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九章

    2030年, 华国首都b市郊外半山别墅,一辆加长版劳斯劳斯幻影在山道上如刀锋一般破开黑暗。

    劳斯莱斯停在了细雨朦胧笼罩着的别墅前,车里的羊毛地毯上,如猫一般蜷缩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私人定制的职业套裙,一双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 看不出多大年纪,雪白的长腿交叠地靠在沙发上。

    这辆华丽的劳斯莱斯里只有她一个人,华贵又冷清。

    “谢总, 到了。”身材高大的司机在外面叩响了车窗, 发出“笃笃”的声响。

    闻鹤从车里的酒柜里随意抽了一支贵腐酒,从车上款款走下。

    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一触地, 司机便为她打上了黑伞,遮挡天空中落下的细雨。

    这位英俊高大的司机俨然一副要送她走进别墅的样子。

    “不用, 我自己上去。”闻鹤从他手上接过黑伞, 孤身一人走进别墅。

    这座半山别墅,地处寸土寸金的b市,地势极佳,可以俯瞰整个灯火璀璨的b市, 价值上亿。

    然而这只是闻鹤一处随意歇脚的地方。

    闻鹤一手拿着在酒柜里抽出来的贵腐酒,被冰块冻过的酒瓶上凝结出一个个小水珠, 一手撑着黑伞慢悠悠地走。

    她走进别墅, 将黑伞合上, 一转身看见劳斯劳斯幻影已经沿着曲折的山道开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司机才会依约回来接她下山。

    拥有一整个矿业帝国的女总裁闻鹤, 是一个生性喜静的人,安静得甚至有点孤僻。

    闻鹤将伞上的水珠抖落,靠在门口,将手指按上别墅大门,紧闭着的锁咔嚓打开。

    她走进去,合上门,弯腰脱下高跟鞋,赤脚走在地毯上。

    一瞬间,别墅内的所有灯光打开,璀璨的水晶灯流转着奢华的气息。

    闻鹤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层层包裹着的职业套装,直到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为止。

    这时,大悲咒的声音响起,她的手机来电铃声。

    闻鹤从掉落在地上的手包里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另一边传来助理的声音,二十多岁年轻男子的声音醇厚好听。

    “谢总,恭喜您以三百亿个人资产登上今年的富豪榜。”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

    “您真的要签订那份协议”

    “是。”闻鹤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好,那我准备好之后,明日派人把协议送到半山别墅,您记得签字。”助理办事周到,从不违背闻鹤的决定。

    “谢谢,今天我生日,想一个人待会儿。”闻鹤挂了手机。

    她站起身来,从双开门冰箱里取出包装完好的蛋糕,拿银质叉子慢慢地吃。

    法国苏玳产的贵腐酒金黄色的酒液荡漾出令人迷醉的气息。

    闻鹤站在落地窗边,俯瞰一整个城市,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着味道略有些甜的酒。

    她喜欢甜食,就算是喝酒,也要喝贵腐酒这样甜美的酒种。

    接着下一秒,她颓然倒在地上,白色衬衣下的双腿洁白修长,无力地从沙发上垂落。

    手中的水晶高脚杯从指尖滑落,金黄色的酒液渗入羊毛地毯里。

    勾人心魄的凤眼永远地闭上,再也不能睁开。

    闻鹤,28岁,明晖矿业集团实际上的掌权人,2030年死于一杯毒酒。

    与此同时,b市cbd小高层,一室一厅的高级公寓里,娱乐圈著名花瓶女星闻鹤正在低头玩手机,海藻般的长发披散。

    她身材窈窕,绝色无双,美得不似凡间人。

    然而她现在却颤抖着双唇浏览着网上的信息,手指紧抓着手机,关节发白。

    闻鹤手指一个个地划过网上对她的谩骂,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怎么这样,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他们会对她平白无故地怀有如此大的恶意呢

    这时她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

    “喂,茗茗吗我在拉斯维加斯赌博又欠了50万,记得帮我还上。”

    “爸,我没钱。”

    “你做明星的,怎么会没有钱,翅膀硬了是不是没钱不会去卖吗,生这么好看不会去做点别的”

    “爸,你说什么”闻鹤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么没用,连赚钱都不会,怎么还不去死”谢父习惯性地把赌输了的气撒在她头上。

