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不悦, 不是让小红鸟吩咐小徒弟, 别下山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过, 徒弟不是不懂事之人, 就算下了山, 肯定会给她留玉简。
初元神识再次扫过,可是将小山峰翻了个底朝天, 也没看到传讯玉简。
初元心生不妙之感, 下山问剑一宗弟子,看他们有没有人见过她徒弟。
问了不少人, 都说没见过, 这时一个看门的小弟子开口, “我看到了, 雅钰师叔祖和柳赟师叔祖一起走了, 但是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剑柳赟, 初元忽而福灵心至, 明白了。
她小徒弟被人挟持了。
若她小徒弟真是自己离开的,肯定会留下线索,可是没有,说明小徒弟不是自愿离开的。
再想想剑柳赟,柳家太岁髓, 这肯定是通天塔后续的连环计。
通天塔没杀了她小徒弟, 没关系, 还有柳家等着, 小徒弟救了剑柳赟一命,柳家以太岁髓为报也不会惹人怀疑。
到了柳家,生死如何,便不受小徒弟控制了。
初元又想起剑伯达之前问,若是她为了剑十三走这一趟,导致她徒弟生死道消,她可会悔恨
之前初元无法回答,此刻初元却真心懊悔。
若十三真那般生死关头,她不会后悔,可是真走了那么一趟,初元知道,她没那么重要,至少没青竹说的那般重要。
她只起了引子以及诱饵作用,对付剑伯达他们,青竹和天魔一,就可自己搞定。
她的武力值,可有可无。
若徒弟有个三长两短,初元她第一个不会原谅的,首一是自己,其次是青竹,至于十三,她怕是不知会如何面对,以后而渐行渐远。
初元好似心被悬吊在半空正被人千刀万剐,细细密密的疼痛涌起,她站在原地,竟一时不敢猜测小徒弟会遇上什么事。
初元强行克制住自己心底恐惧,找到剑大江,问“剑柳风呢”
“他父母喊他回家,他回去了。”
“柳家在哪”
剑大江见初元面色不对,问“发生了什么事”
“柳家掳走了我徒弟。”初元眸底寒光冷凝,身上杀意缠绕。
“我陪你一道,或许有什么误会。”剑大江开口。
他身形一动,“走。”
剑大江在前方带路,初元紧随其后,身形闪动间,便到了柳家府上。
柳家府上静悄悄的,里边并无仆人族人。
初元眸子微闪,手中剑出,往前一斩。
初元这一剑平平无奇,就是最寻常的横劈,她劈出时,剑上没丝毫灵气闪动,可是她剑招落定,一道玄色剑光从剑上迸出,剑光所过之处,空间似西瓜般切开,一分为二,露出后边的真实。
剑大江眸光微动,初元又变强了
这才过多久
他眸子扫过初元,眼底闪过亮光,他果然没瞧错,初元天赋值得他投资,若初元飞升加入他剑独剑宗,剑独剑宗又能新出一名帝君。
想起剑独剑宗寿笀将尽的帝君,剑大江对初元势在必得。
他唤出剑,跟着出招。
卡啦一声,柳府外边的幻阵摧枯拉朽,碎裂成片。
初元与剑大江,与柳府一干剑修来个面对面。
这群剑修一共三十八人,全都第十境以上,显然柳府所有高端战力都派了出来。
初元神识一扫,十阶以下的剑修全都不在府内,剑柳风和剑柳赟也不在。
她收回视线,落到修为最高的那名女修身上,问“我徒弟呢”
剑大江起初还可认为,其中有误会,可是柳府又是设幻阵,又是严阵以待的,他无法再说是误会。
他跟着望向那女修,问“剑柳盈,你这是做什么赔上柳家千年家业,值得吗”
剑柳盈摇头,“我柳家别无选择。”
他们柳家能有今日,全赖那位高人的扶持,现在那位高人让他们做完此事了断因果,就算赔上他们这群老东西的性命,也得将此事办成。
“我徒弟呢”初元再次问道,身上气势尽数倾倒在这群人身上。
柳家众人一时倒的倒,跪的跪,口眼鼻舌沁出鲜血,可是无一人开口求和求饶。
“在仙器里。”剑柳盈跪在地上,坦然开口,“那位大人将仙器放到我柳家多年,便是等这一时刻。”
“仙器在哪”初元又问。
她进入柳家,神识便一遍遍扫过,都没发现仙器的痕迹,此时不得不问剑柳盈。
“我不知道。”剑柳盈有问有答,“我用仙器将剑雅钰装了后,仙器就消失不见了。”
