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他在, 叫谁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 此刻听起来却万分陌生, 她来到这里不过短短数日, 接触过的人屈指可数, 为什么会有人认识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鬼手上有着属于剑士的厚厚的茧子,掌心宽厚, 指甲也修剪整齐, 不像一般的鬼那样尖利狠绝,甲盖浅粉,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除了那凉透的温度, 这一双手, 像极了人类。

    童磨的手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上弦之鬼的再生能力是极强的, 恢复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是那被砍掉的地方到底在隐隐作痛,令他有些不快。

    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 偏偏对方还是比他高一位的上弦, 就算要打,他也不一定有把对方弄死的可能。

    即便他把猗窝座从上贰的位置拉了下来,也不代表他能成为上上壹。

    黑死牟和其他鬼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看来你是决心跟我争抢这个女孩了吗”

    挤出一张笑脸,童磨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拿好手中的扇子“难得你想要,这次我就让给你了, 你可要好好珍惜。”

    算了, 只是一个美味的食物, 他要就让给他好了,再去找别的就行,不过是人类。

    这样一想,原本那生出的微微苦恼也很快消散。

    他转身离去,本来也就是和黑死牟聚在一起谈事情,事情谈完了,美味也不见了,他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

    这块土地上只剩下一人一鬼,还有躺在一旁的尸体,冰荆棘由于主人的消失已不再束缚着少女的肢体,可她却依旧不敢动,鬼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凭他的实力,只需轻轻一点,就可让她丧命。

    “真的很神奇呐。”手指从脸颊移动到下颌,激起一连串鸡皮疙瘩,“他也是,你也是,为什么这世上例外的存在会有这么多呢”

    他那六只眼实在有些瘆人,整齐地排列在脸上,瞳孔呈现出金色的裂痕,眼白部分则被血色覆盖,左额和右侧脖颈有着火焰样的花纹,愈发显得他面容诡异。

    此刻这六只眼一起盯着她,冷汗一点点从体内冒出,打湿了额发,被这个鬼轻柔地撇到了一边。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鬼,也就是黑死牟感慨道,这种情绪于他而言已是陌生,好多年没有出现过,“跟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强撑着身体,轰冻娇直直对上着鬼的视线,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她都绝不能退缩,此乃英雄尊严。

    “是记不到了吗”黑死牟喃喃自语,“还是转世算了。”

    他还记得这个少女蜷缩在缘一的身后,对他投来复杂的目光,明明是双生子,两个人得到的却从来都不一样。

    另一只手也探出,似是要感受更多少女的温度。

    没人发现,他的动作竟算得上小心翼翼。

    像是触碰一个随时破碎的梦。

    “轰”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随即就是炸药爆炸的巨响,烟雾瞬间笼罩聚合,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轰冻娇只觉得无力的身体被人扛起,飓风在她耳边吹过,刮得脸颊生疼。

    在逐渐远离的过程中,她看到那个鬼直起身,似在凝视自己的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烟雾阻挡了她的视线,没有鬼的追击,他们逃跑得很顺利,到底失血过多,轰冻娇只觉得眼前发昏,渐渐维持不了清醒。

    在昏睡前的最后一刻,她似是听到宇髄天元懊悔的声音

    “对不起”

    她陷入了深层黑暗。

    轰冻娇再度睁眼时已经是第三日,她昏睡了整整两天,腰间和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好好包扎,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嗓子干涸,她张了张口,几乎发不出声。

    见她醒来,照顾她的小清哭的稀里哗啦,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说生怕以后见不到她了,少女扯开嘴角笑笑,想要安慰,却实在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抬起手臂,摸摸她的小脑袋。

    莫哭了。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哭泣了。

    轰冻娇的受伤在队里引起了很大的重视,直接正面对上上弦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甚至没有缺胳膊少腿。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放过她,但这已是一个足够引得人探究的事实。

    “不知道那是上弦之几,但绝对不弱”急于救人的宇髄并没有看清那个穿着和服鬼的面容,他之前也从未接触过,“他没有追过来真是万幸。”

