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惊呆了“可我看中王百户的亲卫了, ”焦急解释, “你看我们俩都是亲卫门当户对, 而且我打听过陈满良家里弟兄五六个, 根本不多他一个可以到青合上门”
麦穗说不下去了, 她发现陈长庚脸色变得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谁泼了一桶凉水。
崽崽受伤了
“呵呵”麦穗干笑安慰“没事没事, 姐姐不嫁他了, 你喜欢姐姐,姐姐嫁你好了反正咱两熟。”
陈长庚冰凉的心半天才缓过劲,脸色冷漠。所以他今天的绿帽叫张满良, 不用问肯定宽肩细腰, 不对, 是公狗腰。
“长庚, 你怎么了”麦穗小心观察陈长庚神色,担心他不开心。陈长庚僵硬的缓过一个笑脸, 努力调整自己让语调平和欣喜“没什么, 我很高兴,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
“哦哦”麦穗点头,品了一下“感觉怪怪的,你呢”好奇陈长庚的感觉。
哪里怪,到底哪里怪一定是天妒英才,所以为才派这个傻瓜来折磨我。陈长庚努力平静心情, 嘴角向上保持笑脸“不, 我早就想娶你了, 一点不怪。”
“哦”麦穗才有点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那你早点说啊那么折腾干嘛,天天跑出去操练”话到这麦穗总算收住口,悄悄觑一眼陈长庚。
还是那么白,个也不够高,力气也不够大,腰倒是挺细,品一品目露嫌弃,也太细了还没自己粗。算了、算了,自家弟弟都能原谅。
呵这嫌弃又宽容的表情,陈长庚保持嘴角向上,觉得自己脸都要僵住了“我只是希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眼神一定要含情脉脉。
虽然这跟陈长庚设计走势不一样原以为这次示爱能用赤诚打动麦穗,谁知道麦穗不走寻常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家的傻瓜都能原谅,呵呵。
“长庚”麦穗凑到陈长庚面前好奇“你眼睛怎么又变得奇奇怪怪”
呵陈长庚对自己冷笑,看吧喜欢什么不好喜欢傻瓜。收回自作多情的眼神,拉起麦穗手腕回家“没什么,咱们回帐篷。”他还想留一口气继续喜欢傻瓜,不想被傻瓜气死。
“哦哦”麦穗顺着陈长庚力道往回走,心里还有些遗憾“可惜我找好久,才找到陈满良这么一个合适的。”
好久是多久,你不是天就换一个目标吗绿云罩顶的陈长庚,已经被麦穗折磨的很容易满足了,往好处想,从今以后这些野男人可以滚远了。
“姐姐”淡淡委屈加提醒。
这委屈的小表情麦穗最受不了,连忙讨好弥补“知道知道,以后我不找男人了。”
不找男人了谢谢你,陈长庚心里默默回答,不要问他到底有多少无奈心酸。
晚上麦穗盘坐在床里边,被单搭在腿上,歪着脑袋看陈长庚一件件脱掉外袍,心里总觉得有点怪,这就夫妻了
“你不是怨我累死娘,怎么又喜欢我想娶我”麦穗记得很清楚,九岁陈长庚那乌沉沉怨恨的眼神。
陈长庚脱外袍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件事是他心中最隐蔽的痛。慢慢把胳膊从袖子里褪出来,提着衣领顺好搭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抬起胳膊想把麦穗揽进怀里,揽不住,胸膛有点小麦穗有点大。就像一只细细小狐狸抱着胖乎乎傻奶狗,抱不住很滑稽。
尴尬
麦穗很体贴一抬胳膊,把陈长庚揽到怀里,不能让弟弟脸上挂不住。所以说找男人得找宽肩细腰大高个,最起码不会抱不住。麦穗惋惜,长庚好端端怎么会喜欢她呢,不过自家弟弟总得宠着。麦穗乐观的想,长庚还能再长几年,以后就是大高个。
陈长庚被麦穗揽进怀里,先僵了一下然后立刻放松身体,脸颊靠着麦穗脖颈。世上唯有这个怀抱,让他依恋让他觉得安心。
“姐姐”声音低低回忆往事,语气说不出的沉重哀痛“你还记得那一年娘不在了,我几乎活不下去”身体开始微微轻颤。
“嗯”麦穗应着声,一点点把陈长庚抱紧让他依靠。眼眶酸涩起来泪水聚在眼中,陈长庚声音微微颤抖“我醒了对你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去死啊”
“嗯”麦穗轻轻拍哄。
陈长庚被麦穗包容在怀里,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浑身像是抖糠一样压抑不住眼看要崩溃。
麦穗急了连忙抱紧轻轻摇晃,忙不迭柔声劝慰“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崽崽不怕,姐姐在呢,姐姐在这儿呢。”
泪水终于决堤,陈长庚埋在麦穗怀里嚎啕大哭“是我,是我害死了娘”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说出来,陈长庚崩溃了。陈大娘故去没流一滴泪的陈长庚,此刻哭的像个才失去母亲的孩子。
陈长庚有多依恋陈大娘,这世上再没谁比麦穗更清楚,这傻孩子这么多年怎么折磨自己的麦穗气急,轻轻拍一下陈长庚“胡说什么呢县里大夫都说娘是急症。”
“不是”陈长庚抱着麦穗腰,藏在她怀里边哭边摇头“不是,那天晚上娘已经退烧,是我半夜钻进娘被子害她再次受寒”
陈长庚哭的不能自抑,恨不能杀了自己“是我害死了娘,该死的是我,是我害了娘。”像是绝望的野兽嘶嚎。