“你撒谎”初元将剑搁在她脖子上。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仙器在哪。”剑柳盈冷静地望着初元,丝毫不受威压恐吓影响,看她那神情,似是求仁得仁。
“你在拖延时间。”初元视线扫过这群人,忽然剑气一甩,其中一名修士人头落地,咕噜咕噜地滚到剑柳盈身前。
剑柳盈看都没看那修士人头半眼,眸子依旧冷淡,坦然赴死。
初元又是一甩,剑气刺破剑柳盈丹田,剑柳盈瞬间乌发成白,满脸皱纹,一身修为一扫而空。
她身躯微动,因为身躯老迈而跪立不稳,保持不了脊背笔直。
她佝偻着身子,依旧尽量跪得笔直。
她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若是换种情况,初元可能会欣赏她守诺,可是此时只觉得她心烦意乱,面目可憎。
她知道从剑柳盈以及其余诸人身上问不出什么,刚才她试探两剑,所有人面色都没变上半分,那不是强装的镇定,而是真的对修为生命都不在意。
初元对剑大江道“大江,你替我问问,我去找仙器。”
既然剑柳盈他们还没跑,显然仙器还在柳府。
初元神识快速扫过,将柳府一寸寸翻越。
上品仙器会自渎,让自己变得与凡物一模一样,不是其主,很难发现它的踪迹。所以初元首先每样东西都翻一翻,戳一戳。
戳到一半,初元忽然想起徒弟说的,仙界可能用小红鸟肉身炼制的仙器对付他。
小红鸟是凤凰,它肉身会炼制成什么仙器
初元再次从头翻找,有意识地寻找火属性、凤凰图案和与妖兽筋骨有关的法器,将这些法器拿出来后,又用剑气一样样戳穿破坏。
柳家准备逃命,大部分天材地宝都被移走,剩余的都是些不太值钱的法器,初元破坏法器,这些人并不心疼。他们低垂着头,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只剑柳盈眼底有几分隐藏的紧张,不过她怕泄露出什么信息引起剑大江和初元的注意,避过视线不看。
一个个劣质法器被剑气毁灭,初元不由得心浮气躁,她身上剑气控制不住地外泄,将柳府周遭之景夷为平地。
对于自己造成的破坏初元一无所觉,只机械地继续拿起法器,一个个输入剑气。直至她拿起一颗红色的火珠子输入剑气,却发现破坏不了,不由得精神一震,幸好她思路没错,徒弟预料没错。
剑柳盈眼底闪过喜色,却见初元将这珠子放到一边,继续用剑气输入破坏,她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布置没用。
她闭眼,又暗自计算时间,长松一口气,时间差不多,那剑雅钰肉身与神魂,应被仙器炼化吸收了。
所有的有关之物,除了血珠子,便只有血红的凤凰浮雕玉佩不能被破坏。
初元视线在血珠子与凤凰浮雕玉佩上左右扫视,忽而福灵心至,将血珠子放到浮雕的凤凰眼眶内。
明明血珠子差不多有玉佩那般大,可是与眼眶相接触时,霎时缩小成合适大小,严丝合缝,仿若天成。
而在眼珠子与凤凰浮雕合二为一之际,好似画龙点睛,浮雕上的小凤凰活了起来。
小凤凰翅膀扑动片刻,凤凰精魂从玉佩上飞出,瞧见初元,忙道“小徒弟师父,快救小徒弟呀,小徒弟快被凤凰真火炼化了。”
初元半悲半喜,提着的心不由得松了下来。
小凤凰这般说,小徒弟还没凉,还有得救。
她身形踉跄一下,露出个如释重负地表情。她捏紧手中玉佩,视线扫过柳府这一群修士,忽而身上剑气迸发,刺穿柳府所有修士的丹田。霎时间这群柳府修士,全都变成老妪老翁,修为废除,再无复原可能。
剑大江对初元做法没发表意见,只道“赶紧去救你徒弟吧。”
初元朝剑大江点点头,没有看柳府修士,身形一转,回到剑十四宗。
剑十四宗她的峰头,她住了几百年,较之剑一宗防御更为严密,也更适合全心全力救助小徒弟。
初元布下阵法与禁制,问凤凰精魂“我怎么救小徒弟”
凤凰精魄吐了口凤凰真火,在玉佩上烧出个小小的黑洞,“快进去。”
初元身形一闪,从黑洞内钻了进去,凤凰精魄紧随初元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快快快,小徒弟在这里。”凤凰精魄在前面快速飞,“我将他藏在巽位,有风无火,暂时还算安全。”
