骆北延深感担忧。
他严密地分析过了。
如果余窈体测不及格, 就会去找个体育系男朋友。然后两个人一起气喘吁吁地健身, 流汗, 洗澡, 摸大腿矫正姿势, 按脚踝做仰卧起坐, 在对抗运动搂搂抱抱,然后不小心摔倒在一起。
然后就会出大事情。
“那你把你的健身卡给我。”余窈被他训了一顿,不得已表态道,“我晚上去跑步。”
这片小区内有好几个健身房。
骆北延作为业主,也被哄着办了张根本不会用的年卡。
把卡给余窈倒没什么。
但是骆北延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这片别墅区的业主大多是各界名流,身价不菲。骆北延不希望等余窈混进健身房半年后,发现她拆散了小区一半的家庭,并且混入了小区的另一半家庭。
“我想得美这卡你又不用”余窈没想到他还拒绝了, “那算了, 我去学校跑。”
她跑了一天。
第二天就放弃了。
她坚信人类进化的方向是用屁股坐在交通工具上出行,而不是用脚走路、跑步。
她不能违背自然。
所以她不能练习跑步。
不用运动的生活太好了。
想吃就吃, 想喝就喝,还有一辆巨拉风的墨绿迷彩越野车代步。
但是余窈没能舒服多久, 因为骆北延订的健身设备陆续到了。洗衣房隔壁还有空房,稍微布置一下就是个健身房。很快, 房内各种基础健身器械配齐, 两个跑步机并排摆着, 和隔壁的洗衣机一样。
骆北延让余窈每天跑步半小时。
等他去看跑步机记录的时候, 发现她半小时跑了八百米。
“走路也不止这点距离吧”骆北延就不懂了。
余窈喘气“不要跟我说话”
她回自己房间, 把门一关,整晚都不肯出来。
这样八百、八百地跑了有一个多月,骆北延终于受不了了。
他拿钥匙开了余窈房门,她正瘫在床上看手机。
“八百米要五分钟内才及格,你跑半小时是想怎么样”
“跑不动。”余窈抬了抬眼。
“那你考试怎么办”
余窈觉得骆北延就是从小到大很听话,没搞过歪门邪道的好学生。
她说“你考前打我一顿,我去医院开个残疾证明。”
骆北延已经忍不到考前了,他现在就想打她一顿。
他走到床边,伸手揪余窈出来,余窈立即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我可以做别的运动。”她语调一波三折,勾人深入。
骆北延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脸。
“那是你在运动吗那全是我在”
他顿了一下。
说不出口。
其实手里的触感很好。
她穿的打底裤是深色的,比较薄,覆上去之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温。骆北延忍住没低头看,但他手放的位置肯定已经很靠上了,因为没有什么硌人骨感,就算稍微用点力按下去,也是绵软温热的,一摸就觉得
缺乏运动。
“那你不要动,我自己来。”余窈慢慢朝他靠过来。
骆北延迅速收手跑出房门。
接下来每一天,余窈都是这么应对他的“运动计划”的。
骆北延觉得自己在被她钓着跑。
他终于忍不了了,在下一次余窈恶意调笑他的时候,他伸手拽住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余窈表情没有变,但眼神还是有点慌张。
任谁被他这样愤怒地看着,都会忍不住紧张的。
骆北延这个人本身,让她觉得支配力强大,有种压倒性的气场。
他愤怒的时候,那种剑拔弩张、明锐昂扬的气势,让人尤为喜欢。所以余窈总是乐此不疲地激怒他,在他爆发的边缘试探。
但是他宣泄怒火的时候非常可怕。
余窈对他们第一次的印象深刻。
恐惧又兴奋。
惊慌之中还有期待。
“来我房间。”骆北延放开锁。
余窈乖巧地跟上。
骆北延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看见她光脚踩在地毯上,就把她抱回去。
他比上次清醒一点,也因此更加紧张。好在余窈温顺听话,没有给他找麻烦。
唯一问题是,她一直想抓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她看起来很分心,眼神到处飘忽,而且和上次一样,隐约看得出某种恐惧又冰冷的东西。她自己也说过,她害怕的时候会很听话。
现在她就是很听话的。
她这种表现让骆北延也很分心,完全不能好好投入。
他想办法抓住她的手,过了一会儿顾不上,又被她挣扎开。
骆北延生气又不敢生气,半天都没有进展。
“你不要动了,听见没有”他压着嗓子,再一次把余窈的手拿开。
余窈低低地应声,听不清是或否。
骆北延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不要抓伤口。”他语气严厉,动作也一样。
余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点害怕地点头。
骆北延更加不舒服,觉得好像是自己胁迫了她似的。
他这种口气没坚持多久,又低声道“算了,你要抓就抓我吧。”
余窈也没有抓他,她只是非常分心。
