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探将安瑟带回博士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因为安瑟在发烧,所以白马探特地找出租车回去,即使如此也因为下班的高峰期而耽误了点时间,但是不管怎么磨蹭,安瑟身上也只是轻微发热,半点没有变回去的意思。
甚至还歪着脑袋,轻轻打起呼噜来。
如果不是身体的温度确实略高,白马探甚至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骗自己?
等到了博士家后,安瑟还在继续睡。
白马探沉默了片刻,默默蹲下来,背。
总觉得这个时候将人吵醒简直是在犯罪,看他睡的这么香甜,而且病号么,招呼一下应当的。
不过是背一下,算不得什么。
门铃响起,灰原黑着一张脸开门后,看到的就是白马探背着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
灰原是知道白马探的,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作为又一个知道了柯南真实身份的人,灰原哀特地去查了白马探的资料,对他有些了解。那么在今天的这个时候,他背着的人?
灰原哀一脸怒容,转到白马探的背后,盯着安瑟的脸。
“这个家伙是谁?”灰原哀问道。
“安瑟。”白马探急忙道,“他有点不舒服,你看一下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
“不舒服?”灰原哀也慌了,连忙关门,将人安置在床上,为安瑟检查了一下身体,片刻后才迟疑道,“并没有啊,体温,脉搏……一切正常。”
白马探:哎?
伸出手摸了摸安瑟的脑门,之前的高热已经下去了。
“但是之前确实……”白马探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瑟,将之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灰原哀听后冷笑了一声,伸手将安瑟藏在怀里的药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数了数,然后小心谨慎的锁起来,白马探注意到她甚至多加了两把锁。
“肯定是装的。”灰原哀道,“他是不想让你带着他去找柯南。看在还知道躲着那个侦探小子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
白马探疑惑的看着灰原哀。
“如果是柯南那家伙拿到了这个药,绝对会一天三顿当饭吃,一粒都不会还给我。”灰原哀说道,“更糟糕的是那小子除了侦查能力以外,藏东西的本事也挺一流的。”真要让柯南拿到手,她想要回来就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半成品,柯南那家伙一天三顿的吃,别说恢复了,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吃死的。柯南根本就不是个能抵抗住诱惑的人,但是相反的,这个家伙……
灰原哀瞥了一眼安瑟。
竟然自己主动回来,而且她刚刚确认药物的数量,发现只少了一颗。
除了吃掉的以外完全不私藏,玩了一天也知道带着盒子回来,比柯南强多了。
“他现在可以继续维持这个模样吗?”白马探问道。
灰原哀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的实验……”
灰原哀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床上的人突然开始四肢抽搐,把床边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白马探慌张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灰原哀抓着安瑟的胳膊,另一只手去触摸他的额头,“温度开始急速上升,好烫。”说着又贴近他的胸口。“心跳也在加速。这样不行,先拿冰块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安瑟一概不知,他现在还在睡梦中,只是越来越不安稳。
他梦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光。
在遇到柯南之前,在被那些人救走之前,在他还处于组织中受训的日子。
除了组织里那几个高层以外,没人知道斯派瑞是从哪里抱来的,连被称为斯派瑞的安瑟自己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
因为在他有记忆起,他就住在组织里,是被组织养大的小孩。
但他对于那个组织,还真的没多少感情。
组织里的人没有一个给予他关爱,从未有人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孩来看待。
所有的人看待斯派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工具,而且是非常可怕的工具。
他们都对斯派瑞唯恐避之不及,就像是斯派瑞是触碰一下就会爆炸的核弹般。
除了选出来给斯派瑞训练的人以外,斯派瑞只遇到一个对他不带任何恐惧,甚至还故意接近他的人——苦艾酒。
“斯派瑞,你真厉害呢,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做到也说不定……”苦艾酒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试试?”
声音逐渐淡去,然后便是猛烈的大火。
“快跑,别留在这里。”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伤的太重,你带着我也没用。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冷静的判断你的处境,然后……做出最好的选择。”
“那哥哥你呢?”安瑟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留在这里,这么大的火,怎么能没有尸体。”男人惨笑道,“看到我的尸体,我的嫌疑就被洗清,谁也不会怀疑你曾经藏在我这里,你快跑吧。”
“去哪里?”
“先去人多的地方,装成迷路的孩子,我已经联系他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安瑟很听话,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
人多的地方就是游乐园,安瑟来到了游乐园,装作迷路的孩子,被警卫发现,跟着警察叔叔住了几天,然后,说好要接他的人来了。
但是来的人,并不是那个住在国外行踪诡异的哥哥,而是之前葬身在大火中的哥哥。
哥哥浑身焦黑,腹部破了个洞,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个焦黑的哥哥低下头双手抓住安瑟的身体使劲的捏着,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般的恶鬼:“我说让你跑,你就真的丢下我跑了?为什么不救我呢?”
话音一落,安瑟和男人再一次处于熊熊烈火中,很热,身上也很疼,而这个相处了一年多的哥哥还在他耳边低喃:“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安瑟!安瑟你醒醒!”
好像是灰原的声音,还有白马哥哥的声音?
安瑟慢慢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两张焦急的脸。
“你总算醒了。”白马探道,“给,毛巾。”
安瑟有点失神,接了毛巾后才注意到,他满脸都是汗。
“做噩梦了?”白马探问道,“你刚刚一直在挣扎。还在说梦话。”
安瑟抬头与白马探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将毛巾放在桌上低声道:“我有点困,去睡觉了。”
“他怎么了?”白马探疑惑的看向灰原哀,然后惊讶的发现灰原哀的脸色也很不好,尤其是那瞪圆的双眼中满是恐惧。
到底怎么了?
因为安瑟刚刚说的梦话,可是因为是梦呓,吐字并不清楚,前前后后他只听清了几个词语:对不起,哥哥还有……苦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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