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六十四十章

    人已自尽, 线索便断在了这里。

    “小姐, 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让他们以农药有毒为由过来闹事,这么容易被戳穿的阴谋也太粗浅了些。”妙舟道。

    先不说农药有毒的事情早已在报墙和报纸上有所言明,就这整件事情也太过容易被人看穿。

    褚寻真摇头道“不知,大概是试探亦或是纯粹给我添堵”

    棉花除虫这一步很是关键, 棉铃虫死绝后,之后便是棉花彻底成熟的时期, 可以开始收获了, 摘下棉花桃子,晾晒等。

    所以,喷洒农药这步是必然要进行下去的

    褚寻真道“这件事情便先暂且放在一旁, 府上也要准备准备,今晚不是要宴请瑞亲王”

    “小姐, 老爷和夫人已经开始准备了。”

    宫内,褚寻真每次研究出的新奇东西都会被送进来,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老太监王徊亦步亦趋的跟在盛佑帝身后, 口中小声道“陛下可千万小心着些, 不要让农药沾到皮肤上”

    他们在金华台处, 后面跟着太监宫女, 手中捧着水盆与巾帕等。

    空中满是农药略微难闻的气味儿,盛佑帝到底不舍得摧残金华台的花草等, 只在小路上进行喷洒试验。

    待他终于尽了兴致, 放下喷雾器后, 笑道“确实方便至极, 王徊,叫人将桶里面的农药倒掉,换上水,以后在金华台浇花,就用这个了。”

    “是,陛下。”王徊道,同时快速的将巾帕浸湿后,为盛佑帝擦手。

    “朕自己来。”盛佑帝道,拿过巾帕慢慢擦着。

    王徊便转身吩咐下去盛佑帝方才说的话,将喷雾器里面的农药倒掉,换成了水。

    擦完手后,盛佑帝往金华台上的亭子走去,进入亭中,守在周围的宫女将亭上的帘幔悄然放下。

    “陛下,喝茶。”王徊为盛佑帝倒了杯热茶。

    盛佑帝拿在手中,却暂且未喝,望着飘散的热气道“朕听闻,有人因农药有毒在栖宁县主的铺子前闹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已经解决了。”王徊道“闹事之人现全部被栖宁县主遣送官府,幕后主使者却自尽了。”

    “幕后主使”盛佑帝喝了口热茶,叹道“朕已经这般彰显对栖宁县主的看重,竟还有人上赶着得罪。”

    喷雾器制作出来后,赏赐便随后到达镇北将军府上和虞府,喷雾器的制作方法也同样呈上御前,之后自会由工部制作,广发各州各府。

    “怕是觉得陛下不会注意到这等小事上。”王徊低声道“毕竟只是一群小民以农药闹事”

    “小事”盛佑帝哼笑一声,“背后之人胆子倒是大得很,可惜啊。”

    可惜心思缜密,尽数将线索斩断。

    摇头不再谈及此事,少顷,盛佑帝道“今晚天佑要去镇北将军府上吃饭”

    “是,陛下。”王徊道。

    “为何”盛佑帝挑眉“褚藩良竟然会愿意请天佑过去”

    王徊“本来是县主要请王爷,因二人合作牛奶糖玫瑰花露等事,现如今,不是又出了糖渍玫瑰花露、金银花露等,太后亦是喜欢的不得了,平日里咳嗽便会喝上几口,管用得很呢。”

    寇承仁利用唐家兄妹对付褚寻真的事情暂且秘而不宣,毕竟谋事未动,再者,此事证据也不足以扯下寇承仁,明面上,唐家兄妹与寇承仁是没有牵连的。

    对外便只能用如此理由。

    “本来”盛佑帝不由得笑道“这么说来,褚藩良才不得不请天佑入府”

    “确如此呢,观褚大将军的脸色是不大乐意。”王徊道。

    盛佑帝哈哈笑起“且不乐意着吧,朕希望以后这种事情再多些哈哈。”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褚兆年与褚瑞年白天睡多了,现在正扶着小推车慢慢练习着走路,雪鸽与雪晴两个侍女在旁边看着。

