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烟跟着凤琉去找玄湛的时候, 凤皇正坐在殿内的桌子旁, 他的身边还依偎着一位长相美艳,衣着华丽的女子。
“骚狐狸,不要脸”
耳边传来一道咬牙切齿地咒骂, 夏云烟瞥了她一眼,淡淡提醒“你这当娘亲的, 也不怕教坏了肚子里的蛋”
凤琉轻哼了一声“你不知道, 他们狐族的女子最可恨了。这女人是我父皇的姬妾, 可是她一点也不检点,上回居然对黑图抛魅眼”
夏云烟“”
这也是够恶心的, 不过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皇族身边又安插了一个狐族人吗
“父皇, 你在算什么”凤琉大步上前, 走了两步又意识到自己还怀着孩子,步子又赶忙变得小心翼翼。
凤皇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眼神飘来飘去的就是不敢落到女儿身上。一旁的狐族美人却勾着唇角, 笑盈盈道“夫君是想算一算,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儿”
凤琉的双眼顿时瞪圆, 差点气成河豚。这个贱人, 留在父皇身边她不满足居然还想生孩子, 是不是将来还想把皇位传给她儿子
她正想骂人,夏云烟伸手扯了扯她,下巴往一旁执着龟甲, 认真卜卦的男人身上抬了抬。
见卦相已成, 凤琉便也闭了嘴。
“抱歉凤皇, 你们二位之间并无子嗣缘,但是你们膝下却各有子。”玄湛慢慢把龟甲收了回去。
夏云烟品了一下,便明白这种情况。要么这两人掰了各找了下家生了孩子,要么就是,他们互相绿了对方。
瞬间觉得两人头顶的颜色都不对了。
凤皇跟美人的脸色也僵硬不已,玄湛轻飘飘地加了一句“不过我今日没有焚香沐浴,不够虔诚有可能算得不太准。”
众人“”
不准那刚才的话你还说的一本正经。
“族中还有事,凤皇,我便先告辞了。”玄湛站起身,微微弯腰,抱起一旁桌边的玄通就向外走去。
夏云烟赶忙跟上,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轻声问“湛伯伯,你不喜狐族”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算出来事实,那样得罪人的话也不会说出口才对。
“的确是不太喜欢。”玄湛慢吞吞回了一句。
夏云烟眼眸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玄武族也有狐族人”
“有呀”玄湛笑眯眯道“我父王的一位侧妃就是狐族女子。”
夏云烟“”
竟然还真的有,狐族把族人渗透进别族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们说狐族人最会魅惑人心,您您注意点安全。”夏云烟提醒了一句。
“多谢关心,不过”玄湛笑得一脸儒雅“我族寿命太长,我父王睡了几觉起来,他那位狐族爱妃已经死了很多年。”
夏云烟“”
可以的,你们老龟果然厉害。
可以不吃不喝睡很久,别人要害你们的时候一身龟甲就能把所有的攻击拦下来,遇到能迷惑人心的小妖精,你也能睡几觉就让对方挂了。
果然,长寿才是最厉害的凶器,熬死敌人,你就是胜利者。
“湛伯伯,你能帮我算一卦吗。”夏云烟仰起脸,急声道“我想知道崽崽在哪里”
神兽大陆这么大,哪怕知道一个模糊的方位也好呀,找起人来都会简单许多。
玄湛伸出了手“可以,你先给我一个他贴身用的东西。”
夏一穷二白烟“”
“给滴血行吗”她不自在道“我这么些年喝了崽崽不少血,想来我的血液里早就融入了他的气息,应该能追踪到吧”
这回换成玄湛无语了。
良久他叹气,拿出了龟甲“试试吧。”
夏云烟心中一喜,扎破指尖挤出一滴血。血珠浮在半空中最后落到了龟甲上,沿着纹路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画卷。
“这个位置”玄湛双眼闪过一抹惊讶“他在西南边的狐族。”
夏云烟“”
她的崽崽居然也被小妖精给勾跑了
夏云烟有点暴躁,龙女不好吗崽崽他居然跑到狐族去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把她给弄丢了,简直不可原谅。
磨了磨牙,她低声道“谢谢湛伯伯,我有急事就先走了,等我找到崽崽后再到玄武族来看您。”
“还有小玄通,再见”
话落,夏云烟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才记起自己成年了,体内现在有如此磅礴的灵力,她完全可以用飞。
“等等”玄湛叫住了她,低声道“刚才用的是你的血,所以那一卦除了算龙崽崽以外,最重要是算的你。”
“算了我什么”夏云烟疑惑地问。
“你此去凶险,卦相这东西瞬息万变,我也不能轻言你是否能达成心愿。”玄湛从袖袋里掏出一件白色的网状东西,递了过来“这是玄武龟甲炼成的防御衣,相识一场,就当是伯伯补你的见面礼。”
夏云烟鼻间一酸,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满脸感激道“湛伯伯,谢谢您。”
玄湛摆了摆手,告诉她防御衣的使用方法。