    要不然,带着昏迷少女的他还真没有一战之力。

    “更可怕的是,恐怕当时还有一个上弦存在。”探索了现场的炼狱这样说道,当时在场有三种截然不同的攻击存在,除却轰冻娇的,还剩下两种,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鬼。

    蝴蝶忍捏紧了拳头。

    “是童磨,上弦之贰。”

    那个杀了姐姐的童磨。

    她看过那个游女的尸体,和她见过的其他被童磨吃掉的女子一样,只是还没完全吸收完,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及时赶到的话,姐姐可会是那副模样吧,连最后一口气都不能留下。

    “不排除是上弦之中发生了冲突,一时争执才让那女孩捡回了一条命。”伊黑小芭内这样分析着。

    “又或者是,他们也发现了冻娇的能力,产生了兴趣。”竹帘之后,产屋敷坐在软垫上,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灾难,又是一次机会,一次让他们抓住马脚接近上弦的机会。

    “更有可能,鬼舞辻无惨通过他们的眼睛看见了什么,下达了指令。”

    提到这个名字,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它代表仇恨,代表一切罪孽的源头。

    “是我的错。”宇髄苦笑一声,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很难见到,“我不该将她一个人放在那里,无论什么理由。”

    “不要这么想,谁知道会有上弦从那儿经过。”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很努力了。”产屋敷轻轻咳了两声,调整自己的呼吸,“我的孩子们,尽管放手去做吧。”

    “我们终将胜利。”

    轰冻娇卧床了整整四天才得以下床,手腕的伤口基本已经痊愈,腹部却只是刚刚结痂,她还不被允许进行高强度的运动,只能每日坐在庭院内,自主进行着全呼吸的训练。

    “你还好吗”虫柱手下的女孩,负责后勤的神崎葵悄悄来到她身边,手上还端着一盘柿饼,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色,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好了不少。”

    “葵小姐。”轰冻娇轻唤了一声,“谢谢。”

    “别跟我客气了。”神崎葵坐在她旁边,自己先拿起一个柿饼嚼起来。

    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温暖舒适,在这宁静美好的氛围中,几日前的经历仿佛一场噩梦,荡然无存。

    “葵小姐,”轰冻娇开口,“藤姬就是死在鬼手下的游女,她怎么样了”

    “队里已经把她好好安置了。”总算到来的问题,不怕她问,神崎葵就怕她不问,“游女是没有资格入葬的,往往一卷草席裹了丢到野外,但她是因鬼而死,所以在隶属于鬼杀队的土地里给她划了一块位置,前些天已经埋进去了。”

    “那就好。”

    右手挡住了微微刺目的阳光,少女虚眯起了眼睛,嗓音低沉而沙哑“这些天我偶尔会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才导致了这一切。”

    神崎葵急忙说道“不是的,这件事”

    “我知道。”她说着。

    “我知道。”轰冻娇捂住心脏的部位,这儿已不像一开始那般疼痛,但还存有一些酸涩,人的情绪是能消退的,只是需要时间的治疗,“无论说什么,一条生命已经逝去,我再怎么自责也是无济于事。”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神崎葵紧了紧嗓子,安慰着,“就算当时音柱大人在场,恐怕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我会记住这种感觉。”她淡淡说道,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个出生在英雄社会的少女埋藏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一份天真,疼痛永远是最快速的成长剂,“然后告诉自己,只有变强,我才不会再次体验到。”

    冠冕堂皇的话语在这儿是行不通的,英雄社会中即便存在着大量敌人,但一切都置于规则的约定之下,什么事情都有条有理。但在鬼与猎鬼人的世界中,只有强者,才能占据话语权主导的一方。

    猎鬼人击败鬼,保护更弱小的人类。

    这才是属于这儿的英雄。

    排行no4的英雄潮爆牛王是一位她很喜欢的英雄,比起自己的老爹安德瓦,她觉得那位才是真正集普世价值观中英雄品格于一身的人。在大部分注意力都给欧鲁迈特的时候,她也会偶尔听取那位英雄的演讲,学习他的为人处世。

    但现在,要暂时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边了。

    恢复了的少女用较之从前更刻苦的态度训练着,甚至主动要求加训,每天只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才肯罢休。

