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钰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按照青言所言,直接用行动挑明心意, 而初元得知他心意, 却没有拒绝。
这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他坐在庭院桌边上, 手托着下巴肘着桌子, 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初元所在洞府。他一直保持着甜蜜的笑, 时不时笑出声, 心情很是快活。
他等在这里, 等着初元平复心境出来, 好谈情说爱。
他都想好,等初元出来, 他邀请初元一道弹琴,算了,邀请初元一道品茶作画下棋,再听他弹琴。
十天等待, 徐清钰很淡定。
半个月, 徐清钰稍显烦躁。
一月后,徐清钰终于从恋爱脑中脱离出来, 察觉到不对劲。
初元好似,根本没给他承诺
唯一一句相关之语, 便是“飞升后再说”。
徐清钰生生被气笑。
初元简直是活体渣渣附体,吊着他,让他渡劫, 飞升后再拒绝
徐清钰气鼓鼓地起身, 三两步走到初元闭关房间前。
他伸手摸摸, 摸到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这是结界。
徐清钰重新回到院子,也不设防护,就这般开始脱衣服。
大红长袍从背上褪下,露出里边白得几近反光的肌肤。
胸背后,两道蝴蝶骨突出,仿若振翼的骨翅,好似下一秒便会有双轻薄透明的翅膀从蝴蝶骨出长出。
袍子退到腰际,不再往下,就这般自然垂落着,鸦发如羽,又似青瀑坠落,虚虚掩映无瑕白壁。
大红、纯白、纯黑,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无法将目光从这鲜明而和谐的浓重色彩上移开。
徐清钰脚尖从长裙下边移出,踮在身侧,似是白玉,从红石中微露端倪。
他双手展开,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似是天鹅张开翅膀,又似白鹤翩然。
这是一个起舞的姿势,而接下来徐清钰的举动,也证明,他在跳舞。
正红大袍宽松似雾带,旋转翻动间仿若云霞霓彩;后腰下桥、足尖与腰平齐,而他双手展开似放,手指凝成优美兰花,而红袍仿若狐狸九尾,又似花瓣重云,在这优美舞姿上渲染上浓墨重彩。
优雅到极致,又美到极致。
走到房前,准备推门助小徒弟渡劫的初元“”
她摸摸自己砰砰跳的心,又重新回到房间坐下。
看来,确实有人在害她。
初元这次闭关,除了压制那种黑化念头,更是想要探明小徒弟为何忽然对她有这么强劲的吸引力。
她不会往喜欢上想,毕竟,她不说一直拿小徒弟当儿子,也必然是当亲子侄看,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徒弟穿兔儿装而对他起这种黑化占有欲
这不正常。
她之前将这当心劫,以此磨砺剑心后,自认为心劫已过,可是一见小徒弟就破功。
莫非,有人在她和小徒弟之间设了咒,让她和小徒弟陷入情劫之中
初元一下子想到了解梦成。
解梦成是想让她和小徒弟在这种错觉下,自以为对对方有意,然后稀里糊涂在一起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飞升后,咒术自解,她与小徒弟恢复正常。
以小徒弟和她的个性,对彼此没有那种感情,自然会干净利落了断,重新做回师徒。
可是她俩之间又被人算计有过一段,怎么还能做回纯碎的师徒为了彼此不尴尬,自然是分道扬镳。
而一旦她与小徒弟分道扬镳,解梦成便有了机会,加害小徒弟。
初元抚摸着胸口,她一定不能让人算计得逞。
她悄无声息地出了符元峰,去玄坤镇买好一系列清心宝物,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重新回到房间。
她将这些清心之物佩戴好后,方才推门出去。
徐清钰察觉到动静,一个云里翻身,跪坐在地上,侧脸回眸朝初元一笑。
裙摆在他身下铺开,犹如玫瑰花瓣海般,热情浓烈。