到了巽位风口, 徐清钰正抱腿缩胸, 整个人团成一团, 尽量减少自己占据空间。
他的头发被凤凰真火烫成离子卷,离得近了,还能嗅到一股蛋白质焦味。
听得动静,他从双膝间微微抬头, 瞧见初元, 头一偏,挪挪屁股,侧身对着她。
初元对徒弟充满愧疚,瞧见徒弟这委屈巴巴的模样, 更是愧疚得不得了。她上前蹲下,张手抱住徒弟,道“对不起。”
“师父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徐清钰歪头, 可怜巴巴地开口,“弟子进阶, 师父没守在洞府外边, 弟子不觉得委屈。”
嘴里说是不委屈,一举一动都在叙说自己委屈。
“是我的错,不该在你进阶时离开, 害你被抓。”初元伸手, 掌心白光闪烁,将徐清钰毛躁干枯的头发抚平。徐清钰卷烫头发又恢复油光顺滑,如一头青瀑, 洒落在肩背上。
徐清钰得到安抚,之前出关没见到初元的委屈顿时就没了。
“被抓这个怪不得师父,是我不谨慎,将剑柳赟那厮放上山。”徐清钰眸子微冷。
初元在峰头设有禁制阵法,只要他在山上就是安全的。若不是他将剑柳赟放上山,又被剑柳赟用仙器迷了魂,怎会落到这般境界
不过因为他太过自信,也太过自大。
若不是他自大,认定剑柳赟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又怎么会落入剑柳赟算计中
徐清钰将此事记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多少英雄好汉都是在小人物手中翻了车,他得引以为戒,不能步入那些人后途。
“不怪你,你与剑柳赟有过生死之谊,他又表现出那般知恩图报,任谁也料不到他心底藏着奸。”初元叹息,“这人心隔着肚皮,生死相交的好友都不能全信。”
初元心底一片茫然,剑伯达、剑十三、剑大江、剑二狗,她与他们都相交几百年,曾携手战斗过,曾将生死交付过,亦曾不离不弃过,她曾以为他们都是值得性命相交后背交付的朋友,可是到了此刻,却有些看不清了。
十三是分身,她本体性格如何还会再认这段友谊吗
在她心底,会是她十一哥更亲近,还是她更亲近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光景
不过,初元自认对十三仁尽义尽,十三如何想她无法控制,只能做好自己。
初元将徒弟抱得更紧一些,把那些烦心事都抛开,安抚着眼前受到惊吓的徒弟。
徐清钰没说自己对剑柳赟其实没有过信任,若能因此而受到初元更深的爱怜,认了这个也没什么。
他勾勾嘴角,道“师父,咱们出去,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好。”初元视线落到凤凰精魄上,道,“小红鸟,放我们出去。”
小红鸟正在凤凰真火里翱翔,听到初元这话,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能控制这仙器,让你进来救小徒弟做什么我自己就把小徒弟放出去了。”
“可是你不是烧出个通道”初元不解地问。
小红鸟歪头,站在凤凰真火上,道“你见过凤凰被凤凰真火伤害的吗”
初元诚实地点头,“涅槃的时候。”
小红鸟气急败坏,“涅槃不算,涅槃时的火,不是凤凰真火。”
初元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凤凰真火伤害不了凤凰,所以,我在自己体内,怎么能用真火烧出个通道”小红鸟再次展开翅膀美美地滑翔,“要靠你打开通道啊。”
“那进来时,怎么又能打开”
“两只凤凰打架时,还能伤到对方肉身呢,我用凤凰真火从外界打开,有什么稀奇的,内部打不开啊。”凤凰精魄觉得初元不太聪明的样子,这都想不清。
初元点头,有问道“生门在哪里”
