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他喉结滚了滚,几乎忍不住侧头过去品尝那滋味儿,像吮棒棒糖一样,含进口中,让它融化。

    眸子中的攻击性几乎藏不住的时候,宁安后退了。

    他用手心包住他半边脸,温柔地揉了两下“好啦,好啦,痛痛飞走啦。”

    “痛痛飞,痛痛飞”一个慈爱带笑的声音响在封允耳边。

    他的眼眶莫名热了起来,那些凶狠与冲动一瞬间褪尽,眼神变得温柔。

    他情不自禁,一把抓住了宁安的手。

    宁安以为他还在生气,忙不迭把手往后撤“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还不消气的话就打回来吧。”

    他把脸往前递了递,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睫毛紧张的颤抖着。像脆弱可怜的蝶。

    可封允却知道这个人又拧又狠,算不得善茬。

    封允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细瓷一般的脸,他轻轻摸了一把,触手柔软温热,像化在指尖的水。

    那水带着魔力,能顺着指尖,钻进血管,直冲心脏。

    他的嗓音很沉“下次不许这样”

    落荒而逃般,门砰一声关上了。

    宁安脸上还残留着封允手心的温度,腕上还有封允发上低落的小水滴滑出的水痕,他想“坏了,把人得罪狠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宁安对着镜子卸了妆。

    妆容下的脸苍白疲倦,只余一双眼睛被衬的极亮,像夜晚的星。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他把自己埋进去,慢慢合上了眼睛。

    疲倦在四肢百骸游走,慢慢被热水稀释,骨骼与肌肉的放松,愈发凸显出胃部的空虚。

    他裹上浴袍,打算到厨房蒸个蛋吃。

    封允房间的灯还亮着,宁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开了,封允冷冽的眉眼看着他,脸颊肿的更高了些。

    宁安心虚地侧了侧目光“我要蒸个蛋,你要吗”

    “宁安,”封允唤他“看着我的脸说话。”

    宁安乖乖转过目光,认真看着他“那你要不要蛋嘛”

    浴袍有些大,衣领敞开了些,露出一块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腾成微微的粉。

    封允的目光顿在了那里,漫不经心地问“什么蛋”

    “蒸蛋。”

    滑的,嫩的,入口即化的

    封允看着宁安那块光洁的皮肤,伸手为他笼了笼衣襟“要的。”

    宁安抿着唇后退了一步,耳尖微微发起了烫。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厨房,宁安去敲蛋,封允则到冷冻室拿了冰块,包在毛巾里敷脸。

    他靠在冰箱上看宁安。

    那人正低头认真地搅着蛋液,湿漉漉的发下是润白的脸,卸了妆后是简单的干净与纯粹。

    即便只是打个蛋,那身姿也是笔挺优雅的,只有脖颈弯出来一点迷人的弧度。

    连饭都不正儿八经吃的人,竟然会吃宵夜

    封允眯了眯眼“中午吃了什么”

    “中午没来得”宁安猛然住了口,不说话了。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所以退无可退时,往往会选择沉默。

    封允走过来,居高临下看他“你抬起头来。”

    宁安没抬,筷子在蛋液里搅得飞快。

    封允勾着唇角冷笑一声,探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刚摸过冰块的手指冰凉,捏在温软的皮肤上,触感惊人的舒服,让人迷恋。

    宁安却像被蛰了似的,打了个激灵,咬牙道“干嘛你这个坏人。”

    “我坏”封允被气笑了,指了指自己肿着的面颊“你好意思说我坏”

    “你不坏,你可好了。”宁安端着一碗蛋液,被人掐着下巴心虚了“要杀要剐您给个痛快话行不,好人”

    “行,蒸了蛋帮我敷脸。”封允说。

    “是,大人。”宁安笑笑,为成功转移了话题沾沾自喜“能放开我了吗我脸疼。”

    “哦,您脸疼啊”封允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宁安抿着嘴不说话了,封允笑笑“午餐晚餐都没吃对吧您长了个铁胃啊这是”

