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南京火车站
南京站前临玄武湖,后枕小红山,是国内唯一临湖依山的火车站,被誉为最美火车站。
齐耳短发的顾兰托着腮,垂下眸,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尖尖的小下巴,靠着窗口,静静的坐着。
这一趟车,乘坐的皆是下乡知青,因而座位是随意的。
顾兰来得比较早,又没有家人过来送别,便选了个角落靠窗的双人座。
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皆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只是那个女生一上车就在那里哭个不停,眼泪不要钱似的,滴滴搭搭的,而那个男生一副想哄又不知道如何哄的腼腆样,伸出掌心想安抚又不敢碰,只是捏了捏那女生的小辫子。
看来是相熟的,不然也不会坐一起,这样相处,后来才知道,在下乡之前,女生与男生就在家里订了亲,明年就可以结婚领证。
梳着两辫子的女生,有张可爱讨喜的圆脸,圆圆大大的双眼,猫儿似的,她叫岳晓夏,今年十九岁,高中刚毕业。
平头男生,叫章越,与岳晓夏是高中同学,长得不高,却十分强壮,脱下白衬衫,穿着军用背心,露出了完美的手臂与腹部肌肉。
章越的母亲与岳晓夏的母亲是初中同学,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老一套的指腹为婚,但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义。
本来,如果他们没有下乡这个事儿临头,那他们也许不会被送作堆,可是因为下乡,就被订了亲。
问他们是不是不愿意
那,那也没有啦。
就是,就是从来没有想过与对方结婚啊
岳晓夏的父亲是一名公安,这两年,他听说过不少女知青在乡下的不公遭遇,哪会放心让大闺女独自下乡,他不光给闺女找了个熟人一起下乡,还帮闺女订了婚。
而顾兰身边的男生,与她,不,是与原身是相熟的。
一上车就选择坐她身边,还说“你是小北的同学吧,小北让我好好照顾你。”说完,他耳后根红了,一般男生也许不会被人发现,可谁让他长得白净呢。
冯向西长得像他妈妈,白净挺拔,斯文漂亮,他妈妈是当年出了名的厂花。
解放前,她不过是个地主家的小丫头,后来招工进了厂,成了纺织厂的女工。
在众多追求者中,她选择了一个有学识的大学生。
“嗯。好的。”顾兰大大方方的笑道。
白净,高瘦,还斯斯文文的,小白杨般的小鲜肉。
当时她就想啊,找个机会早早吃了他。
为什么这般急啊
那是因为历经十个世界聚集起来的10个灵气团不见了,合成了一颗小小的筑基丹。
刚刚她探过、摸过、吸收过几回眼前这颗不起眼的、小小的筑基丹,可是如同一个有色的石子般,没有一点收获。
气馁的她感觉胃中空空,用军绿色的斜挎包做掩饰,想从储物空间取个大肉包子吃几口,可是连试了几回,毛也没有一根取出来。
好在顾兰也是经历过大事的穿越者,没有慌里慌张的,深吸几口气,一下子就让自己面上定下神来,悄无声息地放出精神力,探入空间。
啊,空间还在。
天啊,空间变小了。
妈啊,里头为什么空空荡荡的
如同,如同当初末世时的迷你空间,不过五十立方米的普通储物空间。
接着,她就试了试自己的隐身异能,也没有了。
最后,只有迷你空间与精神力还在。
不对,精神力也无法外放了,只能探入迷你空间。
顾兰又试着引了引灵池水,没有,没有,没有。
她急切的想知道那灵力空间还在不在
如果让她没有灵气团的情况下,日夜修炼,想到炼气二层,快则,得一两年,慢则,年。
想想,就心寒。
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在乡下生活年,那她还不得老上十岁。
天啊,不要啊
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
对,双修
只有,也只能与元阳依在的男人,才能一夜之内进一层修为。
因此,顾兰对这送上门来的小白杨十分喜爱。
在这么多的金手指里,她最喜欢的还是灵力空间,没有了几个世界收集的物资,是有点可惜,但也不会让她心痛。
但没了灵力空间,她觉得修炼无望,日子会过得困难重重。
她只想享受生活,不想让生活来磨练她。
晚上,六点整。
火车准时的驶出了南京站。
整个车厢爆发出各种声音,有热情洋溢的歌声,有激情昂扬的语录,还夹带着一些哭声。
乱乱哄哄。
顾兰在这种环境下,只得斜着身子,笑眯眯的盯着小白扬,唔,是冯向西,瞧得冯向西不自在的别开眼。
冯向西,不光光是她同学的三哥,还是她二哥的同学。
