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情微妙,但叶言和贺洋秉着不打扰的态度,叶知空和高步远不愿提,他俩也就没问,谁都没再说什么。
次日早上十点钟,叶言和贺洋一起出现在了贺家红色的别墅门口,因为贺洋妈妈喜欢动物,所以贺家也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和游泳池,供动物玩乐。
最近几年,叶言只来过贺家两次。
一次是结婚前,还有一次,是去年贺妈妈过生日。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也来过一次,不过那是很早的事情,估计是公主带他来的。
他还没进门,两只拉布拉多闻到玫瑰花香就冲出来了。
“汪汪汪——”
贺家里有两条白色的拉布拉多,一个叫小米,一个叫大米,它们一见叶言就围上来舔叶言的手,疯狂地摇着尾巴表示衷心,狗不停地跳跃,以直立的姿态触碰叶言的身体,叶言站在两只狗中间不知所措,满手都是狗的口水。
贺洋默不作声地把狗拉开,说道:“两个舔狗。”
两只狗无辜地伸出大舌头,嗷呜一声趴在了草地上。
叶言松了口气,心想这可是真.舔狗。
郑菲也来了,她和贺洋妈妈楼晶原本就关系不错。楼晶喜欢动物,最近又说想养鸟,所以,她带来一只巨大的金刚鹦鹉。
那鹦鹉毛色鲜艳,毛色红绿相间,被养的油光水滑十分壮硕,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纯金铃铛。它精神一看就很足,雄赳赳,气昂昂,仿佛下一秒就能高歌一曲。
它也真的高歌一曲了。
当叶言看到它那一刻,它扑扑翅膀,对着叶言显摆了它昨天晚上学会的两个字:“标——没——”
叶言:……妈妈究竟是说了多少次这词,鹦鹉竟然都记住了?!
鹦鹉继续说:“标——没——”
贺洋妈妈看着它好有趣,十分喜欢的用手轻轻摸了摸鹦鹉的毛,对郑菲说:“谢谢,谢谢,我很喜欢这只小鸟,它太可爱了。但是它是在说骂人的话吗,它是不是在说,彪没?”
贺洋以前碰巧听过郑菲和叶言的视频通话,他知道鹦鹉在说什么,看着叶言无语的小眼神,一时间没憋住,轻轻弯了弯嘴角。
郑菲正欲提替鸟解释,就被叶言拉住了手,然后,叶言罕见地说了好长好长一句话:“对,肯定是宠物店老板教它的,粗俗!妈妈,这只鸟不够优雅,不如我们把它——”
“我要好好教它。”贺洋妈妈满意地看向丰满的大鹦鹉,“瞧这鸟瘦的,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以后我会教它背古诗呢。”
人多热闹,威武雄壮的大鸟来劲了,清了清嗓子,再次:“标——没——”
叶言捏住了鸟嘴,用目光威胁鸟,不要再说了。
贺洋终于低头笑出了声,他可爱的老婆已经默默离开了鸟身周半径为五米的圆形区域,并把礼物袋交给了楼晶,小声说道:“妈妈,生日快乐。”
“哎哟,你来就好啦,还给妈妈买礼物,真乖。”楼晶揉了揉叶言的头发,“谢谢你呀小言,贺洋那臭小子都不给我买礼物呢。”
贺洋车的后备箱里掏出两罐咖啡豆,说道:“我买了啊。”
“你这臭小子,弄两罐咖啡打发你妈。”楼晶说,“三岁的时候还说要给我买大金链子,链子呢?”
贺洋坦荡荡地说:“这可是边塞星上古地球咖啡豆,比大金链子贵多了。”
公主笑弯了狐狸眼,她的眼睛和叶言二哥如出一辙,叶言的眼睛要更圆一些。
公主对贺洋妈妈说:“阿晶,昨天我问小言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了,小言神神秘秘地都不肯告诉我,你快打开看看小言送你的礼物呀。”
楼晶从礼品袋拿出黑色星空裙,惊叹道:“小言自己做的?”
“恩。”
“我最喜欢塔夫绸了。”楼晶微笑着拥抱了叶言,“宝贝,你的设计和你一样优雅。”
楼晶很给力的立刻换上了裙子。
她走出来,屋外的阳光照在流光溢彩的星空裙摆上,前短后长的设计显得楼晶格外修长,叶言修改的尺寸也刚刚好,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楼晶身上。
叶言的艺术天赋极高,他对于美的把握总是很到位,而且他还很会欣赏每一个女性身上不同风格的美。
贺洋爸爸眼睛一亮,罕见地说:“好看。”
楼晶被老公夸得心花怒放,说道:“真的吗真的吗?”
贺洋和他爸爸一起点头,也说道:“好看。”
贺济舟:“好看。”
楼晶站在镜子面前说:“贺济舟,贺洋,你们两个除了好看不会说点别的吗?”
贺济舟沉默半天,说道:“……非常好看。”
贺洋爸爸也是个闷葫芦,他跟贺洋站一起,两个人长相宛若复制粘贴,不愧是父与子。
但贺洋马上就证明了自己和爸爸不一样的,他说:“小言亲手设计的,昨晚还琢磨了一晚上呢。”
楼晶闻言心情更加舒畅,忍不住回头又看向叶言说道:“谢谢小言,我很喜欢,下周去酒会就穿这条了。”
叶言腼腆地微笑说:“妈妈喜欢就好。”
“厨娘还没做好饭,贺洋你先带小言随便逛逛呀。”楼晶拉着叶言的手说,“小言就是太内向,也不怎么经常来玩,妈妈可想你了,以后要多来看看妈妈,好不好呀?”
