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偷钱被孩子们赶出寺庙,在夜路上遇到恶鬼,以孩子们的命换自己的命作为交易,他熄灭了寺庙周围的紫藤花香炉,放鬼进去,导致那些孩子几乎瞬间遭到了屠杀。
明明是已经快被遗忘到记忆角落的罪行,但站在这个人身边时,那个日子再次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就还在昨天。
但是……不要紧。狯岳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人是个瞎子,更何况距离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快十年,怎么可能认得出我呢?
在信鸦的催促下,他最终还是加入了战局。
虽然呆在岩柱身边总让他心生退意,但这种时候一旦逃走绝对会被信鸦看在眼里,甚至被主公大人瞧不起,那是他绝对不想见到的局面。
更何况这敌人看起来虽然很强,被岩柱打败也是迟早的事,有个白白立功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吼——!”
被闪着雷光的日轮刀砍中,浑身是血的男子再次发出一声毫无理智的狂嚎,挥着手里的刀向狯岳砍过来,又被由锁链相连的巨锤拦下,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不要冒进,这东西不是鬼,必须谨慎行事。”
“是。”
狯岳哑着嗓子回答,同时心里再次暗暗庆幸起来。
他果然没有认出我。
但就在这时,仿佛是报应一样,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某个声音。
“狯岳师兄!”
“……!”
在我妻善逸的声音响起的那瞬间,狯岳下意识看向悲鸣屿行冥,却发现那人的神色丝毫不动,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依旧专注于战斗。
是没听见吗?不可能。
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念头被压了下去,理智告诉他,岩柱这样的反应只有一个解释。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
那东西的声音,隔得老远就已经听见。
“呜啊……”
我妻善逸看着站在战场中间的血枫,眼神是非比寻常的恐惧。
那声音的恐怖根本不是自己往日所见过的那些可怕的鬼所能比拟,仿佛来自神话时代的古老战场,仅仅是稍微接近,就能听见亡灵的哀嚎声与响彻云霄的厮杀怒吼。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过去,不要与他战斗,虽然看着已经遭到压制,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如果不谨慎点,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狯岳师兄和悲鸣屿先生都在战斗,我也必须……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于是他也将手摁在了刀柄上。
雷之呼吸-壹之型——
霹雳一闪八连。
……
在无限城的角落里,坐着某个抱着琵琶的身影。
“让那些鬼杀队士分散开,全部解决掉,不要让更多人跑到我这边。”
“是。”
鸣女在脑海中回应着无惨的指示,而下一刻,她突然察觉到来自身后的什么东西。
蛇之呼吸-贰之型——狭头之毒牙。
路线弯曲的刀路宛若剧毒之蛇向张开嘴,露出骇人的獠牙,在察觉到的一瞬,鸣女就迅速拨动了手中的琵琶。
一刀落空的伊黑小芭内于半空中翻转身型落在建筑的边缘,紧接着把同样被抛到落空处的甘露寺蜜璃伸手捞了回来。
“小心点,这家伙的血鬼术比较难对付。”
“对、对不起!人家刚才稍微有点用力过猛,啊啊真是太丢人了!”
甘露寺脸红着道歉,然后重振架势,看向那坐在原地始终未动的女鬼。
他们刚才一到异空间,就接到指令,跟着找到这只鬼的普通队士赶了过来。
“就算无法顺利将其击杀,也必须对她进行长时间干扰,必须使她无法对无惨和其它战场使用血鬼术。”这是辉利哉对他们下达的指示,“交给你们了,祝两位武运昌隆。”
一边躲避随时会移动的建筑物一边谨慎发起攻击,甘露寺蜜璃却突然察觉到什么。
“伊黑先生,你觉不觉得她的琵琶声有点耳熟?”
“琵琶好像多数都是这样的声音。”
“啊,哈哈…也对哦……”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发色奇异的少女羞红了脸,但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并非只是对琵琶感到熟悉,而是对这种血鬼术。
“人家想起来了!在对战衣以候的最后,好像也隐约听见了这样的琵琶声。只是当时太过关注伊黑先生,没有留意……啊,人家什么也没说!”
“哦……”
伊黑小芭内含糊地答了一声,从未如此庆幸自己脸上缠着绷带。
然而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在听到衣以候名字的瞬间,鸣女弹奏琵琶的手顿了一下。
是吗?原来衣以候最后对上的是这两个人。
满天飞舞的桃花瓣仿佛还停留在眼前,但那人已经不在了。心中稍有些苦闷,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在惋惜什么呢?独眼之鬼悄悄询问自己。
是惋惜那人的美貌?还是力量?亦或是那宛若焚烧神明的怒火?不,都不是,她在惋惜的不是那些东西。
——而是她向自己发出合奏的邀约,低眉抚琴的那一幕。
这很古怪,我与她从未见过,也不是什么知音人,但为什么总觉得她那种古朴的琴法有些熟悉?
