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黎果蓝听到外头孩子们的吵闹声, 放下手上的书本, 起身, 三两步就到了窗前。
黎果蓝住的小房间, 小是小了些,不过五六个平方大小, 却是顶顶好的,窗前就是暖气片, 哦,十月中旬就可以供暖。
说起北方供暖时间, 地区不同,供暖时间也不一样。
比如说,最北端的漠河极寒地区, 九月中旬就差不多要开始供暖, 那边秋天就开始下雪, 有极个别时间,六月份就开始下雪, 不过目前那边也没有多少人居住。
而, 山海关以北的寒冷地区十月中旬就开始供暖,长江以北等中原地区、华北、华东北部等地区十一月中旬才开始供暖。
一切因地而异。
这个小房间,还有一个独立出去的门。
大门之外就是筒子楼的过道。依旧有别家的人将厨房安置在过道上,没有法子, 双职工家庭可以分到这种新房。
没错,可是家里半大不小的孩子多,四五个, 五六个,都是正常的。
已经向外扩展近两米,可是房间还是不够,就将有四个平方左右的厨房当一个房间,放个上下架子床,可以睡两个人,如果不是卫生间太小,大概也会将其改造成小房间。
黎父说要将这门给封死了,被黎果蓝拦了下来,说“别,咱家这个门口一封,对门的人家就会将脏的臭的放咱家这一边这个过道好啊,不光进出方便,下雨天可以挂挂衣服,还可以种点葱姜蒜,或是小辣椒什么。”关键是自己出入不必天天走父母亲的房间啊,吃饭是没有办法,厨房在那边。
黎父觉得有道理,便点头。
新楼房的供暖很足,不像之前的老屋,在屋里也得套上大棉袄,哪像现在,穿着秋衣秋裤就是顶顶舒服。
黎果蓝低下,细瞧自己的胸口,平胸,就是一片小隆起;再想想大嫂那大波霸,想着,这一回的基因不大好,大约最多就是b罩杯。
在一大片东北大波霸之中,是个异数,就如同自己的身高。
不对,身高,还是可以改善的啦。
经过三个来月的修炼,已经是一层修为,身体也长高了两厘米,目前是一米五七。
但在大嫂一米七二的衣架子前,还真不够瞧的。
受基因所限,这个身躯是不可能长到一七米。
“蓝蓝,看书累了吧,快出来,吃个冻梨。”黎母在外头喊了声。
“哎,来了。”被母亲打断了思绪,干脆推开房门出去,外头就是父母亲的大房间。
说大,也不过十个平方左右,还是不规律的,有一个角被卫生间占了去。
穿过父母亲的房间,就是厨房。
厨房倒是有门的,只是门一打开,就是父母亲的房间,那卫生间也是一样的,门一打开就是父母亲的房间。
而父母亲的房间的门一打开,就通向加盖的那两个平方左右的客厅,也是家中的餐厅,黎母就在这边喊她。
“来,吃,已经化好了,知道你爱吃冻柿子,可是那东西好吃,却不能多吃。”说着,黎母放下手上的白菜叶子,一脸慈爱的望着自家姑娘。
自家姑娘这般努力看书,一定能考个学校,出来就能分配工作。她与老头子,都可以干到退休。
到时候,月月有退休金,也不怕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不孝顺。
“嗯。好吃。”黎果蓝接过黑黑的冻梨,大咬一口,她就喜欢在下雪天吃冰冰凉凉的。
“房间有脏衣服吗妈给你洗去。”黎母笑眯眯的道。
这个姑娘没有白疼,是个孝顺的,好不容易存的那点钱,一股脑都给了她,她就给存着,以后给她办嫁妆。
手头还有几个钱,就折腾着给她买了防冻霜,要她将双手保养起来,可姑娘她自己却不舍得用。
说什么天天呆在屋里头,又没有冻到手,她看过了,当真没有长冻疮,白白嫩嫩的,她也就放心。
姑娘是贴心的小棉袄,不像儿子,住一块,还会上交一半工资当生活费,一分家,就没有一点孝敬她的。
哼,养个儿子,还不如种把葱呢。
“昨晚在公共浴室洗澡时,就直接解决了,就放在暖气片上,一下子就干了。”暖气片就在窗户下,她天天擦一次,把衣服晒在暖气片上。
目前家里的卫生间是没有装热水器的,烧水洗澡也不现实,大家都去公共浴室洗澡。
唉,就是去公共浴室,看到了个个是大波霸。
“这新楼就是好,外头下雪,里头还可以穿着秋衣秋裤,唉,我想起来了,姑娘啊,你过不了几天,就要出去考大学,去年的棉袄又小又短,不能再穿,你去取出来,妈给你加些新棉花,改改。”黎母一脸满足的看着姑娘,几年没长个的姑娘,今天又长得了,比自己高就好。
不然,小不点般的在一群傻个儿中间,太可怜。
就像从前的自己,唉,不提了,小时候过得苦,营养不良,不长个。
