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增加了2000点数
五苏的点数在扩宽了小窗口,修造了学校和图书借阅室后, 就剩下5500。神殿的苏醒进度增加了2, 给五苏的点数增添了2000点数, 现在的总额是7500点数。
看着很多,实则啥也不顶用。
如果点数的增长一直都是恒定的话,那系统里出现的某些东西就不一定能兑换了, 毕竟按照100的数额来看, 能挥霍的程度也不高, 除非系统一开始打算给出的兑换物品只有那么多。
五苏戳开半透明框框。
在点数那一个栏目里, 五苏清楚地发现原来仅剩的那两个选项已经消失了,现在是全新的。
召唤某一位神祗 10000点数
屏蔽掉外力的历史追踪 8000点数
恢复 7999点数
五苏
规则
“减少的这1点点数,有什么作用吗”
五苏慢吞吞地问道。
规则
规则原本以为五苏会揪着乱码来提问,没想到关注点却这么的偏。
只要不到八千,就总比八千便宜。规则滚动着在半透明框框上出现这一行字, 一边出现还一边给自己撒着小金币, 这是人性的贪小便宜。
如果不是现在规则不能说话,它现在就会用大声逼逼来表示这一种打折的快乐
五苏自言自语点头,“总感觉你这些年学了些有的没的。”
正在撒欢撒着金币的规则一僵。
继续安静如鸡。
果汁很快就喝完了,五苏和麦乐鸡以及后面窜过来的寒秋告别后, 迈着小短腿离开了酒馆。原本寒秋还打算和小领主说些什么,但是没想到刚追出酒馆的门口, 就发现那两人一猫消失得一干二净。
寒秋
有必要跑得那么快吗
寒秋嘟囔着转身回去, 还没走两步就被自己的俩助理炼金师给逮住, 死命拖回去炼金工坊。
刚想逮别人的寒秋
现世报的速度未免有点快。
顺理成章被抓回去的寒秋在自家的炼金工坊门口看到了雨果。
以及雨果的小队。
顺带一提, 是一只昏迷的雨果。
接受了传承的雨果昨天才醒过来,据他所说他就好似在梦中变成了另外一个龙,成为他在梦境中生活了上百年的时间。
虽然不能说得到了多少的馈赠,但是完整的历史脉络以及身为龙族的修炼方式都清楚记下来了。身为醒得最早的那一个,雨果在医院和寒秋的两重关卡下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已经顺利回到了小队开始接任务了。
但是寒秋看着现在雨果的脸色,却感觉还不如之前他昏迷的时候。那把火红色的头发好似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彩,雨果惨白着脸色被阿勒苏横抱着,就连手指都是极为冰凉的。
寒秋“你们这是去哪里浪了”
他皱着眉连续拍了几个法术过去,根据亮起的光芒确认雨果的情况,只可惜基本都是五颜六色的色彩。
这昭示着哪里都有问题。
雨果的队友皱着眉说道“刚去过隔壁的医院了,那小太阳治疗好了雨果的外伤,但是不管怎么看还会不对劲。”
寒秋蹙眉。
医院的存在能治疗的伤势甚至还包括精神的问题,除非是自然老死衰退。
可现在却没办法治疗雨果的精神问题
炼金术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猜测,却没有来得及捉住,只能让人把雨果给放平,然后开始检查起雨果的身体状况,并且开始询问其他人这一次任务的情况。
据队友讲述,他们这一次接到的是普通的探索任务,只要确定了坐标点附近的所有情况就行。
议事厅五苏的地图可以标注出坐标,比如说矿山的和伤冬之泉的位置,但是没办法喜欢到每一处的环境变化,这是需要人力慢慢踩点出来的。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目标极为靠近伤冬之泉,因为议事厅早就在大厅内滚动刷屏过领土里的一些要事,虽然大家都清楚这伤冬泉水能够治疗重伤的人顺带一提,这也是雨果能坚持回来的原因,但是这一次奇怪的是他们什么都没做,雨果就直接出事了。
他们甚至还没到伤冬之泉的周围。
寒秋杵着法杖,看起来就像是在靠着一根拐面杖,“没道理啊,你们去了之后第一天就这样吗”
因为伤冬之泉的位置比较遥远,雨果小队是做好了过夜的准备。
他们是在安顿后的第一夜出事的。
半夜歇息后,等在吵杂中醒来后,队友们就发现雨果重伤昏迷了。
甚至没有发现袭击者是谁。
寒秋摸着下巴,随即看着阿廖沙。