冯家的情况,她挺了解的,比顾家要好太多。
冯家是双职工,冯爸爸是纺织厂的副厂长,冯妈妈是纺织厂的妇女主任。
因是同个厂子的双职工,分了一个小二楼。
冯大哥冯向东,今年二十二岁,是文革前的大学生,还是学农的,刚毕业,在农业局上班,谈了个粮食局的女朋友,前途一片光明;
冯二哥冯向南,今年二十岁,在1966年,在全国各地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下,还是被冯家找到了关系,得了一个当兵名额,他就被送去了当兵;
冯向西,今年十八岁,是高二的学生,各家各户有下乡名额,没有办法,只得安排他下乡;
还有一个冯向西口中的小北,就是冯向北,冯家在连生下三个臭小子的情况下得的一个小闺女,小北就是冯家的小公主。
小公主,今年十六岁,与顾兰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
目前,已经被父母安排进了纺织厂,还只是临时工,这般着急,是冯妈妈怕送走了一个儿子还不够,过一两年还得再送一个闺女,她就不让闺女去念高中了。
顾兰与冯向北,这一对从小认识的同班同学,承诺一起考大学的,可是谁也没有机会念高中。
而顾家,虽然也是双职工。
但一个在机械厂,一个在袜子厂。
建厂近二十年,房子分了一拨又一拨,就是没有顾家的份,每一回分房,都是优先双职工。
可是,想将顾妈妈调入机械厂,又没有适合的岗位。
最后一步落、步步后。
顾家在如今也没有分到房子。
好在顾家是南京本地人,长辈留下了两间半,还带半个院子的旧房子,挤一挤,还是能挤得下来。
可是,家里三个儿子,还要不要,想不想找儿媳妇
没有房子,哪有好人家的闺女嫁进来。
顾大哥顾放,今年二十岁,初中一毕业,就替了顾父的班,进了机械厂。
顾父说儿子啊,你可千万要找个同厂的对象啊。这时候,顾父是不知道到了机械厂倒闭,顾大哥也没能分到房子,为了三个儿子有房结婚,将那半拉院子自建成两个房间
顾大哥是明白家里的情况,拍着胸脯承诺一定找厂里的。
顾父放心了。到了自己儿子结婚时,厂里分房一定有老顾家的份。
他与老伴吃亏在不是同个厂子。
也因此在顾父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就让儿子替了自己。
当然,顾父也不会天天闲着,他有时会在厂里帮工友替班,可以得点钱;有时会去乡下亲戚家走一趟,帮着工友们换点东西。
还有一个原因不能说出口的原因就是下乡,听说了每家每户,都得下乡。
得得得,让儿子接自己的班吧,知青知青,知识青年,总不能让他这个老头子下乡吧。
顾二哥顾设,今年十八岁,高二生,顾母在他初中毕业时,就想让他接自己班。
可是,袜子厂大部分是女人的岗位,没有合适的岗位,顾二哥才不想同顾母一样,在车间上工,与妇女们拉家常,织袜子,他不干,自己成绩也不错,考了高中接着念书多好。
后来,街道办事处给家里发了一个下乡指标,他才慌了神,有些后悔。
他才不要下乡呢,他又不是不知道下乡有多辛苦。
他暗恋的学姐,一个水灵灵的女神,下乡后,不过两年,就老了十岁,为回城想尽法子,最后嫁给了一个年过三十岁,跛了一条脚的转业军人。
最后,顾父顾母出了大价钱,又搭了大人情,才买了一个机械厂锅炉工的岗位。
顾二哥为了不下乡,就咬牙同意了。
这个时候,他是怪父母的,当初为什么不压着他去袜子厂上班为什么早早让才十四岁的弟弟接了班
从此,他就怪上了弟弟,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好像全家欠了他似的。
顾兰,今年十六岁,她长得纤细水灵,成绩好,心气高,小小年纪就昂首,对顾爸爸说我要当大学生。
顾爸爸笑呵呵的说咱老顾家也能出个大学生了。
可顾兰刚上初中,就不能考大学了。
等顾兰初中一毕业,本来应该是二哥下乡的名额,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时候,顾兰才伤心的发现自己家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老封建家庭,气得她暗暗发誓再也不回这个家。
顾四弟顾川,今年十四岁,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学习不好。
初中未毕业,妈妈说让他去接班,他就乖乖的去接班,在车间内如鱼得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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