玫瑰花瓣海上,美人以左手撑头,任袖子滑下,露出玉藕似的皓腕,他右手翻转,一只红玫瑰凭空出现。
他拿着红玫瑰,玫瑰花瓣划过自己的侧脸,落到嘴唇上,他望着初元,欲语还休。
初元的心好似小鹿不断跳动,小鹿跳断腿,小兔接着跳,一跳比一跳强劲,一声比一声响亮。
她怔怔地望着徐清钰,双目好似被盯死,片刻舍不得眨,也舍不得移开。
徐清钰玫瑰花往前一指,朝初元露出一笑,道“师父,送给你。”
初元好似被蛊惑一般,不受控制地走近,伸手接过。
徐清钰右手往前一伸,握住初元手腕,用力一拉,想将初元坠倒在自己怀里。
一拉没拉动,再用力一拉。
依旧纹丝不动。
徐清钰“”
初元“”
徐清钰放弃初元落到他怀里,而是微微用力,借助这股力道起身,将自己摔入初元怀中。
初元怕徐清钰摔倒,没有避让,将他抱个满怀。
她低头望着依偎在她肩上的徐清钰,沉默片刻,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清钰早已长成,比初元高一个头。他佝偻着背,让自己大鸟依人,看起来有种滑稽感。
当然徐清钰是不会觉得的。
他脸颊依偎在初元肩上,耳边听着初元的心跳声,只觉得阵阵满足。
他低眉顺眼道,“师父,在为您跳舞啊,您喜欢吗”
“从逍遥阁学来的把戏”初元又问。
徐清钰没答,只将她腰搂得更紧一些。
初元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徒弟入逍遥阁,是为讨她欢心,向那些风月道修士学习。
她不由地在心底将解梦成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次只杀了他个分身,真是太便宜他了,看他将她小徒弟给弄成什么样了。
那么骄傲高贵的小徒弟,竟然在那咒的驱动下,变得这般卑微。
初元忍不住心生怜惜,她摸摸徐清钰的头,道“乖,你无论何时,都最好看。”
“胡说。”徐清钰微微不满,“要真那么好看,你怎么会躲我”
“我没躲你。”初元解释道,“我是”
她本想说咒的事,转念一想,这事说出来无济于事不说,还会让小徒弟以为这是借口。
毕竟小徒弟境界低,察觉不出这不对劲,以为自己是真心爱慕她,她若说他爱慕她,是由咒主宰,小徒弟必然以为自己不信他感情,为了证明他的感情,难免会做出更多偏执之事。
她将话咽下去,道,“我是在渡心劫、剑心境,亦有重重心劫需渡。一念起,心障生,越是境界高深,越是不容踏错。”
徐清钰懵懂地点头,他境界未到,对这只有个明面的理解,还不能感悟。
不过他得了初元解释,顿时开心起来。
“师父没有躲我,真好。”徐清钰仰头,问,“初元,你真的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
初元低头摸摸他的头,道“这事,等飞升后再说,好吗你忽然对我说,你对我是这种心意,我需要时间去接受,去转换观念。”
徐清钰撅起嘴,不满地开口,“你这是敷衍,是拖延,是回避。你就是不肯给我个确切答案,你个玩弄感情的骗子。”
徐清钰直起身,气呼呼地指责。
初元想扶额,小徒弟这脑回路。
她软和声调开口“没有。我答应你,若飞升你依旧心意不改,那我们便在一起,如何”
初元笃定小徒弟此时受咒术影响,因此毫不犹豫地开口答应。
反正,等小徒弟飞升,咒术解开,这个承诺自然不算数。
得到肯定承诺,徐清钰喜笑颜开。
初元那句心意不改被他直接忽略了,他只知道,初元亲口答应了他。
言出必诺,这是初元的行事准则,徐清钰不怕初元会毁诺。
他再次上前抱住初元,让自己“大鸟依人”地窝在初元怀里。
他从下方仰头凑近,嘴唇碰了碰初元的下巴。
初元下意识想移开,却怕此时的徐清钰多思多想,克制着没有动。
等那股温热离去,初元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不过她什么都没表露出来,而是摸摸徐清钰的头,问“今天怎么没去外门教导弟子”
徐清钰开口,“我将这事移给雅风师兄了,反正雅风师兄喜欢教徒。”
初元哭笑不得,道“做事善始,更须善终。”
徐清钰噘噘嘴,不太乐意地开口,“好吧,我跟师兄再换回来。”
初元伸手将滑落的红袍拉回肩上,并将前襟扣子扣好,一边扣一边道,“你不必再做这种事,你或坐或站,就是最好看的。”
