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赐婚的圣旨一下, 直接让四阿哥成了香饽饽。
前头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各个前途未卜, 本来四阿哥的处境就已经很惹眼了。加上半天之前,康熙才刚把八阿哥重归生母卫氏身边抚养,导致在旁人看来,八阿哥就像是从云端跌入泥里一样。
那这道赐婚圣旨更显得耐人寻味,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四阿哥的身上。
四阿哥养母是皇后, 他勉强也能算是半个嫡子。赐婚的对象是一等内大臣之女, 又是孝懿皇后亲自选定的, 这排面,也不差什么了。
这么一揣摩, 四阿哥的前途,好似一下子就光明起来了。
走在宫道上,四阿哥都觉得旁人看着他时眼中都泛着神秘的幽光。
连他自己也想不懂, 皇阿玛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给他赐婚的,处事向来谨慎的胤禛,也不免对自己的处境产生了怀疑, 难道, 皇阿玛真的想摒弃前头三个兄长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四阿哥一个,后宫乃至前朝,不知多少人借着给四阿哥贺喜的缘由, 往阿哥所送了重重的厚礼。
其中不乏有那些跟着那三位阿哥兴起宫乱, 只是还没被康熙查到头上的。
趁着康熙没反应过来, 他们脚底抹油,来往于四阿哥的门前,就指望四阿哥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四阿哥一飞冲天,作为四阿哥的生母的德妃,就算是被拘在阿哥所,也听守门的侍卫提了一星半点。
她抱着十四阿哥,怔怔地坐在床边,脸色苍白。
“本宫不相信。”她喃喃道。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怀中的十四阿哥已经玩腻了玩具,酣然入睡。手中把玩的金步摇落入柔软的地毯上,德妃将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再将地上的金步摇捡起插入自己的鬓发之上,硕大的东珠玲珑剔透,这是妃位以上的娘娘才有资格佩戴的。
她是皇上亲封的德妃。
德妃眼光一沉,唤来可信的宫女,“翡翠,本宫交给你一件事。”
翡翠敛衣下拜,恭恭敬敬。
“去见四阿哥。其他的不用你做,也不用你说。只要让他想起,他风光无限的此刻,还有生他的母亲和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受苦。”
翡翠将她的每一句话牢牢记住,只是领命之后,又想起此时她们的境遇。
“娘娘,门口都有侍卫守着,奴婢就是想回永和宫拿些棉被和袄子也让他们拦回来了,如何能出去见四阿哥呢”
“跟本宫来。”德妃抛下这一句话,便直接往外头头。
此刻还在下雪,纷飞的雪花一朵,两朵落在德妃的鬓发肩头,翡翠慌忙地拿起手边的伞追上去,“娘娘,您慢些,这么大的雪,奴婢给您打伞。”
德妃不理会她,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很快成了水珠,在这寒冬更加的冷。
德妃加快了步伐走到紧闭的门前,重重拍门,“开门给本宫开门”
换做了旁人,门口的侍卫一定是任她喊破喉咙也不会开门的,不过“本宫”两字一出,侍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掏出了腰间的钥匙,开了宫门。
眼下形势不明,德妃只是拘禁,并没有废位,而且,四阿哥还好好的,他们更不敢怠慢德妃。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两个侍卫弯腰行了礼。
德妃愠怒,说“狗奴才,让开”她作势要出去。
两个侍卫连忙拦着她的去路。
“德妃娘娘请见谅,皇上下令,德妃娘娘不得出阿哥所。若德妃娘娘非要出去,请等奴才去向皇上请示一声。”
德妃迈出高高的门槛,试着要闯出去,被两个侍卫死死拦住。
她满身怒气,“好,你们好得很”
这时翡翠上前,用手抚着她的心口,替她顺气,“娘娘,您千万别动气,您忘了,从前您和皇上怄气,皇上也是这样,让你禁足永和宫不肯见您,可后来不是都好了,您就放心吧,您和皇上相伴数十年,哪有隔夜仇啊。”
德妃的脸色好看了些,她主动退回门槛之后,两个侍卫见此都松了口气,德妃皱着眉头质问,“本宫身边的宫女要回永和宫拿御寒的棉被和冬衣,你们凭什么阻拦”
“回娘娘,奴才们奉命看守阿哥所,不能放任何人出去。”他顿了顿,好似心有顾忌,又添了一句,“您若有需要,奴才立刻往乾清宫通报一声。”
“本宫是谁”德妃扬眉。
侍卫看了她一眼,犹豫道“您是德妃娘娘。”
德妃扯开笑容,“是,本宫是德妃,永和宫主位。”她顿了顿,目光蓦然变得凌厉起来,“但你们也别忘了,本宫还是四阿哥的生母。”
四阿哥如今风头正盛,两个侍卫心里一合计,都觉得皇上大概不会拿德妃怎么样。
“可是德妃娘娘,皇上说过,您不能出阿哥所,求您不要为难奴才。”
“谁说本宫要出阿哥所皇上的圣旨,本宫从不敢违抗。不过”德妃意味深长的说“皇上只是命本宫禁足,并未说过,不让本宫身边的宫女奴才出去,是不是”
