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着, 我等会儿吃。你吃了吗?”
坐在窗户边, 桌子上的地图,堆成山。
“吃了, 老师也吃了,在另外一间房和几位教授正在开会。”
郭伦, 林教授,君越三人住一间。
君越只带了一个大包, 到了当地, 还去找农户买了一个巨型背篓, 还是背篓好用, 采买了一些物品, 是带进沙漠的必须品。
几位教授聚在一起,又在研究开会, 这次的教授依然是五人,但年龄最大的也就五十岁。
沙漠, 年龄大的教授轻易不会来。
一位戴黑框眼镜,穿的板板正正的也是四十多岁的教授, 拿着一包药粉嗅嗅,“老林, 咱这次进沙漠,我总感觉不好,心一直挂着,突突的跳。”
感觉只有嗅着药粉, 他的心才能安定平静一些。焦虑,担忧一直挂在他的脸上,这是以往没有过的,钱教授不是没去过大墓凶墓,可从来没跟这次一样,如此心不定。
“老钱,别担心,我相信我们能否极泰来,会好的。”林教授不知道怎么劝,老钱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发掘工作,说他胆子小,那是不可能的。
“但愿吧,我不担心我自己。就担心那些孩子,他们的人生刚刚开始,可不能出什么事?”
几位其他的教授,也是默然不语。如老林说的那样,但愿能否极泰来,一切顺遂。
孩子们是祖国的花朵也是他们未来考古事业的接班人。
在座的郑教授还带着儿子(郑辉)一起来的,儿子也喜欢考古,学了这个。这次是历练的好机会,他带着儿子一起来。
听老钱一说,他也担心啊。自己出事了没什么,除了舍不得妻儿还有父母,他没啥舍不下的。
他死了也是为事业献身,可儿子还小,学业都没有结束,事业也没有开始。
带着忐忑的心,一行人进到沙漠,送他们进去的可不是骆驼,是两辆旧卡车,这是从附近部队半租半借来的。其实也不算租,只要他们自己花钱加油就行。
君越坐在第一辆车前面司机的边上,“小王,一路挺远。教教我开车呗?”
“夏叔,行,我教你。”小王三十岁,知道这些人都是从燕京来的,学会了开车,也不抢他的生意。
不抢他的生意,也就不会损害他的利益,教教他,还能结个善缘不是,小王长期在外面跑车,情商不低。
一路上都是小王教君越开车,几天后,君越已经会开车,小王也是被吓到了,看着挺大年纪,怎么看着脑子比他的还灵泛。
几天的时间,开车的那一套,都学会了:聪明人。
进到沙漠中的一处地方,是个村落,这里不算腹地,村落后头就是一座大山。前面是沙漠。
小王还有另外一位司机停车,然后对着带头的几位教授说,“教授们,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儿。再进去,就要租村里的骆驼队。
还有你们要进去,也要再补一次水啊,干粮啊。 ”
“谢谢了,小王。到约定的时间,你们再来接我们。”
“嗯,知道,我们会推迟一天来接,你们到了以后,先休整一晚。”
“好,辛苦你们俩了。”
林教授招呼学生们卸车,要带的东西很多,有仪器有工具还有随身的行李。
小王已经和村里交涉好,村里以前的队屋给他们住,长排的大通铺。
还有单独的土灶,水缸,看来常有人来借宿。
君越给一位村里派来帮忙的年轻小伙递了一支烟,“小曹,最近有没有人来村里借宿?”
小曹腿脚不便,据说是小时候伤了腿,走路有些瘸,走路一拐一拐的。
脸上的皮肤黑的五官都有些模糊,显的他一口黄牙都不黄。
“有,十天前,有一些洋人来借宿,不过其中也有我们国家的人。说是进沙漠做研究,研究气象的。”
“大概有多少人?”
心里有数了,也许还能遇上。
“比你们人多,二十六七个人。”
“那些人身材高大吗,看着凶不凶?”