“妈,你哪里来的新棉花”黎果蓝好奇问道。这个年头,要找些棉花也是不容易的啦。虽然是在纺织厂上班。
“这个,你就别管。好好看书去。”黎母笑骂了一声,她之前还存着点,本来是给小孙子备着,可生了孙女,她就不出声,让儿媳妇自己去想办法。
今冬第一场雪,一下就是好几天,大伙儿一起将厂里的道扫出来,而路的两边,堆了很多各式各样的雪人。
时间匆匆,很快到了高考那一天。
本市的考点就在纺织一中,离纺织一厂很近。
从家属区过去,走路过去时也不过半个来小时的路程,大冷天,黎父骑着自行车驼她去考场,还想在外头的国营饭店等着她呢。
黎果蓝没同意,大冷天的,在国营饭店蹭公家的暖气,还不得遭服务生的大白眼。
这年头,饭店服务生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粗声粗气,好像人人欠她二百五般。
“好好好,姑娘,这钱与票,你收着,就这两天,你就在这饭店里吃。”沉默寡言的黎父十分难得的多说了几句,将自己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票掏出来塞给姑娘,黎家向来是黎母拿钱拿主意。黎父与黎母同样没有亲人,黎父不是被卖了,而是家人都死在日本人手里,就他一个活了下来。
“爸,你竟然也会存私房,唉,男人啊。”黎果蓝怪叫一声。
“小声些,不许跟你妈讲。”黎父板着脸教训。
“知道,知道。”黎果蓝在嘴巴上,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就跑进了纺织一中。
对着号码,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幸运的是附近三个纺织厂效益非常不错,因此学校也极大方,考场有供暖。
一进考场,黎果蓝头一件事是将手上的灰色毛皮厚手套摘掉,接着将头上的灰色毛皮雷锋帽摘下,又将身上大红的围巾也摘下来。
她余光看到自己的前桌大个子也在做同样的动作,不过,那大个子很是时尚,是一整套的军绿色,从头顶的雷锋帽到棉大衣,最后到脚上的绿军靴。
不是仿品,是真品。
市侩的黎果蓝正想着,这人不会是军人吧。
可,与前桌一照面,很是面熟啊不是那个知青吗将手上脚上的泥洗一洗,换一套衣服,就是那个男知青。
只是之前,远远的见过几面,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因此黎果蓝就是微点了下头。
那个知青先是一愣,紧接着也点了下头,心道这位,不就是那个去屯里偷偷收鸡蛋的姑娘吗有一阵子没去了吧,好像就是恢复高考的报纸一出,就不见她,去的是一个老头子,听说是她家的亲戚。约莫是与别的知青那般,临时抱佛脚吧。不像自己,从小就被母亲压着学习。
母亲是个要强的,只生了一个他,便将全部的爱给了他,也便将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传给了他。
他姓夏,名远。
1955年秋天,在哈尔滨出生。
父亲是位老革命家,母亲是个弹钢琴的。
一解放,爸爸就与乡下原配夫人离了婚,乡下的哥哥姐姐当时不过十来岁,就跟着爸爸进城,按那原配的说法是进城享福。
可是哥哥姐姐却没有这般觉得,立马被安排着进了小学,开始疯狂扫肓,小学毕业之后,考上了中学,中学毕业后,姐姐被又送去了工厂当领导,哥哥被送进了部队。
安排妥当,父亲在后勤女同志的介绍下,娶了当时已经二十多的母亲。
母亲是美丽的,父亲是严肃的。
五年前,他高中毕业,父亲问他将来的路怎么走军还是政他说要像父亲一样,父亲满意的笑了笑,第二天不顾母亲的反对,将他送回了东北。
哈市有父亲的部下,可是他没有去找父亲的老部下,而是去了最贫困的生产队,与社员一起干最脏最累的活。
一下乡,便是五年,可是他从来没有回过京。
这一切,将来都是他从政的履历。
父亲说自己长得向母亲干净漂亮,性子却像极了年轻时的他,认准了,就会勇往直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花了半天去把社保办了续交。哎呦,没有单位,好贵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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