    她挂了电话,看到网上一条条信息,诸如“闻鹤怎么还不去死”这样的言论。

    “闻鹤要实力没实力,要演技没演技,除了脸和身材还有哪里能看的,出道以来都倒贴几个男明星传绯闻了,到现在还有人在捧她,怕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吧”

    “看她那张脸,一看就是不知道跟谁睡了才上位的,不是传闻她刚出道就被包养吗大老板真舍得砸钱,就算砸钱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字字一句句戳着闻鹤的心窝子,终于,长久以来神经衰弱的她抽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出安眠药,然后如同炒豆子一般地吃了下去。

    她撑不下去了,既然这些人叫她去死,那就去死好了。

    闻鹤被毒死之后,等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正横亘着一座桥。

    她看着桥下阴森森的流水,还有仅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的窄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自己已经死了

    闻鹤想起了生前喝的最后一口法国苏玳产的贵腐酒,入口冰凉,甜蜜醇厚,回味绵长。

    还有随之而来的剧痛,从胸口传达到四肢百骸。

    应该是被毒死的。闻鹤下了个结论,她回头望来时路,一片黑暗。

    看来回不去了,只能不明不白地死去。

    闻鹤不是惧怕死亡之人,她抬脚准备走上那奈何桥,就看到一个身影扑了过来。

    她优雅地侧身躲开,那人先她一步走上了奈何桥。

    来人正是服了安眠药自杀的闻鹤,她无助地拉住闻鹤的手腕。

    “这位小姐,让我先上吧。”

    “你这么想死”闻鹤看到她,略惊,这张脸有点熟悉。

    “她们骂我,我撑不下去了”

    闻鹤礼貌地让她先走,闻鹤却还在絮絮叨叨“网上都在骂我没演技,叫我滚出娱乐圈,还叫我去死。”

    “我爸整天想着怎么从我这里拿钱,我赚的钱都拿去接济亲戚了。”

    “我没演技没实力我承认,但是为什么要人身攻击我。”

    “人性本来就是如此。”闻鹤想要帮闻鹤擦去眼泪,就发现自己的双手从她的灵魂间穿过,什么也没碰到。

    “你也死了”她问闻鹤。

    “我自杀了,我真的真的不想活了,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

    “挺好的。”闻鹤出声安慰,眼神一片淡漠,关切之色未达眼底。

    “你也在嘲笑我”闻鹤带着泪眼看她。

    “谢小姐,你这是在逃避。”闻鹤认出了这个人是谁,靠炒作搏出位的花瓶女星闻鹤。

    “你又不是我,怎么能知道我的压力”闻鹤仰着头反驳。

    她伸手象征性地揩去闻鹤眼角的泪花,“我理解你的软弱,但是不能认同你。”

    闻鹤一抬脚,走到奈何桥对面,她发现那座桥消失了。

    她知道走过这座奈何桥,自己真的要死了,而闻鹤却再也无法过来。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闻鹤站在另一边,充满解脱地说。

    闻鹤看着闻鹤充满泪痕的脸,没有说话,她又不是闻鹤,她无法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好好过完这一生,但是他们就是在嫌弃我,排斥我。”她大声喊着。

    闻鹤看到闻鹤站在了另一边,也想过去,她看着阴森森冒着凉气儿的河水,思考该怎么过河。

    “这位小姐,我知道你不想死。”闻鹤隔着河对闻鹤说。

    “是,我不想死,但是死亡来临,我会坦然接受。”闻鹤冷静地说着。

    话音刚落,她的灵魂骤然消失。

    闻鹤永远地走向了死亡,而闻鹤则睁开了双眼。

    那座窄窄的奈何桥之所以只容得下一人通过,是因为闻鹤与闻鹤两人中,只有一个人的身体是真正的死亡了。

    闻鹤身中剧毒,回天乏术,而闻鹤吃的安眠药中的致命剂量并不多。

    只是她求死的欲望太过强烈,才在奈何桥边与闻鹤相遇。

    闻鹤的灵魂无法回到她原来的身体,她在闻鹤的身体上睁开了双眼。

    一睁开眼睛,闻鹤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略一低头,看到苍白的手腕上正打着点滴。

    这不是自己的手,闻鹤确认。

    她很可能在闻鹤的身上醒了过来。

    这时,病房的门被“啪”地打开,一大堆人涌了进来。

    其中一位化着浓妆,高挺胸脯,薄唇紧抿的女子一马当先,气势汹汹。

    她将手上的文件夹摔在闻鹤的被子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闻鹤,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自杀这一套”她尖刻地说着,丝毫不关心闻鹤为何自杀。

