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我说的内容都比较直接。
许洛也这次没有逃避,她语气认真,回答我:“没有。”
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想要逃的打算。
“那怎么办?”我把指尖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地敲了下,也以同样正经的语气问她。
没有准备好的话怎么办?
又安静了三秒,我才听见了许洛也的轻轻的声音:“我会努力的。”
她的答案很自然很正常,我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让她在正门口等我之后,这通电话就此结束。
正常情况下,从这里开车到理工大学正门口可能需要二十五分钟,但现在夜已经深了,路上也没多少车,我加快了一点速度,最后停车的时候,刚好才到十点。
小雨在这期间终于停了,路上却还湿漉一片。
校外有一条小吃街,有小小的店面,也有推着餐车的,不论哪一种,现在的生意都还有些火爆。
理工大学十一点才会关宿舍门,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因此现在还在外面的人不少。
很不凑巧的是,我停的地方就在一家烧烤店外,我明明没有把车窗按下去,也没有开天窗,也不知道香味怎么进来的,我鼻尖闻到的全是它的香味。
晚饭我是吃了的,只不过是在上课之前,现在饿了的话,也很正常。
只是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尽管我此刻不停地在咽着口水,但我还是不想下车,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年轻人们。
他们比我潇洒多了,喝着啤酒吃着串,嘴边冒着油光也不在意,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哈哈大笑,笑声穿透了车窗,感染力极强。
我深呼出一口气,亮起手机屏幕,给许洛也发了微信过去,告诉了她我把车停哪儿了,而后闭上眼睛靠着座椅,静等着她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副驾驶的车窗被轻轻敲响。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许洛也站在了车门口。
她挡住了烧烤店的光,面部表情我看不真切,车窗被我按了下去,我没说话,示意她上车。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来,我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十分。
我又转头看着正在系着安全带的许洛也,出口的话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别的:“你时间观念有点强。”
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刚好八点半,现在上车的时候又刚好十点十分,而且值得划重点的是,十点十分应该是她结束事情的时间,而现在她却上了车。
许洛也抓着安全带,她目视前方,没看我,回了个单字:“嗯。”
我扬起唇角,觉得新奇,但也没再说什么,载着她往我的公寓方向开着车。
烧烤味终于散了。
还剩一半路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饿吗?”
“不。”
我追问:“晚上吃的什么?”
由于在开车,我没看着她,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面。”
我摇头:“面条不经饿。”
她没再说话,过了两分钟,我把车停在了路边,侧过脑袋,盯着她的眼睛。
她还是攥着安全带,我看过去的时候,她也稍微偏了偏头,一双干净的鹿眼里盛了些许疑问。
我解释道,下巴往她那边的方向扬了下:“旁边有家饭店,味道还不错,去随意打包两个菜,米饭只要一份。”
她循着我说的方向看过去,而后沉默又听话地下了车。
天冷,她穿着有些宽大的卫衣,牛仔裤将她的腿勾得有些细,有点怀疑她可以被风吹跑。
我看着她的略清瘦的背影,唇角弯了弯,把自己这边的车窗摁了下去,从包里拿了一根烟出来叼着。
最近在戒烟,所以没点,只是叼在嘴边过过瘾。
风往车里跑,我拢了拢衣领,没两分钟就把烟取下,下了车,把它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没着急再进车,我微拧着眉思考了一番,还是朝着许洛也正在等着的饭店走了过去。
确实有些晚了,店里现在人不多,我进去之后,就看见了在一张小桌前坐着的洛也。
她一点驼背都没有,脖颈修长,双腿并着,坐姿极其端正。
令我诧异的是,她没有在玩手机,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薄唇轻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也没发现我的到来。
却很像在幼儿园等着老师发饭吃的小朋友。
店老板认得我,见到我的时候,他热情地喊了我一声:“余老师。”他问,“您来点什么吗?”
许洛也听见了他的话,转头看了过来,店里灯光足,可以将她的脸看清楚了。
她面无表情,似乎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或者……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朝着老板摆了下手:“不了。”我对他笑了笑,“我来接人的。”
跟这家老板认识不是因为我经常来这里吃饭,而是他女儿之前在我的班上补习,后来他女儿的化学成绩有了质的飞跃,也考了个不错的大学,所以他家对我态度很好。
听见我的话,店老板没再问下去,他指了下其他桌的客人:“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下一秒又补充了句,“等会儿我给您送两杯热茶,店里新出的。”
“好的,谢谢。”
我在许洛也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交握的手缓缓撤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眼睫微垂,看着擦得干净的桌面。
今晚其实只是我跟她见的第四次面,除开对方的姓名年龄职业之外,彼此之间可谓是没有半点了解。
我敲了敲桌面,示意她看着我:“会开车吗?”
