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园项目建成的时候,首次预约人数一小时内突破了一万。
号称可以容纳三万人的景云园,不到两小时,园区门票被全部预定。
当年第一个体验景云园其中项目的up主“糖醋排骨多加醋”炫耀了自己的门票后,被粉丝们哀嚎着又一次被迫女装,真实证实了“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真理。
而这个时候,景云园的最高负责人丁雅妍身着一身黑色女西装,淡妆优雅,又十分酷飒,她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旁冷着脸几乎要咬牙切齿的男人:“景宝要是知道我们偷看他们聊天,肯定会生你气的。”
“可是!这个小兔崽子太过分了,来这几天就跟着景宝几天,昨天还想偷亲景宝!我都没有这么嚣张过!”屡次偷亲景宝失败的高大男人傅骞忱,把他的孩子气在丁雅妍面前展露无疑。
丁雅妍闻言不由失笑,冷峻的男人在她面前从不掩饰自己,从前的故作深沉也好,扭扭捏捏也好,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把一个最真实的自己都捧到了她面前,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恃宠而骄,丁雅妍忍不住伸手牵住了男人的手,声音轻柔:“别气了,景宝像你。”
傅骞忱闻言点了点头,嘴角微弯:“也像你,聪明着呢。”
然后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大人,十分默契地开始看宝贝女儿的戏,生怕自己宝贝女儿被人欺负了去。
全然不知道自家爸妈在今天这么忙的时候,关注力还都在自己身上的景宝,对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小男孩有些头疼,小男孩是她在太太姥爷家认识的,一个漂亮的混血小男孩。
景宝第一眼和太太姥爷见面的时候,一小一老就十分投缘,太太姥爷年纪大了,却童心未泯,和个老顽童似的。
老顽童老来成精,一眼就能看出来景宝过分乖巧的原因,无非是小孩子敏感,担心因为自己而父母不和,把丁雅妍和傅骞忱两个大的一顿臭骂,就带着景宝人来疯,景宝向来乖巧,偏生老顽童皮得很,带着景宝上房揭瓦,愣是把景宝骨子里的嚣张匪气带了出来。
彼时,景宝正扮演着山老大,全庄园的佣人工作人员都是她的小弟,她骑着小马驹就看到了在花园里遛弯的漂亮小男孩,小马鞭一扬,就是朗声道:“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山寨的了!”
漂亮小男孩眨着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笑得和小天使一样:“好呀。”
哪成想,这小马鞭一扬,这漂亮小男孩就甩不掉了。
“如果你不跟着我,我就把这张支票给你。”景宝穿着白纱裙,踩着小皮鞋,声音娇脆地递给了小男孩一张纸,表情平静,若是傅骞忱的手下在这里,定然觉得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简直和他们的魔鬼傅总一模一样。
男孩看了眼“支票”上写的字——棒棒糖一百颗,有效期十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弯了弯眼角,接过“支票”:“我要跟着爸爸出国了,这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再也不能跟着你了,景宝,我可以抱一下你么?”
景宝没有回答,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的同龄朋友其实没几个,准确来说小梅姐姐要忙着中考后,就剩下这一个小花瓶了,小花瓶是小梅姐姐给小男孩取的外号,景宝觉得挺合适的,花瓶容易碎,小花瓶也容易哭。
还没等景宝想清楚,小花瓶扑闪的眼睛就水汪汪的了,盛着水,清澈见底,景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上前了一步,张开手臂,抱住了小男孩,熟练地说了三个字:“乖,不哭。”
一旁围观的傅骞忱彻底沉下了脸:“这小兔崽子!”