    凭借着这个身体的记忆,闻鹤认出了这人是谁。

    闻鹤的经纪人,周舟。

    周舟又弯腰把摔在闻鹤被子上的文件夹捡起来,飞快地翻动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药有什么用死又死不了,还要麻烦人医院去把你从公寓里抬过来。”

    周舟的唾沫星子飞溅,闻鹤脸色苍白,盯着她看。

    “干嘛,自杀了不起吗,自杀能解决问题吗”周舟被她灼灼的目光瞧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周舟,说重点。”闻鹤半靠在病床上,挂在病床边的葡萄糖一滴滴地落下。

    “算你识相,”周舟冷哼了一声,“今天下午你有个档期,给ven杂志拍摄封面。”

    “ven杂志在业界的名声有多大你也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拍摄,公司肯定得把你扒得皮都不”

    “还有其他的吗”闻鹤出声打断她的话,“没有意义的话少说。”

    周舟结巴了一声,这闻鹤醒过来之后怎么这么凶。

    怎么变得有点不像她了,据说人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性格大变居然是真的。

    周舟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争取了一个古装戏,这个月开拍。”

    “戏叫什么角色”闻鹤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个周舟,业务能力太差。

    周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走“是电视剧,叫琼途,位置是女三。”

    闻鹤心下了然,原来的闻鹤定位是花瓶,自从演了一部戏的女主角之后,就开始被嘲演技,从此之后索性放飞自我,专门接女二女三这样的戏来拍,将花瓶演绎到底。

    这是她的经纪公司星熠传媒给她的定位,毕竟,黑红也是红,有流量就行。

    周舟继续发话,“闻鹤,这次机会你要抓住,虽然只是女三,但是这部戏是著名导演杨辛执导的,还有”

    “打住。”闻鹤再次出口打断她的话,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把琼途的资料发我微信,我吃太多安眠药,刚醒,记不清事。”

    “你”周舟在闻鹤面前当主导者习惯了,现在被醒来后的闻鹤一阵抢白,还想说什么。

    “第一,今天下午给ven杂志拍摄封面;第二,这个月开拍琼途,位置女三。是这样的对吗”闻鹤垂下眼睫看着周舟,看起来很虚弱,但是像一位女王。

    “对”周舟再次脱口而出,说罢她就想给自己打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让闻鹤骑到她头上去了。

    “那请您先出去,我休息一会。”闻鹤指了指病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至极。

    “你休息什么啊休息。”一个站在周舟身后,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把拉开周舟,对她说“出去出去,别打扰我关心我女儿。”

    中年男人带着一大票亲戚围在闻鹤的病床面前,叽叽喳喳地闹开了。

    闻鹤的目光从这些人的的脸庞上一个一个滑过,大量的信息在脑海里涌现。

    凭借着原来闻鹤的记忆,她知道了这些人是谁,这个冲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就是她嗜赌的父亲,谢山。

    谢山朝着闻鹤吼道“不就叫你给我五十万还赌债,你就自杀,闻鹤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闻鹤瞧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原本还算可以看的皮囊在岁月和享乐之下变得油腻万分。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指,对谢山说“继续说。”

    谢山“你叫我说我就说,我多没面子”

    这时站在他身边的闻鹤的婶婶也说道“茗茗啊,你别自杀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茗茗死了,她的遗产怎么办”

    “我跟你说,茗茗要是死了,她的遗产也有我一份的”谢山大声说道,声音带有中年男人特有的洪亮。

    闻鹤躺在床上,脑袋放空,听到“遗产”二字,想到了原来的闻鹤在银行的存款。

    五百万而已,还不及她银行存款的零头。

    闻鹤出道这么久,赚的钱绝对不止这个数,多数都用来接济这些亲戚了。

    闻鹤的婶婶凑上来,搓着手问道“茗茗,你遭了罪,我们也很心痛,但是你堂哥前两天迷上了那个什么机车啊有辆车想买,你看”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半晌,闻鹤方才缓缓地说“我刚才思考了很久。”

    “什么”一大批亲戚把闻鹤围了个水泄不通,表面关心,但目光中都透露着贪婪。

    “我公寓床头柜,右边那个,靠最底下有张存折,活期的,密码是我生日。”闻鹤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们想要就去拿。”别烦她了,现在的闻鹤头大得很。

