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肖深蔚还是没有选择拉着容允回家,而是倔强地直奔西市场。
他今天!一定!要!吃到!蜜汁烤肉!!
面子?
那是什么?
能吃吗?几块钱一斤?
不就是被暂时盖了个章,有烤肉重要?
而且甭管真假,容允不也被自己给盖上章子了吗?
肖深蔚一边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一边视死如归地进了人声鼎沸的市场。
养蜂的大爷正叼着自制的卷烟,跟隔壁卖花茶的大爷下象棋,看见来人头也不抬。
“自家养的异化蜂蜜,三块钱一两,十块钱三两,一口价啊。”
肖深蔚愣了两秒。
嗯????
大爷您真是个销售宝才,我真是捡到鬼了。
另一边,卖花的大爷抬头看了一眼,从身后拖出来个小框子,框子里是红艳艳的已经晒干的小果实。
大爷吐了一口烟圈,眯着眼睛:“年轻人啊,要注意身体。”
肖深蔚:?????
“枸杞十块钱三两,童叟无欺。”
肖深蔚:……不吃了!回家!!!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提着一小罐蜂蜜出来了,外带一小包菊花茶。
容允说最近他们需要清热败火。
肖深蔚:起开,看见你就火大。
所以一路上肖深蔚都没怎么理容允,抱着蜜罐子自顾自地往前走。
容允倒也没介意,笑眯眯地拎着菊花茶跟在后面,人多的时候还会伸手护着前面的肖深蔚,免得他被人挤到。
直到他们看到了路边卖活鸡的摊子。
肖深蔚抱着蜜罐子走不动了,目光落在了笼子里扑扇着翅膀一脸凶相,一副“谁敢过来老子就叨死谁”模样的异种鸡身上。
脑海里滚过辣子鸡黄焖鸡叫花鸡白斩鸡土豆炖鸡糖醋鸡柳宫保鸡丁家常小炒鸡……
讲道理,即使这些动物遭到了异化变得很凶残,味道却依然很不错。
肖深蔚的喉结滚了滚,然后他扯了扯容允的袖子,指着笼子里跳得最高的那只鸡。
“那只鸡,好像抑郁了。”
“这只,中暑了。”
“还有这个,漂亮。”
容允:……
“你想吃什么?”
肖深蔚看了眼容允手里的菊花茶,认真道:“辣子鸡。”
吃完正好喝菊花茶败火,很完美。
……
大雨来得猝不及防,两个人从外面回到家时就已经被浇了个透心凉。
丧末时代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定,上午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一转眼就黑云压城暴雨倾盆。
也多亏了早上的太阳,才能让两个人有热水可以洗澡。
然而只有一个浴室,最终是肖深蔚先洗的。
此时洗完了澡,裹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的肖深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果子,眼睛却止不住地往浴室门上飘。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在玻璃门上投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肖深蔚的喉结滚了滚,觉得嘴里原本酸甜可口的果子有点索然无味起来。
“哗啦啦——”
水声响起,肖深蔚看着磨砂门上腾起的雾气,脑海里不住地浮现出容允弯腰时勾勒出的漂亮的腰部线条,和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夭寿了。
肖深蔚甩甩脑袋,摸着后颈上有些发热的腺体深呼吸着,想把脑海里的马赛克级别画面甩出去。
全身上下都是冰凉凉的,只有后颈上这一小块地方,每次看见容允都要作妖。
肖深蔚:我太难了。
捧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肖深蔚开始强迫自己打开手机刷每日晨报。
【今日,有市民称,一成年alpha在标记了beta男友后出门,为避免男友尴尬,自己也假装被男友标记。网友称其为当代大兴好男友,值得所有alpha同胞们学习……】
肖深蔚:……guna!!
然后他看着桌上那包清热败火的菊花茶,越想越亏。
……特么的姓容的是不是故意的啊!!?
火气上头,肖深蔚脑子一热,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抬腿欲踹。
然而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本就没锁的浴室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腿抬到半路的肖深蔚和正在花洒下冲着泡沫的容允四目相对。
容允低头看了看肖深蔚的腿:“?”
肖深蔚:……我,那什么,我想在你门口练练高抬腿,锻炼身体?
“你要上厕所吗?”