看得乐呵的丁雅妍“扑哧”笑出了声,转过身,踮起脚尖,伸手捏了下傅骞忱的脸:“好啦,好啦,小兔崽子的爹已经来接他了,你别气了。”
被丁雅妍一下子捏住脸的傅骞忱猛然撞见丁雅妍的笑颜,微微一愣,丁雅妍年少时爱梳马尾,高高的马尾,像是小天鹅的尾巴。
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就会有点鼓鼓的,少了几分清丽多了几分稚嫩,很可爱,可爱的让那时候的傅骞忱心痒痒,他总会忍不住使坏捏丁雅妍的脸,丁雅妍不甘示弱地捏回来,他捏得不重,丁雅妍却是个怕疼的,他还没用力,少女的眼眶就会水汪汪的。
然后,他就会松开手,心有些慌,有些束手无措,又一本正经地说:“乖,不哭。”
接着任由少女凶巴巴地捏回来。
如今,他的少女已经长大了,从前的高马尾也换成了烫着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脸上的婴儿肥没了,多了两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少了几分成熟妩媚,多了几分带着花香的娇俏,捏他脸的时候,眼睛仍然会弯成月牙,里面满满的都是他。
他和年少时一样没用,看到这笑颜还是会心痒得厉害,在丁雅妍松开手时,他轻声说:“丁雅妍,丁雅妍,丁雅妍……”
丁雅妍对着他的孩子气有些无可奈何,声音却是柔和:“怎么啦?还生气呢?”
带笑的声音,却猛地被男人的下一句话而打断。
“丁雅妍,我们结婚吧。”
丁雅妍闻言微微愣神,当初丁雅妍的太姥爷因为景宝把他们二人臭骂一顿的时候,傅骞忱一直挡在她身前,老老实实地挨打挨骂,被骂了一通后,还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在意,他只想等到她心甘情愿。
那会儿的丁雅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她和傅骞忱相伴了太久,又错过了太久,误会牵绊都太深。
她那会儿和傅骞忱相处得不错,两人都不提及往事,一切过往都好像真的烟消云散一样,她会觉得那样的状态很好,没有保证,没有正儿八经的关系,却也同样不用担心害怕,不会担心付出太多,让她感觉很安全。
那个晚上,她被太姥爷骂了一通后,却第一次提起了过往,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直埋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你当初和朱小姐订婚了,为什么来见我的时候,手上还戴着和她的订婚戒者?”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傅骞忱眸光一亮,提起过去,是为了更好的开始:“朱小姐喜欢女的,那场订婚是她和我的合作,她要继承朱家,又想逼她的女朋友看清自己的心。”
“当时,我也是,我想逼我自己看清自己的心,在定制订婚戒指的时候,我就看清了,那对订婚戒指,一只戴在我的手上,另一只放在我的口袋上,是你的尺寸。”
丁雅妍怎么都没有想到过往的真相是这样的,她接着问了第二个问题:“那我当初向你求婚后,你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我追了,”傅骞忱在丁雅妍诧异的眼神中,轻叹了口气,“但是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我母亲疯了,把我父亲差点打死了……”
接下来的话不用傅骞忱说,丁雅妍都能猜到了,那样混乱的岁月里,傅骞忱这个傻子只会和年少时一样,担心拖累她,什么都不和她说,什么都藏着,她喉头发涩:“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那晚上的傅骞忱没有反驳她,脖子微微发红,点着头承认了,他总是会在名为丁雅妍的问题上犯傻,是他不好,他轻轻吻了吻丁雅妍的额头:“所以,丁雅妍,丁雅妍,你教教我,怎么变聪明,好不好?”
……
“丁雅妍,丁雅妍,我们结婚吧,我想每天睁眼就能看到你,我想每天闭眼前也能看到你,我想每天都能听到景宝喊我爸爸,我想好好保护你和景宝,我想犯傻的时候,老老实实被你骂。”
“丁雅妍,丁雅妍,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的少年啊,在别人眼里无坚不摧,无所不能,却总在她面前笨拙得厉害,会在冬日的冷气把矿泉水放在怀里给她捂热,会在夏日的酷暑里赤红着眼熬夜帮她打蚊子,会在金秋时节为了研究个蟹黄面把手都搞得满是伤口,会在春日的暖风里把地上的花瓣都集齐来做成书签偷偷藏在她的课本里……
总会在她面前逞强,总会在她面前孩子气,总会在她面前别扭又犯蠢。
她的少年啊,长大了,也还是一样笨拙,需要她的保护,需要她的笑,总是把她气得狠了,却仍旧无可奈何。
到头来,现在的她只能和那个夜晚一样点了点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好的呀,傅骞忱。”
我的小哭包呀,感谢你愿意陪我从头来过,我必将送你一场破镜重圆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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