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陆含之, 瞬间将那坨不明物体重新扔回了水里。
陆含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开口道“你还在磨蹭什么要出发了。”
宇文琝道“马上。”
陆含之道“你这洗得也太慢了,我的都快干了。”
说完这话他便转过身, 准备推门离开他的房间。
临走前还扔下一句“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血气方刚少年人, 大家都一样的。”
宇文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对方留给他的却是一道背影。
此刻和鸣已经备好了马车,院子里整整齐齐也站了一排的蒙面护卫。
陆含之一脸无语的问和鸣“谁让这些护卫随行的我们是暗中查访,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怕引人耳目吗”
和鸣对陆含之躬了躬身, 开口道“少爷,是王爷安排的。”
陆含之看向那群护卫, 站在最前面的竟是小六子。
小六子上前朝陆含之行了个礼, 上前道“师父命我暂管亲卫营,师娘请放心, 暗卫只会暗中护卫,绝不会引人耳目。”
陆含之
见陆含之的表情有异,小六子又补充道“暗卫个个身怀绝技, 隐去自身踪迹都不在话下。”
陆含之抽了抽嘴角, 说道“六儿, 师娘谁教你叫的”
小六子想了想,改口道“师爹”
陆含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摆了摆手, 说道“你高兴就好。”
远远的便见宇文琝英姿伟岸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背上背着重剑,身边也跟了个亲随。
阿蝉自是也要跟去的,毕竟他晚上离不得陆含之,闹起来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
随行的自然是鸾凤以及亲王府给陆含之的两个婆子,最近阿蝉总算和新的育儿班子混熟了,偶尔也能在鸾凤的拍哄下睡着,只是晚上见不到爹爹,半夜容易醒。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趁着天色还早,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陆含之手里拿着地图,和宇文琝小声的说着话“我们大概要走个三天的路程,才能到杏林坡。”
宇文琝也在那地图上看了一眼,说道“在东山郡。”
陆含之点头“据说,这个杏林坡之所以叫杏林坡,是因为这里的人十户里有八户是做郎中的。杏林坡的医术,也算举世闻名。”
宇文琝点头“听说过。”
陆含之问道“是听林圣手说的吗”
宇文琝还是点头。
这一路,陆含之总想拉着宇文琝说点什么。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一些他在大学教材里学到的政治常识,还有一些关于他那个世界的规则制度。
聊了很多很多,陆含之觉得这算是深入交流了吧
为什么对帝王的攻略任务还没完成
他心道这憨憨系统,不会真是他想的那个深入吧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虽然系统不靠谱,倒是不会耍流氓。
肯定是自己哪里没聊对,总有一天能找对话题。
当晚,他们投宿在了一家处于闹市的大客栈。
宇文琝是悄悄离京,行踪并未申报,所以不能住官驿。
和鸣去要了一间上房,两间普通房。
陆含之抱着阿蝉进了房间,宇文琝则吩咐小六子,查探一下周围的地形情况。
陆含之看着小六子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长了近半个头,比刚刚来王府的时候看着也有些肉了,甚感欣慰。
阿满在天之灵,也该放心了。
如宇文琝所说,小六子的确是一个天生习武的好料子。
尤其是修炼轻功,练了短短半年,小六子轻轻一跃便能跃上屋顶。
不得不说,跟着宇文琝,也的确能学到不少东西。
相较于原来的怯懦畏缩,小六子的能力已经可以达到一名成年人。
回来后小六子汇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宇文琝点头,却见陆含之已经点好了这客栈里的招牌菜,坐下来等着他一起吃了。
宇文琝也坐到了他身旁,说道“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为妙。”
陆含之点头“的确是该小心,你被行刺过吗”
宇文琝答道“皇子很少有不被行刺的。”
陆含之忍不住替他掬了一把心酸泪“你们皇子能长大也不容易哈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后宫中真的有打胎小分队吗”
宇文琝一脸的不解,陆含之解释道“就是为了不让别的后妃生下孩子,而下药打掉别的妃子的孩子。”
