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吃过饭, 助理就把车开出来, 停在秦重锦的院子前。
苏钥沉默地坐进了副驾驶,秦重锦则抱着穆采照常坐进了车后座。
一大清早被迫起床的穆采精神恹恹。
秦重锦喊他起床的方式非常温柔。对方就站在画卷外, 隔一段时间就轻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等到他睁开眼睛,秦重锦也不催促,就站在画卷外十分有耐心地等待。
穆采本身的脾气很好,从来没有起床气。他迷迷瞪瞪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竟然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仿佛他不起床,秦重锦就能等到地老天荒。他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穆采不过刚刚睡醒, 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人设, 只顾着手脚发软, 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刚到那白玉兰树下,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牵起。眼前的景象恍惚变换,穆采从画卷中探出身子, 赤着的脚一迈,就栽进了秦重锦的怀里。
对方当即把他打横抱起,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料熨帖到穆采冰凉的肌肤上,让他忍不住往对方怀里蹭了蹭,丝毫没有察觉到秦重锦身上一颤。
抱着自己的手臂有力稳当,穆采本来就没睡醒,这会儿窝在秦重锦的怀里, 自然地缩起来想继续睡。直到对方把他抱进车后座了,他也一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
秦重锦把怀里的人放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揽住对方,另一只手单手脱了外面的风衣,然后搭在穆采的身上。
穆采的头枕着秦重锦的胸膛,赤礻果着的双脚踩在对方的小腿上。他本来觉得有些冷,在秦重锦的身上扭来扭去,想找一个能把自己整个人缩进去的位置。
直到温暖的风衣披上来,盖住他的脚,把他没有贴着温暖的那一面身体包裹起来,穆采才终于安分下来,埋在秦重锦的怀里睡得安安静静。
秦重锦绷紧的冷淡面色这才放松下来。
真是个妖精
秦重锦抱着怀里的人,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刮了刮对方微微翘起的鼻尖。看着穆采像是受到骚扰一般把脸埋的更深,鼻腔中还发出类似撒娇的不情不愿的哼哼唧唧的声音,秦重锦绷直的嘴角就扬起一个弧度。
他在这里享受着美人在怀的乐趣,前方的后视镜上传来隐隐的窥探的视线。
秦重锦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苏钥的。
像穆采这样的鬼,生得光彩照人,性格又好,还动不动就喜欢撒娇,几乎没有人能抵抗住他。更何况苏钥的姻缘劫直指在采采的身上,他们两人在冥冥之中是会有一点联系的。秦重锦深知这一点,也明白对于苏钥来说,口头的警告是远远不够的。
他深谙堵不如疏的道理,并没有就此让苏钥避开穆采,而是选择每次出行都让苏钥跟着,让对方看着自己是如何把穆采抱在怀里,而采采私下里又是多么无意识地依赖自己,好让对方知难而退。
当然,秦重锦让苏钥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不只是为了这个。他之前给对方测算命盘,发现苏钥的所有劫难,包括生死劫都跟他和穆采两人息息相关。所谓破而后立,秦重锦觉得,与其让苏钥躲在屋里,不如让对方跟着他们主动出击。
而他受故人所托,自当尽心尽力,将苏钥身上的一切劫难都化解掉。所谓的姻缘劫,秦重锦愿意一力承担,毕竟人鬼殊途。
他这么想着,也就不在意那道窥伺的视线,继续抱着穆采了。
韩淡住的别墅离秦家的位置不算特别远,助理开了将近二十分钟车就到了。秦重锦把风衣盖在穆采身上,身上只穿着件衬衫就抱着对方下来了。
韩淡昨晚接到消息,知道秦重锦要来,早早地就等在铁栅门的门口。他跟对方已是旧相识,早就过了把对方奉为上宾,热情待客的阶段,这次韩淡早早起来接人,不过是存了一点自己小小的心思。
虽然上次他在秦重锦的院子里没待几分钟,就被那红衣美人的冷待伤得失魂落魄地走了。但是面对那样的人,韩淡根本就恨不起来,甚至回去后满脑子都是对方漫不经心地瞥过来的那一眼。
他这次特意邀请秦重锦过来,就是在心里存了点希冀,想看着那红衣美人跟对方一起来。然后,他再努力一把,更进一步,至少让那红衣美人不要那么讨厌自己。
现在,韩淡是如愿见到了那红衣美人,但对方却是被抱在秦重锦怀里下来的,身上还披着他这位忘年交的衣服。
姿态如此亲密。
韩淡顿时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就像泡沫破灭了,却还挣扎着不肯消散一样。他走上前去,面对秦重锦,眼睛却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的人瞟“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穆采睡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又被外面的风一吹,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清醒过来了。他懒洋洋地朝着韩淡望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撇开来,仿佛当这个人不存在。
韩淡的心就跟着这个目光转了一圈,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此刻已经凉了半截。
秦重锦适时开口“走吧,去看看你搜集来的大梁朝的文物。”
韩淡闷声道“嗯。”
苏钥沉默地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与对方简直同病相怜。
韩淡居住的别墅很大,跟秦重锦有一个专门用于存放各种天师法器的房间一样,他也专门开辟了一个很大的房间来存放自己看得上的各种藏品。