骆北延只能更加强烈地攫取她的注意力,让她痛哭失声,最后完全没有力气伤害自己。
结束后,骆北延去清理一些垃圾。
回房间时,余窈已经不在了。
骆北延拿了碘酒去她卧室,想让她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
余窈也不肯开门。
骆北延实在琢磨不清,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的话,她没必要次次勾引;喜欢的话,那也不太像。
他又反思一下,连他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事儿都不太确定。诚然身体上堪称极乐,但是另一方面,现在也不觉得心情有多爽。之所以心情不怎么好,也是因为他不知道余窈到底喜不喜欢。
“余窈”骆北延拿了钥匙,“我进来了。”
他开门后,发现余窈在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骆北延才问“你不舒服吗”
“没有。”余窈擦了擦水,身上皮肤还留着痕迹。骆北延看见银链子垂在她锁骨之间,闪动着素净的光芒。
骆北延拿碘酒给她。
“不要上药。”余窈拒绝道。
“你好歹消消毒吧。”骆北延抓住她的手臂,硬给她抹了药。
棉签凉凉的。
余窈吸了口气,问骆北延“下次能录下来吗”
骆北延手里药瓶子都差点掉了。
“我想准备下个月的素描素材,但是懒得另拍了”余窈慢慢说,“刚才那些可以吧。”
“下次再说吧。”骆北延心跳奇快。
还有“下次”。
还是太出格了,他为什么会同意
他怎么能说“下次再说吧”这种话
他应该当场拒绝的。
要是骆老太太知道这些,估计会需要一卡车速效救心丸。
最让骆北延接受不了的是,给余窈擦完药之后,他自己回房间挑了半天录像设备。
还有最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余窈期中体测八百米没过,仰卧起坐没过,跳远也没过,一个都没过。
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怎么也该过一个吧
余窈甚至抢先怪他“我就说要去办个残疾人证明。”
骆北延无话可说“你的体测成绩还不够证明你是个残疾人吗”
于是问题重回原点。
骆北延每晚带着余窈跑步。
他跑步的时候通常还能看个视频、t之类的,喘气说话也比较自如。
“为什么你期中还挂了门专业课”他边跑边问余窈。
“美、美术史”
“对啊。”
余窈从跑步机上下来,喝了几口水“我背不出。”
她挂科的理由总是很单纯,很不做作。
我背不出,我跑不动,我看不懂,我不知道。
余窈又灌了口水“等我以后成了画家,就要把我这辈子分十个时期,每时期三个阶段,每阶段换个画风。我要让那些美术生背个痛快。”
骆北延轻嗤,心道以后买你画的估计就我一个,你分一百个阶段我也看不出。
他告诉余窈“明天司机来接你,我晚上有应酬。”
余窈没吭声。
骆北延回头一看,她已经溜出健身房了。
第二天的应酬其实是个普通饭局。
因为有几个新高管上任,所以各部门联合搞了“破冰”活动,当然也邀请了骆北延参加。
骆北延几乎每年都会被邀请,他都是象征性地出席一下,然后提前离开。
他一直呆着,估计其他员工也玩得不开心。
宴会上,他跟人力资源部的人坐在一起,因为想谈谈考勤改革的事情。
人力资源部部长带着自己妻子来的,妻子虽然年龄大了,但仪态优雅,风姿不减,两人看起来很恩爱。
魏嘉美到别的桌敬酒回来,很自然地坐在骆北延身边。
骆北延喝了一点红酒,礼貌地问“你工作上适应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骆总,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对面两口子喝交杯酒喝得开心。
部长的妻子胸前有一个复杂的玫瑰金坠饰,她每次倾身夹菜,坠饰上的流苏就会垂落。部长很自然地替她在胸前一挡,然后两人相视微笑,眼神甜蜜。
魏嘉美灵机一动。
她衣服上也是有坠饰的,是两个纯金的圆环。
于是她把坠子拉上来一点,往前倾身。
一次两次三次,骆北延都没注意到。
后来对面的部长提醒她“小魏,你注意衣服上那个东西,别掉菜里了。”
骆北延这才扭头看一眼,并且好心告诉魏嘉美“你赶紧去卫生间,把衣服反过来穿。”
魏嘉美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宴会继续,骆北延提前找了个理由离开。
他走后,宴会上气氛活跃不少。
部长放下红酒,平心静气地对魏嘉美说“小魏啊,总裁每天这么多事情,你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骆老太太也说了,以后会安排未婚妻的,不要让人家误会。”,,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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