“跟我来。”凤凰精魄展开双翅,血红色的虚幻的翅膀展开,好似无数流苏垂落,绒羽纤毫细密,无比瑰丽;最为瑰丽震撼的,还是那长长的红色尾羽,犹如云霞织就仙裳绽开,轻软飘逸,犹如云彩雾带,苍山云海。
凤凰精魄美美地绕着初元飞行一圈,美滋滋地问,“好不好看”
“好看。”初元夸道。
凤凰精魄满足了,在前面开始带路。
初元伸手,想要一手放到徐清钰腿弯将他抱起,徐清钰忙拒绝,道“师父,我自己走。”
初元扶起徐清钰,跟在凤凰精魄身后。
望着凤凰精魄尾羽,初元冷不丁地又问,“你们凤凰一族的羽毛,是不是都卖给修士做法衣了”
“怎么可能”凤凰精魄似被踩中痛脚一般,否认道,“我们自己欣赏都不够,哪会卖”
初元开口,“我就随口一问,你反应那么大作甚我就是觉得,这尾羽炼制成衣服,肯定很漂亮。”
“那是自然。”凤凰精魄洋洋得意地开口,“似云似霞,霓裳羽衣。那些女修一向都喜欢我凤凰族羽毛炼制的法袍。”
徐清钰垂眸微笑,这只傻鸟,才否认,就自爆了。
到了生门,初元放下徐清钰,拔出手中长剑。
初元握剑时,身上平平无奇,好似普通人握着一柄凡剑,可是当她凝聚气势时,凤凰精魄与徐清钰都不敢直视。
偏偏他俩站在初元身侧,没被那剑势力量波及半分。
足见初元对自己剑意的把控。
初元轻飘飘地往前刺出一剑,这一剑好似并没有用力,在空中的前行轨迹肉眼瞧得清清楚楚,这一剑很慢,慢到让人觉得自己有无数剑招可招架,可是当自己真想抬手刺出时,却发现自己速度更慢,也失去了勇气。
这一剑刺中仙器壁上,呲啦刺耳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一般,一道日光从剑侧缝隙传来,与凤凰真火的火光截然不同。
在红色的火光中,那道白色透明的日光那般虚弱,好似随时都会湮灭,又好似那般耀眼,任谁都不会错认。
小红鸟惊喜道“初元,你果然厉害,快斩开。”
初元此时面色却是微变,她对她的肉身,好似掌控力下降了。
她不再停顿,在那道缝隙旁再次刺出一剑,如是几次,仙器壁上出现一道口子。初元伸手抓住徐清钰,道“走。”
徐清钰放松自己身体,让初元更好带动。
越接近那道口子,初元和徐清钰身形越小,到最后,这只一指宽的口子在初元和徐清钰眼底,好似山洞那般毫无阻挡。
不过这道口子随着时间流逝,也在渐渐关闭。等初元和徒弟来到这道出口前,只有门大小。
“师父,你没事吧”徐清钰一直有留意初元,越接近口子,初元面色越苍白,到了此刻,徐清钰终于忍不住问出声,眼底尽是担忧。
“我没事,只是撑着这通道有些吃力。”初元勉力一笑,将徒弟往外一推,“出去。”
徐清钰被初元大力推了出去,他不由得反身握住初元的手,想要拉着初元一道出去,可是初元此时手腕一翻,避过徐清钰,又再次用力,手掌击中徐清钰肩头,送离徐清钰出去的速度更快。
徐清钰一出仙器,初元身形不受控制地重新落回生地。
凤凰精魄瞧见初元,诧异地开口“小徒弟师父,你怎么没出去”
“我”初元话刚出口,身子一软,就掉落在地,而初元神魂,与凤凰精魄一般,飘在空中。
凤凰精魄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傻傻地问“小徒弟师父,你神魂离体了。”
“嗯。”初元点头。
初元望着自己倒在生地的肉身,总算将这连环计连了起来。
通天塔杀机未成,因杀意附上筋脉,而引出柳家布局;柳家先以太岁髓为引,未成而诱徒弟入柳家,用这仙器诛杀;这仙器杀机再次未成,则计直指她初元。
困住她初元后,徒弟没了她护道,再对付起来就容易许多,毕竟徒弟修为是硬伤。
初元盯着躺在地上的肉身,茫然地飘在空中,一时没了主意。
还是凤凰精魄见凤凰真火快烧上初元肉身,忙道“还不快将你肉身搬到巽位藏着,小心被烧成灰烬。”
“哦,对。”初元蹲下,去搬动肉身,结果搬了隔空。
凤凰精魄嫌弃地开口“你这不行,你没神魂离体过吗”
“没有。”初元不爱神魂离体,也没专修过这个。
“剑魄呢,剑魄总修过吧。”凤凰精魄将初元肉身叼着扔到背上,问。
初元跟到凤凰精魄身侧,点头,“修过。”
修剑先修魄,意志定而道坚。
