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脸色也十分不好看:“我说句实话就惹怒到你了,你私自把我关起来, 还想让我说出什么你想听的话?”
听了这句话, 沈慕川脸上顿时血气上涌,脸色微变地冷冷道:“哥哥现在是有理由怪我把你关起来, 可却不想一想, 当初自己又是怎么对我的?!”
他说着说着, 又看着楚宴嗤笑着反问道:“这五年来, 哥哥又有没有一时一刻想起过我?要不是我这次回来, 哥哥恐怕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楚宴呼吸一窒, 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一副无法反驳的样子。
沈慕川见他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一颗心沉下去, 心情却极其复杂, 酸苦几乎一同涌上来, 简直五味杂陈。
所以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哥哥也不能再伤害他了……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 他渐渐平静下来,抬睫看了眼楚宴的神色, 发现对方脸上的怒色已经散去, 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微微有点儿难过。
沈慕川凝视他片刻, 然后才将已经摊凉了一点儿的粥放到他手里, 轻吸了口气缓缓道:“这里的海景很漂亮, 还有红树林, 哥哥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楚宴听了这话,并不回答,只沉默地喝了几口粥。似乎对这个提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他吃东西的时候眼睛垂下来,乌黑浓密的眼睫都分毫毕现,沈慕川看了一会儿,见他吃的慢,一副十分勉强的样子。
这是t国菜,可能从小吃惯中餐的他吃不惯吧。
正在这时,沈慕川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脑中的想法,他看了一眼还在低头喝粥的楚宴一眼,然后拿起手机向门口走去。
玻璃门一打开,悬挂在窗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还能隐约听到,远处的海水在轻轻地敲击细沙。
楚宴看着沈慕川走远,试探着也跟着出了门,大门两侧种了一排棕榈树,有两棵之间还连着吊床,三两个黄黑皮肤的保镖就坐在树下聊天,看他出来了似乎也不在意。
明亮的阳光照在沙滩上发出刺眼的光芒,楚宴绕着别墅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这个海岛居然非常小,除了这栋别墅之外就只有旁边几家小木屋了,四面海水将小岛环绕,放眼望去都望不到尽头。
而唯一的交通工具大概就是靠在海岸的那两艘游艇了。
怪不得根本不用找人看着他,这样的地方,他就算游泳恐怕也游不出去的。
楚宴站着吹了会儿海风,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看到沈慕川就从外面回来了,他穿着人字拖,手中还提着一个白色塑料编制网兜,里面有好几只螃蟹。
沈慕川看着他在阳光下的侧脸,笑了笑问:“哥哥,中午这些螃蟹你想怎么吃?”
楚宴看着他,而后视线掠过他手中的那几只螃蟹,眼中满满是疲惫的无力感,叹了口气问道:“我的手机还有证件是不是你收起来了?”
沈慕川眉头拧了拧,指节捏紧了,神情却淡淡地道:“是啊,哥哥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出去……你这样关着我,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沈慕川看着他,声音冷下来:“这些话我不想听,哥哥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话间他却朝着楚宴走近了一步。
楚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虽然没有后退,可身体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连手指都蜷了蜷。
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沈慕川却觉得这样有意思,又上前走了一步说:“哥哥以为我要对你做什 么?”
楚宴反应过来后,眉头皱了烦闷地道:“没有。”
沈慕川见他这样反而愉悦地笑了笑,低声:“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说完就凑上去温柔地亲了亲楚宴的嘴角,然后一只手抓住楚宴的手腕,将他带回了别墅。
回到客厅,沈慕川这才发现楚宴出去的时候根本没穿鞋,脚背和趾缝间都沾上了海滩上细密柔软的白沙。
“等着。”
沈慕川丢下这两个字,就转身从卫生间里接了盆温水,然后蹲下身,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向楚宴,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次在金溪度假,我拉着你去浅滩里抓螃蟹的事吗?”
楚宴眼神微动,低头自己将脚上的细沙清理了,半晌才轻轻地道:“不记得了。”
沈慕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道:“那天我们两个玩了一天,玩得一身都是泥,一直到晚上才回家,本来明明这一切是我的错,可你却帮我把错都揽在了身上……最后你被父亲罚着抄书,我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楚宴心说这种事情他在当初做了不知道多少,哪能一件一件记得。
沈慕川看着他,突然说:“哥哥,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好不好?”
楚宴惊讶地看着他,发现对方脸上的确是一片认真的神色,而且似乎还有在等自己回答的意思,他脸色变了变:“你想一辈子这么关着我,还要问我好不好?”
