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静静地落在森林上
天幕里垂下了一千颗的星星
今夜月色如此美丽
让我不禁想起你的脸庞
我真的好想你啊
即使分隔天涯海角
我也想在一瞬间来到你的身边
用笛子, 演奏出了这样的音乐。
明明是支音阶不怎么准的笛子,但是在缘一手中, 就和那些能够吹出美妙音乐的笛子没有什么区别。
缘一和无名两个人坐在屋顶上。
屋子是间没有人住的破屋子, 木头的顶上铺了一层稻草。尚未干燥起来的湿冷的稻草让人很不舒服,于是两个人便把稻草拨到了一边。
百鬼丸正在下面用石锅子煮点饭食。
石锅子是别人丢了不要的。
之所以丢了不要, 是因为外壁上有一条裂缝。
但是补补还能够用。
他们去找附近的人家一家家地不按顺序地要了点米, 汇合起来就有许多了。然后往石锅里面注入水, 加上鱼肉和一些晒干的笋干想想就知道是味道很奇怪的饭。
但是没关系, 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
“歌。”缘一停下吹奏的动作,最后一个音调飘在空气当中, 然后和星星一起飞向了月亮。
“什么歌”无名只是觉得这个挺好听的, 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娱乐太少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
“母亲唱过的歌。”
紫夫人的语言更加优美,并没有如此直白。但是翻译过来的话, 就是这些歌词。
“母亲呀”无名托着脑袋,“我没有母亲。我一出生就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根本就没有看见过。”然后孤独的他在孤独的森林里行走, 然后遇上行人,然后被引入对他如猛禽的山村。
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
无名垂着眼睛,里面全是让他讨厌的情绪。
很多时候, 他都是让人讨厌的孩子。
百鬼丸做完一切, 站起了身, 黑色的马尾顺着重量自然地垂落下去。他抱着自己的手, 靠在树边, 等待听见那一声煮熟了的“噼啪”声。
过了一会儿,开饭了。
“难吃。”无名皱着张脸,然后又不情不愿地把饭全部都吞下去了。
毕竟不吃饭是会饿死的。
缘一捧着个窄窄的凹陷的小石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头顶的那轮圆圆的月亮。
这是这个月的满月。
距离他们的刀被锻好,还有一个月。
紫藤家。
紫藤理子正在研磨第一把刀剑。这把刀剑是用朱星星矿制成的刀刃,刀锋锋利,刀身流利。想必当它的主人握上它,这把刀绝对会变成美丽的红色。
鬼杀队的剑士们所用的日轮刀,有一个特殊的点。当那些剑士们第一次握住这把刀时,刀身会因为剑士个人的肌理特点而改变颜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诞生于大自然中的矿石会有这样的特点,但是变化的那一瞬间真的很美丽。
而且,当一把刀被一位主人改变过颜色后,其后的人再拿到这把刀时,也不会因为握刀人的不同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紫藤理子都来不及用手巾抹去额头上的汗。在锻造好第一把刀后,她又赶工去做第二把。
她给出的期限是两个月。
由于紫藤理子几乎是一个人完成所有工序,所以所有刀的完成期限被拉长了两倍。但即使是这样,时间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急促的。
她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必须得把所有的精力全副交给锻造这项事业上去。就连本应该受到她宠爱的外孙,也被交给了侍女敷恋照看。
不过并不是只有理子一个人抽不出时间,就连这孩子的母亲也无暇去照顾他。
这孩子的母亲,紫藤水穗,正在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将自己的全副身心投入到制造可以抵抗鬼的紫藤花药当中。
紫藤一家,本身就是因为种植某种紫色花物而取的这个名字。
那种花,正是紫藤花。
前段日子有一只鬼闯入了紫藤家的领地,原以为一家人就会因此失去性命的理子惊讶地发现,在大量的紫藤花的包围下,那只凶恶的鬼竟然身上的皮肤全部溃烂,最后倒地死了。
是的,倒地死了。
至今为止,公认所能杀死鬼的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拿日轮刀砍掉他们的脖子,二则是把鬼引到太阳光底下。
而用花朵杀死鬼这件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将拥有一个超越了以往几百年的成就。
很快地,紫藤家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鲤川家。
鲤川家,正是组织鬼杀队的家族。因为要躲避鬼的饱腹,在六百年的时间里面他们频繁地改变姓氏,以此来隐藏自己的行踪。
