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个精神病

    是不是超能力不得而知,但警局里的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否定这名警员带来的结果。

    他们才比对完嫌犯的车,确认与监控中接走几名受害人的同属一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得到了嫌犯逃脱的噩耗。

    还是以一种超自然的方式,从六楼跳下去,安全着陆,毫发无伤。

    “他是怎么做到的?”瑞德眨了眨眼睛,充满惊奇的问。

    没人能够回答。

    加西亚的电话打了过来,这个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他本名叫昆西·里奇,35岁,原本是动物园的一名饲养员,可一年前他突然失踪了三天,再出现时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戒备、恐慌、神经质,他宣称遭到了监控跟踪,很多人要暗杀他,他的就医记录标注的是被害妄想症,但他拒绝接受心理治疗,并紧接着辞掉了工作,从此闭门不出。

    而就在上个月底,里奇的前妻惨死,女儿失踪,他才重新走出家门。也许是为了维持生计,他找了份送货的工作,为各大酒吧提供平价酒水。

    “他走出家门,找了份工作,却并没有去寻找女儿?”摩根举着公放的手机,不能理解。

    加西亚肯定的说:“没有。”

    罗西敏感的问:“他的前妻叫什么?”

    “艾丽雅.安格斯。等等……”加西亚意识到了什么。

    霍奇补全她的后半句话:“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受害人。”

    虽然不确定刺|激源是什么,但显然,昆西·里奇就是他们的unsub。

    “好了伙计们。”霍奇开始分派工作,“摩根去重新检查第一案发现场,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摩根把手|枪插|进后腰,“了解。”

    “JJ还是留在警局,收到任何可能有帮助的信息都要通知我。”

    让热点头,“明白。”

    霍奇做最后的补充:“罗西和艾米丽继续追查unsub的下落,每一次都是在新的受害人失踪后,上一个才会被害,也就是说他手里应该至少还有一名存活的人质。我去调查里奇以及他前妻的各处房产,争取找到可能存在的密室。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救下人质!”

    罗西和艾米丽整装待发,“没问题。”

    瑞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在大家几乎散场时,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那……我呢?”

    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霍奇轻咳了一声,以一种毫不心虚的语气,郑重的说道:“你留下来和JJ一起镇守后方,我们需要你的判断力与分析能力,瑞德。”

    瑞德有点小激动的说:“好……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做好的。”

    霍奇和老大哥罗西对视一眼,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能说这次外勤太危险,unsub处处透着古怪,体能垫底、枪法为负的瑞德还是待在大本营别过去添乱比较好吗?

    为了安抚小朋友脆弱的心灵,霍奇选择了迂回。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

    ……

    兜兜转转找了将近三个小时,布兰特才总算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找到了彼得说的那家小旅馆。

    没有招牌,墙壁剥落,大门生锈,门口的浅坑里堆积着生活的垃圾以及泛黄的水渍,总之是个相当糟糕的地方。

    布兰特走了进去,里面的环境更加拥挤逼仄,甚至能在拐角看到衣着暴露的女郎,满身纹身的壮汉……实在不适合一个青少年居住。

    他走到柜台寻问彼得的房间,老板丢过来一本破破烂烂的登记簿让来访者自便,叹了口气,布兰特没有接手登记簿,直接给彼得打了电话,才总算是接到了人。

    等到他们再开车回到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半。

    尼尔已经睡熟,而之前的那个精神状态不佳的女孩,并没有过来。

    “你在找什么?”彼得问道。

    布兰特收回视线,只是说:“我在想让你住哪里比较合适。”

    彼得又开始不好意思了:“其实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然后被半夜起来喝水的尼尔,一屁|股坐醒?”

    emmm……

    彼得屈服了:“那麻烦你了。”

    布兰特下了决定:“你先睡杰森的房间吧,别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

    “杰森?我要认识一下新室友吗?”

    “他暂时不住这边,等以后再认识也不迟。”

    鉴于不能暴露杰森就是酒吧里的红头罩,布兰特很快结束掉话题,带着彼得走到了杰森的房间外,一把推开了门。

    房间看起来很正常,床铺也叠的很整齐,但是——为什么昨晚缝头罩时造成的满地狼藉没有收拾?为什么窗帘要拉的严严实实遮的满屋阴沉?为什么门板上贴了两张手绘的抽象派画作上面甚至插满了飞镖?