容允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两个大男人,很自然地侧过了身让路。
倒是肖深蔚觉得自己一身憨气从头到脚往外冒,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要不是因为面瘫好歹让他得到了极佳的表情管理,现在他能捂着烧红的脸远遁十万八千里。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容允漂亮的肌肉线条上,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嗯。”
背对着哗啦啦的水声,肖深蔚此时无比感谢刚刚喝的那杯水。
再转过身时,容允已经冲洗干净披上了浴袍。
肖深蔚觉得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
然后他看着镜子前正擦头发的容允,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浴袍松垮的领口上。
那里露着半截锁骨,和一大片胸膛,头发上低落的水珠在上面划过一道水痕,隐没在了宽松的浴袍之下。
空气里白茶味道和薄荷清香混在一起,灯光温暖而昏黄。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过来。”
容允转过身,晃晃手里的电吹风机:“吹吹头发,当心感冒。”
“……哦。”肖深蔚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
肖深蔚从没见过这样的容允。
那个人正斜斜地靠在洗手台上,黑发湿润而凌乱地翘着,脸颊上还挂着水珠。宽松的浴袍敞着,只松松地系了条腰带,无端地投出一股子慵懒的危险来。
空气里属于容允的信息素味道浓郁地让肖深蔚有点心里打鼓。
他想起了早上被容允控着双手压在门上,种下标记时被对方信息素包裹着的那个瞬间。
然后容允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怎么了?”
肖深蔚摇摇头,被拉着手腕到洗手台前坐下。
“呼呼呼——”
热风呼呼地吹过来,一只手穿过肖深蔚湿漉漉的头发按在头皮上轻轻按摩着。
肖深蔚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似乎是怕烫到他,容允总是用手拦在吹风机和他的头发之间慢慢地吹。
肖深蔚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背后,垂着眼睛认真给自己吹头的容允,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膨胀着,把他的心脏塞得满满的。
“想什么呢?”
额头被轻轻弹了弹。
肖深蔚眨眨眼,才回过神来发现头发已经被吹干了。
他起身按着容允坐下,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别动。”
容允愣了愣,然后弯起眼睛笑了:“好。”
肖深蔚被这个笑容闪得晃了晃神,才抿着嘴唇,学着容允的样子轻轻揉着容允的头发,隔着自己的手吹。
暖风扑在手背上,一开始只觉得热,没多久就把他的手背烫得有些刺痛起来。
“好了,我自己来吧。”
容允按住了他的手,拿过肖深蔚手里的风筒,拨着头发随便吹了吹,就切了电源收了起来。
“中午还要吃蜜汁烤肉吗?”
“……要。”
“好。”容允伸手拨了拨肖深蔚被吹乱的头发:“去客厅等我,很快就好——嗯?”
动作突然顿住,说一半的话被打断。
肖深蔚抱着容允的腰,顿了一下又迅速撤开,垂着眼睛什么都没说,一转身跑了。
容允举着手在原地,看着肖深蔚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弯起眼睛笑出了声。
客厅里传来一声:“不许笑!”
容允应了一声“好”,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肖深蔚虎着脸跑回来,看着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撒了星辰的容允,愣住了。
然后。
“砰——”
浴室的门被甩上,肖深蔚红着耳朵又跑了。
……啊啊啊啊啊啊犯规了犯规了他笑起来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
……
大雨下了没多久,天还没黑就已经放晴。
空气里尽是雨后特有的清新的泥土青草味道。
肖深蔚站在窗台上往外看了看,决定趁着天还没黑出去溜溜狗。
炭头这几天被拴在车厢附近怕是已经憋坏了,天天扯着嗓子嗷嗷。
宋溪送的罐头炭头很喜欢,所以肖深蔚一直没忍心告诉炭头那是狗罐头,而你是狼。
肖深蔚跟容允打了声招呼,便牵着炭头出了门。
然后他就后悔了。
炭头宛如一批脱了肛的野马,开始拖着他在城区里跑酷,怎么拉都拉不住。
大兴城内惊现狗溜人的奇观。
最后肖深蔚怒了,纵身跳上炭头的脊背拽着它的耳朵,一把将它的狗头按在了地上。
他捏着炭头湿润的鼻子,露出了尖牙,眼里翠色翻涌:“再闹,我就吃掉你。”
炭头抿着耳朵夹着尾巴呜呜了两声,乖了。
肖深蔚拍拍狗头,表示孺子可教,抬脚朝着夜市方向里走。
那边晚上会很热闹,最重要的是有各种小吃。
一路上肖深蔚满脑子都是夜市上的烤肉串炸鸡柳鸡蛋灌饼灌汤包,炭头也一直很安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的市民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肖深蔚觉得也许是因为衣服湿透了没干,穿了容允的衣服,所以显得格外帅气??
直到他走到了夜市门口,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手里头狗绳的手感不太对。
他心里头一突,转过身。
手里牵着一条孤零零的狗绳,断口处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被咬断的。
“?????????我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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