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我没关系。我接受。但是在我面前,稍微乖一点,好吧?”他拍拍他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思。
魏无羡止不住的颤抖,豁然将温晁推开,温晁后腰直接撞在了桌子上,疼得他顿时抽气。
魏无羡神色惊惶。眼里流出深深的不安。
“温晁,你要是敢做任何伤害江家人的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温晁心道果然,莲花坞是魏无羡的家,这是底线,不能逾越。
温晁看着眼睛发红的魏无羡,神色有点不自然,不过很快他调整过来,对这十六七岁的少年道:“魏无羡,你一方面视我如洪水猛兽,一方面却屡屡挑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我魏无羡宁愿死,也不要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温晁明白了。
彻底明白,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魏无羡,一个活生生的魏无羡。
不是书里的。
也不是他自己脑海里幻想的。
他独立,完整,有自己的思维和行事方式。
他,厌恶温晁。
包括原来的,包括现在的。
一旦打断这个人的脊梁,磨去他的意志,那就是死气沉沉的木头罢了。温晁怀揣着对这个少年郎的美好心思,挥刀斩断自己的妄念。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魏无羡:“……”
温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了?
温晁又对他道:“以后,我不会勉强你了。合理要求你尽管提,除了一点。”
魏无羡挑眉。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魏无羡嗤笑一声,觉得温晁这是以退为进。
他转身朝门口,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温晁看着魏无羡轻快的脚步,翻飞的鲜艳衣摆,飘起的黑色发丝和红色飘带,轻轻叹了一口气。
糟糕啊。
一开始是玩闹般的求而不得,现在却是……微微有了心动感觉。
人果然是经不起撩拨的,不管是撩拨别人还是被人撩拨。
魏无羡还以为温晁假模假样对他好,没想到他刚回到“牢子”里没多久,就有三个绣娘进了屋子,这三个绣娘一脸严肃,不像绣娘倒像义庄里的敛容师傅。
对魏无羡盈盈福了一下。
其中为首的圆脸严肃胖绣娘对魏无羡道:“魏公子,我们奉公子的命令过来给您量体裁衣,还请您配合一下。”
魏无羡抿抿嘴唇,没有动。
绣娘:“魏公子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如果我们完不成公子的吩咐,是要被罚斩手的。”
魏无羡看她们何其无辜,顿时就站起来,心里对温晁更是厌恶几分。
“魏公子,公子吩咐我们尽量按您的喜好来,您喜欢束衣窄袖的样式还是文袍的款式?或者每样都做几套?”
魏无羡有宽衣大袖的衣服,不过很少穿,基本上是正式场合才会穿上一次两次,走路练功都不方便。不过那种衣服,不做事的时候穿在身上松快。
现下这个样子,呵,能做什么了?
“每样都做几套好了。”
“魏公子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耐脏!上山下河去泥地滩涂都不怕弄得脏兮兮的。
绣娘细细询问了之后,拿着给魏无羡量的数据出去了。
又带上了房门。
魏无羡渴望的看着外面,见房门一点一点被关上,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但是这个时候,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进来两个下人,对魏无羡道:“魏公子,我们公子吩咐,说这潮升园随您走动,只要不出潮升园,您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魏无羡疑惑起来,温晁这是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不限制他自由,他才不管那么多,轻松快意!
门口看守他的下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干净。
潮升园,是温晁的住处。
三庭六院的规格。
地方很宽了!
可惜一个人,实在无聊。
温晁这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三天,绣娘把衣服的款式设计稿画了出来,交给温晁过目。当下温晁正在对温逐流说话。
“火烧云深不知处之后,大哥一直镇守在云深不知处。蓝曦臣至今都没有被捉回去,看来他是抓不到蓝曦臣了。”
温逐流看着温晁,不知道他提起这件事有何用意。
绣娘把稿子放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温晁随手捡起一张看了看,便放下了,继续对温逐流说道:“所以,我想亲自南下,逮住这只大老虎。”
“公子何出此言?”不过一个蓝家子弟罢了。带着几本藏书跑了,抓不抓得到无关紧要。
温逐流是这么觉得的。他甚至觉得蓝曦臣不过一只落水犬罢了,公子如何称他为虎?岂非笑话?!就算是虎,也是平阳虎。
温晁轻轻笑了一声,“你把蓝曦臣想得太简单了,乱世逢英豪。蓝曦臣为人风光霁月温润如玉,正因为如此那三寸之舌可掀惊天骇浪。”
温逐流皱着眉毛。
“不如我们打个赌,我就赌在我找到蓝曦臣之时,他一定已经暗地里联合玄门百家,正打算揭竿而起,杀我温家一个措手不及如何?赌什么好了?”
