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殊又往后翻了好几页, 确定了楼主是很认真的在说解决的方法而不是在说笑之后, 他又认真看过了下面其他人的回复,最后他退出去又翻了别的帖子, 终于确定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
也就是说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止血的手段,一旦身上受伤, 他就只能等待伤口流血三天后慢慢愈合。
不得不说虽然绑定的妖妃已经让秋明殊有种被坑害习惯了的感觉,但每次它却都能够刷新人的认知, 做出更坑的事情来。
秋明殊此刻已经无言以对,他对于自己的血条长度很有信心, 相信只要多吃点东西多休息要撑住三天对他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是没什么问题, 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秋明殊觉得那群太医已经被他不科学的流血方式给吓死了。
还有始终在为他担心的桓意。
想到桓意, 秋明殊又有些过意不去了,他很想让桓意能够放下心来,但想来他现在这副样子, 桓意大概并不会相信他说自己没事这样的话。
秋明殊在这种时候想了许多事情,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对策,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秋明殊此刻身上穿着染血的衣服, 胸前的擦伤还在不停往外淌血,鲜血在地面汇聚成了大片的血泊,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此刻正摆着大盘的糕点水果, 他左手拿着颗梨刚啃到一半, 右手的糕点才刚吃了两口, 他就这副模样, 无论外面来的是谁,他都不是能见人的样子。
秋明殊赶紧将手里的梨吃光果核扔掉,糕点放回原处假装并未动过,这才赶紧扑回床上,好在现在房间地面全都是血,他也不用担心自己刚才的行为留下破绽。
他才刚刚在床上躺下,便听见有人敲响了房门。
“明殊”
听着门外那人的声音,秋明殊微微一怔,他原本以为门外的脚步声是桓意去而复返,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傅蕴和。
秋明殊听见他的声音刚要开口,傅蕴和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秋明殊“”
好在他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傅蕴和进屋的时候他倒没有让人看到什么过于不可思议的画面。
不过就算如此,现在的场景在傅蕴和看来也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这满屋子的血色实在是太过于让人触目惊心了。
“秋、秋明殊”傅蕴和扶着门站在那边,一时间竟然不知是否该走进来,他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秋明殊,神情从最初的茫然渐渐转为悲戚,“你怎么才这么会儿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
又是一个被自己的表象所欺骗的人,秋明殊这日以来连番感受到了上辈子未曾感受过的关怀,但这种关怀却是让他内心倍感惭愧。
他明明没什么事,却让这么多人操心,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上辈子他无亲无故,就算执行任务出了问题也不会有人关心他的死活,雇主只在意他的任务是否完成,而组织的首领只在意他是否还能赚钱。
他从未想过有天会有人这么在意他的死活,桓意也是,傅蕴和也是,还有从他受伤起就一直在掉泪的秀夏。
他想到这里心绪复杂,但到底还是比傅蕴和回神要快,躺在床上开口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站在门口做什么”
傅蕴和听见他的声音才回过神,他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眼底的情绪,仿佛是不想将不安带给秋明殊。
半晌他才眨了眨眼,抬头走进房间,来到秋明殊的床边坐下“我听说刺杀的事情了,原本当时就想来看你,但陛下怕刺客再趁虚而入,所以封锁了整个槐玉宫,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陛下和太医都离开,才找到机会来看你,你现在”
他的话说到这里迟疑了片刻,秋明殊明白他想要问什么,于是先他一步回应道“我感觉好多了。”
他再过上三天伤口就能停止流血了,他自然得先将身体的状况往好的方向说。
可惜傅蕴和沉默不语,显然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你别担心。”傅蕴和从前年幼时住在山上在师门修炼,后来虽然和裴真一同离开师门下山闯荡,但却始终都在裴真的照顾下,什么生离死别什么生命危险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是以这时候面对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秋明殊,他表现得比平常要慌乱许多,甚至连语气也略微有了改变,他故意向秋明殊挤出笑意道“还有陛下在呢,先前我看他脚步匆匆的出去,就猜想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救人的办法,你一定会没事的。”
秋明殊听到这里不禁问道“陛下去了哪里”
他想起来不久前桓意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他那时的确说了和傅蕴和同样的话,他说自己不会有事,秋明殊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桓意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早就做了什么打算