    可好了,这是又绕回来了。

    “你说,你刚嫁过来就给饿坏了,你爸妈会怎么想啊”封允的手指沿着他的下颌线慢慢上滑,最后停留在宁安小巧温软的耳垂上,轻轻捻了捻,那里有三个耳洞,呈斜线向上,他轻声问“疼吗”

    酥酥麻麻的痒,让宁安很不自在。

    封允的目光也变得暗沉,从耳朵上移到他眼睛上,与他四目相接。

    说不清什么感觉,宁安忽然有种窒息感,他往后退了退“放手,封允。”

    “叫声哥,以后好好吃饭我就放开你。”封允说“我可不想被你父母指着鼻子骂。”

    “封允,我比你大一岁。”宁安试着提醒他。

    “对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自然年龄只能作为参考,而且我还忍受了你的家暴,让你叫声哥,还亏了你了”

    宁安瞪圆了一双眼睛,宁死不屈地看着他,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猫。

    叫声哥其实也不亏,毕竟自己实际年龄只有十九岁。

    更不要说现在还受制于人,封允两根冰凉的手指都被自己暖热乎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宁安闭了闭眼,双唇微不可察地一动“哥。”

    封允好看的唇微微分开,带点惊讶,显然没想到宁安这么容易就屈服了,明明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来着。

    他眸子里又是好笑又是嫌弃“啧,还没上刑呢,就投敌了”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两个人一个低头含笑,一个被掐着下巴羞愤交加,像锅里的小气泡一样就要炸开,恨不能扑上去咬对方一口。

    顺也不行,逆也不行,这人实在太

    宁安手中盛着蛋液的碗转了转,眼里凶光一闪,只是还未动作,封允已含笑松了手。

    一口恶气没发出来,宁安只得低着头鼓着腮继续搅匀蛋液,又在碗口罩上保鲜膜,放进锅里。

    蒸蛋很快,不一会儿就上了桌,两人坐在餐桌边,一人一勺,分着吃了一份蒸蛋。

    然后封允便理所当然地躺在了沙发上,宁安握着冰鼓着腮小心翼翼帮他敷脸。

    封允开心地唱“小刺猬呀,没有刺呀”

    他这会儿可舒服了,吃了人家蒸的蛋,把人使唤的团团转,看那平日冷冰冰的人此刻忍着气,乖顺的不得了的样子,简直是人间乐事,怎么那么好玩呢

    宁安握着冰毛巾的手一下下按在封允脸颊上,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手也失了准头,一不留神敷在了耳根上。

    封允看他一双眼皮强撑着不停打架,可怜极了,不由大发慈悲“行了,去睡吧。”

    宁安懵懵地抬眼,半晌反应过来“那这事到此为止了,不许再提。”

    “我不提,我记着。”封允说。

    宁安三步两步走进卧室,关门前露出半颗脑袋,冲着他“哼,小气鬼”

    随即又像兔子一样,迅速缩了回去,关上了房门。

    封允笑了起来,这人真是被气坏了,气出了孩子气。

    接下来的彩排进行的十分艰苦,几乎每一场都是从下午开始,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能结束。

    一组接着一组,一遍连着一遍,困了靠着冰凉的地面眯一眼,饿了随便吃口盒饭。

    脚下走的每一步,台上的每一个动作,定点的的每一个角度,时间,以及模特自身的眼神

    在一遍遍水磨工夫下,一点点磨到完美。

    洪城外面有公交车站,清晨车上很空,宁安便选择乘公交回家。

    到家时大约都在早晨七点多钟,幸运的话会遇到封允在做早餐。

    清晨的寒风被关在门外,房间里是温暖馨香的味道,有封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阳光这时也恰恰能打进卧室,和那夜晚的疲惫,辛苦,以及室外冰冷的风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封允会顺手帮他准备早餐。

    待宁安冲完澡出来,餐桌上往往一边坐着封允,一边摆着他的早餐。

    鸡胸肉,三文鱼,偶尔一小块牛排,配上粗粮,水煮蛋再加两片叶子菜,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阳光下的微尘无所遁形,早餐上袅袅的热气无所遁形,封允无意间给予的支持也无所遁形。