徐清钰美滋滋的起身,“师父喜欢,我就喜欢。师父喜不喜欢”
他直起身,袖口一甩,围绕着初元轻盈起舞。
初元走到摇摇椅上坐下,笑道“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练剑。你这些日子,基础剑招是不是没有练习了”
徐清钰“”
我跟你谈情说爱,你跟我说修炼
徐清钰盯着初元,绝望地发现,初元真是这般想的。
他坐在初元对面,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谈感情故意这么泼我冷水,好让我飞升前改变主意我跟你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初元“”
我是真发现你没练习。
徐清钰瞪了初元一眼,取出剑,将基础剑招舞得虎虎生威。
初元扶额,感觉渡心执劫的小徒弟,比渡善劫的小徒弟,还要幼稚得多。
练完剑,徐清钰踱到初元面前。
他昂着下巴,眼底尽是得瑟,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
他低声开口,道“师父,我这剑法练得如何作为你初元仙人的徒弟,合不合格”
初元“”
她万万没想到,小徒弟的本我劫,还真跟她有关。
初元想起她刚收徐清钰为徒时,因为不满天道将徐清钰强塞给她,经常冷言冷语地杠小徒弟,
难道,她给小徒弟的心理阴影这般大,竟让小徒弟当时忘却凡间仇恨,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让她刮目相看总有一天,他要用实力打她脸
又或者,小徒弟当时憋住不敢杠她,现在要杠回来
“合格,非常合格。”初元试探地顺着徐清钰的话开口。
徐清钰眼底闪过笑,嘴上却阴阳怪气地道,“哪合格呢,身为你初元仙人的弟子,不能娇气。我身为渡劫太宗,每招基础剑招只练习一万遍,是在太少了。”
不能娇气,唔,这话是她说的。
初元记起,当初小徒弟初次洗涤肉身杂质,疼得想要挣扎。她当时在旁按住小徒弟的肩膀,并奚落了这句娇气。
万万没想到,小徒弟一直念念不忘。
初元不断默念,小徒弟自己养的,不能揍。
她心平气和后,点头道“以你渡劫修为,只练习一万遍,确实娇气了些。”
徐清钰瞪大眸子,不敢置信。
他蹲在初元面前,委屈地开口,“初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初元虚心听取意见,“那我该如何说呢”
“你应该说,小钰,你一点都不娇气,不愧是我初元的爱侣。”徐清钰瞪着双眸子望着初元,眼底尽是期待。
初元“”
在徐清钰催促与固执的视线下,初元脸红了红,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只是最后爱侣二字说得又快又轻又含糊。
不过徐清钰心满意足。
他起身,对初元道,“师父,我们下军旗吧”
“不下。”初元直接拒绝,借助天机盘都下不赢,有什么下头。
“那师父,你想不想吃东西”徐清钰又问。
初元点头,“我想吃麻辣小龙虾,红焖小龙虾,清蒸螃蟹、爆炒兔肉。”
小徒弟渡劫,初元便没尝过小徒弟手艺了,此时听见小徒弟提起,忙不迭点菜。
徐清钰含笑点头,道“师父,我去做。”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初元,笑了下,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徐清钰临走前的那个笑,总给初元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她干脆神识跟上小徒弟,看他有没有动手脚。
自然是没有的。
徐清钰非常乖觉地将初元点的菜一一做好,光是瞧着,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初元收回神识,等着开餐。
徐清钰又磨蹭了会,才提着食盒过来。
“师父,开餐了。”徐清钰得意洋洋地瞅了初元一眼,将食盒里的菜端上桌。
之后,又将碗筷放到自己这边。
初元一愣,视线落到食盒里,又望向徐清钰,问“没我的碗筷”