    劳逸结合是一种学习方式,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也是一种学习方式。她开始跟着音柱和炎柱大量出任务,战斗永远是最快能磨练人的,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吸收成长,隐隐到了可怕的地步。

    但是还不够,莫说与上弦对上,就算是距离柱的标准也相距甚远。

    她似忘了英雄实习的事实,只是在不断磨练着。

    另一边,英雄世界被强制带到雄英,进行堪称审问的追寻。

    “所以我说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点我比你们更迷惑好不好”他疯狂抓着头发,以往遮挡面容的斗篷已经摘下,露出一张清秀瘦弱的宅男脸,“我要早知道一个好好的人失踪了,还是在我眼皮底下失踪的,我就会比谁都急啊”

    在又度过了一天死宅的生活后,他突然接到雄英打来的电话,之前他都是用轰冻娇留下的录音来应付过去,这次却不是询问,而是催促少女赶快归来,他这才发现,英雄实习的时间已然到达,是时候该把少女放出来了。

    他确实说了谎,他的空间流速与外界时间流速的对比不是二比一,而是四比一,相当于在外一周,在里面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就算这个人再怎么不成才,实力也会有较明显的提升,还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锻炼心智,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一个星期他都没察觉到什么危险,想来少女在里面也是较为安全地度过,他伸了个懒腰,骑着自己的小摩托来到当时那个后山,打开空间,打算把人放出来。

    他摆好姿势,释放出光圈,把不属于里面的外物给弹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

    人呢

    “嘎嘎嘎”

    一只巨大的黑色物体突然从里弹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远处飞走。

    乌鸦,一只巨大的乌鸦。

    英雄世界沉默了一瞬,从原地蹦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响彻整个山谷。

    好好的一个活人失踪当然是瞒不住的,世界哭丧着一张脸,哆哆嗦嗦给雄英打了电话,接着就被“请”到了学校,不仅把多年的秘密老底全给掏了,还要顶着一大堆顶尖英雄和警察的瞩目瑟瑟发抖。

    天呐为什么欧鲁迈特也在啊呜呜呜呜呜呜我居然把偶像的学生给弄丢了我罪该万死呜呜呜呜呜

    “也许轰冻娇同学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吧。”根津校长开动自己的小脑瓜,提出了这个最可能的答案,“不然也没法解释她突然失踪的原因,世界虽然能力差了点,但好歹也是职业的,想在他眼皮底下掳走一个人好像不太可能。”

    毕业于士杰高中的世界呜呜呜呜呜根津校长我真是谢谢你啊,虽然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嘲讽我。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吧。”即使是a for one,在掠走人之后毫无行动也不太正常,他们也只能接受这种理由,至少在得知少女的消息之前毫无办法,相泽头疼地揉揉眉心,“这你让我怎么跟班上那群麻烦交代”

    “实话实说吧。”欧鲁迈特叹了口气,“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在得知英雄实习过后班上突然少了一个人的a班同学一怔,虽然少女是临时插入,但他们早已把她视做班上的一员,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就算理智上能够接受,情感上还是觉得难受。

    还有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轰焦冻,相比较他们而言,最难受的,应该是轰吧。

    毕竟是同一人,感情肯定不一样。

    然而轰焦冻只是在发愣,在相泽把消息告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虽然对于轰冻娇的离去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却不曾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跟她分享。

    为什么

    轰焦冻有些迷茫。

    为什么要这样离开。

    推开了所有人,他有些浑噩地走回家,刚进家,轰冬美就迎了上来,表情兴奋。

    “焦冻,冻娇是不是也回来了我做了一些酱菜,明天你去上课给她带一些过去”

    “姐姐”轰焦冻眼眶红红,鼻子微微发酸。

    “冻娇她”

    然而被惦念着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同体的所想,她开始探寻新的战斗方法,只能使用冰或只能使用火在战斗中过于被动,然而抛弃刀来战斗效果则会大大下降。轰冻娇向宇髄请教了几天双刀的使用,却因气力不足灵敏性降低而不得不放弃。