刚才大部分的讲述都是这位冷静的人类术士所说的,而且因为太过冷静,把这本来有点焦躁的场面都控制住了。
被安置在炼金工坊里的雨果连昏睡都不太安稳,他的英俊脸庞有些扭曲,偶尔青筋暴起,就连手掌也偶尔握拳或者是拱起成弓状,就好似
他的胳膊有些隐秘而不容易被察觉的突起,就好似皮肉下有什么在滚动般
寒秋观察到这一点,悚然一僵。
他抬头看了眼这屋里的人,然后一言不发地把阿廖沙和阿勒苏给拉到自己的工作间里。
简单粗暴地触发了一连串的法阵确保隔音以及不会被其他人破防后,寒秋才咽了咽口水,对阿廖沙和阿勒苏说道“雨果可能失控了。”
大个子兽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冷静的人类术士起初有些茫然,随即那双清澈的眼眸荡起了涟漪。
“你是说堕落”
雨果紧张舔了舔嘴唇,看了眼高大的阿勒苏和在阿勒苏的衬托下显得极为娇小的阿廖沙,“雨果拥有龙族的血脉,之前在经过康斯坦丁的传承后醒来,再到参加小队探险,这里面看起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唯独一点咱们领土里这么多失控的人,大部分是怎么失控的”
阿勒苏喃喃自语“修炼”
在锤炼自身的同时,也要谨防失控的可能。
而刚刚接受了大量传承的雨果,是不是就是因为在传承中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继而有了失控的可能
想到这一点,雨果顿觉自己把阿勒苏和阿廖沙拉过来的举动不太妥,要是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雨果直接堕落了,那岂不是凉凉
想到这里寒秋立刻打开了自己的禁制小跑回去。
阿勒苏紧跟着阿廖沙跑了两步,就看到人类术士骤然停下了脚步。
她极为冷静而克制地问道“小领主呢”
横跨了距离的小领主正站在伤冬之泉的上空。
伤冬之泉是一处小小的泉眼。
咕咚咕咚冒出来的泉水如冰般却能缓缓流动,就好似是液化后的冰层,但是触碰到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黏糊糊却冰爽的触感。顺着这些冰层,大片大片的冰蓝色蔓延到泉眼的周围,散发着冰凉的寒意。
在这一处小小泉眼的周围,长满了某种如同尖刺的叶片的植株。
它们近乎活物,能像动物般捕捉自己的猎物,通体剔透的植株全身都布满了褐色的纹路,不动的时候就如同最清纯可爱的邻家小妹,一旦动弹就是凶猛的猎杀者。
以及,它们是长着jio的。
它们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滚动的心。
滚动其实是代指会走动的意思,而心因为这类植株很喜欢吞噬猎物的心脏。
当它们不喜欢自己居住的环境的时候,这些剔透又布满褐色纹路的植株就会拔出自己的根须,直到遇到自己喜欢的环境才会再一次扎根。
不过在幽暗之林里,滚动的心这种植株生存的环境比较艰难。
毕竟林间基本没有活物。
除了偶尔回来探索的小队。
五苏停在伤冬之泉上空的时候。
伤冬之泉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这种长着jio的植株。它们蹦跶着,跳跃着,就是试图让自己能够触碰到五苏。
滚动的心那些极为渴望和蠢蠢欲动的念头如同空气般流入五苏的耳中,细碎而娇嫩的碎语被听得清清楚楚。
簇拥的植株看起来极为温馨,只除了一个问题。
过于密集的东西,哪怕再可爱都会带来一种扭曲的感觉,更别说地面那些很坚韧且密密麻麻的根茎还在不断蹦跶着。
恐怖又诡异。
安格斯混不在意那些密集到恐怖的植株,自上而下看着那泉水。
蠢蠢欲动了半天后,他从半空来了个立定跳水。
那些一旦触碰到就能彻底腐蚀人的冰冻泉水对安格斯来说就好似是冬泳般简单,粉红色的毛发在清澈的冰层中滚动了两下,伴随着周围那些剔透的植株,或许从远端看起来还有种异样的美感。
梅菲斯特的神父袍随着微风飘起,他正在看着五苏。
在他身前两步的五苏正左脚踩着右脚,圆润白皙的脚指头挨挨蹭蹭着自己,犹犹豫豫的小模样让梅菲斯特有些好奇。
好奇。
这样微弱稀薄的情绪一闪而过,梅菲斯特顺从着心意开口“您若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请直接告诉我便是。”
