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晞怔住,大脑像是瞬间卡机, 丧失了反应。
顾霭沉问“怎么了, 你不愿意吗”
明晞徒劳地翕了翕唇,“我”她看着面前如往常平静的男人, 竟鬼使神差地放轻了声音,回应他
“我没有不愿意。”
她声音细小如蚊,几乎是咕哝着把这话说完的。
脸颊发烫, 连耳朵尖儿也红了。
办公室内有阵子不约而同的安静。
明晞目光闪闪躲躲不敢看他,一颗心跳得飞快,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脸颊也热得烫手。
自打她话音落定, 男人便坐在办公椅里,有几秒意味不明的出神。
过了半晌, 顾霭沉渐渐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她, “你再说一次。”
明晞愣住,“啊”
顾霭沉说“刚才声音太小了, 没听清楚。”
“”
这种话要她怎么说第二遍嘛
明晞憋着脸盯着面前神色自若的男人, 心里臊得慌;可他倒是一脸悠悠然然, 心情十分不错的模样。
明晞抿抿唇, 细声咕哝“不说, 是你自己没听清楚。”
顾霭沉抱手往椅背一靠, 表情轻松, 故意拉长了语气道“投资审批”
明晞“”
明晞觉得现下有小辫子被他揪在手里, 左右是玩不过这个狗男人了。她微微吸一口气,闷头闷脑地道
“我说我愿意”
顾霭沉“声音太小了。”
明晞“”
明晞深吸一口,豁出去了,“我说我愿意和你结婚成为你的妻子你听见了吗”
她一口气说完,整张脸都憋得红红的,胸腔急促地喘,眼睛圆滚滚地瞪着他。
像是只被逼急了的小兔子,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来咬他一口。
顾霭沉唇角微翘,嗓音愉悦“这回听见了,很清晰。”
“”
明晞凶巴巴,咬牙切齿。
顾霭沉起身,缓缓走近她。基于刚才他恶劣的行迹,明晞脑子里警铃一响,以为他又要干什么,目光紧盯着他的动作,神情警惕。
他前进一步,她就往后挪一步。
直到她后背贴靠在门板上,倔强地扬起小脸和他对视,又羞又愤。
顾霭沉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无声弯了下唇,低头靠近她,“很不服气”
明晞憋红着脸,没吭声。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混合着他衣衫上若有似无的杉木冷香,凝望她的眸中有微澜动荡。
顾霭沉语气放缓了几分,似是轻哄“即使不愿意这段时间也忍耐一下吧,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明晞微怔,本能启唇想说些什么,他已直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顾霭沉低头看了眼腕表,夜晚九点半了。
他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明晞思绪还滞留在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里,迟迟没缓过来。
顾霭沉唇角一弯,戏谑问“怎么,不打算回去了”
“回”明晞猛然醒神,脸颊还烫着。她指尖揪紧小包包,糯糯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霭沉面上没什么情绪,点了下头。
明晞准备离开,刚转身走了两步,听见他在身后轻喊
“明晞。”
明晞脚步顿住,回头,“啊”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顾霭沉望着她,嗓音温和,“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心头像是被一丝丝暖意逐渐侵袭,包裹,缓缓化开。
明晞垂下眼睫,轻声说“知道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外,顾霭沉仍然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像是走了很长时间的神,脑海里全是她刚才红着脸说“我愿意”时的模样。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是卑鄙的,他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情愿,但这是他唯一能够把她留在身边的办法。
顾霭沉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拨了内线让萧辞进来。
萧辞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顾总,您找我有事”
顾霭沉说“准备一份正式的企业合并方案,最迟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企业合并”萧辞一头雾水,“我们吗我们和谁合并”
“长明。”
“”
萧辞心情如受重击。想起在办公室外与某个眼熟的身影擦肩而过,顿时明了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
萧辞绝望道“顾总,您告诉我您是在开玩笑吧”
顾霭沉平淡反问“我看起来很喜欢讲笑话”
“”
萧辞深呼吸,以防自己被活生生气得猝死。
萧辞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拍醒这个恋爱脑老总,“现在全行业的人都知道长明这次几乎等于完蛋了,明水涧大楼整体倒塌,且不说明平峰抓不抓得回来,前期投入开发建设的资金全都打了水漂。不仅如此,长明还要再掏一笔钱出来赔偿给工人和房主,您知道他们集团现在内部资金缺口有多大吗您这简直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全行业的人都清楚的事,我难道会不清楚”顾霭沉说,“现在明水涧大楼倒塌的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当中,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明平峰都脱不了关系。”
“人抓不回来也要给我抓,这是重大工程事故,总工程师一定要背责。”
萧辞说“即使明平峰能抓回来,但长明集团的债总得要背的,您这是打算一个人往身上扛吗”
顾霭沉没说话。
萧辞当他是默认了,撕心裂肺地劝阻“顾总,那是60个亿,不是60个硬币啊您三思啊”
萧辞觉得自己这个总裁特助也算是当得称心称职了。
人家大老板都没点儿反应的,60个亿债的说背就背了,壕得跟什么似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为公司的未来发展操碎了心。
真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仿佛过去许久,顾霭沉静静开口“萧辞,你爱过一个人吗”
“”
母胎o二十六年的萧辞愣了半秒,双唇微启,没能发出声音。
面前男人沉静冷肃,清冷矜持,年仅二十八岁便站在了许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些年他听过太多赞美,太多艳羡,却极少有人真正了解他的过往。
在鲜衣华服的遮挡之下,右手腕上那道狰狞难看的疤。
顾霭沉说“在遇见她之前,我从没想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只想着早一点了结生命;因为遇见了她,开始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开始学会了贪心,想要看见她,想和她在一起,就好像,她是支撑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念想,没有她,就失去了生命所有的意义。”
这话他曾经对她说过,她也许早已忘了。
但没关系,只要他记得就好。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我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结果。”顾霭沉说,“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暗恋她。除了她,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