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用血抄的经书有什么用陆含之不知道, 但是女主那么大的手笔, 太后留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不是好东西,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东西没了,也就起不到作用了。
陆含之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点了个赞, 却见对面的女主憋气憋得几乎要压制不住了。
她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下意识上前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这一行为,可以说是非常失礼了,就连太子都觉得不当。
她只是一介侧妃, 这里哪儿有她说话的份儿
哪怕东西是她献给太后的,但是既然给了太后, 便是太后本人的了。
如何处理, 自然是太后估入。
皇后见状立即道“婉儿,退下”
苏婉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连忙换上了一副柔弱乖顺的模样,退了回去,并解释道“此万言经, 乃是为太后祈福所用, 怎能说烧便烧呢”
陆含之心里草泥马, 面上却是笑哈哈。
不就是演戏吗
当谁不会呢
天生戏精陆含之,也上演了一出新时代好哥哥戏码。
他上前道“表妹有所不知, 万言经一般是供奉在菩萨的香案之上, 和焚烧于菩萨香炉之前两种。众所周知, 每逢大祭,均要烧纸祭祀,也不乏焚烧手抄经者。表妹若不舍得,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祥瑞当前,若再寻恰当的祭拜之物,可就不容易了。”
这一番话落,陆含之看得出来,苏婉凝的表情快要崩不住了。
可是她仍在竭力的维持着自己乖软柔顺善良可欺的好人设,眼中含着一颗将落未落的泪,哽声道“婉儿绝不是舍不得,而是婉儿祭血抄经,本是让太后福泽绵长。如今烧了,虽是造福了苍生,婉儿心里终究是心疼的。心疼太后为了天下苍生,而不顾自己的福泽。”
皇后也跟着上前劝道“婉儿这话说得对啊臣妾也觉得,还是太后的福泽要紧。”
皇帝看向太后,太后却是笑道“天下苍生的福泽,便是哀家的福泽。观世音千手千面,哀家有幸,能为她老人家观这世间百态。别说损些福泽给苍生,哪怕折了阳寿,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含儿也说了,以此万言经祭佛,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可是天降祥瑞有何烧不得哀家懿旨,烧”
陆含之心里为太后鼓掌,不愧是干翻了父兄的上一代霸主,太后霸气
事不宜迟,他立即让人去准备了火盆。
对面的苏婉凝脸色却是白成了一张纸,这了这卷经书,她可是足足准备了半个月
就这样被陆含之一句话,一把火烧了
她不甘心,心里的火似要喷出来了。
胸膛起伏不定,却也只能强压着怒火。
当着皇帝皇后太后及众文武百官的面,她这卑微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眼看着她不甘不服却又不得不妥协的跪在地上,还得强撑着笑颜说“婉儿尊命。”
陆含之心里便不是一般的痛快。
你一步一步,算计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会被别人算计。
你算计我蝉儿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陆含之心里冷冷一笑,总有一天我会为我的蝉儿报仇的。
原著中阿蝉的下场也好,现在阿蝉一次次被你的算计也好,我都会一一还回去。
然而想到这里,陆含之却猛然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黑化了
难道我不是陆含之,我是钮祜禄含之
晃了晃脑袋,陆含之的脸上继续漫上笑颜,对太后说道“太后,还有一件事,需要您亲自来做。”
“哦”太后问道“什么事”
此时,阿蝉发出了一阵咦咦呀呀声。
大概是白瓷观音太过夺目,反而让大家忽略了莲座上还坐了个小童子。
太后也才反应过来,阿蝉竟还坐在了莲座上。
她上前笑道“竟是我们小阿蝉,哟这孩子是又胖了吧”
陆含之满头黑线,下意识便想去看宇文琝。
宇文琝勒令阿蝉减肥,结果他背地里偷偷放水,不但没瘦下来,反而又胖了。
陆含之清了清嗓子,说道“阿蝉,把锦盒给太后。”