    围在病床前的人一哄而散,霎时间走得干干净净,争先恐后地往闻鹤的公寓跑。

    谢山走在最前面,奋勇争先把自己的兄弟姐妹挤在后面,“我有茗茗公寓的钥匙,你们不要跟我挤,我才是她爸。”

    纵然闻鹤涵养再好,也差点翻了个白眼。

    她打算打发了假借着关心闻鹤的名义来要钱的亲戚,打算静下来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些人为了闻鹤的五百万遗产吵得不可开交,她谢明尔的矿业帝国怎么办

    那可是实打实,真金白银的三百亿实业。

    她正准备拿出病床边上的手机出来看看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病房里还站了个人。

    这人两鬓斑白,佝偻着腰,手上提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有点不敢走上前。

    方才他被一大批亲戚挤在后面,没往前凑。

    闻鹤知道他,这是这个身体的舅舅,这批亲戚里面唯一的闻鹤母亲那边的人。

    “阿舅”闻鹤出口叫了他一声。

    舅舅被她一喊,如梦初醒,走上前来说道“我今天刚到b市,本来是要去找你,给你带点你爱吃的土特产,然后一直敲门没反应。”

    他说得很慢,絮絮叨叨地,但是闻鹤罕见地很有耐心,继续听他讲着。

    “然后我去叫了楼下保安,强行开了门才发现你躺床上,送到医院来了。”

    “我说茗茗,你压力太大了,不想当咱就不当这个明星了,有啥好的,有点钱回家做生意也可以。”

    闻鹤点点头,表示对舅舅的话很赞同。

    “你舅妈听说你住院了,给你煮了鸡汤补身子。”舅舅把不锈钢保温桶打开,“茗茗你愿意接济他们,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过问,但是最近他们也太过分了。”

    闻鹤接过汤勺,动作优雅地吃着,细嚼慢咽。

    她朝舅舅笑了笑“以后不这样了。”

    舅舅看着她,欲言又止。

    闻鹤出声“阿舅,你说。”

    “今年你妈妈的忌日,回来扫墓吗”由于之前的闻鹤忙于工作,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看自己已经病逝的母亲了。

    “好。”

    “茗茗你说什么”舅舅有点不敢置信。

    “我说好。”

    “那就好那就好。”舅舅一叠声说着,“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事记得给舅舅我打电话,不要憋在心里。”

    说罢他转身出门,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闻鹤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她确信自己是穿越到了闻鹤的身上了,那个不堪外界压力而选择自杀的花瓶女星身上。

    然而她自己怎么办谢明尔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死的,谁杀了她

    自从睁开眼睛后,她的意志不可避免地被这个身体带来的记忆所影响。

    看来现在只能用着闻鹤这个身体生活一段时间,所幸这个身体比当初白手起家的她要好得多。

    闻鹤不算低,娱乐圈也算得上是最接近上流社会的圈层,到时候等接近了当初她的对手,再慢慢调查。

    现在谢明尔在他人看来已经死了,谁又能知道她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了过来呢

    她把闻鹤舅舅带来的鸡汤喝得干干净净,觉得味道不错,然后细心地把不锈钢盖子盖上。

    抬头看到葡萄糖的点滴已经快打完了,她干脆把吊瓶的针直接抽出来,拿棉花按住自己的手背止血。

    然后她抱着不锈钢饭桶,准备清洗干净。

    闻鹤踩着医院病房自带的拖鞋,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在医院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慢慢走过,医院的水房在另一头,闻鹤头还有点晕,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经过楼梯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闻鹤记忆里熟悉的声音,而是谢明尔熟悉的声音。

    “纪甯,你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傅燕时手扶在楼梯扶手上,瞳孔焦距涣散。

    平日在他人眼里优雅矜贵,冷静自持的他,声音有点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是死了。”纪甯在允许抽烟的楼梯间里点燃了一只柔和七星,烟雾缭绕。

    “你们医院的人怎么这么没用。”在b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朔银集团燕二少,竟然发出了如同小兽呜咽一般的声音。

    “我们当医生的,只救活人。”纪甯掐灭了烟头。

    傅燕时如艺术品一般精致优美的脸庞隐没在楼梯间的黑暗中,他的手紧紧握住楼梯扶手。

    “燕二少,看开点。”纪甯转身走出楼梯间。

    在医院回廊里的闻鹤静静听着两人对话,在听到纪甯的脚步声的时候,她马上转身,快步闪进了水房。

    她让水流冲刷着不锈钢保温桶。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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