“那你用剑魄啊。”凤凰精魄开口,“跟我一样,用魄行动,没有肉身照样活蹦乱跳。”
“是我一时转不过弯。谢谢你,小红鸟。”初元真诚道谢。
凤凰精魄不好意思地甩甩尾巴,干嘛这么正式。
初元心念一动,一柄黑黝黝的长剑虚化,迅速以神魂为塑,很快,半透明的初元变成黑乎乎的初元,犹如黑玉雕成的美人。
凤凰精魄无意扫视一眼,嫌弃地开口“你剑魄好丑。”
初元默然。
将肉身放回巽位,又用剑意凝成空间护住,初元抬头看向凤凰精魄“我再去生路那里开个口子,看能不能出去。”
“昂,试试吧。”凤凰精魄道,“好奇怪,我这肉身到底添加了些什么,炼制出的仙器,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功能。”
初元也想问,凤凰肉身到底添了什么器材,竟能让她神魂与肉身剥离。
到了生门,小黑人初元拔出手中剑意凝成剑,再次往前一斩。
仙器壁上再次出现口子,初元身形一动,来到裂缝前,她迈步往外走去,结果身后好似有无形束缚一般,让她无法迈出这一步。
凤凰精魄见初元不断抬脚,就是跨不出,干脆自己展翅,往外飞去,结果它飞到口子前,也无法再飞出去。
凤凰精魄“”
它也无法出去了这怎么可能
在初元与凤凰精魄尝试着出去时,落到峰头的徐清钰捡起床上的玉佩,轻声喊道“师父,师父”
怎么他出来了,师父没出来
还是说,师父与小红鸟有事要商量,所以才没出来
这个猜想,让徐清钰有些不虞,这种将自己摒弃在外的感觉,让他十分受挫。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强,修为不够。
若他也是仙人,初元还会有事瞒着他吗
徐清钰将玉佩搁在腿上,开始修炼。
三日后,初元与小红鸟依旧没有出来,徐清钰心渐渐沉下去。
就算师父要和小红鸟商议事情,也不可能这么久没出现,这是,师父被困在里边,出不来了
徐清钰起身,拔剑攻击玉佩,玉佩牢不可破,在徐清钰的强攻猛攻下,毫发无伤。
徐清钰试过剑意,试过法器自爆,试过阵法,试过认主,试过他所有能想出来的办法,依旧拿这玉佩毫无办法。
他埋头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沮丧。
若不是他轻信自大,师父又怎么会遭此蒙难
柳家,剑柳赟,徐清钰头一次对一个人,对一个家族产生强烈的恨意。
徐清钰情绪极淡,许多事并不能引起他情绪变化,就算过往他有那么一对父母,吃了那么多苦头,也没在他心头留下多少印记,可是此刻,他却对柳家起了强烈的杀心。
他垂下眼眸,以手遮住自己的脸,将所有的情绪掩埋在手掌之下。
他不能动怒,不能放弃,师父还等着他去救。
他该找谁
剑大江不行,剑柳风的师父,不可信。
剑二狗剑元康剑十三
好似师父和剑十三关系更好一些,对,找剑十三。
徐清钰起身,握着玉佩想去求见剑十三。
只是他没能走下山。
初元汲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设下阵法与禁制,连徒弟都无法掌控,所以,徐清钰被困在山头。
徐清钰犹如被下锅正待蒸熟的暴躁小兽,火气滔天。
他这股火气,全都冲着玉佩发,日日对着玉佩又砸又刺。
他剑道境界一日千里,有了感悟,就拿玉佩做攻击对象,苦修不休。
而在徐清钰努力的时候,玉佩里的初元和凤凰精魄,也在想法子出去。
初元在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八卦方位刺出口子,以魄出、以肉身出,发现全都出不去后,一人一鸟再次将初元肉身放到巽位藏起来。
初元精魄和凤凰精魄面对面飘着,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凤凰精魄忍不住开口抱怨,“若早知我是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肉身,还不如就待在小红雀躯壳里呢。舒舒服服不说,还不会失去自由。”
“你刚说什么”初元一怔,问。
