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

    自从与范溪道别后, 尉迟璟的身心都放在西晋与西宁的战事上, 日日在军营监战,听西晋各将领禀报战况。

    得了东晋的援兵相助, 西晋大军很快便破解了在龙城所遇到的难题,重新向西宁军队发起进攻, 将战线拉回到龙城。

    在西晋大军的燃眉之急得以解决, 再次大胜西宁大军后, 尉迟璟才得了空闲。

    得知容茶已随范溪回到东晋皇宫后, 他心里思念得紧, 便在午间小憩,来到猫的身体里。

    他想借猫的眼睛,多看一看她。

    哪里想到, 才刚醒过来,他就听到她扬言要去寻新欢。

    尉迟璟觉得自己不能任由她那么做, 便奔到她的身边, 用爪子去轻勾容茶的衣角,并不满地唤了几声。

    范容茶, 你不能对孤这般无情。

    容茶却还在激情地和侍女讨论着“七嫂说了,这东晋未婚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我必须要把握住机会, 多出去走走, 要不然,他们就要被别人家的姑娘定下了”

    听到波斯猫声音后,她才垂眸看去。

    只见波斯猫的尾巴紧贴着她的足踝, 蓝黄色的猫眼凝望着她,澄澈若宝石。

    容茶大喜过望。

    在她记忆里,这只猫貌似很久都没有醒过了。

    看来,果然还是东晋的水土适合人和猫。

    “铁柱,你饿了吗”容茶歪过脑袋问,心想,一路上,虽然有人照料,但她不清楚别人照料得是否周到,还是亲自喂养好些。

    她过来的时候,让人备好了猫猫都会喜欢的虾球,鸡胸肉,以及鱼干。

    此时,她便差人前去取来。

    容茶将小碟子递到他的面前,摸了猫头顶的毛,柔声笑道“我跟你说过的,以后会为你造金屋银屋,你看,这第一步计划都已经实现了。”

    “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她抬起手,骄傲地向猫展示远处一个木质的猫爬架,还有猫爬架旁边的几只鸟笼。

    鸟笼里,几只珍珠鸟扑哧着翅膀,飞来飞去。

    小花早已是迫不及待地扑到笼子上,瞪着硕大的猫眼,“喵喵”得叫,想抓了鸟来逗玩。

    尉迟璟见状,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不屑地想,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旋即,想到自己的待遇,再对比这只猫的遭遇,当真是糟心得很。

    范容茶只担心与她没有瓜葛的青年才俊被别人家姑娘定下,都不担心英俊无双的他,会被其他姑娘勾去吗

    尉迟璟别过头去,对容茶递到猫嘴边的虾球视而不见。

    许是心中意难平,他又转过脸来,冲容茶“喵”了声,表达他内心的思念与愤慨。

    他坐在她的脚边,毛茸茸的尾巴绕到身前,靠在两只前爪边。胸口处的绒毛丰厚绵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恰如连绵不绝的波浪。

    一张扁呼呼的肉饼子上写满了委屈,猫眼晶莹剔透,看起来惹人垂爱。

    容茶觉得猫不吃东西不行,便试探着去将猫抱到膝上,一点点地将虾球喂给猫。

    时至今日,波斯猫的猫毛愈发得纤长浓密。随着猫身体的发育,猫尾巴也更是粗壮,尾巴上的猫轻飘飘的,若棉絮,若丝帛。

    长大后的猫,摸起来的手感显然更好了。

    容茶的手心,当即有一股子柔滑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往猫腹也多揉了两把。

    一开始,尉迟璟还打算不理会虾球。

    但闻到熟悉的馨香,他还是往容茶的怀里缩。

    他舔过虾球后,蹭了蹭她的手,美滋滋地腻在她怀里,翘起尾巴尖,惬意地打起呼噜。

    西宁战场那边还需要他。尚且需要一些时日,他才有机会脱身。

    但听这女人的意思,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新欢

    看来,这些日子,他得时常借这只猫的身体,来看望她,多想办法,千万不能真让她找了其他男人。

    容茶回到东晋皇宫,适应了几日后,便得知范溪在桃花谷办了一场赏诗会。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不同于外头的蓬蓬热浪,桃花谷内流水潺潺,甚为凉爽。因其地势高,东晋京城的位置也偏南,谷内的桃花树依然茂盛。