“好。”叶言有些抱歉地说,“以后会和贺洋一起常来的。”
“你自己来玩也好呀。”楼晶说,“不带那个臭小子。”
贺洋怕叶言和长辈待在一起有负担,默默牵住了叶言的手,对叶言柔声道:“去我房间?”
“恩。”
这是就是贺洋从小长大的地方。
虽然空置已久,但贺洋的卧室被他母亲收拾的十分整洁,楼晶嘴上嫌弃他,其实很为自己儿子骄傲,连墙上的相框都亲自擦得干干净净。
相框里挂着贺洋的高中毕业照。
贺洋左边站着开朗大笑的叶知空,右边站着一脸桀骜的高步远,贺洋站在他们俩中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这张照片倒是唤起了叶言小时候的回忆,他记得哥哥也有这张照片,不过当时他还不认识高步远。
他心想怪不得那次在医院他觉得高步远眼熟,原来是从前在相片上见过。
贺洋却在这时把一本什么东西塞进了箱子,叶言回眸的时候,只看到了牛皮本的一角。
大概是日记本一类的东西吧。
在这个时代,大家普遍用光脑记录生活,很少有人愿意亲自写日记了。可他有些疑惑,因为即便贺洋不把它放起来,自己也是不会去翻的呀。
贺洋藏起来这本日记,那就是说……有秘密?
什么秘密呢,会是四年前他在采访里所说的那个暗恋对象的秘密吗?
事实上,那的确是贺洋的日记本。
在那本日记的后四分之一,贺洋写下了自己对叶言的喜欢。
当年他暗恋朋友年仅十六岁的弟弟,他说不出口,所有心意,全都写在了本子里。他甚至为了叶言写了别扭的诗句,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那年盛夏,玫瑰味的温柔融化在袅袅升起的蒸汽里,一个微笑便勾走了我所有心神。
说的就是叶言带给他的惊艳,他这几年热情不曾消退,默默守护着叶言已经成了习惯,贺洋盼着叶言好好长大,叶言也不负他期望,才华横溢,优雅且漂亮。
后来,皇帝赐予他和叶言的这场联姻几乎是天赐之喜。
高步远说的对,贺洋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联姻带给贺洋最大的好处,是娶到了想要的人。贺洋搞不定的不是政治,也不是军权,而是他喜欢的叶言。
叶言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暧昧,轻声说:“……我们还是下去吧,妈妈在楼下呢。”
因为上回喝得烂醉如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叶言对自己醉后愚蠢的行为十分无奈,决定不再碰酒。但今天是婆婆的生日,他本想敬酒一杯,却被身边的丈夫抢了先,贺洋帮他喝了。
公主和楼晶便同时慈爱地看向了两个孩子,大鹦鹉也恰如其分地叫了一声:“标—没—”
但叶言和贺洋依然是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两个人都若有所思。豪门餐桌讲究太多,贺洋没有给叶言夹菜,但有轻声询问他吃没吃饱。
不管家长怎么看,他们俩都是一对明明感情很好却都有些纠结的小夫夫。
他们赴宴回家已经是晚上八点。
叶言正喂着猫,猛然发现自己没写量子力学作业题,只好去求助在书房的贺洋。
叶言站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洋哥,我……我忘了把量子力学作业题发给你了。”
贺洋关了星图,笑着说:“你撒个娇,我马上给你做。”
“撒……撒娇?”叶言摇头,这对他太有难度了,“你不是当初承诺给我写一学期作业吗,你要说到做到呀……”
贺洋又打开星图,一副那我继续忙了的样子。
他又在逗叶言玩,叶言在脑海里斗争了半天,自知上次得满分,这次作业都交不上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
自己去翻书做做?
可书……还在学校。
叶言在沉思,贺洋也放下了书,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但叶言已经走到贺洋身边,用手轻轻扯住了贺洋的睡衣袖子,来回拉扯了三下。
他面红耳赤,雪白的皮肤染上了红晕,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撩拨着贺洋。
叶言低着头嘟囔道:“洋哥,拜托你了。”
贺洋一瞬间又心动了,他的宝贝害羞起来的模样太可爱了,不就是个作业,做做做。这时候叶言要颗星星他也是愿意打下来送给他的。
贺洋伸出手,本想要叶言手里的硬盘,但叶言会错了意,又把自己的下巴放到了贺洋的手上,有些害羞的大眼睛看着贺洋,轻声说:“好……好了吧。”
贺洋又化了。
他捏了捏叶言的脸颊,说道:“可爱。”
叶言却溜得快,背过身说:“我哪里可爱了。”
“哪里都可爱。”
贺洋用光脑打开了文档,一本正经地说:“小言,你看这个题是什么?”
叶言凑过来看光脑的瞬间,被贺洋捏着下巴快速地在嘴唇亲了一口。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暗示的吻,叶言曾经怀疑过贺洋亲他抱他是为了治疗他的信息素应激综合征,
但这个吻只有无限宠爱。
贺洋看着叶言懵懵的样子就觉得可爱,他说:“这是附加题,你答对了,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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