宇文琝道“有。”
陆含之一脸的惊讶“还真有”
宇文琝道“不过不是在后宫,而是曾经干政的外戚。”
陆含之来兴趣了,一边吃饭一边道“哦说来听听。”
宇文琝道“曾经萧氏把持朝政,先帝病弱,后妃只育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比起当今圣上的七个儿子九个女儿,是不是人丁太过稀薄了”
陆含之缓缓点了点头,那的确是太少了,而且最小的宇文明极,还是先帝晚年才生下的。
宇文琝道“就这几个孩子,还是太后不遗余力保下的。当年为了保住两个怀孕的后妃,她甚至将她们藏在了自己的坤宁宫。以嫉妒她们美色为由,让她们做奴仆伺候自己起居。直到孩子生出来,外面才知道太后的真正用意。但这俩孩子哪怕生出来了,想要护住,在那种情形下,也是难。太后又在朝堂之上与父兄破口大骂,扬言如果自己认养的这一双儿女有任何问题,便是父兄所为,反倒是让他们平安无虞的长大了。”
经宇文琝这么一讲,陆含之对太后越来越佩服了。
当年定是刀光重重,剑影幢幢,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撑过来的。
而皇帝登基后却转头做了忘恩负义的事,对这不是亲娘,胜似亲娘的太后果然够冷血。
同样是养恩,宇文琝反倒是更显得有情有义了。
陆含之打开酒坛,说道“少喝点,敬我们有情有义的安亲王。”
宇文琝这次却没有惯着陆含之,而是将酒坛拿了过来,又将酒封封了回去,说道“我不敢保证我还能对你控制得住,上次的事已经在我的控制之外了。”
陆含之眨了眨眼睛,努力控制着身体里的馋虫。
又是好久没喝酒了,真的不给喝吗
见他一直盯着酒看,宇文琝更是坚定的将酒坛里的酒打开窗户倒到了窗外的池塘里。
在他想清楚一些事之前,他不能任由这个意外发展。
陆含之趴在那里有些小失落,却见宇文琝推门吩咐小六子“去要一坛梅子酒。”
陆含之的眼睛bg亮了起来
梅子酒虽然也有酒味,但是酒精度数很低,算是一种酒精饮料。
可以一解酒瘾,却不会喝醉。
很快,小六子拿了一坛梅子酒上来,恭恭敬敬的奉到了陆含之的手上“师爹。”
陆含之
宇文琝“”
待小六子出去,宇文琝问陆含之“是你教他这样叫的”
陆含之想了想,道“没,他自己悟的。不过,总比叫师娘好听吧”
那也太娘了。
宇文琝忍笑,总觉得和陆含之在一起,每天经历的事都很新奇。
八个月的阿蝉已经可以自己扶着桌沿慢慢走了,他爬到榻边站了起来,并迈着两条小胖腿往上爬。
宇文琝见了,也不管他,任由他自己努力的爬着。
陆含之抱着酒坛喝了一口青梅酒,也看了过去。
他看着阿蝉努力了半天,终于爬了上去,开口道“我们阿蝉的大长腿比例还挺高。”
宇文琝下意识去看陆含之的腿,说道“大概随你的大猪蹄子吧”
陆含之眼中满是骄傲之色“那是当然。”
宇文琝心里略有些酸,虽然知道这些酸不对,但他还是酸了。
他下意识回了一句“本王的腿也很长。”
陆含之一口酒呛到了,一边捶着胸口,一边道“那肯定的啊王爷身材比例完美。”
宇文琝又问道“比起你的大猪蹄子呢”
陆含之心里要笑疯了,开口道“一样完美。”
宇文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至少他在陆含之的心目中和他那大猪蹄子一样重要了。
啊想杀人。
虽然宇文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苏婉凝不高兴却是肯定的了。
她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一次次都栽在了陆含之的手上。
之前太后的寿礼吃了大亏也就算了,竟连昭云这条线也被他截胡。
如今那个林圣手更是住进了太子府,每日必为昭云请一次脉。
昭云郡主也便罢了,竟连陆皓之也由他亲自治起了伤。
短短几日,陆皓之被打断的双腿竟能扶着东西缓缓挪动。
但她是真的再无精力去处理任何事情了,近日她透支心血,本打算破釜沉舟,却一次次让自己受伤。
眼看着她大病一场,太子只把因由归咎到她取血为太子抄经这件事上。
只是让郎中好好照料她,不再让她吹风受累。
太子又被国事所累,皇帝称病,楚王养胎,安亲王又从不关心朝政一心习武。
近日又逢武式,太子无暇顾及后院。
哪怕是昭云郡主差点小产,他也只是夜里去她房里问了问,见孩子保住了,也就没再放到心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圣手在太子府小住,太子也便没拦着。
昭云更是不遗余力的给陆皓之求了情,力证他不是有心的,打断双腿已经是罚的过重了,赶出太子府实在不应该。
太子也只好妥协了昭云,毕竟苏婉凝再无精神力去干涉太子的决定。
她这段时日,只能养精蓄锐,再不敢做任何行动。
而此时的陆含之和宇文琝,也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杏林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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