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阳收光芒躲进了云层里。苏云哲闲散的戴着墨镜,靠在湖边的太阳伞下的躺椅上钓鱼。
沈言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他,足足有半个小时那个人完全没动,也不知道是真在钓鱼,还是真睡觉。
沈言觉得自己也怪无聊的,居然站在这里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于是下楼走了出去。
秦漠风被他那个新上司一个电话给叫走了,临走的时候骂骂咧咧,问候了新上司的爹妈好几遍,但最终还是屈服在年底绩效下。
不过他倒是跟沈言说了很多关于苏云哲的事情。
他们从初中就认识,一直厮混到大学,对苏云哲的过去,秦漠风如数家珍,连苏云哲高中叛逆期离家出走,被苏爸爸抓回去一顿打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言听完后,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脑子里又不受控制的勾勒出了另一个苏云哲的模样,是有血有肉的真人,而不是书中寥寥数语勾勒出来的抽象的一个反派形象。
他走到湖边,苏云哲依然姿态闲散的靠在躺椅上,毫无反应,大概是真睡着了。
沈言看了看被随意插在土里的鱼竿,忍不住有点心痒痒。
他不会钓鱼,也不喜欢钓鱼,大概是耐性不够,小时候陪着爷爷钓鱼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趁爷爷不注意,把鱼钩给扯上来,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鱼儿上钩。
此时他见了被放生半小时的鱼竿,实在按耐不住,悄咪咪的伸手过去抓起鱼竿往上扯。
“你干嘛?”
苏云哲冷冷淡淡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吓的他措手不及,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往前倒去。
眼看他就要跟湖水来个亲密接触,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用力一带,他又往后倒去,整个人摔在了苏云哲的身上。
“呜……”
只听苏云哲闷哼了一声,沈言连忙站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到哪儿吧?”
苏云哲揉了揉下巴看着他:“做贼心虚?听到我声音能吓成这样?”
沈言讪笑:“我以为你睡着了。你……下巴没事儿吧?要不我去拿个药酒来给你揉一揉?”
沈言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一米七八的汉子,就算身材跟苏云哲放在一起比哪儿哪儿都小了一号,可这样直冲冲的撞上去,力道绝对不会小。
苏云哲没说话,他的下巴确实被撞的不轻,有股火辣辣的痛。
沈言很有眼力见,连忙跑回别墅翻出了医药箱,找了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回来。
“苏总你坐好,我帮你用药酒揉一揉。”他说着,倒了点药酒在手心里,双掌贴合着搓了搓,然后在苏云哲身边蹲下,伸手贴了过来。
“不用”这两个字在苏云哲嘴巴里打了好几个来回,最终在看到那双白皙纤长的手后,还是不自觉地咽了回去,乖乖的靠在躺椅上,任凭难闻的药酒抹在自己脸上。
按揉的时候,被撞到的地方格外疼,苏云哲的脸下意识往边上偏,想躲开。
沈言却连忙伸手过去扶住他另一边脸颊,“别动,要好好揉一揉才行,要不会留下淤青的。”
这个此时两个人离的特别近,苏云哲隔着墨镜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睫毛,浓密纤长,微微抖动,睫毛下清澈的眸子认真又小心翼翼,他还会在苏云哲忍不住吃痛的时候跟着咬嘴唇,好像疼在他的身上一样。
苏云哲嘴角弯了弯,喉咙微微有些发紧。
却见沈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嗯?”苏云哲表示疑问。
沈言又倒了点药酒出来,在掌心搓热,一边帮他按揉,一边解释:“我想起风哥说你高中有一次跟人打架,一打五都赢了,特厉害。不过自己也挂彩了,眼角肿了一大块。然后苏总为了保持自己校草英俊潇洒的形象,愣是逃课……哈哈……一周……没去上学……等……等……”
沈言说到后面自己笑的说不下去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手扶着躺椅的扶手,笑的停不下来。
说真的,他做梦都想不到苏云哲居然会这么注意形象,为此不惜逃课,最终被学校告到他老爸那儿,回去少不得又被教训了一顿。
说好的大反派呢?说好的心狠手辣呢?也太出戏了吧?