秋明殊心里不住想着,他无法确定桓意的打算究竟是什么,但必然不会太轻松。
傅蕴和留在房间里面照顾秋明殊,没过多久,秀夏也端着太医提前吩咐熬的药来到了房间。与傅蕴和不同,傅蕴和虽然心里情绪不少,却还勉强能够隐藏心思,秀夏这丫鬟却是半点也藏不住心思的,她进屋看到满目的鲜血,又看到床上秋明殊脸色苍白的样子,当场就红了眼眶,紧接着她低头不语,眼泪顺着脸颊唰地就淌了下来。
秋明殊“”
他躺在床上看着眼泪不停的秀夏,又看看被秀夏情绪带动而跟着眼睛有点泛红的傅蕴和,心中感觉一阵酸软无奈。
于是作为“伤者”的他,不得不开始安慰起了这两人。
不过他的安慰显然没什么效果,两人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替他们着想,更是心底难受,眼看秀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明殊忍不住无奈苦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伤重不治了呢。
他连忙打断秀夏的哭声,指着她手里的汤药“那个,不是给我喝的吗”
秀夏骤然止住哭声,连忙将汤药送到秋明殊的面前,因为秋明殊受伤的关系,秀夏和傅蕴和两人看他支着手要起身,几乎立刻就凑到了他的面前,一个小心扶住他的胳膊和后背,一个轻轻护着他的伤口,两个人万分小心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惜品,直到他后背枕着软枕靠着床头坐好,面前的两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的服务到这里还没有完,等秋明殊坐起来之后,秀夏和傅蕴和一人扶着他的身子,一人端着碗舀起汤药吹凉,这才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秋明殊“”
他想说他不是半点也动不了,根本用不着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对上秀夏与傅蕴和满是关切的眼神,那些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他乖乖就着秀夏的手喝过了汤药虽然他觉得这汤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用处。
喝过汤药之后,秀夏和傅蕴和又照顾着他想要让他重新躺下,秋明殊连忙摇头拒绝,他都已经躺了半日了,先前太医来的时候他就是在装晕,现在秀夏傅蕴和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他若是再接着躺下去,实在是装得太辛苦了。
而且他现在这床单和被褥还有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他自己的血水濡湿,躺回去也实在不怎么舒服。
秀夏傅蕴和也想到了这些事情,所以两人很快就开始收拾起了房间,换过了整套被褥,又要替秋明殊换衣服。
秋明殊从前的衣服都是自己换的,虽然他知道这宫里的人大概都已经习惯了下人伺候,但他却实在没有这种习惯,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他若是说自己还有力气自己换衣服,旁人大概都是不信的,秋明殊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让傅蕴和替自己换衣。
大家同为男子,倒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秋明殊换好了衣服,虽然伤口还在淌血,但却总算比方才那身血淋淋的衣服要好了许多,傅蕴和他们两人盯着秋明殊想让他赶紧休息睡觉,仿佛生怕他再多说上一句话就耗尽力气支撑不住,秋明殊满心无奈,最后只能在他们的注视下缩回了被子里。
不过他这次倒是并没有在躺多久,因为就在他躺下之后,不过片刻,门外就又传来了声音。
这次是桓意回来了。
回来的桓意看起来行色匆匆,也不知道是去过了哪里,同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先前的老太医,还有莫飞鸾和景歌,这两人自从上次凤麟洲的事件之后,便与秋明殊成了朋友,后来回宫后也帮了秋明殊不少,现在知道秋明殊出事,他们也是在能够探望之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相较于冷静沉着的莫飞鸾,景歌虽然是个男子,但却是比秀夏的感情还要外露,在见到秋明殊“惨状”的当下,他就惊恐担忧地红了眼睛。
秋明殊此时已经有了安慰人的经验,所以比刚才要冷静了不少,安抚起景歌他们来也有了熟门熟路的意思。
莫飞鸾没有出声,在秋明殊安慰景歌的时候,他将视线落在了桓意的身上。
桓意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仿佛比之前要苍白了些许,他无声地来到秋明殊的床前,抬手微微抱扶着秋明殊,将某物递到了他的唇边。
秋明殊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却几乎是本能地对桓意卸下了防备,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桓意微垂着眼直至看他吃下那东西,才终于稍微自某种流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他轻轻替秋明殊拨开额前的乱发,起身让老太医替秋明殊诊脉。
秋明殊看着面前紧拧着眉头替自己把脉的老太医,忍不住又抬头去看守在旁边的桓意,后知后觉地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
他刚才究竟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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