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咚——咚!咚!咚!咚!”更夫的梆子敲响五声。
五更天。
街上人烟稀少。
云来酒肆的布招牌在风中乱抖。
路边混沌摊上,锅里的滚水咕咕冒泡,热气缭绕,几个白胖的混沌在水中翻滚,一旁瓦罐里的高汤香气诱人。
再往前几米是卖烧饼的,焦黄的烧饼被油煎得滋滋作响,面粉和肉馅的香气弥漫。
谢锦宁不自觉摸了摸肚子。
上前排出三个铜板,在谢锦宁的要求下,佝偻着背的老板用芭蕉叶分开包了三个烧饼。
谢锦宁接过,自留一个,转身将两个烧饼分别递给阿狮阿虎。
阿狮阿虎愣了一下,接过。
冷风掺着寒气袭来,谢锦宁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披甲执锐的骑兵从街上呼啸而过,为首的骑士高喊:“齐王府抓逃奴,闲人闪开!”
一位推着板车的大爷闪避不及,被一鞭子抽翻在地,木炭哗啦啦散了一地。
阿狮阿虎在谢锦宁的示意下,上前把老人家扶起,把木炭重新堆回车上,换来一迭声的感谢。
谢锦宁皱眉。
珠子指示的方向,和那队骑兵的方向一致。
长街尽头是一个小巷子。
那队骑兵涌了进去,隔得远远的听到呼喝声。
“给我搜!”
谢锦宁在巷口一堆竹子旁停了下来。
珠子的光芒投在了这堆竹子上。
空气中有隐约的血腥气。
谢锦宁低头,发现有殷红的液体从最底下竹子的缝隙间沁出。
阿狮阿虎快速搬开竹子。
一个瘦骨伶仃、浓眉大眼、面容坚毅的蓝衣小孩,蜷缩在竹子下。
他的肩膀中了一箭,汩汩流血,肚子似乎也受了伤。
他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一手执着寒光闪闪的匕首,紧张防备地看着谢锦宁三人。
目光锋利又坚毅。
鲜血从他指缝流出,将他腰腹以下的衣裳染成湿哒哒的深褐色,又顺着衣襟边缘和裤缝滴滴答答往翠色的竹子上落。
流了那么多的血,这个和谢锦宁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竟然能忍着一声不吭,可见毅力之坚。
谢锦宁手中的珠子忽然烫了她一下,那一瞬间,谢锦宁的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一个画面。
一个身着银亮甲胄、雄姿英发的少年将军,率领着千军万马,攻城略地,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军旗上,是一个“秦”字。
那个少年将军的轮廓,隐约和这个稚气的小孩儿有点像。
“你姓什么?”谢锦宁突兀地问。
小孩儿警惕地看着她身后的二人,握紧手中的匕首,不说话。
谢锦宁顿了顿,取下腰间悬挂的金牌。
“我是定南王府的人,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定南王一生守土护疆,保家卫国,是大胤的守护神,几乎没有人会对他有恶感。
小孩儿看到象征定南王府的金牌,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阿狮阿虎上前帮忙给小孩看了看伤口,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的给小孩儿涂上。
这小孩儿再次展示了让谢锦宁佩服的一面。
阿狮阿虎帮他把肩膀上的箭拔/出来,他明明疼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头上冷汗涔涔,青筋暴起,却硬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还礼貌的道谢。
“谢谢!”
这也太能忍了,她看着那锋利的箭头带出的血肉都觉得疼。
这个孩子有大毅力,谢锦宁边心想着,边把雪白的丝帕递过去给他包扎伤口。
“你是平安郡主谢锦宁?”小孩说出了她的身份。
谢锦宁有些惊讶。
巷子里传来齐王府骑兵的吆喝声。
“这里没人,到那边看看。”
说着便有脚步声和马蹄声朝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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