    这让宁安偶尔会产生一点不着调的错觉,仿佛自己渐渐捡拾回了一点关于过去的幸福和温暖。

    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也会为这样的生活心生感动。

    虽然封允这人嘴巴刻薄也很容易黑脸。

    但事实上,共同生活的这段日子让他知道,他其实很细心,漫不经心间就能照顾到别人的感受。

    第三场彩排,田晓辞出了问题。

    在洪城外面的十字路口过马路时,他看到了一双人影。

    不过是缓了一秒钟而已,就被送外卖的摩托车刮倒了。

    小腿上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翻卷出来,鲜血湿透了裤腿。

    那天路上堵车,他到的时间恰恰好,而秀导魏胖儿最恨人不守时,所以伤口没处理就直接进了洪城。

    白色的球鞋被染红了半边,他的脸色如另半边鞋一样苍白,出了薄薄的汗,却还是倔强地把步子走的稳健。

    宁安当即起身要找工作人员为他请假。

    请假意味着缺席这次彩排,缺席意味着失去这次机会。

    田晓辞白着脸,抿着唇,死命摇头。

    谁都不想失去这样的机会,即使带伤也要拼上一拼,宁安理解他。

    他看了看时间,距彩排还有十几分钟,如果别的都不能做,至少可以先买些药物绷带,把伤口处理下。

    公交站不远处有家诊所,他站起身,小跑着向出口冲去。

    在门口他撞到了一个急匆匆往里赶的男人。

    他认识这个人,上次在田晓辞家见到的那个人。

    那人面似寒霜,额头上赶出了细细的汗,一双眸子很摄人。

    他把一包东西塞到宁安怀里“麻烦你了,不用说我来过。”

    是消毒棉球,绷带和一些药品。

    宁安接了过来,沉默着点了点头。

    田晓辞还是出局了,一条伤腿,一颗不安定的心,也亏他扛得住,彩排过了好几遍才被魏胖儿看出破绽。

    表现的再好也没用,腿上有伤,魏胖儿绝对是不会用的。

    田晓辞什么都没说,沉默着收拾东西离开了。

    候场间隙,宁安打电话给他,田晓辞的声音很疲惫,他说“小宁哥,命运发给我的牌太差了,我总想靠自己打好,可总是不行。”

    宁安不太会安慰人,他笑着让气氛稍微轻松一点“你做的很好了,你才19岁,给自己多一点空间。”

    原定的四场彩排结束后,临时又加了两场,延伸成了六场。

    最后一场彩排,定在一个周三的上午十点钟,离大秀仅有三天的时候。

    这天清晨,网络上爆出了一条绯闻,是张栾和何亦的绯闻。

    几乎是瞬间,这条绯闻就攀上了热搜,成为各大网络媒体的头条。

    宁安看到新闻的时候,心几乎拧成了麻花,上次田晓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真的很担心覃闻语。

    这天田晓辞也来了,表面上说是最后一场了,来为他们加油打气,实际上也是放心不下。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覃闻语的表现和平时一样,游刃有余,十分稳健。

    他们不知道的是,何亦头一天晚上就打电话将这件事透露给了覃闻语。

    剧组的安排,他不得不服从。

    覃闻语知道何亦为他放弃了很多次机会,他笑着说“去做你该做的事,不用考虑我,因为我什么时候都信你。”

    清晨,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绯闻,而是何亦

    他坐夜班飞机赶了回来,只为了让他更加安心

    他们只来得及彼此拥抱,亲吻,就匆匆分开。

    一个要赶往秀场彩排,一个要赶往剧组拍戏。

    在大众都在关注绯闻,都在谈论所谓的蛛丝马迹的时候,他们正幸福地拥吻在一起。

    从洪城出来,夜风直直吹进了心坎里,可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幸福。

    在这样的夜里,宁安忽然有些想念封允,封允的身边,似乎永远都是很温暖的,而温暖滋生幸福。

    这是他第一次想念封允。

    这想念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忍不住想抱住自己信赖的人。

    他的味道,他的怀抱,他的笑声都能够将那些委屈一一化解,击得粉碎。

    这感觉让宁安的心悸动了起来。,,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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