    侍女们拥簇着容茶来到谷中时,都免了扇风。

    下了轿撵,素问陪在容茶的身侧,向凉棚走去。

    容茶抱着波斯猫,手持一把软烟罗纱面的绢花团扇。

    遥遥望去,便见谷中人头攒动,其中大部分都是衣袍飘飘,峨冠博带的青年郎君。

    很显然,范溪办这场赏诗会的目的,是为了她。

    想起范溪向来对女孩子的私人感情不上心,容茶便对今日之事有所疑惑,好奇地问素问“七嫂,你劝七哥办的赏诗会吗”

    “没错。”一边走,素问一边在容茶耳边笑道“我若是不催,他那个棒槌怎么会开窍你知道吗,我向他提起你的终身大事时,他还问,你为什么要嫁人,说你一直留在东晋皇宫也很好。真是个呆瓜子。”

    “依我看,小妹还没遇到多少男子,没有心灰意冷,看破红尘,不需要整日将自己闷在皇宫里。往后的日子,你多留意一下,有心仪之人,再好不过。若是没有,七嫂我自然会照顾着你。”

    容茶赧然颔首。

    不多时,两人已是来到凉棚外。

    范溪出来相迎,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容茶认得那人,那位青年公子是李沂。自上回在西晋帝京一别后,李沂便被携妻儿来到它国。恰逢范溪向天下广纳贤才。范溪遣人前去游说李沂,李沂被说动后,转投范溪门下,为东晋效力。

    范溪抬起手,向容茶介绍道“这位李公子,想必,小妹应当认得。”

    容茶点点,目光落向李沂,询问道“李夫人和你们的孩子可还好”

    “承蒙公主眷顾,拙荆及吾儿都能有幸在东晋安身。公主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李沂低下头,表达了谢意后,谦逊地表示“恕在下先前眼拙,竟不知道你是东晋的公主,还是西晋太”

    许是了解到容茶已同尉迟璟和离的事,李沂及时打住后面半句话。

    范溪也不想妹妹还深陷在尉迟璟的阴影里,咳了一声,提醒她“小妹,众多郎君在前方凉棚里和花树下吟诗作画,你快过去吧。他们久仰你的芳名,你还没来的时候,就多番打听了。”

    素问亦是劝“是啊,你别耗在这里,跟他们两人闲扯了。”

    七皇子夫妇心情雀跃,激动地将容茶推入桃林中,推到凉棚边。

    他们在众多才俊面前隆重地介绍了容茶,“这便是我东晋的十一公主。”

    容茶今日的打扮也并不低调,而是着了一袭烟霞色轻纱襦裙,眉间点了花钿,若雨后愈发张扬的海棠,绚丽到极致。

    几处凉棚边的纱幔飞扬,衬着容茶的襦裙,让她神似花下洛神,团扇边的美人面,胜过夏花。

    身为一只猫的尉迟璟,伏在她的怀里,有些心塞。

    他从没想过,才一段时间不见,容茶更美了。

    他很想将她藏起来。

    奈何藏不住。

    尉迟璟太过烦躁,顿觉胸闷气短,便拿爪子给自己扇风。

    许多年轻郎君已是搁下手中笔墨,相继前来,向容茶自报家门,个个笑容和煦,眉间含了些许倾慕之色,却不显得冒犯公主。

    “参加十一公主,微臣乃是镇远将军府”

    “十一公主,微臣乃是左相府”

    “十一公主,微臣乃是云安侯府”

    容茶礼貌地含笑应下,团扇轻遮了下半张脸,恰到好处地遮了团扇下的笑容,只露出轻俏的一双杏眸,维持公主应有的仪容。

    “听闻诸位诗才出众,本宫特有领教一二。”她端庄地来到诸多画作和诗词前,沉浸在众才俊的美颜与才华里,同他们谈笑风生。

    入了桃花谷后一个时辰,容茶都在欣赏书画,也生出雅兴,同众多郎君以曲觞流水的方式,吟诗作对。

    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她怀里的猫有多么暴躁,也不知道,猫已换了数种姿势。

    待累了,她才到凉棚内的石凳上坐下。

    “你同他们交流得怎么样”容茶一来,素问就很欣喜地过来,悄悄地问容茶的意思。

    容茶腼腆地答道“都甚好。”