夏云烟穿在身上,看着自己套在一个白色大网里的滑稽模样,顿时有些无语。
这玩意儿只要遇到攻击,便会启动防御。好是好,就是审美实在是不忍直视。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郁闷,玄湛笑了笑,便告诉她隐藏的口诀,并教了她一套玄武族特有的龟息决。
只要学会这个,呼吸气息几近于无,再隐藏好身形别族的妖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完全是夜黑风高杀人夜,杀手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孩子,保护好自己。”玄湛摆了摆手。
夏云烟向他告别后,转身飞上了天空。
以前她的御风决用得磕磕巴巴,飞不了多远就会从天空中栽下去。现如今她成年了,倒是飞得又快又稳。
曾经还是小小只的时候,她的梦想是长大后就走出黑暗深渊,跟崽崽满世界去浪。
这世间的爱恨情仇,在向往自由的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林沐风手中拿着乾坤袋,满脸黯然地回到了家中。
人跟人相处久了终究会有感情,更何况烟烟那孩子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亲近,他一直觉得他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阿鸾。
他不悔,却也心痛不已,不明白两个孩子怎么就闹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
林凤鸾见他回来,赶忙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他的脸色一眼,视线落到他手中的袋子上,快速地伸过了手“爹爹,你把它讨回来了,快给我”
林沐风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儿只觉得陌生而难过。良久,他声音嘶哑道“早知道你们会因为这样一个东西闹翻,我就应该早点毁了它。”
话落,他闭了闭眼,手中仙力包裹,顷刻间那个乾坤袋便消失无踪。
林凤鸾的脸色,顿时便得很难看。
她气哼了一声,追问“爹,你把她怎么了”
“从今往后,她再不能伤你。”林沐风赤红着一双眼,拳头握得死紧。
那孩子也不要他这个父亲了,她不用再那么小心眼,处处针对着烟烟。
林凤鸾见他这伤心难过的模样,迟疑地问“您杀了她”
林沐风心中更加失望,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往屋内走去。
留在原地的林凤鸾咬着唇,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夏云烟真死了
与此同时,金凤族大公主的女儿林凤鸾成年时,由于她得到了先祖的青睐,连带着误闯入传承台的一株幽冥花妖都好运气的成了年,这样的消息慢慢在神兽大陆流传开来。
夜色笼罩在竹林间,若隐若现的月色清辉下,枝叶缠绕的竹影被拉成了鬼魅般狰狞的模样。这是西南之地出了名的迷踪林,传闻竹林中常传来恐怖的哭声,再加上许多进入的妖再没有出来过,所以这个地方渐渐不再有妖靠近。
此时蒙着一层白纱的女人负手而立,冲跪在她面前的黑衣男子打出了一道灵力,怒气冲冲道“你不是说那株花妖死了吗”
男人被打翻在地,噗嗤吐出一口血来,却不敢叫疼,赶忙再次跪好。
“回主人,属下当时的确是把那株花妖烧死了不过”
努力地回想,黑衣男人的声音突然迟疑起来。
蒙面女人看到他的表情,急声问“你还有何隐瞒”
黑衣人硬着头皮道“那株幽冥花被烧成了灰烬,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袋子,后面有一只苍鹰飞了过来,似乎在灰烬里衔走了什么”
他之所以关注着那团灰烬,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个袋子,他知道那是乾坤袋,是个可以储存东西的宝物。本想收入囊中,可是还有其他人看着,再加上当时正是抓那龙崽崽的关键时刻,他不敢独自偷藏东西,就跑过去帮忙了。
后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困住了那龙崽子,主人害怕乾坤袋上被下过追踪阵,不许他动,他也只得乖乖听令。
蒙面女人闻言,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顿时气得大骂起来“种子,那是种子,你个蠢货,种子不死那株花妖就不会死。”
兽妖在遇到危险时,会竭尽全力地保护幼崽,那是对生命的延续。
而植物妖在死前,身体会本能的用所有力量结出果实,或者是在腐朽的身体里孕育出新生的小枝,这是他们的繁衍方式。
那株幽冥花在被烧成灰烬的时候,定然也是留下了种子,才会引得鸟来啄。
真是气死她了,算计了这么多,原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现如今那株花妖成年了,就更不好对付了。