徐清钰眼地暗含得瑟以及兴奋,他无辜的开口,“你不是爱吃药丸子我给你做了药丸子。这是红烧兔肉味的,这是清蒸螃蟹味的,这是麻辣小龙虾味的,这是红焖小龙虾味的。”
徐清钰变魔术般,端出四碟小盘子,每个小盘子里放着十颗颜色不一样的丹药。
初元“”
当初她带着小徒弟回修真界途中,小徒弟说他饿了,想吃肉,她强行塞他一嘴辟谷丹,所以那时,小徒弟就心心念念想着,迟早要塞她一嘴药丸子
初元又想扶额了,天道好轮回,看谁绕过谁。
当初做的孽,现在就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初元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爱吃药丸子,我先尝尝,清蒸螃蟹味是什么味。”
她拈起一颗米色丹药送入嘴里。
唔,味道不错,清鲜甜,像吃螃蟹糖一样。
徐清钰禁不住得瑟,该,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低头开动大餐。
他下意识地将螃蟹和小龙虾肉给剔了放到干净碟子里,之后又放到初元怀前,放完后,徐清钰怔愣在那。
他不是要自己吃吗
不过看到初元双目一亮,朝他一笑,顿时一本满足。
吃什么药丸子,就该吃大餐。
徐清钰又另取一份碗筷放到初元身前,从红烧兔肉里挑出肉最嫩味道最好的部分,全夹到初元碗里,之后再次给她剥虾剥蟹。
初元抬眸瞧了徐清钰一眼,默不作声地继续吃。
小徒弟又是渡心劫又是渡执劫又是渡本我劫的,看起来像人格分裂,真是难为他到现在,还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
吃完后,徐清钰将碗筷收了,朝初元笑道,“师父,我去洗个澡,将身上油烟味洗掉。”
“去吧。”初元点点头。
徐清钰再出来时,换了一身青色长衫。
他头簪白玉莲花冠,手拿着白玉扇,腰佩碧玉环,脚穿皂色长靴,靴背上镶嵌着几颗红宝石做梅花状,整个人如世家公子般,精致又风流。
他走过来时,头发半挽半放,脸庞全露,仪态从容。
初元微微一愣,道“你怎么忽然打扮得这么”,初元一时想不出形容词,勉强措辞,“打扮得这么正式。”
徐清钰手中白玉扇轻摇,低眉顺眼笑道“这不是师父您说过的吗,身为您初元仙人的弟子,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更是您的脸面。无论何时何地何等情态,都得保持仪态。我这一身穿着,不丢您仙人脸面吧”
初元“”
您记忆里真好,差点忘了您过目不忘。
这么久远的事,这么句话,您都能从旮旯里翻出来。
惹不起,惹不起。
初元朝徐清钰拱拱手,甘拜下风。
徐清钰避过初元这一拱手,笑道“您这是何意,这是置我于不义之地么身为您的弟子,怎敢受您之礼师父,您记忆里不行啊,连伦理纲常都给忘了。”
记忆里不行,这又是当初初元埋汰徐清钰的话,现在又被徐清钰丢回来了。
初元收回手,扶额道,“既知我是你师父,那你能不能将你心意收一收”
徐清钰立马从本我劫里脱神而出,蹲在初元身侧,脸颊贴着初元肩膀,委屈道,“初元,您都答应我了,哪可以这样反悔啊。言必出,行必果,不是您教我的么,难道您要出尔反尔”
“我没反悔。”初元开口,“我还是那句话,等飞升后,你心意未改。”
“肯定不会反悔的。”徐清钰美滋滋地开口,“初元,我们肯定能长长久久。初元,我们缔结神魂道侣契约吧。”
初元“”
如果这小徒弟的执劫,她估计牺牲不了。
她转移话题道,“好了,你该去教弟子了。”
徐清钰仰头,凑过去亲了初元侧脸一下,之后起身,又凉凉地开口,“我知道,身为你初元仙人的弟子,不能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最后一句话,初元曾经丢到小徒弟身上,现在小徒弟原封不动还回来。
初元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不过她知道自己一笑,小徒弟肯定会恼羞成怒。
她扭头,无声笑了下,又抬头望向徐清钰,道“没有,你很勤奋,不愧是我初元的弟子。”
徐清钰忍不住害羞地小小笑了一下,这笑容极浅,又转瞬即逝。
他昂起下巴,道“勉强勤奋吧,总归不会给你丢脸的。”