她果真跟我对视,摇头:“不会。”也终于说了多一点的话,“没有考驾照。”
她也没有钱和时间去考。
许洛也家境贫穷,这点我是知道的,而我又刚好还算是有钱,不然我跟她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关系。
在第一次见过许洛也之后,我就让方圆派人去旁敲侧击地问了一番许洛也的事情。
许洛也的生活无疑是困难的。
她是留守儿童,自小父母就出了农村在外面的大城市打工,以前小时候父母跟家里的联系还稍微频繁一点,后来可能是觉得大城市里更好,在她读完小学之后,再也没回来,也再也没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所以许洛也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家在农村,靠着种地养猪卖水果,能够勉强维持到她上完县城的高中。
许洛也成绩好,高考成绩全县第一,县里的领导给她发了钱以作奖励,这数额对许家而言不小,拿去读大学正合适。
她填了就在柳城的大学,这样回家也方便许多,上大学之后,她一边学习的同时又一边兼职,每个月都给爷爷奶奶打钱回去。
生活水平已经逐渐上去了,毕竟这近三年的时间里,她还有奖学金。
意外就出在两个月前,许洛也爷爷是个石匠,老人家年龄大了,在给别人做活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用工具戳到了自己的手,乡下这样的做工也没有保险那一套,这受伤的医药费只好自己给。
伤口很深,流的血很多,而且还需要做手术,不然那只手就得废掉了。镇上的和县上的医院都没能力,柳城的医院倒是可以,但费用很高,凭靠许家那些微薄的积蓄是不够的。
这么多年来,许家都没找谁借过钱,这一次手术下来,就欠债了不少。
这些债主们催得有点紧,许洛也开始打起了三份工,在方圆的奶茶店里上班也只是其中一份。
她缺钱,我有钱,这样的一场交易,我很清楚自己是在趁虚而入。
方圆说得没错,我是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想着有个小情人来供我消遣。
许洛也正合适。
起码从目前的适配度看来,她是最合适的。
“驾照还是需要考的。”我收起自己的思绪,对她说道,“没记错的话,驾照还能加学分?”
许洛也“嗯”了一声,我想了想,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她道:“之后去给你报个私人班,尽快学会。”
许洛也没有说话,我就当她是默认了。
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把打包好的菜提了过来,许洛也没让我拿,自己一只手提了个袋子。
我也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任由她拿着,又上了车,带她回到了我的公寓。
上次她来过我的公寓,我也有给她发过地址,但这次我才想起来把密码告诉她:“之后来的话,直接输入密码就行,密码六位数,123357。”
她抿唇看着我,缓缓点头。
我笑了笑,对她的话少也没感到不开心,开门后就进了客厅。
我先把包挂在一边,伸了个懒腰,留给许洛也一个背影:“我先去洗澡,洗完出来,我得看见你把饭吃差不多。”
打包回来的饭菜就是买给她的。
“请等一下。”没想到的是,许洛也却开口喊住了我,“余老师。”
我转过身,看着她,挑了下眉:“有事?”
她站在客厅,双手垂在两侧,揪着自己的卫衣衣摆,紧张兮兮的样子。
她眼睛瞥向别处,将已经粉红一片的耳朵对着我:“我有在努力做功课。”可以清楚地看见她滚了下喉咙,“但我例假来了。”
“什么功课?”我假装不懂。
许洛也又侧过头来看着我,随后朝我走了两步,到我面前站定,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亮起的屏幕对着我。
“性-爱姿势……”我脸皮较厚。
但还没念完,许洛也就把手机收回去了,眼睛微微瞪着。
她可能想骂我,但不能。
我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耳垂,说:“可是你来例假了,不妨碍你上我啊。”我的右手顺着她的线条漂亮的下颌,将食指指腹放在了她的薄唇上。
她唇瓣柔软温热,触感极好,在她僵硬的表情下,我眼睛弯了弯:“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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