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着脸学了半天原主的神态, 楚昭游揉了揉脸蛋, 急需喝一口水解渴。
薛公公去添水还没回来,大门开着,楚昭游正想把门关上, 眼珠子往那边一扫,差点跌坐到地上。
摄政王在外面他看到了多少
楚昭游脸色一白,摸不准萧蘅的反应。
他看起来好生气,为什么生气
萧蘅大踏步进来, 冷静地把门关上,让亲卫把福宁殿全部清场,转身向楚昭游走来。
本王要把他抱起来, 用力扔到床上, 狠狠亲到他认错为止
不够,要哭着认错
求他原谅
说以后什么事都听他的再也不敢说一句谎再也不敢离开他
眼前的光影骤然合上,楚昭游惊呼一声被摄政王抱起来, 稳稳地放到了床上,确认这个动作不会压到肚子之后, 被一口咬在了肩上。
力道还没有平时捏他的脸蛋重。
楚昭游茫然了一下, 朕肩上有什么东西么, 摄政王三天两头喜欢在这里盖章
萧蘅叼住衣服磨了磨牙,眼眶发紧“不许学他丁点都不许”
“我没有唔。”
或许是在衣服上发泄了大部分的怒气,萧蘅终于敢堵住楚昭游的嘴。
他恨不得把楚昭游咬下一块肉来, 以此区分他和世间其他人。
可他又太怕自己弄伤了楚昭游, 只能先咬咬衣服发泄。
楚昭游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蘅, 有点吓傻,摄政王的嘴上不算凶,眼神却非常凌厉,那里有他似懂非懂的惶恐愤怒焦急。
他愣愣地从他的眼神里搜寻各种情绪,企图一一对应上原因。
但是他的脑子偏偏无法思考,越是迟钝,就越想搜寻,萧蘅到底对他是什么看法。
不许他学小皇帝,是因为只喜欢现在的他吗
萧蘅放开了楚昭游一瞬,恶狠狠道“吸气。”
楚昭游闻言连忙呼吸了下,然后又被亲了。
萧蘅亲一会儿,停下来观察一下楚昭游,再继续亲,简直比做人工呼吸还忙。
谁让他媳妇怀孕,而且心不在焉的,好像被亲傻了。
终于摄政王觉得亲够了,捏着楚昭游的下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很小气,不愿意把喜欢分给无关之人,全给你,你不许分给别人。”
摄政王说完霸道宣言,抱紧了楚昭游。
楚昭游心神俱震,他下巴抵在萧蘅肩上,眼角不受控制地滑下两行泪水,但声音仍然正常而清晰“凤星洲跟你说了”
“嗯。”
楚昭游慢慢地问“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有多少人暗地里叫我阎罗,你怕不还天天跟我大呼小叫”萧蘅后怕道,“刚才看见你学那个人,我才真的怕了,怕你突然消失不见。答应我,以后丁点都不许学他,本王经不起吓。”
初初看到那八个字,萧蘅远没有表面上威胁凤星洲封口那般平静。
自从知道楚昭游并没有因为合心蛊变聪明,他就在思考其他合理的原因来解释他性情大变。被冒充是不可能的,前后长相丝毫没变,薛公公伺候楚昭游十几年,他都没有怀疑。
长久以来的疑团缠绕在他心间,以至于知道真正的答案,反而有种如释重负般的清醒。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爱着的是谁,拨云见天,一往情深。
楚昭游鼻子一下子酸了“好。”
都说生存需求先于情感需求,他不怕死地在摄政王身边打转,还敢把合心蛊使人变聪明这个台阶主动撤了,到这一步其实意料之中。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萧蘅知道之后,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刨根问底,而是霸道地向他宣誓,他只爱你一个,不准擅自分给其他人。
没有人会愿意把爱分给其他人,可他就是得为了伪装正常,而把自己和小皇帝捆绑在一起。
不委屈吗委屈的,他们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除了长相和名字一样,连兴趣都南辕北辙。
他说等摄政王恢复记忆后,再考虑两人感情,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隐忧。
他想让萧蘅看看,那三天里真实的他,不是皇帝,布衣平民,没有伪装任何人,说风就是雨,为一只鸡大发雷霆,三番五次让小黑把鸡抢回来。治病也要讨价还价,磨磨蹭蹭,颐指气使,没有耐心
但他想对小黑好是真的,没想过得到回报,为了他趴在小黑背上爬山过河的情谊。
萧蘅完完全全打破了他所有还未细想的委屈,让他看清了心底最纯粹的想法。你喜欢“我”,再好不过。
眼泪骤然汹涌,顺着脸颊无声落在摄政王的肩膀上,没入黑色的布料,湿得不明显。
楚昭游的憋气能力太好了,哭惨了都没有发出声来,只有摄政王这样的愣头青,才会一次次在接吻时提醒他呼吸。
一举一动全是无微不至的爱意。
听其言,观其行,前者摄政王勉强及,后者能拿满分。
“你骗了我两次。”摄政王道,“第一次推说是什么姑娘,第二次还想推给小皇帝。”
“你还故意想把自己变成小皇帝吓我”萧蘅说着有些恼火,“你得认错,我要罚你。”
两次,正好可以和两年不能上床的惩罚抵消。
摄政王就是这样没有追求。
楚昭游急了,以为萧蘅对他很失望“我没有我没有”
他一说话,忍住的哭腔瞬间溢出来,并且因为着急而更加明显,声音又哑又低,像是哭了好久。
萧蘅一下子慌了,他怎么把楚昭游弄哭了
神医说怀孕不能哭
揽在楚昭游腰上的手收回来,掰着他的肩膀扶起,肩膀瞬间感觉到一片冷意。
没有楚昭游下巴抵着,凉风一侵,泪湿的布料一下子凉飕飕。
萧蘅心脏一紧,连忙去看楚昭游的脸。
哭成了泪人