“大部分都高大魁梧,只是有几位咱们国家的人,身材瘦高,还有几位女的。”
小曹记得很清楚,村里因为照顾他,外面来人借住,都是让他来帮忙打下手,常常能挣点外快。
上次的那些人可是开车来的,也没有租借村里的骆驼,只是借住了一晚,填补了一些干净水,还有做了一些干粮就离开了。还给了一些零钱。
不少,一把零钱,他数了数,有六十七块钱。
“谢谢哈,小曹。”
“夏叔,不用谢。我能猜的到,那些人不是来做什么研究的,是来盗墓的。以前总听老人说,咱这块好多好多年前,不是沙漠,也和你们那一样,水草丰茂。
只是千年以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许过些年,咱村就没有了。风沙太大,住不了喽。”
没想到,小曹心思如此通透。君越看了一眼他的腿,其实有问题的应该是脚踝骨。
他现在没时间,也许等出来的时候,给小曹留给地址,让他去找自己,给小曹治治脚踝骨。
小伙子心思通透,以后只要往正途走,不说发大财,日子肯定能过得不错。
“小曹,以后这话只要不是公安同志问的,别说。”
拍拍小曹的肩,提醒小伙子。
“嘿嘿,夏叔我明白着呢。这话我和我爹娘都不说。”小曹精,黑黝黝的瘦脸,贼贼的笑着。
抵达苦水村,再次装满了水源。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装满了水。还填补了一些干粮,烙的饼子,天气的原因,最多能吃两天,但也不错,能吃两天,带的压缩干粮又能少消耗两天的。
骑一段时间的骆驼,走一会儿,不能一直骑在骆驼上。
郑教授走过来,与林教授说,“老林,夏大哥真是不错。做事有章法,心思细腻。
烙饼能吃两天,压缩饼干就能多捱两天的。遇到突发事情,可以救命的。”
“夏大哥这人走一步看三步的主,有他跟着,我们能省很多事。再有下次进沙漠,连向导都用请。”
林教授现在是夏君越的小迷弟一枚,他可是吃过君越送的果蜜酒,有酒味,但浓稠的不像酒,到像果蜜。
味道真好,吃了以后全身暖暖的,不是体表发热,是内里真的感觉暖暖的。
一直走了五天,无惊无险的抵达要被发掘的墓葬附近区域。
一望无际的沙海,漫天的黄沙飞扬,君越真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看着没啥生机,荒芜人烟。
哪怕诗句中把沙漠的风景形容的那么好,那么壮阔,可他一样不喜欢。偶尔的看看沙漠风景,确实不错,可长期的生活在沙漠边缘的人,日子就不那么好过。
几天之后,他们就找到了已经被盗的需要他们及时发掘的墓葬。
他们在地下工作君越与向导,还有在上面需要轮流值守的学生们一起待着,与想象中的相差很大。没有太多危险,小危险肯定有。
与那群歪果仁也没有遇到,因为地下的东西多,君越与向导还回去了一趟苦水村,运回来水和物资,向导回去以后,没有再来。
君越一个人回来,再出去也不用向导。
回到墓葬外扎营地,地下发生了一些危险,君越出手帮忙解决,没大事,没有人发现地下有毒气。时间待长了,都出现了问题。
还好,都购买了解毒丸,吃一颗解毒丸,休息一天,啥事没有。几位教授也难得休息一天,“老钱,你的预感灵验了。真出事了,不过也如老林说的那样,否极泰来。
看看,还是夏大哥的解毒丸好。
