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育士的本能蠢蠢欲动。
鳞泷左近次说:“光是有速度也是不行的……看你的臂力能砍的断鬼的脖颈,相必也不缺力度。”
有些人天生力量小,诸如女性,诸如小孩。当这些人面对鬼,他们就算拥有日轮刀,也无法砍断鬼那肌肉坚韧的脖颈。
但人不愧是最聪明的动物。他们学习,他们进步。
无法砍断规定脖颈的人创造了其他的方法来杀鬼,比如说用陷阱,比如说用毒。
众所周知,鬼害怕三样东西。
一是太阳,而是日轮刀,三是紫藤花。
虽然可以通过增加脖颈的密度来抵抗日轮刀,但太阳与紫藤花是永远的敌人。
至今为止,也没有出现过一只能够抵挡太阳或是紫藤花的鬼也许未来会有,但绝对不是现在。
日轮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从上面拉下一长串的血来。
“先生的口气让我想起我们家请的医生。”他说。
西洋归来的年轻医生,明明是个冷淡的性子,对着他却总有许多告诫。
是的,告诫。
真是让人奇怪。
明明他对别人有些不理不睬的。
对方说话的时候口气就和这位“鳞泷左近次大人”很像。
鳞泷噎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家的那位医生有什么相似点。
先处理一下现在这个事情。
有关下弦之叁这回事。
鬼杀队的普通队员一遇到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就会向柱们求助。
虽然下弦也位居十二鬼月,但是与上弦们比起来,他们并非是绝对的强悍的。因此,绝大部分的柱都能轻轻松松地杀掉下弦。不过下弦位数若是高了,说不定会有些麻烦。
但总归是杀得掉的。
但好歹也是排在第三位的下弦。
“我会让乌鸦传信过去的。”鳞泷说,“至于你们……赶紧回去吧。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就去紫藤花家之屋休整一下,届时自然会有新的级别判定下来。”
鬼杀队除了柱以外,其余队员都是有等级的。
总共十个等级。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这支小队正是戍级小队。
长谷川千春呆滞了,“诶?诶诶诶诶!”
鳞泷侧过头,端详了对方一会儿。红色的狐狸面具下,让人不知晓其脸上的表情。
“你是水柱长谷川六夏的妹妹吧?想必你哥哥知道你与下弦对战过,积累了经验,一定会很高兴的。”
如今九柱之一的水柱,长谷川六夏,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不过唯一弱势的地方就是他长了张娃娃脸,想要凶狠也表现不出那股劲来。
秋津今晚上第三次失去了思考。
“你这是什么富家子弟啊?!”
一路上哭天喊地累累累累切起鬼来却像剁菜一样的女队员是柱的妹妹。
颇有一种大家一群穷人天天蹲在街上啃面包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被加长版的豪车接走时的感觉。
这也太○了吧。
南国说:“富家子弟不是这么用的。”
总之是一个道理来着。
长谷川哭丧着脸,“可是就算是六夏是水柱我也只是个连呼吸都用不好的普通人嘛!”她反驳道,后又对鳞泷说:“我们都没出什么力啦,还是不要把我们的事情报上去吧……怪不好意思的。”
顶多就在别人战斗的时候切了几只虫子和几只胳膊。
根别人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啊。
南国续了声,“的确,我们都没出上什么力,都是紫——紫藤?”南国永井刚刚提到对方,回头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原本站在一旁倾听的少年的身影早就不在原地了。
秋津瘪了瘪嘴,“刚刚走了,说是要回去检查弟弟有没有半夜掀被子睡觉。”
鳞泷想了想,说:“其余人对这样的好做法没有异议吗?”
秋津挠了挠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鳞泷:“那么我会如实禀报的。不知那位少年的名字是——?”
长谷川千春拍了拍手掌,喊道:“是紫藤日轮哦!紫藤花的紫藤,日轮刀的日轮!是鬼最讨厌的两个东西拼起来的名字,我听到的时候就感觉好神奇!”
鳞泷左近次点了点头。
……
“真的是真名吗?”怎么感觉像是三秒之内编出来糊弄你们的?
日轮:不好意思是真的。
※
森林里面有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蝉很躁,夜半三更像是忘记了要睡觉。
日轮穿梭在林间小道上,低矮处的树枝被他偏头躲过。
他感到自己的肺部在轰鸣。之所以要离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有些东西在血液里涌动,它们发出了不快乐的气息。
沉静的红黑色眼睛里掠过一片又一片的树叶,一根又一根的树枝。
前方一阵喧闹的声响,空气里传来了难闻的血气。
那是人的血气。
还有鬼的味道。
另外的鬼么?
照理说不同的鬼有着不同的“领地”,下弦之叁既然在这里,那么附近就不应该有任何低级鬼才对。
否则绝对会被撕碎的。
无论是鬼还是人类,都有欺软怕硬的。
日轮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纵身一跃,弯曲身子的片刻间就跳上了上边的树干。
一个衣服破烂的年轻男人慌慌张张地从灌木丛里面跑出来,他的衣服上开了许多道口子,头发散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许多血痕。
……是鬼?
日轮嗅了一下,虽然味道很轻微,但的确是。
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更强大的鬼吗?
鬼之所以不住在一起有一个原因,就是同类想食。强大的鬼会吃掉弱小的鬼,把被吃掉的鬼的力量转化为自己所用。
但这毕竟是少数。
比起鲜美的人类,有谁想去吃鬼呢?
若把人类比作“主食”,那么鬼连“配菜上的装饰物”都算不上。
左脚向后滑了一步。
如同流水一般滑到了了那名青年鬼之前。
日轮的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微微向上。
他与男鬼对视了。
青年鬼被突然出现的小孩子吓到了。他刚想说些什么挽回自己的尊严,却看见了对方腰间的刀,和那放在刀上的手。
(是猎鬼人吗?)
(居然连这么小的小孩子也——)
“我没有吃过人!别吃我!”
即使是面对这样一个小孩子,青年也跪地求饶了。
说的好听点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怂货。
青年是在两天之前变成鬼的。
日轮安静地看着他。
的确……是他自己的血。
但是无法放任对方就这样离开。
后方的丛林里传出了更大的声音。
青年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怕了起来,“是很强大的鬼!快跑,你打不过他的!”他的眉眼因为恐慌而变得粗糙了,青年拉起自己的衣服便要逃。
又是鬼……
日轮当真是不明白这一晚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
从灌木丛里冲出一个巨大的男人。
一个没有头颅的男人。
身长超过七尺,身形壮硕,两臂上肌肉虬结,青筋毕露。
看起来很凶猛是没错。
……可是那些个厉害的鬼都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啊,这也太丑了。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头根本看不见自己丑不丑。
总之看起来像个弱鸡。
不是看起来,是本来就是。
日轮随后修正道。
连呼吸法都不需要使用。
煚明明斩出鞘。
因为没有头颅,所以也不存在砍掉头这一选项。
煚明明斩在对方宽大的胸口,划开两道深痕。
破裂了的躯体随后消失不见。
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渐渐地消失了。
晚风拂起了他发绳外的那些头发。
日轮说:“现在来谈谈你吧。”
※
那田蜘蛛山。
白发红眼的男孩玩着蛛丝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眼里映出“下弦”“伍”的字样来。
“爸爸,死掉了啊。”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声音。
那么他现在就需要一个新的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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