“呆在小红雀躯壳里,舒舒服服。”
“不是,上一句。”
“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肉身”凤凰精魄试探地开口,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对。”初元一拍手,“你是回到自己肉身。你试试,你能不能掌控这具肉身”
凤凰精魄扑腾着翅膀,高兴地开口“对啊,我傻了,这是我肉身,我天然具有掌控力。我怎么那么笨,咕咕咕咕。”
凤凰精魄兴奋地叫声变形,发出鸽子声,不过目前它顾不得丢脸,双翅一展,钻入凤凰真火之中。
而在凤凰精魄钻入凤凰真火,试图掌控肉身时,徐清钰发现手中玉佩越来越烫,烫得他不得不将玉佩丢到桌上。
玉佩还没落地,身上先冒出火红的火焰,火焰虚幻,却又旺盛,红腾腾地犹如熊熊烈阳。
徐清钰警惕地盯着这块玉佩,心底对初元的担忧愈发浓重,也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师父是散仙,不知能不能挡得住这凤凰真火。
徐清钰鼻尖微酸,半眼不错地盯着玉佩。
烈火熊熊中,玉佩好似被融化般变成红色流浆,红色流浆在火中快速重塑,一只小红鸟从火中飞出,好似涅盘而生的凤凰,震撼而令人心折。
尽管那不是凤凰,而是只小红雀,但那种震撼、惊诧、令人敬畏感,如出一辙。
小红雀从火焰中飞出,那些火焰又追上小红雀,似红烟般尽被小红雀吸收入体。徐清钰愕然地盯着这只小红雀,随后便是狂喜。
这是那只小红鸟
“我师父呢”徐清钰跑到小红鸟身前,紧张地问。
小红鸟一双豆豆眼俯身往下,又歪头看了看自己身材,高兴地在空中飞了几圈,“噢噢噢噢,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我师父呢”徐清钰手中剑一动,剑意铸成牢笼,将小红鸟关在其中,他剑直指小红鸟,问“你是不是故意留在我身边,目的就是吞噬我师父”
小红鸟一脸懵,什么什么
“怎么可能”小红鸟展开翅膀停在空中,气急败坏道“我怎么可能吞噬你师父,你师父还活得好好的呢。”
小红鸟是真的伤心了,“你这个不孝子,就是那个没教育好的,我好歹也算是你三师父,你作为后辈,怎么能这么臆测我”
“废话少说,我师父呢快将我师父放出来”徐清钰持剑的手没有放下,依旧警惕地指着小红鸟。
小红鸟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放,你就等着吧。”
它还是个宝宝呢,它也是有小脾气的。
它哼完,赶紧将意识收回去,重新回到内部空间。
它从凤凰真火中溜出来,对等在一旁的初元道“我不喜欢小徒弟了,他怎么那么坏,怎么可以将我想得那么坏。”
“他还小嘛,你作为长辈,不能跟小辈一般见识。”初元哄了小红鸟一句,问,“小徒弟怎么着你了”
“他居然说我将你吞噬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坏”小红鸟毫不犹豫地告状。
“是是是,他怎么可以那么坏,你骂他,我绝对不心疼。”初元再哄,“你刚才能掌控肉身,出去了”
“对,我能化作小红雀,继续出现。”小红鸟美滋滋地开口,“果然是我的肉身,能受我掌控。”
“那你出去,将我的情况说与徒弟听,让他别太着急。”初元开口。
“我才不。”小红鸟傲娇了,“小徒弟那么想我,我才不要和他说话。”
“长辈嘛,都有个能撑船的宰相肚子,和小辈见识,算什么长辈,你说是不是”初元循循善诱,“你小时候犯错误,你父母也没和你闹别扭,不与你说话吧”
“可是我小时候犯错,我爹娘揍我一顿不带犹豫的。”小红鸟琢磨了下,“好,我也揍小徒弟一顿,就不与他计较了。”
小红鸟昂首挺胸,它要有个长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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