阿蝉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他能听懂。
一听阿爹这么说,立即抬起双手,把他怀中抱着的锦盒给了太后。
太后接过锦盒,陆含之道“太后您看看观音的手中缺了什么”
众人朝观音看去,只见观音手呈托状,却唯独不见净瓶。
太后打开锦盒,却见里面躺着的正是一个纯白的净瓶。
白瓷触手润泽,冰凉滑腻,如玉如脂,却又不是玉。
太后十分的好奇,问道“这质地到底是何物”
陆含之道“臣呆会儿再为太后解释,不如我们先祭观音”
太后点头,亲自将净瓶为观音放到了手中。
然后虔诚的低头跪拜,竟连蒲团都不用了。
很快,小太监拿来了火盆,宫女奉上了手抄万言经。
于是太后当着苏婉凝的面,就这么一张一张,烧掉了她亲手抄写的万言经。
看着经卷被烧完,陆含之终于松了口气。
他深知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带给苏婉凝的好处越多,于是不敢在太后这里懈怠。
这白瓷观音的身上有一个低阶的符咒,且是有时间限制的,算是系统的福利道具。
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就能同时完成三个任务,这三个任务完成后,便能兑换新的永久型道具。
陆含之觉得,只要防好几个关键的人物,别再被苏婉凝控制,以后再见招拆招,应该会好打很多。
太后足足祭拜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作罢。
陆含之上前将太后扶了起来,也跟着给观音上了柱香,才开口道“太后,这是白瓷。”
太后疑道“瓷这怎么可能瓷都是灰红之色,哪有这种通体润泽的白色”
陆含之答道“要么怎么说是天降祥瑞呢臣无意间发现了可烧制出白瓷的高岭土,这高岭土与普通的陶土不同。它所烧制出的器皿通体润泽,质地细腻。刚好,臣准备了一套瓷器赠予皇上。”
皇帝一听,还有自己的礼物
其实他刚刚就对这烧制观音的材质产生兴趣了,一听说是瓷,便更来了兴致。
陆含之让身旁的宫女将自己之前那个锦盒拿了出来,正是那套六福顺意套装。
陆含之将锦盒放到桌子上,打开锦盒,说道“皇上请看,此为六福顺意,一壶,两盏,一勺,一碗。”还有一器皿,正是观音的净瓶。
皇帝拿起那造型别致的茶壶欣赏了半天,皇帝爱茶,有了好的茶具,当然高兴。
茶壶一触手,皇帝的唇角便勾了起来,笑道“祥瑞,真不愧是祥瑞啊哈哈来人赏”
陆含之立即跪地,只听皇帝道“安亲王妃陆含之献上祥瑞有功,特赐黄金万两,准其去朕的私库选两样珍宝。再赐其金镶玉腰牌一个,准其随时出入皇宫。”
陆含之一听,立即一个头磕到了地上,高呼“谢皇上恩赏,万岁万岁万万岁。”
场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金镶玉腰牌。
谁的手上有金镶玉腰牌呢
皇后的手上。
然而皇后被禁足,皇帝收走了她的腰牌。
整个皇宫里,只有这一块金镶玉。
然而皇帝却赐给了陆含之金镶玉腰牌,这是作何打算
很快,太监便端了金镶玉腰牌过来,交到了陆含之的手上。
陆含之刚接过腰牌,皇后便不淡定了。
关于宫中腰牌的等级,陆含之并不懂。
但是宫中这些达官贵人,包括他父母可是都懂。
陆思危一听皇帝赐了他小儿子金镶玉腰牌,瞬间就开始疑惑。
宫内宫人是没有腰牌的,皇子手中的玉牌,可自由出入皇宫,但每月却只能入三次后宫。
命妇所赐的腰牌是铜腰牌,每月只可入宫三次。
比如苏婉凝,她的手中便是铜腰牌。
可不要瞧不起这铜腰牌,就连昭云郡主的手里,也只是铜腰牌。
除非太后或者皇后宣昭,否则她也只能入宫三次。
唯有皇后,是金镶玉的腰牌,她也是拥有自由出入皇宫权力的唯一后宫之人。
可是这后宫中仅有的一枚金镶玉腰牌,却被皇帝赐给了陆含之。
不怪圣旨一下,所有人都在抽气。
唯一反应如常的就只有太后,她正招呼着几名小太监,将瓷观音移进佛堂,她的正供奉位正好还空缺着。
皇后见太后不为所动,更加生气了,直接起身道“皇上臣妾不服”
皇帝轻轻哼笑一声“皇后哪里不服”
皇后道“自圣祖皇帝起,中宫执掌金镶玉腰牌,皇上为何要把它赐给一个亲王妃”
说到后面,皇后的脸上竟染上了层层怒容。
皇帝抬头看了看满堂的文武百官,说道“有事晚上说吧”
皇后却不依不饶,仍是跪地争辩道“皇上总要给臣妾一个公道吧”
皇帝收回视线,又低头朝皇后看了一眼,上前走了两步,说道“公道好,朕今日便给皇后一个公道。尹氏不贤,无德,废其皇后封号今日起搬离中宫,禁足离恨殿静思己过”
离恨殿,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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