    “爹与大哥在迎瑞亲王进来,现在这会儿应该到了吧”褚空泽瞧着两个弟弟敦敦的步伐,边与褚寻真闲聊。

    “明明就是普通的宴席,今天去兵部时,竟然有人旁敲侧击的问我,将军府是不是要结交瑞亲王府了”褚空泽啧道“想太多,又关他们什么事情。”

    “二哥别理就是。”褚寻真道,转头瞧向回廊处,褚藩良与褚空宁正带着戚司安朝这里走来。

    她道“爹和王爷来了。”

    戚司安一身绣金丝云纹锦服,头戴玉冠,风姿卓绝,走过来时,脸上带着笑容,胳膊的姿势却有些别扭,一只手托着一条胳膊。

    褚寻真瞧着,不禁问道“王爷的胳膊是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本王给你带了件礼物。”戚司安笑道。

    褚藩良与褚空宁侧头看过来,先前瑞亲王下马车后便是如此造型,他们亦觉得奇怪,问的时候,瑞亲王笑而不语,现在倒是主动说了出来。

    褚大将军皮笑肉不笑道“王爷客气了,来府上吃饭,带什么礼物。”

    哼,没安好心。

    “是什么礼物”褚寻真有些好奇。

    戚司安低头浅笑,手虚虚扶着自己另一条胳膊,宽大的袖袍在这个时候鼓动几下,仿佛里面有东西正立于他的掌心上。

    袖袍被慢慢的掀开,一团浅黄的毛球出现,四只粉嫩的小爪子紧紧扒在瑞亲王金贵的胳膊上,后面一条腿似乎不太能蹬住,时不时的滑落下来,踩在瑞亲王托着的手心上。

    因袖袍被掀开的缘故,圆润的毛球动了动小身体,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喵。”

    “栗子糕”褚寻真惊喜道。

    “珍珠儿,你认识这只猫”褚空泽奇怪问道。

    “嗯,这是丹晔寺里的猫。”褚寻真笑道“应该说,是慧言大师养的一只叫圆圆的猫,不久前才生下四只小猫,栗子糕就是其中的一只。”

    她喊栗子糕,有着浅黄色毛发的小猫咪抬起头,金黄色的眼睛瞧向褚寻真,喵了两声。

    “糖渍玫瑰花露和金银花露做出来后,我与王爷便去了趟丹晔寺,为普函住持和慧言大师送去些,恰巧瞧见圆圆生下孩子,在寺里待了会儿才走。”

    褚寻真笑道“栗子糕这名字还是我取的,现在看来很合适啊。”

    小猫又叫了两声。

    戚司安道“它现在对这名字有反应,要不要抱抱”

    说着,将胳膊朝着褚寻真的方向伸去。

    褚寻真不急着抱过来,而是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小猫的鼻尖前。

    等它挺着小鼻头嗅了嗅后,变得平静时,又轻柔的摸了摸它的背部,顺到毛绒绒的尾巴上。

    栗子糕被摸的放松,牢牢扒着戚司安胳膊的四爪也不由得慢慢松开,褚寻真这才动作轻轻的将它抱过来。

    “粘人的很。”

    戚司安不在意身上沾惹的猫毛,略微整理下衣袖后,便道“它怕生,总爱钻在衣服里或是床底下,需得叫下人看着点,不然就要寻个半天才行。”

    “多谢王爷。”褚寻真道。

    “阿姐,猫猫”褚兆年和褚瑞年早就被吸引过来,此时扒着褚寻真的腿往上看。

    “猫猫不能抱呢,太小了。”褚寻真低头笑道“兆年瑞年,先和阿姐去吃饭好吗”