要不是有夏大哥自制的解毒丸,这次咱们是全军覆没。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向导,估计都要陪葬在这里。”
“那倒是,连墓地都省了,咱全部躺进去就行。”常教授还有心情开玩笑。
中毒事件已经过去,心情轻松了,其余的人听到常教授的话,也笑了。
一场团灭被君越的解毒丸化解干净,君越也与几位教授说了,那群比他们早十天进沙漠的研究队的事情。
几位教授沉的住气,可年轻的学生们,沉不住气。小曹能明白的事情,他们更明白,都不用猜,刚说个头,他们就明白到底是气象研究队还是盗墓贼。
回到燕京,已经是十月底。
今年不会有大事,结清报酬,君越没有及时回去,反而是去了一趟南方,回到燕京,大赚一笔。
他带回来的是随身听,复读机,还有女士用的护肤品。在燕京大学找郭伦他们帮忙推销了几天,顾客有学生,有本地学生的父母以及从他们的妈妈新开发出来的新顾客,同样的商品,比她们在商场买的便宜,还送小赠品。
生意好的一塌糊涂,没多久就卖光。存款增加了,他又马不停蹄的跑南方,一直到南方的窗口城市,来会都带货。去南方也带些北方特产,北方的东西。
来回不空手,就这样来回不间歇的跑,一直到年底,腊月二十回到家的时候。他在燕京买了两套二环的四合院,这时候的四合院很是便宜,比二环周围的新楼房都要便宜很多。
要知道,这时候的人嫌弃四合院的居住环境,嫌弃四合院居住潮湿,嫌弃四合院没有卫生间,要跑公厕。
居住环境怎么比得过新修的楼房,当时真是无法比。那时候太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地段的重要性。
其中一套四合院在胡同口,有两间房可以改成门面。
收好房产本,君越带着礼物回村。
半年的时间,他就给家里打过两次电话。
让家里三儿子继续采药材,处理药材,钱不是问题,回去就给他们钱。寄到燕京的药材,他找时间都制好,卖了出去。
他靠贩卖南方的商品能赚大钱,是因为他来回倒卖的商品,大部分都存在空间,不需要运费。价格自然能便宜些,他还在南方购买了好些好看的发夹,头箍,好看的饰品耳环等小物件,作为贵重商品的赠品。
因为他的商品是真货,价格又比商场的便宜还有赠品,老客户带新客户还有额外的礼品赠送,他的顾客源源不断。
做完最后一单,他拿到新房产的房产证,才离开。
回到家,已经是腊月二十二,离老家的小年只有两天的时间。
“爹(爸)(爷爷)。”刚进村,就被村里的孩子们发现了,有跑的快的孩子,早一溜烟跑回去通知。
租来的车子被一群孩子围着,司机慢慢的开,怕撞到孩子们。
村里的孩子一起乱跑,时常会有跑到路中央的。
还没有到家门,家里的儿子闺女儿媳,孙子孙女全涌了出来。激动的哟,儿媳的眼睛都瞟着租来的小汽车上,正确的说是车上的礼物。
“都别傻站着,帮忙搬东西,都给我搬进堂屋,不许悄悄藏,我有数。”
看了眼眼睛乱瞟的儿媳们,君越最后加了句,一下子三个儿媳的黄脸快速变红。
低着脑袋,个个搬东西也不抬头,村里的孩子还跟着,君越拉开自己买的新双肩大背包,撕开里面的糖果袋,“好了,别跟了,拿了糖果都回去。”
“好,夏爷爷,是什么糖果?”
问话的是老汪的孙子,一点也不怕君越。
“臭小子,还问,你想吃什么糖,有玉米糖,咖啡糖,奶糖,你说说你想吃什么糖?”
“夏爷爷,我想吃玉米糖和奶糖行不?”汪家小子,扬着脑袋,双手伸在前面。
“行,都拿点。告诉你爷爷,我回来了。知道不?”