    “不然你就试试单手握刀。”炼狱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一手拿刀,一手释放阴阳术,这样两种就都可以使用了。”

    单手拿刀的坏处在于比之双手稳定性不足,碰上力气大的对手在碰撞中武器很容易被打飞,但掌握了一定技巧则能大大降低这个概率,学起来也容易。少女开始磨练这方面的技能,进步飞速。

    一日她出任务归来,照例来到虫柱的宅院进行伤口包扎,却见往日在院中练习的小伙伴香奈乎不见踪影,疑惑地向后勤队的女孩询问。

    “新一轮的选拔试炼已经开始,香奈乎大人去参加了。”小清软软地说道,“虽然从小被虫柱大人收养,但香奈乎大人还没有正式加入鬼杀队,这次去算是走个程序。”

    “那就没办法了。”

    本来还想找她练手,看来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轰冻娇用半个月的时间成功做到了跟栗花落香奈乎用眼神打招呼的关系,介于两个人的性格她认为这样的关系已经可以算是好朋友,约着一起打架没有问题的那种。

    但她还没等到香奈乎,反而先等到了蝴蝶忍。

    她向她来询问有关童磨的事。

    “他生得极为和善,气味却是前所未有的恶心。”轰冻娇惊讶地发现,在说起这个鬼时,她竟能保持平静的语气,“眼珠的颜色很特别,手上拿着两把铁扇,血鬼术是使用冰。”

    她举起手,示意腕上的疤痕“和我的冰强度不在上下,且能够变成各种形状。”

    “谢谢。”蝴蝶忍真心实意地道谢,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在那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童磨,导致她一直追寻不到他的消息。

    他还没死,真是太好了。

    蝴蝶忍眉眼眯了起来,学着炼狱平时的模样揉了揉少女的头,说了她在意的事“香奈乎已经通过试炼了,过两天就会回来。”

    轰冻娇笑了起来,驱散了多日的阴霾。

    她只说了有关童磨的事,对于黑死牟那奇怪的举动只字未提。

    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说出来只是自找麻烦。

    “这次试炼通过的有五个人。”见到富冈义勇时,不太会找话题的男人难得说了训练之外的事,“你们可能会在出任务的时候碰见,到时候多注意一下。”

    “刚入职的队员应该是癸吧。”少女思索了下,指着自己衣服上的标签,“我已经是戊了。”

    鬼杀队一般队员的等级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等级,刚通过试炼的队员通通被归为癸,只有通过不断出任务等级才会上升。

    勤劳工作的轰冻娇同学已经脱离了最底层,步入了中级队员的阶层。

    到了这个阶层,接的任务应该不会跟低层有多少重合,从概率来算跟新入队队员的碰面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新入队的队员里是有义勇大人认识的人吗”她好奇地问道。

    “没有,除了栗花落香奈乎其他几人我并不清楚。”富冈义勇回答道,脑袋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思考了十几秒,“应该没有。”

    但他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少女点点头,不再去想这件事。

    又一日,她照例去蝶屋讨要保养刀剑所用的绒布和剑油,途中却撞上了她最不想碰见的一个人。

    风柱,不死川实弥。

    在所有的柱中,这一位算是脾气最差的存在,且好战易怒,不过在大事上往往能保持理智,对待主公也是出奇的恭谨。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轰冻娇,一开始甚至认定了她是鬼那边派来的奸细,直到近日才有所改观,不再拿凶恶的眼神瞪着她。

    少女看到他就想起了那位只当了几个月同学的榴莲少年头,虽然现在来看不死川比他气势更盛,但只要给予时间,他说不定还真能往这个方向发展。

    在不死川不再强烈敌视她之后,两人其实还能维持漠视之交,只是现在男人的情绪看上去着实不太好,一张本就布满了刀疤的脸狠厉地拧在了一起,似是愤怒,又似是痛苦,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和蔼,但这样外露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默默往旁边退了两步,不去触他的眉头。

    “你缩什么缩”她没撞上去,男人反而主动开口了,“任务完成了吗工作做完了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啊呜。