黑衣人深深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满腹委屈。植物妖只喜欢气息纯净的草木界,极少会有草木妖跑到外界来。也并不是谁都像主人一样见多识广,至少他是今天才知道,植物妖竟然有如此特殊的繁衍方式。
正在这时,远处又急匆匆走来一个黑衣人,人还未到,声音已经焦急地传了过来“主人,那龙崽子不见了。”
蒙面女人顿时一怒,但是很快她又冷笑起来“他吞噬了血妖之力,又被狐族魅术控制,现如今神志不清,就算是不见了只怕也是跑出去杀妖去了。你们只管去那些闹出大动静的地方寻他,他杀妖时不用阻止,别跟丢了就行。”
其实这样也好,那崽子杀的妖越多身上的血气便越重,神智更难清醒,更有利于她的掌控。
“是”两名黑衣人领命离开。
蒙面女人缓缓取下了脸上的白纱,露出了一张漂亮风情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她蓦然回头,厉声吼道“谁”
一名身着黑衣的丰满女人从竹林间急步走来,等看清她的脸,手执白纱的女人顿时笑了起来“黑媚,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白柔,当年你找到我,说有办法帮我报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我等多久”黑媚嘶吼道,那张跟黑妩有几分相似的脸,全被恨意扭曲。
这个女人是她小的时候,他父王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像她生母,再加上待她一直很不错,所以她一直很喜欢她。
当年那场变故,她父王死了,儿子丈夫也死了,如果不是白柔,她也会死。
当年救出她之后她便消失了,一直到她被那两个崽子打伤,她又出现在了龙族崖下的墓里,把她带了出来,替她疗伤,还说要帮她报仇。
她很感激,可是等了这么多年,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了。
白柔上前,轻拍了拍黑媚的肩膀。无人看见的地方,她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轻轻刮了刮,抖落了一些细小的粉末。
风一吹,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原本暴怒的黑媚,慢慢安静下来。
“你别着急呀,这么多年都等了,还用急这一时”白柔轻笑起来“那崽子就要成年了,再过些日子等他彻底为我所用,我就带着他去黑暗深渊屠尽那帮黑龙,替你,也替我报仇。”
想到那崽子的确是快成年了,黑媚咬了咬牙道“那我就再等等。”
风尘仆仆赶了近十天路的夏云烟,终于抵达了狐族的地界。
与金凤族安乐富足的谷地以及黑暗深渊匮乏的崖底不同的是,西南边的狐族之地是典型的山区地形。这里多山岭,并不单住着狐族,还有其他各个种族的妖混居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热闹的城镇。
夏云烟刚走进这里的时候,看着顶着长长耳朵的兔妖,尖嘴獠牙的狼妖,高大威猛的熊妖等各种千奇百怪的妖时,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经过几天的观察,她才发现这里的妖之所以有许多都化形不完全,除了一部分是幼崽太小不能完全掌握变身技能以外,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因为修为低,体内灵力少,人形时总会保留一部分种族特性,他们被称为半妖。
妖族大杂居,热闹是热闹,但是也不乏弱肉强食,许多弱小的妖一不注意就会被取了内丹。
好在城镇内禁止打架杀人,街上时不时有城主选出来的护卫队巡游,滋事者会被抓起来。
夏云烟初来乍到,在街上晃悠的时候,发现许多妖都在下意识地打量她。
她不想招麻烦,抬手在面上幻化了一层金色面纱,遮挡了大半张脸。
这样一来打量的人的确是少了,她转了几条街,观察了半天后最终走向了一位摆着摊位卖糖果的老妇人“老奶奶,您的糖怎么卖”
老妇人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我老了已经无法修炼,不想要灵石那些东西,你给我点精致漂亮的小玩意儿就行。”
夏云烟松了一口气,果然跟她观察到的一样,她把早准备好的一片幽冥花瓣递了过去“您看这行吗”
“哟,好漂亮的金叶子。”老妇人端详了一眼,顿时高兴地接过“你想要几块就拿吧。”
夏云烟只随意地在小桌子上拿了一块红色的糖块,看着端详幽冥花瓣的老人,漫不经心地问“老奶奶,您知道狐族具体住在哪吗”
老人收起了花瓣,皱眉问“你找狐族干什么”
“狐族妖长得好看呀”夏云烟摸着脸,状似羞涩道“我成年了,想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把他带回家。”
