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拉了拉这条蟒蛇尾巴。
却发现手里的重量出奇的轻。
她也就用手指戳了一下有拇指大小的肉色鳞片,并不坚硬相反还有种人类皮肤的柔软。
再稍稍用力戳开个洞,这粗壮的蛇身居然如漏气的气球,噗嗤一声本来充盈的躯体一下子干瘪了下来,就好像只剩下一层蛇皮。
乔真并不惊奇,与蛇有关的怪物都有蜕皮的本事,这段蟒蛇般的下半身应该只是“女人”金蝉脱壳下来的蛇蜕。
更简单点来说,乔真遇见的只不过是“女人”的替身,死在这里的是个假货而已。
真没意思,叫她好好的兴致全没了。
乔真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还能遇见块好吃的点心开开胃,谁知只是廉价代替品。
本着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家的想法,她把“女人”下半身蛇皮都给扒了下来,连带着危险性十足的鳞片也全刮掉,不留下一片有传染到其他人的可能。
谁知经过她这么扒皮分.尸后,还叫她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女人”似乎不止只是蛇怪那么简单,乔真在她断裂的脖子后面看见了两瓣鲜红的鱼鳃。
蛇与鱼的结合体?
乔真便是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在这个屋子里已经找不到其他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她便把蛇皮和鳞片叠起来放进她的储物空间里面。
当然她不是为了收藏这些在她眼里只是破烂的玩意儿,她有的是其他的作用。
只见刚把这些玩意儿放进去,没多久便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脚后跟涌上头顶。
她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那种失落的心情却飞快的回转了起来。
她的灵力......被加速了恢复。
哪怕被加快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可是她能感受到体内灵力渐渐变得充盈。
再去看她自己的空间,蛇皮以及鳞片都被储物空间给吞下拆解掉了。
这里要说明白的是,乔真的储物空间并不只是死物,它是一种只能寄生于灵魂中的的芥子植物。
一株成熟的芥子有千千万万颗种子,每一粒种子都有一千立方左右的储存容量。
乔真当初在主神空间选择兑换它,不只是因为它性价比最高,也是看中了它偌大的储藏能力。
不过便宜货总不是完美无缺的,身为一株植物,它也是要吃喝的,好在它并不挑食,乔真随手丢给它什么,它就吃什么,有时候也能顺带有毁尸灭迹的作用。
比如这一次乔真把蛇皮鳞片丢给它,它也照单全收,从它的反馈来看吃得还挺满意。
于是它吃饱喝足了,连带乔真也受益匪浅,储物空间将她目前最缺少的灵力还了回来,虽然不多,但应付目前是绰绰有余了。
乔真心情一好,看什么也都顺眼了些。
在走出七楼谈家大门之后,她甚至有耐心和那三个还没走,但仍是一脸惊恐的人说道:“你们今天很走运,那条蛇怪已经被我手撕了,不过这个幻境世界也快面临崩裂,想要活命就快跑吧。”
她的话音刚落,整栋大楼突然就摇晃了起来。
仿佛连大地都在震动,人站在楼道中根本都无法站稳。
最年轻的小张也是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身后的老赵和老何,自己一个人迅速的跳下楼梯。
老赵反应慢一些,等他面前扶着墙壁站起来,想叫住小张不要这么惊慌失措。
可小张跳下楼梯的时候太用力,一条腿显然扭伤了,他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正想再往下一层跑的时候,他身边的一道承重墙猛然裂开,大块大块的钢筋水泥块将这具脆弱的□□碾压了下去。
“小张!”老何大喊了一声。
他接着也赶紧跑下六楼,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还想从水泥块中把小张挖出来。
他只来得及把砸到小张脑袋上的几块砖头拿走,却被赶来的老赵拉住。
“老何!咱们顾不得小张了!快逃跑吧!楼都要快塌了!”
老何拿起砖头的手顿住了,小张被砸浑身都是血肉模糊,但还能说几句话。
“何大哥,你救救我!我还年轻,我才二十岁啊!我真的不想死!”
老赵看到这栋大楼晃动的更加厉害,不仅是承重墙裂开,就是楼梯也开始了塌陷。
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人都得死!