    轰冻娇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这还真是致命的社畜三连问,她探头轻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不死川实弥别扭地撇过头,“算了,你去忙吧。”

    无缘无故遭了一顿训的少女心态保持良好,向保管支援物品的队员取了自己要的东西,见他们正忙着配置物品,将许多药品塞到一个小箱子里,随口问了句“这是谁的东西”

    “新入队的一个队员,这些全都是他的”隐部的人叹了口气,“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箱了那个人简直在糟践自己,没见过比他受伤还多的,出趟任务怎么能带那么多伤。”

    他想了想,补充道“啊,不过还在不死川大人之下,话说回来他也姓不死川吧,两人是兄弟吗”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轰冻娇没有想到,自己回会撞上这么令人尴尬的一幕。

    “哥哥”

    爆豪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少女一怔,加快脚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还没等她拐过去,就被一声怒吼给震在了原地。

    “闭嘴不要叫我哥哥”

    她站在拐角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身。

    想了想,悄悄探出一个小脑袋,想要查看一下状况。

    只见风柱不死川实弥和一个深色鸡冠头的少年站在一起,两人身高身形都差不多,长得也很像,看起来的确是一对兄弟。那个声音跟爆豪相似的少年正着急解释着什么,可风柱只是用一种很冷淡的态度对待他,甚至隐隐有着厌恶。

    “我不是你哥哥”

    轰冻娇突然觉得不死川实弥对她的态度还挺好的,至少不会投以这种仇人的眼神,气氛实在尴尬,她也不想参与进这种家庭伦理剧,乖乖蹲在角落里不出声。

    眼见风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少年一个人待在原地,低落地垂下了头,背影流露出无限的惆怅。

    少女直起身,蹑手蹑脚地想要离开。

    “谁在那”

    那一个瞬间,轰冻娇想起了被爆豪喷了满脸口水的恐惧。

    她光明正大地走出来“抱歉。”

    “你是”

    他一双眼眸上挑,右侧至鼻间一道深深的伤疤贯穿,因刚才的事情眼眶还红红的,明明长得那么凶恶,现在却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的模样。

    “轰冻娇,戊级。”她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只是路过。”

    “你听到了”他狠狠皱着眉。

    少女大方承认了自己的偷听行为“刚刚不小心的,你们声音很大。”

    他上前两步,站在少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恶狠狠地说道“刚才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哥哥不想认他,虽然很难受,但他不会给哥哥添麻烦,既然哥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那就绝不能说出去

    轰冻娇有些疑惑,不太懂他的逻辑,就你俩这长相和名字,傻子才看不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吧,说不是兄弟都没人信。

    但她还是认真点点头,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说出去。”

    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此事与她无关。

    又见面了呢

    岩柱的部屋里,她跟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少年憋红了一张脸,却因为旁边还有柱的存在,不好做出无礼的举动,只能尴尬地扭过头。

    悲鸣屿行冥虽双目失明,感官却是意外得灵敏,对气氛察觉也很到位,他一边流泪一边问道“你们认识吗”

    “前两天见过一次。”轰冻娇解释道,“不死川君。”

    “因为富冈和炼狱都来拜托了,恰好我这边还有一个人,就让你们俩一起来了。”

    少女的单手持刀还不算特别稳,现在仍需用布条把手掌和刀柄缠在一起,但在真正战斗中可不能一直这样,悲鸣屿行冥是使用重武器的好手,在力量稳定性方面的训练,还是交由他来的妥当。

    不死川玄弥也是他看好的人才,虽然一开始认为他并没有成为“继子”的天赋,但在知道了他的秘密后,还是决定收下他亲自指导。

    就这样,轰冻娇和不死川玄弥,结成了暂时的同学关系。

    有声音的加成,不死川玄弥经常会给少女一种“爆豪二号”的样子,时刻感觉他会冲着她吼一声“西内”,因而最初当她听见这个声音,眼睛都会不自觉朝他瞟一眼,看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看她没什么损失,反而把少年弄得满脸通红,本就不擅长跟女孩相处的他只能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睛瞪得滚圆“你到底在看什么”

    “在看你。”她诚实地说道。

    少年涨红了脖子“不准看”