房间里三面墙壁都安放了博古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瓷器,文玩等物,这些文玩在房间顶上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柔和的光泽,整个房间本应该看起来十分典雅。
而破坏这种整体典雅风格的,就是摆放在正中央的好几张桌子。桌子上同样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只是这些古董的风格跟博古架上的那些完全两样。
就像其中最大的那件瓷瓶上,作画想象天马行空。黄褐色的瓶身上,一群火柴似的小黑人捧着一口箱子,似乎要丢到火里。
乍看之下,仿佛一件缩小了的壁画,画的场景似乎还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看起来有些怪异。
韩淡率先走到桌子前,转过头来对秦重锦道“这些就是我能找到的大梁朝时期的古玩了。你要是想要再多,恐怕就得去看守所里捞我了。”
秦重锦并未答话。
穆采已经从对方的怀里下来了。他知道秦重锦等会儿要查看这些古玩,抱着自己不大方便。而穆采本身对古玩没有研究,不感兴趣,粗粗扫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原身印象深刻的东西,他就想找个地方安稳地坐着或者躺着。
这间房间没有美人榻,倒是有个窄小的沙发。穆采身材瘦削,这沙发宽度有余,就是长度短了点。不过他也不嫌弃,直接侧躺上去,一只手撑着脑袋。
三千青丝如同泼墨似的散下来,穆采肤白胜雪,红衣似火,眼眸如同天上星辰闪烁。众人原本好不容易集中在桌面上的注意力,此刻全都被他这么一个动作给吸引住了。
苏钥的反应尤为强烈。
因为对方这幅姿态,正是当初他见过的美人图里的姿态。那时图上的穆采合着眼睛,他还在心底暗暗地想过,对方要是睁开眼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现在看来,果然不管美人是怎样的姿态,都可以美得惊心动魄,引人沉沦。
穆采见秦重锦身旁站着的两人都像傻子似的望着自己,十分嫌弃地瞥过去一眼,又娇蛮任性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这个沙发我躺不得”
他长得好看,就连一个白眼都翻得像是在撒娇,让人连一丝气都生不起来。
韩淡在心中品味了这一个眼神好久,才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是觉得这张沙发有点小了,你躺的舒服吗要是躺的不舒服,我让人给你换一张。”
他的神情语气颇为殷勤,倒让穆采心里古怪起来。
按照原身前世的记忆碎片来看,这韩淡是对原身的笑脸不假辞色的。现在自己这么对他毫不客气,对方反倒开始讨好起自己来了。
穆采若有所思,看来这韩淡竟然是个。
韩淡可不知道沙发上的红衣美人在想什么,他要是知道了,可能要大呼冤枉。韩淡见穆采不说话,心里又有开始惴惴,却又不敢贸然追问,只能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他看着看着,眼神就开始游移。从对方精致的脸,到前襟落下露出来的一点单薄白皙的胸膛,再到不盈一握的腰肢。
那巴掌宽的腰带束在腰间,佩环从腰带上垂落下来,搭在红裙上,十分显眼。那块玉佩形状有些奇特,像是一个歪了的水滴。如果在这块玉佩上打个孔,它就像太极图的一半。
韩淡越看越觉得奇特,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他猛地一拍脑袋,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来。
他这一番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大家集体望去,就见那透明的密封袋里也是一枚玉佩。这玉佩形状奇特,像是一个歪了的水滴,跟穆采腰间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
穆采当场愣住。
不论是在系统的剧本中,还是在原身的记忆碎片中,穆采都没有看到过有关这枚玉佩的任何剧情。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装饰品,感情这还是个隐藏线索吗
秦重锦此时却是皱紧了眉头。
他闭着眼睛,伸手从韩淡的手中夺过了那个密封袋。在对方一片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中,秦重锦走到了穆采的面前。
穆采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男人在穆采面前单膝跪地,从密封的袋子中取出了那枚玉佩。他又伸手轻轻地从穆采的腰间拿起那枚落到红衣上的玉佩,秦重锦两只手一对。
这两块明明没有锯齿,边缘光滑的玉佩竟然合上了
与此同时,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整个房间黑暗了一瞬。房门上传来咔哒一声,听得韩淡心中一凛。他连忙跑过去拉门,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韩淡脸色惨白地转过脸来,道“这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他当初为了保护自己这一屋子古玩,特意选择了最坚固的防盗门加几重保险,就连墙上都加厚了,玻璃也是隔音又防弹。
没想到今日竟然反倒困住了自己
正在半屋子的人慌乱之际,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苏钥身后的瓷瓶里响起。这声音音色低沉,声线沙哑,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采采啊,我的采采”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则新闻小报震惊百年老鬼竟敢当场ntr最强天师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要开始走前是剧情啦
对不起各位小天使orz,昨天加班鹿鹿没写完,本来说好今天中午更新的,但是鹿鹿卡文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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