    素问轻摇绣茉莉的绢花团扇,视线不住地往众才俊中扫去,又道“我觉得,那左相公子长相俊秀,看你的眼神也炽热,应当是心仪于你。我听说,那左相公子学识渊博,亦能纵横经纬,颇具其父的风范。他与你,倒是甚为般配。”

    范溪低嗤一声,曲了肘,靠在石桌上,压低了声音,“左相公子长相俊秀又如何左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没有真刀真枪的本事,只凭一张巧嘴,就能配得上小妹吗”

    他的视线转到另一人身上,迸出几分光亮,仿佛觉得自己的眼光才是最好的,“依我看,那镇远将军府的小公子才是良配。他随其父兄在边关历练多年,不仅磨出一身傲骨,还习得一身好剑法。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有高强的武功底子,才能保护得了自己妻子。”

    素问冷笑,当即辩驳道“他的刀剑功夫若是过于厉害,那将来,小妹要是同他起了争执,岂不是连还手都难小妹要是被打伤了怎么办”

    范溪想坚持自己的观点,但瞥见素问眼里的不悦,他的气势便弱了些,只正经地分析“小妹贵为公主,有父兄护着,他每日笑脸伺一候都来不及,怎么有胆子对小妹动手”

    “谁知道,他人前待小妹客客气气,人后又是怎么样。小妹待谁都很柔和,她要是受了委屈,也不说怎么办”素问将绢扇拍到石桌上,不忿道“何况,他将来免不了要多上战场。小妹怎么能跟去战场吃苦呢”

    范溪的喉间一噎,竟是无从反驳。

    素问再看向左相公子,眸里忽地绽出光彩,“而且,据闻,那左相公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试问全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如此”

    范溪对此看不上眼,嘟囔一声“下厨罢了。多请几个大厨入府,想要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

    “这下人做的饭菜和夫君做的,到底是有区别的。小妹若是招了他为驸马,将来定是有口福的。”素问暗瞪他一眼,用不成器的眼神看他,“你以为其他男人都跟你一样,只用贵重与否来衡量物事,都不懂得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本是讨论谁更适合当驸马,范溪却莫名被怼了一通,感觉冤枉得紧,只道,女人心海底针。

    他小心翼翼地给素问赔罪,“对对对,问问说的都对。改日,我去向京城有名的厨子讨教,等学成了,必是日日为问问下厨。”

    说罢,他又道“至于两位公子,孰优孰劣,我们只是发表各自的看法罢了,其余的还要看小妹的意思。”

    在范溪问容茶之前,容茶将绢扇移向前方,抵在他的肩上,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七哥七嫂不必多说,两位公子各有各的好。婚姻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定下来的,你们容我再多想想。”她笑意盈盈地站起来,行走在谷中的清风里,裙袂轻擦过落花,打起了卷,若翩跹的蝴蝶。

    走到一处无人的幽径时,容茶绷不住神色,扶住一株桃花树,不可遏制地发出窃笑,两靥荡起小梨涡。

    “左相公子和镇远将军府的小公子的确都很好啊,又帅又有本事。”

    好到她都丧失了辨别能力,不知道该接受谁的邀约。

    容茶觉得,跟尉迟璟和离,还真是她一生中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没事,跟狗太子浪费什么时间

    要不是因为狗太子,她也不至于跟他浪费了两年时间。

    这花花世界,还有太多颜好又听话的郎君。

    现在的生活,简直太过美妙,跟做梦一样。

    容茶摸了把猫毛,喃喃自语道“左相公子和镇远将军府的小公子,一个约我明日去兴盛酒楼,品尝新传入京城的小食。一个约我去溱湖泛舟赏月。我该答应谁好呢这确实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要不都答应了吧反正时间不一样,我也是单身状态,约个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感慨,“其实,除了他们两个,其它什么小侯爷小将军也都很好。”

    说着,忽觉怀里有一阵颤动,容茶低下头,掂了掂猫,不知道猫在闹什么脾气。

    波斯猫却背过身去,不看她,好像是生气了。

    容茶正纳闷着,却听一阵铮铮琴声,随风飘来,落入她的耳中。

    正是一曲凤求凰。

    静心屏气片刻,容茶只觉琴声清越,意境绵长,便不知不觉地循着琴声的来源,到了一处凉亭外。

    容茶侧过眼眸,见一位白袍郎君端坐于一架七弦琴前,指尖轻挑琴弦,沉溺于绝世的琴音中,有如遗世的谪仙。

    她感觉这位郎君的身影有些眼熟,蹙了双眉。

    或是觉察到有脚步声,那位郎君敛袍起身,行至她的身前,恭敬有礼地道了声“公主。”