    “好的,我努力控制自己。”没办法,你的声音真是太吸引人了。

    不死川玄弥扔开了少女,落荒而逃。

    但就算再怎么避开,他俩吃饭还是会在一起,岩柱的训练需要大量的体力消耗,因而需要特定的食物,不仅在量上面有要求,也尽是些高热量的东西。

    这对吃惯清淡和食的少女有点不适应。

    轻轻打了一个饱嗝,轰冻娇放下筷子,小声说了句“我吃饱了”,猫起身子就想溜走。

    “待会儿会来检查的。”玄弥提醒道,要是让悲鸣屿行冥发现东西没有吃完,他会一直在你耳边念佛经念到你五体投地。

    看着碗里剩的小半碗泛着油光的菜,少女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提出抗议。

    “我可以把它留到晚上吃吗”

    “晚上还会有别的。”见少女苦恼地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肚子,沉默了些许,把她的碗拿了过来,把菜全都拨到自己的碗里,“你先走吧。”

    “不死川君。”轰冻娇单膝跪下来,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我错了,你真是个好人。”

    仔细想想爆豪也是个好少年,虽然长得有点像凶,说话有点脏,对待别人的态度也不太和善,但毕竟是以英雄为目标的人,只只一个比较像敌人的英雄。

    难道说,长得凶的往往是好人已经成为了一种套路

    少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咽着碗里的饭菜,耳朵整块涨得厉害,红的滴血“还不快走”

    有了一个帮自己解决粮食的小伙伴,轰冻娇索性每次吃饭前就扒拉一部分饭菜过去,毕竟总让对方吃剩菜也不太好,两个人的关系与日俱进,甚至和栗花落香奈乎一起三个人吃了顿饭。

    虽然最后一位是被强行拉进来的,也基本不说话,但轰冻娇单方面认为这个吃饭小组已经成立了。

    “悲鸣屿先生说不让你去跟不死川先生接触也是有道理的,你越凑上去越只能得到反效果。”作为家庭关系比较复杂的一员,轰冻娇认为自己还是很有资格发言的,“既然现在不死川先生不想见到你,还是远离比较好。”

    玄弥心口被插了一刀,小伙伴说的太对了,他无法反驳。

    且不说不死川两兄弟怎样,听闻那田蜘蛛山似乎发现了下弦之鬼的踪影,已经有不少队员失踪,鬼杀队决定用传讯鸟向附近的剑士传递消息前去支援,亦将水柱和虫柱两位给派了出去。

    “我不在队里的时候,你就跟着悲鸣屿好好修行,回来我要看到成果。”

    “我一定会赢一次。”趁这段时间,她一定会好好提升自己,等富冈义勇回来,一定会在他手上赢下一局。

    堂堂正正地赢下。

    而且除了富冈义勇,她还想去挑战一个人。

    时透无一郎,仅用两个月就成为了柱的天才少年。

    正式开始学习呼吸法,她才感受到这其中的难处,因而对那位年级比她还小的少年更加敬佩。

    他所使用的霞之呼吸是风之呼吸的衍生,与炎冰并不相融,可少女还是想与之对战,学习到更多的经验。

    所以,她在一个傍晚,堵在了出任务归来的霞柱跟前。

    小心翼翼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轰冻娇低头看着跟前的少年,他年纪比自己小,个头也比自己矮一些,搁在以后也就是个国中生,可现在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支柱。

    黑发蓝眸的少年却只是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等待回答的轰冻娇有些紧张,见他半天不回答,想了想,压低了身子。

    是不是自己太高了

    “你的发色很特别。”他开口了,却没马上给出回答,“很眼熟,我见过你。”

    他们已经见过至少三次了,虽然每次都是打个照面。

    “我是轰冻娇。”少女解释了下自己的身份,又说了遍来意,“您看,能不能和我打一场”

    “不要。”

    少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真的不行吗”轰冻娇还是不死心。

    “不要,好麻烦。”时透无一郎绕开少女离去,他想起她是谁了,但没有答应的意思,他好累,也好困,只想回去睡觉。

    说起来,她是谁的继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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