上一次,他们还叫作春春山来着。
听闻这件事情的鲤川家主大为震惊,并拜托紫藤一家继续研究下去。
在获得了极大的支持之后,紫藤家的长女紫藤水穗,放下孩子,投身于这项研究职中。而她的丈夫,君知,则在鬼杀队中担任文职工作。
理子终于有时间抹汗了。
这是第二个人的刀,是一把双刀。
猗窝座实在是欣赏不了乐曲,更何况是这种音调听起来很凄惨的音乐。他只是嗯嗯啊啊,想把这茬接过去。
“给您造成困扰了吗”日轮问。
他的视线因为不好意思而移开,脸颊下边也有一些尴尬的红晕。
好麻烦啊
猗窝座干脆一句话也不答了。他只是蹲下来,注视着水面上的浮萍和水面下的海藻。
因为笛声的缘故,鱼都跑走了。
一条红尾在边上游动,它好奇地看着这一大一小,搞不懂为什么气氛这么尴尬两个人还不分开。
猗窝座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道场服。
这件衣服是他路过一个道场的时候看见的。在看见这件衣服的时候,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情绪。明明以前都是穿那么小的小褂子明明那样也挺舒服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因为这样一件人类的衣服而心动。
猗窝座想不明白,于是干脆就拿走了。
然后现在,这件衣服到了他的身上。
他以前作为人类时的记忆真的在作祟
猗窝座想,这样子真的好讨厌。
他以前,一定是个穿着道场服的,老是要照顾生病的人的人。
咕咚
从不远处传来了落水声。
有两个小姑娘开始尖叫。
“救命有没有人”
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失足落入了水中。夜中的水好凉,夜色好黑,小女孩的呼救声好凄凉。
“有没有人救救我妹妹”另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女孩在哭喊。
日轮的手刚好从猗窝座手里擦过。他飞快地跑到那边的岸上,然后跳入了水中。
陌生人的到来让年长些的女孩升起了一点点希望。
“拜托你拜托你了”
日轮跃入水中的那一刻,立马捞住了溺水的小女孩。落水的小女孩因为呛到了水,被求生欲折磨得挣扎起来。日轮原本是捞住对方的胳膊下面的,但是差点就被对方一起拉下去了。
他咬着牙,奋力把对方往岸边带。
“你这家伙”
猗窝座啧了一声。
这家伙难道不觉得自己也自身难保吗
为何要去救助这些弱小的东西
猗窝座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点点的双标。
成年人的优势在此体现。
他只是走进水中,然后伸出了自己坚实的、满是肌肉的胳膊。
他一把就将两个小孩子带了回来。
河水的冰凉简直要沁入人的心底。
日轮跪在草地上,猛烈地咳嗽了两声。
他实在是太怕冷了。
“小忍没事吧小忍”年长些的女孩蝴蝶香奈惠立马跑过来蹲下,抱住了自己刚才失足落入水中的妹妹。
妹妹蝴蝶忍眼睛里全是眼泪。
“哇姐姐我好怕啊”
“叫你走路小心着点了呀”香奈惠稍微用了点力,在蝴蝶忍的背上拍了两下,把对方刚才呛进去的水全都弄出来了。
“喂,你还好吧把水咳出来”猗窝座顺着日轮的背,给他规律地拍着背部。
日轮伸出手,轻轻地挥了一下。
“没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冷。”
衣服全部都湿光了,轻薄的衣物全数贴在皮肤上面。冷意引起了他皮肤上一连串的小疙瘩。
“没事吧请问你还好吗”香奈惠站起来,小跑到日轮边上。这个紫色长发的小姑娘头发两侧都别着一只紫色的蝴蝶,在少量的灯光下面,蝴蝶的翅膀上闪烁着一些光点。
日轮拢紧衣服,摇了摇头。
“没关系。”他低声说,“快些带你妹妹回家去吧别把湿衣服穿在身上。”
猗窝座有些脑子痛。
“走了”他的脾气变得差劲了。
不,他原来的脾气本来就没有怎么好,他只是最近只是最近变得奇怪了而已。
蝴蝶忍抓着湿衣服,身上披着姐姐的外套。这个短发的小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
猗窝座拉着日轮走了。
紫藤日露在一阵冷风里。
秋季过去,就要迎来冬天了。
上个冬天,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躲在暖炕边上。
那么这个冬天呢
来不及想了。
因为猗窝座把他的道场服脱了下来,像是套麻袋一样套在了日轮身上。
日轮“”
“我其实觉得我没有”关系来着。
他里面怎么还套着那件好丑的粉色小褂啊
震惊自我
猗窝座并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劲。
在接收到一声含糊的感谢后,他像是拎鸭子一样把日轮拎了回去。
正在寻找迷路了的兄长的红花夜烦得脑袋上的头发都快要抓掉一半了。
远远地,他看见某个穿着暴露的男人拎着自家亲爱的哥哥。
红花夜
“暴露狂快点放开我哥哥啊”
日轮好丢脸
猗窝座哥什么你再说一遍
场面一度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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