他的语气极为平淡,普通得好似在问今日想吃什么的淡然。
可五苏听出那浓郁的、宛如不存在的杀意。
光是一小缕就足以把所有的种族给碾成肉泥。
五苏看着自己身后高了自己不止一个头的梅菲斯特。
有点苦恼地说道“请柬只能容纳人穿过。”
这是五苏抱着滚烫的请柬时发现的。
而安格斯甚至连类人都不是。
而大陆上,是没有妖族这样的种族的,当然会有兽人,但是兽人同样没有猫族这个种族。
猫只是普通的宠物。
而安格斯更为偏爱柔软的、冰凉的、可爱的东西。
梅菲斯特微微一笑,鎏金色的眼眸泛着异彩“我想,安格斯应该会很喜欢这泉水。”
先给甜枣。
再给大棒子。
安格斯确实很喜欢,想要跳水的想法甚至能超越寄托在猫身上带来的种族本能大部分猫是怕水的安格斯甚至已经把自己挤进去泉眼底下畅游了。
完全没料到待会的生气。
小五苏什么都没有再说哦。
他慢悠悠看着周围的那些树木,这些高高矮矮的树林几乎遍布了幽暗之林所有的地方,哪怕是最边界的地方都拥有着树木的存在。
五苏往前走。
白皙细腻的脚踝擦过纯白的袍子,飒飒作响的声音是植株花草匍倒在五苏脚下的动静,再继续往前就是风中奏鸣起的无名小曲。
小小个子的五苏靠近最近的一棵树。
五苏趴在树干上,耳朵贴近了粗糙的树皮。
他听到了潺潺流动的声响。
那是最安静,却也是最宏伟的篇章。
那是生机在奔跑的声音。
从树梢到树根,从叶脉到根茎,流动不停歇的生机如此澎湃,那微弱的跳动声就如同共鸣一般。
起初五苏听到了一个。
继而是两个、三个、四个
宛如心跳。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合上,五苏的手指微微挪动,顺着那粗糙的树皮游走。
指尖倾泻出无穷无尽的生机。
“哗啦啦”
伤冬之泉的泉眼里猛地冒出来一颗猫头。
安格斯龇牙咧嘴,哆嗦着从泉眼里窜出来,他甩着大尾巴直直奔到梅菲斯特的脚边,然后毫不在意地在梅菲斯特的神父袍上蹭,把猫毛里的水都蹭到了梅菲斯特的衣服上。
“你又做了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安格斯冲着梅菲斯特龇牙,看起来宛如要狩猎的野兽。
他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冷意冻死
梅菲斯特淡漠看了一眼刚蹭完他的衣服就做出要和他决斗模样的安格斯,鎏金色的眼眸浸满了寒冬,“你不会想知道的。”
炼金工坊内,正打算在雨果的周围圈住法阵的寒秋奇怪地挥舞着自己的法杖,然后看着站在他后面的阿廖沙说道“我施展不开了你来试试看”
阿廖沙微微闭眼,下一瞬抬眸“不行。”
议事厅里,正在和马库斯激烈对抗的阿莲娜的手势微微一僵,刹那间经验老道的马库斯两个冲撞隔开了阿莲娜的光之刃,继而想要放大招。
马库斯的大剑刚挥起来,两秒后又停下来,看着对面同样停住的大骑士说道“你感觉到了”
阿莲娜淡淡点头,“嗯。”
她刚谈完生意回来就撞见了马库斯。
马库斯是想找阿莲娜来比试比试,顺便让一批准备突破的学员跟着看看,或许有谁能够受到刺激直接就晋升了呢
但是现在
马库斯把大剑插回去,然后握了握拳头。
这种柔弱的感觉,如同豆腐般娇弱,甚至连摔一跤都会受伤的经验,对他来说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觉到了。
那还真是奇特的体验。
医院里的小太阳急剧收缩又急剧扩张,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后才慢慢地停下来,那看起来真的如同太阳的光辉碎片,不少痴迷于炼金和法师的人都曾经试图去偷过小太阳来研究。
是的,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子民经常这样。
但是没成功。
毕竟这是单单靠着本性驱使就能治疗绝大部分伤势的半身,不被烤焦都是靠着五苏了。
如同太阳光辉的余韵。
梅菲斯特的眼眸只容得下五苏一人的身影。
那双鎏金色的眼眸平静如水。
现在。
在领土之内,所有的力量都暂时隐匿。
所以安格斯没办法自己烘干毛发。
所以梅菲斯特懒得去踢走来蹭毛的大猫。
一旦真的发生什么,就只能菜鸟互啄。
五苏慢吞吞睁开眼。
消失的东西在慢慢倒退回去,一切都在归位,而五苏靠着这棵粗糙的大树往下滑,还没滑落到底端就被梅菲斯特一把捞起来。