    这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的房间,彼得果然吓得后退了半步。

    布兰特走进去,把摔坏的剪刀放到柜子上,废弃的毛线丢到垃圾桶,又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洒满了屋子,看起来就舒服多了。

    彼得把背包——他的全部身家——放到了椅子上,也终于开始打量起这个临时的居所。

    “诶,布兰特,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门板上插满飞镖的抽象画吸引了彼得的注意,布兰特凑近了看,才发现这两幅画大有不同。虽然都是五官扭曲看不出样貌的人物肖像,绿发大嘴巴的那个,满脸扎满了飞镖没错,但它旁边那张一身漆黑带着猫耳面具的,却是人脸周围扎满了飞镖,半点没戳到画中人。

    这就很差别对待了。

    布兰特把飞镖拔下来收进抽屉里,让彼得早点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天亮后和尼尔介绍了一下彼得,也就算彻底入住了。虽然尼尔不太明白,布兰特什么时候背着他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但这不重要,显然比起这些事,他更在乎隔壁婆婆,今天烤什么小饼干。

    而直到当天下午,那个精神状态不大对劲的女孩才终于敲响了布兰特家的大门。

    据她自己所说,她叫朱莉·科兹莫,是个大学生,而为了躲避暗杀,已经休学将近一年了。

    女孩僵硬的站在门口,布兰特试图让她放松,便语气轻快的开始套近乎,“我可以叫你朱莉吗?我以为你昨天就能到,没想到今天才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朱莉不答反问:“你之前说可以让我躲在你家,还算数吗?”

    布兰特说:“当然。”

    气氛缓和了下来,朱莉也没有那么戒备了,在布兰特的一再邀请下,她离开了玄关,走进了屋子。

    布兰特租的是个二层小别墅,听起来还不错其实面积不大,没几个房间。他和尼尔霸占了主卧和次卧,杰森和彼得住的是唯一的客房,再有就是一个杂物间,一个书房,这些都在二楼。

    一楼是厨房、餐厅和客厅,算来算去只有顶层的小阁楼,既好收拾,又能照顾到朱莉脆弱的神经——这种高处的小房间会比较有安全感——实在是很完美的选择了。

    朱莉看了看,很满意的样子。她表示自己可以收拾不需要帮忙,布兰特便体贴的关上门,和尼尔两人走下了楼。

    尼尔小声的揶揄:“这就是昨晚打电话说的那个‘女主角’?”他挑了挑眉,给布兰特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甜美系的,没想到你喜欢这种。”

    布兰特解释:“不是那种关系。昨天时间紧没说清楚,朱莉是差点被绑架,我和另一个好心小朋友把她救了,看她没地方可去,就让她先来咱们这。”

    尼尔上下打量着他,满脸质疑:“你会这么好心?”他可不信布兰特有这么充沛的同情心。

    布兰特摆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这话说的,杰森萍水相逢,我不也帮了许多次?”

    “所以,你在盘算什么?”

    “其实真要说目的,也算是有一个。”

    尼尔求知欲旺盛的看向他。

    对杰森的过度关注,涉及到宇宙融合的问题,实在不适合同尼尔提及,布兰特只好略过,说起朱莉:“她有被害妄想,而且妄想里的故事还很完整,我有点好奇,也有点在意。”

    尼尔合理的推测:“所以,你想用她做实验的小白鼠?”

    从某种方面来说,尼尔猜的也不算错,虽然这个“小白鼠”的用途和他想的有些出入。布兰特可不需要什么人为他的治疗手段添砖加瓦,他更想研究的,是如何违逆他的能力。

    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想法。

    布兰特乐观的说:“来吧,咱们先把晚饭搞定,今天轮到你做饭了尼尔。等一起吃过饭,我再找一个最放松的时机,进行第一次心理疏导……”

    布兰特说着施施然的转身,然后就定在了原地。

    朱莉竟然就站在楼梯的拐角!

    她的脸孔隐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不知道听了多久。

    尼尔吐着舌头钻进了厨房,布兰特则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朱莉扶着楼梯的扶手,一下一下的走下来,轻轻的问:“你觉得我有病?”

    布兰特默默地看着她。

    讲真的,你有没有病,心里真的没有半点AC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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