“这”两名侍卫面色犹豫。
翡翠压下了脸,走上去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说“这么冷的天,你们倒好,一个个穿着厚厚的绒袄,可娘娘和十四阿哥才穿着几件薄单衣,我求你们多少次了,只是回永和宫拿些御寒的东西,你们这群不长眼没心肝的东西,皇上只叫你们在门口看守,没叫你将我们冻死”
两个侍卫急了,“奴才不敢,娘娘误会了。”
德妃搓了搓双臂,仿佛被冻着了,她的声音也有些低。
“劳烦你们,放翡翠去永和宫拿些东西,十四阿哥年纪小,受不住冻的。若是不放心,派人跟着她便是。”德妃又添了一句,“放心,皇上不会怪罪你们的。若真有事,本宫会一力承担。”
两个侍卫商量了一通,最终,其中一个跟着翡翠去永和宫,另一个继续留在阿哥所守门,终是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
托皇上的福,咸福宫里烧起了地龙,闰月第一次在冬天,体会到热出汗的感觉。
脸上红扑扑的,又烫又难受,她拿手做扇子,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扇风,拉了拉衣襟,还是觉得热得不行,想要把外衣脱下来,可是云隐这个康熙的眼线时时刻刻盯着她,让她不敢乱动。
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闰月来了兴趣,问道“他们又在玩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
云隐掀开厚厚的门帘一瞧,回来笑说“都在堆雪人呢,外面积起了厚厚的雪,这几个人真是会闹,把雪搓成一个个圆球,正互相砸人呢。”
闰月走到窗户边,透过窗纱,见四个宫女太监闹得开心,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雪人,手里竟然拄着根扫把。
她忍俊不禁,“这是谁的主意”
云隐也笑,“肯定是小海子,地不好好扫,这些东西倒是折腾得起劲。”
闰月也想出去堆雪人。
去年大雪,她一个人在咸福宫堆了三四个雪人,过了小半个月才化了个干净。
不过她怀着孩子,也不敢出去了。
摸了摸小腹,闰月又坐回了美人榻上,云隐赶紧帮她将薄毯子盖上。
这么暖和的大殿,就算是赤脚走路也不觉得冷,她现在穿着厚厚的冬衣,身上还要盖这么暖的毯子,真是热到窒息。
瞄了眼云隐,她偷偷一笑,说“云隐,你也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云隐连忙摆手,“不不不,奴婢没玩过这些,奴婢不会。”
闰月见她没有拒绝,就知道她心里也是想去的,就是常年在暗卫中受训练,这些都没尝试过。
“这些不用学就会的,你去吧。我呢,就在这窗边看你们玩。”闰月推她出去,怂恿她,“你放心,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你快去吧,就当是替我玩的。”
云隐成功被她煽动出去。
她一走,闰月顿时松了口气,确定云隐不再回来之后,她连忙解了衣襟。
褪下了比甲还不够,她又将里头的绒袄脱下来,然后是外衫最后没忍住只脱剩了件薄单衣。
一点也不觉得冷,况且整个人还轻盈盈,顿时就松快不少。
一个人在殿内,没人管束,闰月就失了分寸,弯腰脱下罗袜,细嫩又白净的玉足踏在地上,步步温暖。
口中哼着小曲儿,转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她一个转身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闰月连忙停下来,顺着此人的目光,她打量了自己的装束,而后讪讪一笑,“皇上。”
康熙站在门口,眸光慢慢沉了下去,愈发深邃。
闰月向后退了退,这般吃人的眼神她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皇上,殿里太暖和了,妾身穿这些,一点也不冷,不会冻坏孩子的。”
康熙不说话,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殿内的温度高了些,热的闰月脸上粉扑扑的,面若桃花,原本就是美人坯子,这一抹粉,又替她增色不少。
她穿着白色的羽缎里衣,柔软贴身,孩子才一个月大,尚未显怀,贴身的衣物就那样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出来。
康熙觉得,殿内的温度确实有些高,像是一团火,死死在他身上烤。
他步子大,几步就走到了闰月面前,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
闰月无意识的抿了抿唇,露出一点舌尖,刚想说话,瞬间就被男人温热的气息包围。
双唇相合,呼吸急促,互相厮磨。
闰月一手抓住身后的桌沿,一手护住小腹,慢慢地,与康熙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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