结果,他笑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金主爸爸面无表情,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天气好像转冷了。
他连忙收了笑脸站了起来,“额……我开玩……”
“风哥?”苏云哲却摘了墨镜挑眉,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喊的挺亲热啊?”
沈言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搞不清为啥忽然就说到这个了。
不过他反应很快,苏云哲跟秦漠风绝对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加上苏云哲之前分明就听到他喊秦漠风“风哥”,根本没在意,所以没道理会到现在忽然想起来称呼的问题而生气,而且也没道理生气不是吗?
综上,金主爸爸一定只是为了岔开话题,好掩盖提起过去中二时期糗事的尴尬。
所以,沈言立刻顺势接过话茬:“其实我觉得风哥人还挺好的。一开始说他是老师,我还觉得挺意外,感觉不像。不过想想,我自己上学的时候一定很喜欢风哥这样的老师,一点老师架子都没有,能跟学生打成一片。其实十六七岁的年纪最喜欢大人把自己当成平等的成年人一样看待的。所以我猜风哥在学一定很受学生欢迎。”
苏云哲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言本来觉得金主爸爸的心思,他一定揣摩到位了,可看到苏云哲的反应,他又有点心里没底。
此时,他甚至有点怀疑秦漠风是不是胡说八道编故事骗他,看看眼前这个摸不透心思的苏云哲,哪有他说的十分之一可爱?
简直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上次在我跟前说喜欢段扬后,不是着急跟我解释吗?怎么今天,不怕我误会了?”苏云哲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什么鬼?这家伙到底什么脑回路?他怎么就跟不上呢?
得得得,不想了,爱咋咋地吧!
“这也不一样啊。我本来就不喜欢段扬。再说了,我跟苏总签的又不是包养合同,就算真是包养合同,苏总也只要身不要心不是?所以我真喜欢谁,苏总也没兴趣知道。”沈言道。
苏云哲看了看他,“还怪有自知之明的。”说完拿着鱼竿换鱼饵重新开始钓鱼。
沈言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更加怀疑秦漠风是在诓他。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外面微风轻拂,一天中难得舒适的时候,沈言左右也没什么事情,便在另一个躺椅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码字。
不过也没什么思路,勉强写了几行出来,又被他一字不落的删掉了。
索性他不写了,点开了微博,这时一条信息进来了。
他顺手点开,是段扬的经纪人余林发过来了:“沈小姐今天非常感谢你,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我请沈小姐吃个饭,感谢今天沈小姐的帮忙。”
沈言微微蹙眉,什么意思啊?这么不上道?要给钱就直接微信转账过来啊。
吃什么饭?当着面给钱,他好意思收吗?
紧接着余林的信息又过来了:“扬哥说了,沈小姐今天帮了他大忙,一定要当面感谢,而且,还有些事情也想请沈小姐帮忙。所以,沈小姐明天请务必赏光。”
沈言想了想,回了条:“行!”
虽然当面拿钱,有些不好意思,可他摸了摸口袋,忽然就觉得面子也没那么重要,还是钱比较实惠。
苏云哲这边花了一个下午也没钓上来一条鱼,不过他显然也不是真的为了钓鱼而钓的,大概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
说起这个,沈言也奇怪的很 ,大周末的苏云哲一个电话把他叫出来,他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结果,只是这里消磨了大半天。
晚饭过后,苏云哲开车送他回去。
庄园所处的位置有点偏,等他们回到城里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沈言租的房子是一片上世纪单位集资房,二三十年过去,周边各种设施都老化废弃,路面坑坑洼洼,路灯集体罢工。晚上出来,得自备手电筒,否则踩坑里摔了,没人付医药费。
沈言才住进来几天,对此并不熟悉,所以当他下车一脚就踩进一个坑里,差点没站稳后,连忙翻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边跟苏云哲道谢:“谢谢苏总,我回去了,你开车注意安全哦。”
说完他转身走进黑乎乎的巷子。
苏云哲隔着车窗看过去,见他走了没三米,又差点摔了。
他嘴角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推门下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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