然后他把小小的五苏给放好了。
靠的距离越近,就好似越能听到梅菲斯特心跳的声音。
那速度与幽暗之林的共鸣如此相符。
寂静之地。
得益于传奇巫妖沃尔兹的开辟,这是一片极其适合巫妖生存的区域。巫妖的种族天然对尸体有某种痴迷,这介乎于正邪间的姿态往往会让人误以为巫妖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大部分的巫妖都是家里蹲。
沉默的安静的家里蹲,偶尔还有几个社恐。
然鹅沉默的人总是没有话语权的,哦,不对,是没有存在感的。
时隔几百年就会出现一两个喜欢大规模播撒瘟疫与疾病的黑巫妖,这能让他们拥有大量的尸体用于实验。只消出现几个这么黑巫妖,就足以彻底扭转所有的评价。
阵营被动从混乱中立到混乱邪恶。
巫妖。
全种族风评被害。
寂静之地的温度适合温养巫妖的后裔,沼泽的湿润也是他们喜欢的。
传奇巫妖沃尔兹曾经在这里创立了属于自己的规则。
寂静之地不允许争斗。
在巫妖的种族后嗣渐渐衰落的现在,大部分的巫妖族人都会生活在寂静之地。
但是哪怕是寂静之地,都会有些地方是不容许他人踏足的。
例如当初沃尔兹的遗留下来的居所。
比如最遥远的北之角。
那是寻常的巫妖不敢靠近的地方。寂静之地的最北面存在着某种力量失控的磅礴力量,就算是巫妖贸然进去也是失控或者被撕裂的可能。
凌晨时分,银月升至半空。
北面的寂静之地静静地燃烧起了大火。
不。
那不是火焰。
那是残阳。
有巫妖惊讶冒头,注视着不该出现的残阳余韵。
那是大片大片燃烧的天空,绚烂的昏黄的色彩是太阳最后的余晖,在铺洒在天际与银月相对称时,让看到此景的巫妖顿时有种诡异的惊悚感爬上心头。
不该存在之存在,视为异端。
夕阳的余韵如同幕布揭开了这场诡谲的开端。
不该存在的暮色斜阳中,凝固的黑色逐渐遍布,色彩吞噬着一切,不管是沼泽还是大地,漆黑的色彩跳跃着侵吞着,但是在即将触及银月与斜阳的边境时,这黑色的速度就停滞了。
如同一位彬彬有礼的客人,在画下三八线后,就再也不会越过界限。
在天为昏黄红色,地为浓郁黑色的北面。
空灵诡谲的音乐声开始响起,不断燃烧的纸张骤然出现,点亮了这片漆黑的地面上一盏又一盏虚空悬浮着的灯。那就好似是迎接的路途,伴随着这些摇曳的蓝色灯火出现,漆黑的地面顺着灯火的痕迹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
一点点莹绿色的光点透露出来,起初是极为僵硬的场面,再接下来就是绚丽的舞姿。那些极为诡谲僵硬的骨头宛如控般搂着自己的舞伴开始跳舞,黑褐色的骸骨与腐烂的僵尸
昏黄红色的天际,漆黑的大地,蓝色的灯火伴随着白色的地毯。
啪嗒
在天与地,昏红与漆黑相接触的地方,有一汪干净的泉水。
在清澈的泉水的周围,高大的背影僵硬地站在树边,他的怀里搂着一位身披着白色嫁衣的姑娘。
唇红似血,面白如纸,她靠在高大背影的怀里,就好似沉睡了般。
在无尽黑色蔓延开来的白色地毯上,突然踩上一只jio。
怀揣着请柬的五苏踩上白色的地毯。
毛绒绒的触感很舒服,那柔软的程度好似黄蘑菇屋里铺着的地毯。
一大一小的身影顺着白色的地毯往前走。
梅菲斯特抬头看着这残阳与银月共存的天空,冲着那凝固般的余韵笑了笑。
铺开的白地毯只有两条。
五苏踩着走着的是一条。
而在并列的隔壁也有一条,那上面似乎也走着人。
殊途同归。
经过蓝色的灯盏后与载歌载舞的僵尸骷髅后,客人们总算能看到婚礼的新郎。
与新娘。
新郎神情阴郁,高大的身材与英俊的容貌近乎冒险故事的标配,这是位到达圣阶的巫妖。他的怀里抱着一位极为美丽的新娘,她的双手交握平放在小腹,安详红润的脸颊完全没有半点死寂。
新郎说“欢迎你们的到来。”
刹那间黑白两色的花朵簇拥着泉水而生,本该只能盛开在午夜银月之下的黑白花朵沐浴着残阳的余晖,连带着叶脉都一点点染上了残阳的红色。
新郎的声音很沙哑,他的手指微弯,长长的指甲敲了敲。
五苏那封滚烫的请柬从手里飞出来,在完成了传送的使命后,它又把自己化为了一把椅子。金黄色的椅子极为宽敞,足足能容纳下两三个人。
五苏爬上去,然后拍了拍自己隔壁的位置。
梅菲斯特坐了下来。
另外一条白地毯的客人也坐了下来。
五苏偏头看了看,那是一个人族法师。