“老何,小张没救了!咱们救不了他。”
老何还是不忍心,他叫老赵先走。
老赵见他坚持,骂了声榆木脑袋,自己狠了狠心,也不再劝他,直接往楼下逃命去了。
老何安慰着小张,不停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保持意识,千万不能昏迷过去。
其实他的心里也早知道,被那么多水泥块压在下面的小张伤势太重,就是立刻送到医院去也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不多久,大楼终于要塌了。
老何被一块石头正中头部,额头立刻血流如注,而他的手上也是鲜血淋漓,好像感觉不了疼痛,手指还在不停地扒拉着水泥,刚刚好把小张的上身给挖出来了。
只不过小张的心跳也早就停止了。
又是一块厚重的石板从老何背后砸落下来。
这一次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小张的尸体旁边。
乔真慢慢走下楼梯,四处落下的石头却一块没落到她身上。
见这本来关系看起来不错的三个人,现在却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
要说她有多感慨,这是没有的。
生死本来就是最常见的,何况自己之前也算好心提醒了他们。
可谁叫这小张太蠢,老何也太固执,只有老赵算是逃出生天了。
乔真从老何身边走过,她不是很急,脚步也就不快。
她扫了老何一眼,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赞了声他求生意志的顽强。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意志力却也抵抗不了生命的流逝。
她正要迈过他的身体,可大楼又一次震荡,从他深灰色农民工打扮的口袋里滑落出一张黑色皮套的证件。
证件正上方映着国徽的图案,下方则是这位老何穿着公安制服的照片。
照片上的老何精神抖擞,满脸朝气。
乔真蹲下身子,她声音轻轻地问道:“我知道你还听得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老何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只是脸上的血液太多,他已经看不到了。
“你知道这个小张可不算什么好人,他在危急关头把你们推开自己跑路,这是对同伴的背叛,可你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救他?”
“因为我......我记得,我是一名警察。”
他哆嗦着嘴唇,话音已经说不连贯。
乔真沉默了会儿,脸上却浮现一抹淡淡的他却看不清的神情。
她想起来那是在许久之前,当她还未被拉入主神空间之前。
她也是个爱玩爱笑的女孩,和青春期的所有同龄人没什么不同。
她向往着大人的世界,憧憬着色彩斑斓的未来。
还有亲人好友的宠爱让她对世界根本无所提防。
她记得那个下雨的夜晚,她不应该一个人下晚自习后走小路回家。
于是单纯无知的女孩被有不良企图的坏人围堵在那个小巷之中。
如果没有那人的降临,恐怕在那时如花骨朵般的女孩就应该早早的凋零。
他年轻,气盛,冲动却正义。
她想谢谢他,却被他推拒。
他说他是警察,保护公民是他应尽的义务。
他是躺在救护车里这么对她说。
这也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所以,她直到现在仍然记得。
有一个人,只为了保护一个陌生人都愿意以性命挺身而出。
乔真可以对任何人都见死不救,但却没办法看着与那人如此相似,也同样身为警察的老何就这么荒唐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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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云翳醒了。
她睁眼看到的是医院白色的墙。
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头,一时间搞不明白状况。
自己怎么在医院里?
然后她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是一间四人病房,四张床上也各躺着其他病人。
她抬眼看了看,却差点惊呼出声。
原来不仅仅是她,这件病房中的其他三位病人都是她的家人!
爸爸,妈妈,姐姐......
她好像是最先醒来的,而他们却还静静躺在床上,除了轻轻的呼吸声便没有任何声响。
有查房的护士注意到她,小护士挺高兴的,她对谈云翳说这就叫医生过来。
还说了他们一家子运气真好,都煤气中毒了居然还被正好来她家的同学发现了。
她的这个同学还真的挺负责,不光叫来救护车,还给预付了医药费。
对了,也真是巧合,这同学还在她家小区附近碰见个莫名昏倒的老警察,顺便也一起送来医院了呢。
煤气中毒?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谈云翳只记得自己好像在洗澡,洗着洗着便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应该是一条在海水中畅游的鱼,大海是那么的让她迷恋,好像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乡,从未有过的快活感让她全身心沉浸其中,可是忽然间就有一条粗长无比蟒蛇从暗处游来,它张着血盆大口将自己吞了下去,她在蛇腹中拼命的挣扎,身上的鳞片也全然掉光。
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实在记不起来,甚至再往深处想便越发头痛欲裂。
下意识的,她摸向自己手腕上长出来的两片拇指大小的鳞片。
淡淡的肉粉色,几乎与肤质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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