鸣女这么想着,突然听见一道清浅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仔细一看,还真像啊。”
那人说。
“你和清角。”
……
此时,对战凤凰茧的战场。
“拳脚功夫不错,小姑娘!”
和看不见的祢豆子对了几个回合,虽然招招狂乱,但凤凰茧已经大致能摸清楚她的出招方式,于是在接下一腿后,对准某处猛地一劈——
唰的一声,符咒被撕成了两半。
半鬼化的少女两眼旁边泛着青筋,额上流血,但依旧狠狠盯着自己的对手。
“你哥哥倒下了,看来他也不是圣人嘛,”凤凰茧与她对视,眼里竟然没有一丝阴霾,“我不杀他,我只是想带你去找无惨大人,他说只要得到你,他就能成为圣人啦。”
“杀了……你!”
“没用的,你是鬼,鬼怎么可能杀得死我……你要去哪?”
看见祢豆子突然转头冲向昏迷倒地的炭治郎,凤凰茧有些疑惑。是要带着哥哥逃走吗?但这点距离凭她的速度,估计只需要寥寥几秒就能追上了。
真是天真,但她不讨厌天真的孩子。
这样想着,她将内力聚于脚底,嘴角再次挂上轻笑。
但就在下一刻,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那跑到炭治郎身边的鬼之少女并没有将哥哥抱起来逃,而是抽出了被炭治郎攥在手里的日轮刀,将刀柄笨拙地握在手里,再次转了回来。
她伸手在刀身上一抹,血液四溅,日轮刀瞬间燃起了红莲般的烈火。
必须得……保护哥哥才行……
自己……打不过她……但是用刀的话……
祢豆子脑内断断续续地想着,神色逐渐变得平静。
“咦?”
眼见毫无章法的一刀刀向自己砍来,明明是非常容易躲闪的攻击,却让凤凰茧突然有种躲不开的错觉。
有什么东西逐渐复苏,与此同时脑海中传来某人的话语。
【“你所说的圣人,只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子,事实上所有人类都只是平凡地活着。”
“寻找心中幻影的路途无穷无尽,虽说凤凰不死,但又有几个春秋可以留在世间呢?你也说过,自己每次苏醒,只有四千六千日的生命可活。”】
那是……谁在说话?
正在思考这件事的瞬间,她突然听见一个本应已经不该出现的声音。
“祢豆子,已经够了,把刀还给我吧。”
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起来的炭治郎摸了摸祢豆子的头,眼神柔和地看着浑身是伤的妹妹。
“你做得很好,是哥哥不对,哥哥害得你独自战斗了。”
“哥…哥……”
“嗯,已经没事了。”
这孩子的气势变了。
凤凰茧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这回,原本仿佛蒙着醉意的眼睛清明不少。
他发生了某种变化,非常危险,仿佛核枢都直接暴露在那双赫红色的眼里。
如果不赶紧将他击败,恐怕就来不及。
这样想着,她提息运气,但刚刚抬起的手掌却又卸了力。
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好像已经没有战意了?
“为什么分不清善恶?”向她走来的少年沉声说着,“为什么要帮助鬼王?”
“你身为凤凰,不造福于人,反而助纣为虐……你一直在笑,有什么好笑的?”
【“去造福于人,去行善于世,做点什么吧。”】
“啊……”
【“这样一来,虽然找不到圣人,但你自己也能成为圣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
她捂着自己的头,从始至终挂在嘴边的微笑一点点淡了下去,跪坐在地。
【“你这话好生古怪!我是凤凰,怎么可能成为圣人?”
“未曾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那我去帮那边的刀匠为您做一具天枢玄机如何?这样一来,等四千六千日一到,我归于尘土,甚至等您的寿命走到尽头,它也能造福于世!”】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耳坠,那似曾相识的刀与火焰,凤凰茧终于想起了在生死轮回中消磨殆尽的记忆。
“缘一……大人?”
金蚕吐丝结茧,金光翩然起舞。
是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凤凰茧,我的名字是金凰儿。
我在四百年前,就已经见到了‘圣人’。
虽然当时有所顿悟,但那些话语逐渐被淡忘在时间的洪流里,过去的时光再也不会归来,只余下寻找圣人的执念还残留于心。
我都做了什么……
看着已经重新站起来,接过日轮刀,挡在妹妹身前的灶门炭治郎,金凰儿的视线迅速被泪水模糊。
“我……我错了。”
“什么?”
悲伤痛苦的气息难以忽略,炭治郎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眼前突然落下泪来的异族少女。
她手中柔光一闪,变出一盏色泽清美的酒。
方今之世不再有什么圣人,有的只是人类而已。
“祝你们武运昌隆。”
金凰儿将那酒对着炭治郎和祢豆子泼洒而来,炭治郎还未认清她的意图,刚想躲开,可一眨眼,眼前便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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