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旖旎的舞，镜花水月般，短暂，梦幻。
清伊姑娘在简单解释了茗茶，对诗，书画这几项比试后，便又重新回到了阁楼上。帘幕重重，见美人身影难觅，众人纷纷遗憾的叹息一声，对于接下来的文试展现出了极大地热情。
谁人不想与拔得头筹，与美人共度良宵。
嫩绿的茶叶在茶盏中浮浮沉沉，散发着茶独有的清冽香气。文试其一便是茗茶，只有通过了茗茶的考验方有进入下一环节的机会。
这本是初筛，也算是最简单的一环节了。自古以来关于茶的典籍不计其数，随便从中借鉴个一二条，也能恰好对上。然若是目不识丁，胸无点墨之人，只怕是要在这众目睽睽下闹个大笑话。
姬灵渡端起茶盏，看着众人争相站起来抖书袋子的模样。
茗茶本是品其清，味其雅。
以清净心，思出离心，不争，不求，不欲。
如此这般功利性质的茗茶倒是早已失去了其本来的意义。
“话说，洛兄，我们今日当真就这么干看着？不如也上去尝试一二。”
何圣见洛恒只是默默地品茶，姿态闲适，半分表现的迹象也无，忍不住开口道。
虽然他知道洛恒与自己的斤两，从肚子里搜刮的那稀薄的墨水，上去也很可能是丢了面子。但这么坐以待毙着，只是第一波就被筛选下来，还是颇有些不甘心。
“流水非有意，片叶乃无心。”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姬灵渡听来颇为耳熟，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尚不及细思，何圣的声音就怪里怪气地响了起来。
“那不是秦江那个穷小子么，他怎么也来这儿了。”
“看来那圣贤书的吸引力远不如温柔乡大啊。”
秦江？姬灵渡顺着何圣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夹杂在角落处的人群中，正好与那人的视线对上，竟是白日里那位被夫子极为赞赏的学生——奉儒。想来，奉儒应该是他的表字了。
“荣华总是梦，富贵还同霜。”
姬灵渡平静地看着秦江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吟诵出下一句。中规中矩的答案，只是暗藏他意。
果不其然，这句诗一出，不少人皱起眉头，在场的人大多数非富即贵，乍然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总是不喜的。
秦江以诗来暗讽他与何圣这类富门败类，如此看来，这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迂腐死板，倒是锋芒暗藏。姬灵渡淡淡的笑了，也不知他这人来这种地方是要作甚，莫不是来砸场子。
“可。”
台上的裁判也不管底下人的神色，点点头，给了秦江一道通过的手笺。
“系统，秦江是这个世界线的男主？”
“算是。”
“算是？”
“这个世界线有好几个男主，这就需要宿主自己去发现了。”
竟有几个男主，姬灵渡微微一愣，指尖滚烫的茶沿传来的热度让他回过神来。若按最基本的规则来分析，男主应该是与女主有关联的，如此说来，都是爱慕者的关系么。
“洛兄，何兄。”
一抬头，秦江竟是走了过来，跟姬灵渡二人打了个招呼。从学堂上来看，原身与何圣应该和秦江没什么交集，更何况，他方才还做了那样的诗，此次秦江主动来结交，实在出乎意料了。而何圣也一反之前的鄙夷，极其热情地欢迎了秦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的大概就是此人了。
“行啊，你小子，我之前真是看走眼了。”
“来，坐坐坐。”
“别客气，好酒好菜尽管享用。”
“多谢何兄了。”
秦江认认真真的作了一揖，在姬灵渡一旁坐了下来。
“秦兄，你才高八斗，不如替我二人也想想茗茶的诗呗。”何圣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个歪招。
“这个......”
“也罢......”秦江沉吟一番，提笔唰唰写了两张字条，分别交予了何圣与洛恒二人。
姬灵渡看了看秦江给他的字条，仙山灵雨湿行云，从来佳茗似佳人。现在的这首倒是合了烟花之地的调性。另一边，何圣早已得意洋洋地照着秦江给的纸条一字不拉的念了下来，果不其然也得到了通过的字笺。
姬灵渡为了不违背原身本来的性子，虽感无奈，只好照着他的字条也念了一遍，
这般明目张胆的作弊行为，可以说是非常遭文人所不耻了。
洛恒跟何圣这两个人，不少人都熟知，本就是极差的风评，现在更是掉落到了谷底。只是碍于他二人的身份，没人敢当面冲撞罢了。
好在何圣通过了初试，已然心满意足，不再搞事了。姬灵渡心下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在摸清这个世界前，他确实还需要用到洛恒这个身份。只是，原身纨绔的性格跟他本身相差太大，扮演起来，实在是难度颇高。很多时候，一些他不愿做的事情，却又不得不去做，一种深深的束缚感如藤蔓般生长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对诗，书画，也是筛选掉了不少人。
秦江的诗画甚至一度受到了广大才子的赞扬。
事实上，秦江的确是有真材实料，当然，也不排除对手太弱的缘故。来这烟花地寻花问柳之辈，卖弄学识方面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的风流才子其实凤毛麟角，稀少的可怜。
小厮捧着写着众人的字画一一送上清伊姑娘所在的阁楼，对于最后的结果，众人自是翘首以盼的等待着。
看着秦江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模样，姬灵渡唇角微动，终究是没有开口。
冥冥之中，他总是有种预感，这文试头筹的位置怕是早已内定好了。
约莫几炷香的时间，头筹的宣布出来了，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怎么会？”
“头筹这人究竟是谁？”
被众人一致看好的秦江反而落选了，这入幕之宾成了二楼包间内那自始至终都没露脸的神秘人物。
从宣布结果到现在，秦江都是一言不发，沉默的背影，竟显得几分寂寥起来。
文试这般难得的机会，错过了便是没有了。
往常的红牌，见一面便是千金的高价。
远不是他这个穷酸书生所能负担的。
姬灵渡看了眼秦江，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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