沈慕川见他说了这句话,似乎有点儿生气,把脸偏了过去,薄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侧脸线条显得冰冷又沉默。
沈慕川说:“哥哥。”
见他不理会自己,沈慕川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起身走开了。
楚宴坐着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贴着沙发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毛毯,整个客厅都显得格外安静,只有从厨房里传来做菜的声响。
他一转头发现沈慕川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偶尔还会传来两声消息提示音。
楚宴有点儿无奈,为什么把手机放在这里,几乎一眼就能看到。
他伸手过去将那只黑色的智能手机拿在手里,手指按亮屏幕,发现还设置有密码锁。
[这里有摄像头!宿主大人!]
楚宴叹了口气:[我知道]
[啊?]
不过他还是连输错了三次密码,直到屏幕被锁定,等待了六十秒后,他又乱试了几次,全都显示错误,然后才将手机屏幕擦了擦然后小心地放回了原位。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慕川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察觉到手机被动过了,动了动眉头,抬头看向楚宴,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两人的相处还算相安无事。
这里的气候湿热,蚊子和虫子都有很多,楚宴从浴室里出来,感觉自己身上都是一股薄荷味。
半夜的时候楚宴还睡得熟,忽然感觉到动静,迷迷蒙蒙睁开眼,却被自己面前突然覆盖的阴影吓了一个哆嗦,还不等他睡意完全清醒,他又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绑在了床头。
他用力地扯着挣动了一下,却发现绳子绑的非常牢固。
“沈……慕川?”房间里只有一点昏暗的光线,在这具身体好几百度的近视眼下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沈慕川听见他的声音,伸手拧亮了台灯,然后毫 不意外地看到了对方震惊而又苍白的脸色。
等看到人之后,楚宴就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咬牙道:“沈慕川,你……放开我!”
沈慕川抓住他要去解绳子的那只手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他挣动起来的上半身按了下去。
然而这却引起了楚宴更加强烈的挣扎,沈慕川差点制不成他,于是直接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将他另一只手腕背在身后,指腹用力地压在他下巴处,然后低下头去亲吻他的脸颊。
混乱中,楚宴狠狠别过脸去,另一只手还在拼命地挣扎着,手腕被扭折成了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
沈慕川一只手扳住他的手腕防止他挣扎,空出另一只手去解他睡衣的扣子,不断向下亲吻着他的下巴,低柔地安慰:“哥哥……”
楚宴痛得断断续续地喘气,背后全是冷汗,他扭过头挣扎着,呼吸全都紊乱。
沈慕川掰过他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然后咬住了他的嘴唇。
然后只在他移开的一瞬间,楚宴就立刻咳嗽起来,全身居然颤抖得厉害。
沈慕川终于察觉出来不对,伸手将大灯拧开了,他刚从对方身上下来,就只见楚宴挣扎着翻起身,趴在床边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他的一只手还被绑在床头,这个姿势不可避免地会扭伤到手腕,沈慕川看得心惊,立刻替他将绳子解开了。
他刚解开,正准备查看他的伤势,就猝不及防的下巴被楚宴狠狠挥了一拳。
他这一拳力道很大,沈慕川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揍蒙了,直接翻倒在床上,等反应过来之后,只听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房间里哪里还有楚宴的影子。
沈慕川原本躁动的五脏六腑就像被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冷静下来之后,他心里却又有点儿发慌。
大门晚上是上了锁的,沈慕川想到这点,立刻翻身从床上起来,还没等他将二楼的房间找个遍,就发现了其中一间客房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沈慕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敲了敲门没什么反应,他有些不放心,找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房间的灯很亮,楚宴本来正在睡觉,听到动静又警惕地坐了起来。
沈慕川见他这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了想开口道:“哥哥,我刚才只是想吓吓你……你别当真……”
楚宴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又背对着他睡了下去。
沈慕川坐过去,拉过他的手腕,上面有被绳子磨破皮而洇出的血迹,手腕关节处已经肿得很高了。
替他擦好药后,沈慕川还想跟楚宴说些什么,却看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自己下巴的地方。
沈慕川被他这目光看得心跳都停了半拍,隐隐升起了一种不该有的莫名期待:“哥哥……”
楚宴冷冷道:“以后别这么做了,再这样我还会打你的。”
沈慕川:“……”
当天晚上一直到半夜才睡的,第二天早上楚宴起来的时候看到沈慕川,看到他被自己揍了一拳的地方都已经发青了,因为在脸上所以就很明显。
在吃早餐的时候,沈慕川瞥见楚宴眼下的黑眼圈时,微微愣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手里的一片面包还没吃完,就看到楚宴已经离开餐桌了,而他面前的东西基本没吃多少。
如果这一次能归结为这里气候热,胃口不好的话,那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就让沈慕川不得不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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