“知道,我爷爷天天在家里念叨你,说你发大财去了。”
小家伙捧着糖,快速的装进棉衣袋中,捏着袋口,一溜烟的跑回家。
哄散村里的孩子,君越慢慢的进屋,堂屋的大桌子上空余的椅子上,都放着他带回来的大布包,好些还是他进货用的大布包。
“爹,饿了吧,要不要歇歇?”老大搬来椅子,放在君越身后。
“饿了,闺女,去给爹下碗面条,窝两个荷包蛋,多放点油。”
“嗳,爸,下完面条,我再烧两锅水给您洗澡洗头。”
“不了,我昨晚在县城洗了,你下完面条,给爸洗洗衣服,记得烧热水洗,别冻着。”
“知道。”小霜抿抿嘴,知道爸爸是昨晚到的,看来休息。差不多了,她也放心了,笑着走了出去。
分礼物分的很快,三个儿媳彻底被震住,不敢再争什么,公爹明面上也不会偏心,她们想争也没有机会争。
年后,君越带着三个儿子教村里人采药,炮制药材。教完,他带着三个儿子去了南方,药材让三个儿媳帮忙收。
带着三个儿子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进货做生意。他们省是中部,离南方的沿海城市比较近。
三个儿子带着他们进货以后去东北,到那边贩卖。
三兄弟跑东三省,跑完东三省,又去了北方其他几个省。一般是两个月换一个省,来回轮流的换着跑。
一年下来借他的钱还完,留下本钱,赚的钱,在燕京买房子。三兄弟一人买了一套四合院。
君越的两套房子,已经全部装修好,胡同口的房子,那两间靠路面的房间改成了门面房。
就如此反复,两年多的时间,君越就收手了。儿子们挣了钱,准备带着妻儿来燕京生活。
小霜因为受君越的影响,接触到燕京大学的不少教授,她学习更用功,八月中旬就收到了燕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家里收购药材的生意,教给了原身的亲人们和老汪。
一大家在八月二十三离开了村里。
燕京
“爹,咱下步干什么?”老三憋不住,一心想着挣大钱,挣更多的钱。
两年来,他尝到了做生意赚大钱的滋味,现在没事干。真心不习惯。
“别急,护照办好了,下一步咱去国外倒腾。”
君越现在一年就随考古队出去一次,都是提前预约,只要错过那时间就行。去国外倒腾,也是因为上次在南方遇到几次歪果仁,跟他们聊了一会儿,知道了一些商机。
他打算再倒腾两三年,有了资本就做国外奢侈品牌的代理。
三个儿子,都不是多精明的人,等他们赚够了,就让他们收手,在家里吃房租。
每年买几套房子,再过些年,房价涨了,拆迁了,以后不用工作,他们躺在家里都有钱收。
开公司,别逗了。就他们的智商,很容易血本无归,还不如置办固定资产,每月都有钱收。
零八年,君越年龄更大了。看着有些老态,可身体健康。三个儿子,在年初就收手退休。
他们的孩子,在后面因为爷爷的教育,个个都不错,有医生,有律师,有公务员。
小霜早结婚了,孩子都六岁了,她的丈夫,是君越的熟人的孩子,林教授的儿子林峰。
如今林教授夫妻,还有君越,包括小霜一家三口,都是住在他买的大四合院中。
“爸,要不要我陪您出去转转?”周末休息,夏霜一早就看到亲爸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吓了她一跳。
“不用,你忙你的。我就是想静静,公司最近没啥大事吧?”
“没事,不过,我看TV公司有些不想继续合作的样子。”
夏霜大学毕业,就从基层做起,帮君越管理公司。如今公司的总裁就是夏霜。
“不合作就不合作,他们要想毁约,你别客气,让他们按照最高赔偿来赔偿。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办好了没有?”
“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办好,合约也签好,年限也是最高年限。”
“蛮好,TV已经日暮西山,利润不大。换成这个,能继续赚,赚的会更多。”
“我也觉得是,只是没有您有底气,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别担心,就是公司垮了,也没啥。咱家投入的钱早就不知道赚回来多少倍。心别大就成,公司不做了,咱家靠着房租也能把日子过好。”
君越后期买的房多,但也买了地,让三个儿子也是一样。
盖了写字楼,还是那种高级写字楼,不愁吃喝。
“爸,有您在真好。”夏霜又想起了爸爸为了她所做的那些事。心暖暖的,抱着爸爸的胳膊腻着,就想这么一直抱着。
“好了,多大人了还撒娇,羞不羞。”
二二年,正月十五,君越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方世界。
律师面对夏家的众多儿孙重孙,宣布了遗嘱。
儿子没有,孙子孙女都有份,但钱财不多。一人一套房子,其余的归夏霜,还有一半是要做慈善。
作者有话要说: 九三年的房价没有找到,只有九五年的房价,二环大概是两千至两千五左右,具体准不准,不晓得。山以这个作为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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