    “好”褚兆年与褚瑞年同声回答,倒是未执着于非得抱猫不可。

    他们对猫好奇完,又对戚司安很是好奇。

    两个胖团子抬起头,瞧着戚司安半响,面上懵懵懂懂。

    戚司安亦低头看向他们,刚待说话,就见褚兆年明媚的大眼睛笑眯起,小手指着他喊“姐姐,漂亮”

    “”

    满院寂静,鸦雀无声。

    下人们似乎是被定住了身形般,不见动作。

    褚寻真忍住笑,不禁看向戚司安,他确实生得不俗,姿美又华雅不凡,但他轮廓分明,身姿玉立,却也不可能叫人误认为女子。

    也就是褚兆年如此年岁的小娃娃才认不清楚些。

    “还望王爷莫怪。”褚藩良干咳几声,才将笑意咽下,“稚儿言语,兆年现在小小年纪,学会的也就那么几个词,其实,他也是在真心实意的夸赞王爷。”

    褚大将军的这句话不如不说,明面上解释,实则损人。

    戚司安笑道“怎会怪罪,兆年与瑞年都很可爱。”

    这话真心,眼底喜爱的神色也不假。

    院子里待的久了,蒋红蓉派人来寻,再不进去,恐怕饭菜都该凉了,席上,褚老夫人也在,时不时的与戚司安说句话,戚司安亦对老夫人礼敬,瞧着谦虚文雅。

    一顿饭下来,气氛倒是不错,即使褚藩良也挑不出刺儿来。

    “王爷可以啊,这便去将军府吃上饭了,速度倒快。”白桓初得知后,对戚司安打趣道。

    “还差得远。”戚司安摇头道。

    “算是进步了。”白桓初在他身边坐下,“难道你要照着大皇子的进展比吗他婚事将近了。”

    说起戚奉景,宁国公府的嫡女宁婉瑶确实有几分手段,听说皇后对她极为喜爱,自穆国公府寿宴后递话,大皇子再未出现在褚寻真的眼前,甚至连消息都不曾听说。

    现在婚事将近,大皇子乃皇后之子,是中宫嫡子,又是现在成年的皇子里头第一个成亲的,婚事自然备受重视,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起来。

    “不是我说啊,大皇子成亲后,就该轮到二皇子挑选皇子妃了,王爷你觉不觉得宫内的娘娘们会不会将目光放在县主的身上”白桓初道。

    “更何况,二皇子的母妃可是荣贵妃,她要是向陛下说些什么”

    “陛下不会同意。”戚司安道。

    “王爷为何如此确定”白桓初有些奇怪道。

    因为他欠我的

    戚司安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眼神明明灭灭,半响敛阖。

    见戚司安不答,白桓初便不再追问,也躺在椅子上,跟着晒太阳。

    身为助教,唐曲和与唐关灵自然是要跟着褚寻真进入太学。

    马车停在太学门口后,唐曲和下车,望着面前传承已久的建筑惊叹“不愧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地,磅礴大气。”

    想到自己将要进入其中,面上更是激动不已。

    “这几日整理出来的教材可都看好”褚寻真问道。

    唐关灵道“县主,我与兄长已经全部看完,记在心里。”

    褚寻真道“那便好,授课完后会马上进行编著,将知识点整理归纳,最好弄得通俗易懂,毕竟著数学一书,是要人看的明白才行。”

    “县主请放心。”唐曲和道。

    相处下来后,褚寻真便发现唐曲和极痴迷于数学,对旁的事情不怎么上心,都是唐关灵在处理。

    这样一来,倒是可以重点的将著书事情交予唐曲和负责,而唐关灵随她处理些别的事情。

    他们来太学的时间早,离授课还有半个时辰,便要先去孙祭酒处,将唐家兄妹助教的身份落实住册。

    然而,却在孙祭酒处瞧见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见到这人,唐曲和与唐关灵的脸色一变。

    褚寻真不认识此人,只觉得他身材高大魁梧,脸上蓄着胡子,一双虎目落在自己身上时,叫人无端的发凉。

    接下来,便听孙祭酒介绍道“这位,是寇承仁寇大人。”