温逐流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他完全看不透现在的温晁。
一日比一日变化,一日比一日沉稳。
“就赌你三次忠心如何?”
温逐流:“我对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鉴。”
温晁竖起食指,轻嘘道:“不不不,是你对我父亲的忠心天地可鉴。”
温逐流:“……”
“我若是输了,温逐流,将来温家万一倾覆,我一定对你不离不弃。”
温逐流:“……”公子这是……怎么了?还是别了,眼下温家如日中天,公子这话要是传出去,是要闹得人心惶惶的。
“好了,回头你去跟我父亲打声招呼,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逐流,你知道的。过些时日我去大殿探望探望父亲,这都快两个月不见了。”
温逐流低头退了下去。
温晁翻过几张稿子。
发现设计都是花里胡哨的。
不是不好看,而是不合适。他觉得魏无羡穿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不符合身上的气质,金子轩穿还差不多。不过现在金子轩已经黑成煤炭了,估计也不敢穿得花枝招展了。
他从十几张图里挑了五张图纸出来,这几份可以。
不过,怎么都是黑色的?
温晁嘴角忍不住扬起微笑。他学过水墨画,虽然没有持之以恒,但是功底还是有的。也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画上一些自己喜欢的人物花草动物。
他不会设计,但是照搬还是没什么问题。
当初看猫大的择天记成了书粉,后面就追了电视剧。虽然电视剧有些毁原著,但是不得不说,少爷的颜和服装真的很亮眼。
他描摹过七十三张人物图,做成了一套写真集。成为继瓶邪写真集后的第五套。私人珍藏,从不外传,在心底独自暗生欢喜。
虽然不记得全部,但是还是记得一些的。
他走到书桌前,也不坐下。
抽(出)来一张一米长半米宽的白纸,取了那笔若密林悬挂中的一支。
爱读书的人耗尽钱财都买不起这笔架上的一支笔。
温二这写字都极少写的人却有数十支不同粗细不同产地但是却都格外价值千金的笔!
拉出抽屉,抽屉里有矿石颜料不下数十种,但是基本上都没用过。
在现代,矿石颜料有价无市。好的矿石颜料,都要专家经过大半年的熬磨才能得那么一点点。专门用来修复文物来着。
温晁调好十几种颜料之后,细细思量了一番。
光画衣服找不到手感,温晁抿抿嘴唇,幻想起那少年郎顾盼生辉的模样……手顿了顿,还是画了起来。
浅青色垂直对开衣袍,封边为青白条纹间隔。里衣纯白,前襟封边是黛青色。
银色斜衽衣袍,在右侧腰间……好像是一条玉丝绦代替纽扣,下摆缓缓扩宽。
蔚蓝色常服,衣料掺杂棉麻带些做旧的味道……
天快入冬了,要做几件披风斗篷,要用些好皮料子。虎皮狐皮味道会有些重,用水貂皮不错……
温晁一边画着,一边运起灵气专注在笔上,很是耗费心神,每一笔下去都仿佛添了一笔生气。体(内)灵气流转不息……
这一画就过了晚膳,画过了夜晚、画过了白天。
温逐流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家二主子进入了玄妙的境界。
守在门外,一律不能有人过来打扰。
画到了第三天上午!
等到温晁直起腰来,一没扔笔,二没动弹。
他感受着身体澎湃的灵气,感应着阴蹻里的金丹。
他第二枚金丹,成了。
随手将笔扔在水砚里,他轻轻笑了笑。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温晁算是踏入修行之门了。
温逐流听到声响,知道温晁已经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醒过来了,他打开门,身后是一队丫鬟进来。端着洗漱的东西。
温逐流和这些丫鬟骤然看到那桌子上、飘落在地上的画像,屏住呼吸,连忙不敢再看。
画里的人……仿佛是活的一样。一颦一笑简直就像下一刻会从画里走出来。
画技不说,谁敢看那个人?
一张、两张、三张……都是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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