摄政王手足无措,用自己的手背去擦,擦了一会儿,发现眼泪太多擦不干净,又用袖子。他的袖口上有绣纹,触感粗糙,萧蘅擦了一下便觉得糟糕,果然楚昭游的眼角被他擦得更红了,只好抓起一旁的被子,给楚昭游囫囵擦了全脸。
摄政王又心疼又心慌,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怎么会没发现楚昭游趴在他肩上哭呢
他一边小心托着楚昭游的脸,吻他眼角的泪珠,一边懊悔万分地求饶“我错了,你罚我,你一点错都没有,别哭了。”
楚昭游打了个哭嗝,在萧蘅的安慰中伸手胡乱地抹了把脸,“嗝、没哭”
他不想哭的啊,眼泪他不听话,一开始忍得很好的。
“还说没哭”萧蘅心如刀割,“那真哭了我怎么办。”
他把楚昭游按在胸膛上,一下一下扶着他的脊背,“本王给你跪下行不行”
“不要。”楚昭游渐渐收住泪水,深呼吸了几下。
萧蘅松一口气,抓紧时间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以前叫什么名”
“还是这个名字。”楚昭游低声道“长得也一样,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才过来的。我不知道原来的皇帝去哪了,可能死了,也可能我们两交换身体了。”
萧蘅想,那挺好,他不用好奇真正的楚昭游长什么样。
他还可以叫昭昭。
楚昭游在摄政王怀里爬了爬,和他视线齐平,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我没有想装别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只是怕,万一有人想赶我走,把我当妖怪架在火堆上烧死,我还可以假装原来的皇帝逃过一劫。”
萧蘅贴紧了楚昭游的额头“有我在一天,就永远不会发生。”
楚昭游吸了下鼻子“我相信你。”
萧蘅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的昭昭怎么可以这么软,想亲。
趁楚昭游不注意,他趁机多揉了几下他的肚子,小崽子要好好的,别听你父皇一哭就跟着折腾。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萧蘅突然好奇。
楚昭游沉默了一下“国宝级非遗艺术家。”
朕走哪都是国宝,被摄政王捧在手心。
摄政王有点不想承认自己没见识,但他确实听不明白。
“说清楚点。”
“唱戏的。”楚昭游说完捏紧摄政王的嘴巴,你敢再说职业歧视的话试试
摄政王挪开他的手,飞快地问“那岂不是很多人都听过你唱戏”
凭什么,本王还没听过。
虽然是他不想听。
但是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听过
楚昭游掰着指头数“大大小小几百场,亲耳听的,也就是几十万人吧。”
萧蘅差点呼吸不上来,“有没有遇见登徒子”
他怒不可遏,似乎能凭空想出那些流连在戏台下的登徒子,恨不得过去一个个挖掉眼睛。
“没。”楚昭游和摄政王解释了下他们那里演出的形式,“那你能不能不要看轻朕”
萧蘅“没有看轻,只是以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试着去喜欢。”
楚昭游看了摄政王一会儿,知道他不想说是什么不愉快,便没有问,摄政王爬到这个位置,有点个人喜恶多正常。
他翻旧账“你傻的时候,我说唱戏养你,你可不肯。”
萧蘅“当然不准。”
还是当皇帝最好,其他人都不敢直视龙颜。
萧蘅突然转过弯儿“你说要养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楚昭游脸颊一红。
明知故问,扣一天喜欢。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萧蘅一锤定音,“今天开始我要住福宁殿。”
说起这个,楚昭游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朕不让你和凤星洲交易,否则两年不能同床,以为你至少能撑上两三个时辰。”
谁想大白天的,他还在排练,摄政王就迅速被凤星洲说动了。
萧蘅迅速甩锅“他用你威胁我。”
楚昭游“你们又不熟,不见他就好了。”
萧蘅冷笑道“才第一次见面,凤星洲就敢擅自闯我的书房,简直把两国邦交当作儿戏。”
楚昭游狐疑,绕了绕道“你以后别说他五年前是个秃子了,远来是客,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就道听途说信以为真。”
害朕每次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象他当和尚的样子。
“我亲眼见过。”摄政王极力使自己的说辞更加使人信服,长得不好看,不会有人比本王更英俊非凡。
楚昭游“哦。”你龙床没了。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摸了一下摄政王的令牌。
摄政王有事不能陪他的时候,就会把令牌交给亲卫,亲卫就能随意行走皇宫福宁殿以及摄政王府书房,有事不需通传,第一时间汇报。
果然不在了。
第一次见面,给的东西挺多的啊,朕也只是捡了半块不能马上用的虎符呢。
什么凤星洲威胁他,不如说是狼狈为奸,骗皇帝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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