想起娘,想起那些艰难日子,麦穗也跟着眼泪满眶,怀里痛哭的陈长庚更让她心疼着急,抬手连拍三下“胡说、胡说、胡说什么呢先生都说娘的病没法救,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陈长庚哭着还要辩解,麦穗严厉制止“可是什么先生不比你懂得多娘的病是早几天烧到肺才没法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严厉呵斥,入耳入心。
陈长庚没话可说埋在麦穗怀里抽噎,麦穗拍了一会儿,把陈长庚从怀里拉出来。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给他擦泪,放柔声音“别哭了,你说你多大人了还是正六品副粮官,哭鼻子羞不羞”
陈长庚眼眶发红脸上泪痕纵横,抽抽鼻子还有残余哽咽。
“羞羞脸”麦穗又好气又好笑在陈长庚脸上轻轻刮了刮,帮他擦干眼泪“明明平常聪明的很,偏偏不该想岔的地方钻牛角尖。”
麦穗不知道,自己虽然微笑却睫毛湿湿,眼下泪痕犹在。陈长庚看见了,他双臂展开抱住麦穗,两个人彼此拥抱互相温暖。
夜晚渐渐安静下来,十五的月亮静谧明亮,流水般清辉轻轻覆盖大地。
帐里少年依偎在姐姐妻子怀里,他身量已然不比姐姐矮多少。因为脸颊依恋在对方脖颈,一双脚长出去许多。
麦穗不想陈长庚沉浸过去的痛苦里,随意起一个话头“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
“嗯”陈长庚鼻音浓浓。
“这就是两口子了”麦穗感叹。
“嗯”虽然鼻音很浓,但陈长庚十分肯定。
麦穗忽然想起一件事,吓的半起身看着陈长庚“两口子睡一块,送子娘娘就会送孩子哎呀娘啊那我大肚子怎么穿铠甲”
陈长庚直觉麦穗说的不对,他想起公狗腰,想起村里狗子们配种那个动作“睡一块不会怀孕的。”
“你咋知道”麦穗质疑。
陈长庚轻轻抿嘴想了想“咱们一起睡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怀孕。”
麦穗心口一松辩驳陈长庚,抬起下巴振振有词“以前不是两口子,送子娘娘当然不会送孩子,现在咱们是两口子,送子娘娘难道还能漏了咱们不成”
这话很有道理,陈长庚就有些犹豫。他把麦穗拉回来,重新依偎到麦穗脖颈,凝神思索这样到底能不能怀孕
“应该不能,我听过有些人不是夫妻,偷情也怀孕。”陈长庚思索半天给出结论“所以怀孕不怀孕跟两口子没什么关系。”
成吧,麦穗懒懒打个哈欠准备睡觉“反正我有孩子,你就是孩子爹。”这个陈长庚完全不怕的,他窝在麦穗脖颈下沉声答应“嗯”很有男子气概。
夜晚再次安静下来,营帐里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安眠,一会儿里边稍微高壮一点身影呼吸放缓。外边那个纤细一点的微微抬起头,嘴角喊着笑意看着面前人。
笑意带着宠溺带着依恋带着爱慕
“晚安”陈长庚想了想轻笑“我的傻瓜”顿了一下从嘴唇溢出四个字“我的贤妻”,放下头重新依偎回去。
夜晚彻底安静下来,只是过了一会儿睡在外侧那人,熟练将腰往外挪了挪。
齐军和张辽军朝廷军正式交战,陈长庚忙碌起来白天常常见不到人影,晚上有时候也出去。每次打仗都这样麦穗没在意,每天做点针线,去伙房、军医那里帮帮忙,过得很充实。
这场仗打的比较艰难,直直打了两个多月才拿下奉阳。张辽被斩,恨他欲死的百姓,将其肉一刀刀剜下来生吞。
艰难取胜齐泽不仅烹牛宰羊犒赏三军,为鼓舞士气,还宴乐三日进行军中比武。
射箭、大刀、长、枪、长戈,士兵们尽兴比试;丈八蛇矛流星锤、板斧对上,武将们纵马交错。
麦穗拉着陈长庚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那里喝彩声亮就往那里钻。
“长庚你看那边比马呢。”麦穗兴奋得脸蛋红扑扑,手指伸的老长。
陈长庚看过去
空出的场地上尘土飞扬,骑兵半起身弓腰在奔腾的马背上,驾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啪、啪声。战马得到号令马蹄奋起急如骤雨,你追我赶流畅的肌肉彰显力量,闪光的汗珠领人兴奋。
为首男子一身劲装,皮革带紧紧扎在腰间,俯身马背抬头炯炯双眼盯紧前方彩旗,根本不管身后紧跟的对手。彩旗越来越近,男子微微向下半侧身五指张开伸出一手,风卷残云般从地上拔走彩旗高高举起。
“哇赢了、赢了”麦穗欢呼着跳起来,满眼放光转头对陈长庚激动“他是刘骜还记得不现在副百户。”
记得,第一顶绿帽子,陈长庚冷脸提醒麦穗“我是正六品”瞧这兴奋到发光的样子,陈长庚觉得头顶再次隐隐发绿,心里憋屈转过脸眼不见心不乱。
“嗳你怎么了”
麦穗最后瞄一眼神采飞扬的骑兵们,转过头把陈长庚拉出人群,拉到不远处槐树下。槐树满满细圆对称的小叶子,浓绿不减却又在秋阳下泛出点点金黄,明亮而美丽。
远处尘土依旧飞扬人声依然鼎沸,这里却格外安静。
“好好的怎么又不开心了”麦穗问
陈长庚抬眼凝视麦穗,他当然知道麦穗没什么龌龊想法,他只是有些舍不得。
“怎么了”麦穗被陈长庚看的不自在。
“姐姐,我送你回青合。”陈长庚语气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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