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五苏看到了他的模样。他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青年男子,不管是从外表还是仪态都看得出来他的出身不错,柔顺丝滑的衣襟贴紧着他的喉咙,人类法师紧绷的侧脸宛如不赞成的姿态。
哒
婚礼开始了。
客人们宛如旁观者,默默注视着一场诡异的、奇怪的婚礼。
没有曼妙的舞姿,只有凶残可怕的僵尸。没有极为美妙的音乐,只有空灵飘然的声音。伴随着不该出现的残阳余晖与银月并存,随同不该生长于白天而应隐藏于黑夜的黑白花朵,与那漆黑的大地与蓝色幽冥的灯光一起共同构成了这一场别具一格的婚礼。
僵硬的巫妖抱着自己陷入沉睡的人类新娘,在清澈的泉水边跳起了独特的舞蹈。
那空灵诡异的声音越来越紧绷颤抖,黑白两色的花朵宛如被采摘了一般纷纷飞起,在那奇特的舞步与僵尸的伴舞中,渗入了残阳余晖的零落花瓣纷纷落入了泉水之中。
那些花瓣与平静的泉水一触即融。
就在那声音越来越快之际,那人类法师终于忍不住掰断了椅子的扶手,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不同意莉娜不能和你走”
作为一个脆皮的法师来说,他的手劲确实挺大。
僵硬的巫妖只是微微停下了动作,但是那些不断落在水面的花瓣并没有停止,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尼奥。”
巫妖沙哑地说,“太迟了。”
法师尼奥脸色沉郁,如果不是凭借着请柬,他也没办法来到这最终之地,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场婚礼继续下去。
但是尼奥无法靠近。
这不是普通的婚礼。
借由着那些不该存在之物,巫妖试图把自己生生世世的和新娘捆绑在一起。
“莉娜想要一个奇特的婚礼。”巫妖说。
“残阳与银月之光辉并存,生死之花在白日绽放,纯黑色的大地盛开着蓝色的花朵,白色的地毯上站着纯白的新娘,死去的亡灵要为她伴舞。”
巫妖慢慢地、沙哑地说完了这段话。
莉娜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性。
巫妖低头,僵硬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侧脸。
抱着新娘站在已经沸腾的泉水旁边,巫妖的颤抖已经压抑不住,强行固定住残阳与银月并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的身躯已然接近溃烂,就连那短暂强劲的气息都是勉强留住的一口气。
五苏托腮。
太
“太痛苦了。”
新娘说。
那本该沉睡在巫妖怀中的新娘猛地勾住巫妖的脖颈。
尼奥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妹妹。
新娘用力啃着巫妖的唇瓣,那美丽的脸上满是恣意的笑容,生与死的立场对换,连带着放纵大笑的声音与遥遥传来的告别,“大哥,你还是回去吧。”
巫妖僵硬地笑着。
活着的新娘与死去的巫妖一同沦陷在了那安静燃烧在泉水里的黑白火焰。
伴随着新娘的消逝,这片残留的余晖瞬间退散,银月重新又挂回天空,漆黑的大地快速倒退,色彩逐渐恢复,枯萎的蓝色灯笼消融在空气中,白色的地毯化为匍匐的枯草,连带着那汪泉眼,都在无声燃烧中渐渐蒸发,就好似什么都不存在了般。
尼奥怔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好似看到了极其不能理解的东西。
那不全是巫妖的作为。
那是新娘的纵容。
这就好似一幕奇异的画卷,简简单单的落幕后,一切重新回归。
银月的光辉似乎更亮了些。
梅菲斯特笑了笑,随即低头对五苏说道“这场演出,您还满意吗”宛如在他的眼中,这仅仅是一场供人取乐的演出,只要能让五苏高兴,那才是最重要的。
法师尼奥听到这金眸男人的话,顿时涌起了愤慨与难过的情绪,他握住法杖几乎要冲上去与梅菲斯特决斗。
五苏瘪嘴,慢吞吞从梅菲斯特的身边蹭下来,“坏。”
那将要出现的沮丧情绪消弭得一干二净。
梅菲斯特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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