    他便是寇承仁

    褚寻真心里惊讶,面上不显分毫,暗自打量此人,面容虽粗犷,眼神却阴鸷,扫向他们时,尤其是看向唐曲和与唐关灵的时候,更是眼底生寒。

    转头看向孙祭酒,却又笑起“这位便是栖宁县主了吧,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孙祭酒笑着点头,他亦有听闻寇承仁在朝中与褚藩良不和,此时并不答话。

    “见过寇大人。”褚寻真走进来行礼,寇承仁乃五营统领,官级大,位高权重,行礼是必然的。

    唐曲和与唐关灵低下头去,行礼后便恭敬的站在褚寻真的身后。

    “栖宁县主不必多礼。”寇承仁笑道,看向唐家兄妹,明知故问的问起两人的身份。

    孙祭酒不知其中之事,便回答说“两人皆为县主在太学里的助教,如今也在帮与县主著数学一书,上陈陛下,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哦本官听说,亦是瑞亲王府中的人。”寇承仁扯起嘴角道。

    “是。”孙祭酒道。

    “倒是奇怪了。”寇承仁看向褚寻真,“本官不明白,瑞亲王府中的人又是怎么与县主扯上关系的”

    “寇大人不懂也正常,当然是因为数学。”褚寻真被他盯着,如芒在背,心道,久居官场之人的气势确实不一样。

    “大人若是不明白,他们与我是怎么因数学扯上关系的,不妨留下来,听一听今日要讲的数学课。”

    寇承仁蹙眉,他书房的桌上还放着一摞调查来的几何、方程等,想到便觉头疼,此时道“不必了,本官还有事。”

    他站起身,慢慢走至褚寻真的面前,道“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但也不是每天太平,县主往来太学时,可要时刻注意着身边安全”

    话虽对着褚寻真说,目光却隐晦的看向唐曲和与唐关灵,森冷阴鸷。

    “多谢寇大人关心,回头我便与王爷说一说。”褚寻真道。

    “为何要与王爷说”孙祭酒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褚寻真笑道“爹爹自然会派人来保护我,便不必担心。”

    “两位助教有才,亦有要帮我著书的头等大事,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行,可不得与瑞亲王说上一说。”

    寇承仁意味深长“栖宁县主倒是与瑞亲王的关系不错”

    “寇大人说的是,昨天晚上,王爷才来府中吃过饭。”褚寻真道“话还是能够说上的。”

    “如此,便好。”寇承仁说完,便转身离开“祭酒不必送了,本官自行出去。”

    “是,大人。”孙祭酒停下脚步,拱手道。

    待寇承仁离开,褚寻真问“祭酒,寇大人为何会来太学”

    “送书来的。”孙祭酒道。

    太学书库广纳天下藏书,早年建楼时便有规定,捐书于太学,从皇室到各府官员,家中有书或捐赠或抄录,皆可送来太学书库,慢慢的,楼中藏书便数不胜数。

    孙祭酒摇头叹道“不过现在看来,寇大人来太学送书,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县主你啊。”

    孙祭酒虽瞧出寇承仁的另外之意,却也误会了,以为他针对的人只有褚寻真,倒未曾想到唐曲和与唐关灵的身上。

    褚寻真笑了笑,没有否认。

    “此人,心胸狭窄。”孙祭酒道,“他为朝廷要员,既然与褚将军不和,县主以后且避着点走。”

    “好,多谢祭酒。”褚寻真道。

    孙祭酒点头,掀开册子,对唐家兄妹道“你们二人身为栖宁县主的助教,此后可与县主共同进入太学,于三思斋内授课,老夫记得,助教期满三个月到”

    “满三个月或半年时间,若表现良好,可以转为先生。”褚寻真道。

    孙祭酒笑道“此主意倒是不错,以后太学聘请先生的话,皆可照着这个来,先观察品行如何,再决定是否录用。”,,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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