徐清钰离开后,初元笑出声,渡本我劫的小徒弟太可爱了吧。
这是要当初她说的话,全丢回她身上吗
徐清钰回到求知广场。
雅风见到徐清钰,道“师弟,你终于要教导其他的了”
之前徐清钰将事情推给他,并让他做一件事,监督下边这些人练习基础剑招,以及剔除放弃的修士。
因为徐清钰这三年一直让他们练习基础剑招,没有教其他的,不少修士都觉得这是浪费时间,来求知广场练基础剑招的修士日复一日减少,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徐清钰望着底下这三根独苗苗,问雅风道“师兄,有没有兴趣再收徒”
雅风诧异,“你不是打算给你这脉留个传承弟子”
他以为徐清钰这是打算收徒,故意留下考验呢。
“我不收弟子。”徐清钰摇头,“师兄若有看上的,就收下。”
雅风道“其实我还真有个看重的。”
雅风一指中间那名,道,“既然你不收徒,那他我便收了。”
雅风指的,是当初与徐清钰说过话的那名小弟子。
那小弟子被人流冲击摔倒前被徐清钰扶了一把,立马变成徐清钰的拥趸,这三年纵然有半年不见徐清钰,每日教课是练习基础剑招,他都没走,而是一直坚持下来。
他相信,雅钰道君这般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此时,他正双目炽热地盯着徐清钰,见雅风指了下自己,不由得有些提心。
是他这些时日,有哪做得不好吗
这名小弟子的焦心上边徐清钰和雅风都没有在意,到他们这个境界,也无需太过在意旁人情绪。
徐清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后盘坐在上方,开始讲解剑道知识。
雅风没走,也在旁听着,时不时点头。等到后边,歇了自己评点心思,专注认真地听课。
徐清钰讲得都是基础知识,浅显易懂,却很齐全,涵盖了方方面面,无论剑修想走什么路,这些基础知识牢固了,日后都不会犯错误,走偏路。
他这一讲,日夜不停嘴不停歇地讲了三日。
讲完后,徐清钰道“我这堂课,正式结课。从此刻起,你们不必再来。”
下边有个弟子闻言,忍不住大声问,“雅钰道君,您不收徒”
“不收。”徐清钰的声音传下来,三名弟子脸上都露出明显失望神色。
依旧是那弟子壮着胆子开口,“雅钰道君,您不觉得您不负责吗这三年,您只让我们练习基础剑招,从不教我们剑法。好不容易讲课了,却又只讲解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基础剑道知识。您不觉得自己这堂课,有些玩笑”
徐清钰还没答,雅风先开口,“若你真决定走剑道,你会感谢这三日日复一日地练习基础剑招;若你能将这三日听到的知识全都记住,并牢记于心,日后你将受益无穷。”
徐清钰不再停留,消失于求知广场。
去任务处交了任务,徐清钰无事一身轻。
他总算可以腻在初元身边,与她谈情说爱了,这下,看她还能拿什么话,将他赶出符元峰。
回到符元峰,他见初元正在作画,忙走了过去。
见山水画上旁边留白,徐清钰凑过去对初元道“师父,要不要我替您替首诗”
初元一听他这声师父,就知他又要作妖了。
现在小徒弟三劫并渡,喊她初元时是心执劫,喊她师父是本我劫。
她放下画笔,让开位置,扭头看小徒弟,笑道“好啊。”
她要看小徒弟,要将哪句话丢回给她。
徐清钰用毛笔蘸满墨汁,即将落笔前,又将毛笔放下,笑道“师父,我这字不行啊,比刚握笔的幼儿还差。要不,等我和新弟子开蒙后,再来替您提笔写诗”
初元“”
很好,这是当初她让小徒弟手臂酸疼默写道经时说的话。
她笑道“怎么会呢,你的字自成一家,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字。”
徐清钰禁不住昂起下巴,骄矜地开口,“行吧,既然你如此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用幼儿丑字,替你提诗。”
“多谢小徒弟了。”初元一本正经地开口,肚内却快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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