老人顿时笑了起来,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哪怕只是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这双眼睛也生得顾盼生辉,心下一软,不由劝道“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就是喜欢俊俏的,殊不知这过日子呀,长相不重要,踏实可靠对你一片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颜狗,没得救那种,老奶奶你就告诉我吧。”夏云烟依然坚持。
老人没有听懂她话中颜狗是什么意思,见她一再相问,便道“狐族人虽然经常出现,但是他们具体住在哪这周围的妖还真不知道。城中黑市每个月圆夜会开放两晚,有人专门卖各路消息,只要你出得起灵石,没有什么是打听不来的。”
现如今的夏一穷二白云烟“”
告别了老奶奶,夏云烟又用一片幽冥花瓣在一个小孩手中换了一对伪装用的兔耳,戴在了头上往城外走去。
现如今的她自然无法拿出买消息的灵石,再不想办法挣点灵石,她担心在找崽崽的日子里会被拔秃。
好在这地界山多林多,山林中有许多灵兽,而等级高的灵兽不论是肉还是内丹,都可以卖个好价钱。
就算猎杀不到灵兽,还能采摘灵植灵果,年份久的灵植灵果同样价值不菲。
随意挑了一座看起来巍峨高大的山峰,夏云烟就飞了过去。
她在林中找到了不少灵植灵果,用藤蔓编了个篮子放进去拎着,见天色快黑了,正准备回城里的时候,却不想突然听到了打斗声。
她犹豫了一下寻声飞了过去,就看到一群妖在打架。不,应该是一个大妖在屠戮一帮小妖,毕竟这完全是实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碾压。
夏云烟用了龟息决偷偷藏在树上,看着正中央那位被诡异血雾包裹着的高大男人几乎是一掌一个,把围着他的妖拍成了肉泥。
原本想要围剿他的领头妖见同伴死得越来越多,眼底闪过一抹惊恐,急声大吼“大家快跑,这血妖太强了。”
其他妖闻言落荒而逃,但是男人的速度很快,几乎顷刻间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再次抬掌把他们拍成了肉泥。
夏云烟听到血妖两个字,微微一怔。如果妖也分为好妖坏妖的话,那血妖与邪妖无疑是最坏最邪恶的纯在。
尤其是血妖,生性残忍而嗜杀,他们以杀戮饮血来提升修为,一个厉害的血妖长成,往往是由累累白骨妖命堆砌。
也不知道是她心神乱了,导致气息泄露,还是那血妖太过敏感,他突然侧身抬头,视线直直地向她望了过来。
那双眼睛里满是猩红,翻滚着滔天杀意。夏云烟吓了一跳,唰得一下飞走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好奇凑热闹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跑了快半个小时,夏云烟见无人追来,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处湖泊,被风吹得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天上那枚弯牙似的月亮倒影被荡漾得破碎不堪。
夏云烟有点饿了,可是刚才跑得太急,连篮子都忘了拎上,一时间后悔不已。
她沿着湖泊走了一圈,摘了些熟悉的野果简单果腹。
其实湖中有不少鱼,她能抓到可是不会烤,也没有调味料,便只有可怜巴巴地啃野果。
这个时候她再次无比地想念崽崽,有她的御用厨子在,她又怎么会过得这样凄风苦雨。
哼,找到那坏蛋,一定要让他给她天天烧好吃的。
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夏云烟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其他妖,便跳进湖泊边洗了个澡。她身上的金色暗纹衣本就是她本体所化,她也没有脱,入水后直接隐去它,洗完后再把衣服幻化出来,出了水面火灵力一烤便也干了。
随意找了一颗坍塌的大树干,她就躺了上去。刚开始这样露宿荒野她很不习惯,但是这十来天她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慢慢地也习惯了。
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有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手中还拎着她编的那个歪歪扭扭,显得滑稽而丑的篮子。
男人的步子很轻,落地听不见任何声响,他缓步而来,在她面前站立良久,看着她的脸猩红的双眼里闪过一抹迷茫。
这人是谁
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如此心痛又难过
这种感觉陌生又让他难受,男人蓦然丢下篮子,染着血雾的手伸向那纤细白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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