    容茶见对方认得自己,而自己对他没印象,便道“你是何人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

    “在下只是区区一介琴师,公主不认得在下也实属正常。”白衣琴师垂眸道。

    原来是名琴师,难怪她刚才没在众多郎君中,看到过他。容茶想了想,忆起那支曲子,好声问道“你刚才所弹得可是凤求凰”

    “正是。”他掀了眼皮,眸光润泽,笑着追问“公主可熟悉凤求凰”

    “说熟悉谈不上。”容茶轻摇了摇头,“本宫习过凤求凰,但总有几个调子不对。时间久了,本宫也不勉强自己,将它搁置了。”

    思及此,她也颇为感慨。

    狗太子曾经说过要帮她纠正,但后面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无心理会她,直到他们分道扬镳,他都没有帮她纠正。她后来跟他置气,也将琴艺再搁置到一处,没找人教。

    琴师见到她眉眼间的惆怅之色,以为她是在为弹不对凤求凰而发愁。

    他轻轻笑了笑,“若是公主不介意,在下可以帮公主纠正不对的音。”

    容茶心想,这倒也行。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位琴师指点她一番。

    “好。”容茶粲然一笑,步入凉亭。

    “公主请随我来。”琴师侧过身,为容茶引路,带她到七弦琴前坐下。

    容茶怀里的尉迟璟却是分外警惕。

    尉迟璟见琴师已经在容茶身边坐下,一双猫眼被撑大了整整一圈。

    这名琴师要亲手为容茶指点琴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琴师要握住容茶的手指,一点点地为她纠正。一次肯定不行,说不定还要重复许多次。

    琴师还很有可能要贴住她的背,说不定还会有意无意地揽住她的腰。

    甚至,两人还很有可能通过这曲凤求凰,惺惺相惜,燃出爱火。

    若是那样,等西宁那边的战争结束,他再过来东晋京城,也没他什么事了。

    尉迟璟自认为,他要及时行动,将这段孽缘斩杀在摇篮里。

    波斯猫的猫毛顿时膨胀了几圈。

    趁着容茶还未将猫放下,尉迟璟直起身子,抻着容茶的手臂往上,爬到容茶的肩膀处。

    一只猫爪轻勾住容茶的颈子,另一只则被他抬起,张开指头。

    他想将琴师拍开。

    尉迟璟亮出粉嫩的肉垫,朝琴师的脸拍去,拍出“啪啪啪”的几声轻响,再以轻蔑的眼神看了几眼对方。

    看到琴师露出懵懂的眼神后,他再转过肥硕的身子,将肉饼子脸埋在容茶的颈子下。

    尉迟璟想着,他再多扑腾两下,打几个呵欠,让容茶以为猫生病了,就可以支开她,让她离开这个男人。

    然而,一阵忽如其来的困意却是阻碍了他的计划。

    波斯猫真的连打了几个呵欠。

    那是尉迟璟抵挡不住的困倦。

    猫的眼皮子耷拉下来,浑身软绵绵的,虚软无力,肥嘟嘟的身体几乎容茶的肩上直线坠下。

    沉睡之前,尉迟璟听得那名琴师疑惑地问容茶“公主,你的猫怎么了”

    “没事,猫就是困了。”容茶见怪不怪地将猫抱下来,叹息道“本宫这只猫,极其嗜睡。猫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每天只醒一两个时辰。今日,猫的活动时间也差不多近两个时辰了,睡着了也是正常。”

    西宁战场,硝烟弥漫。

    主帅的营帐内,不时地有争议声传出。

    守在营帐门口的将士们听得心慌莫名,只觉今日的太子貌似吃错了药。

    太子自从在午间休憩一段时间后,脾气好像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扔砚台。

    几位将领也轮流被太子训斥了一通。

    “孤问你,庞城何时能攻下”尉迟璟站在桌案前,手指了西宁地图,向一名将领发起提问。

    将领提了好几口气,才敢禀道“尚需两个月。”

    “还需两个月”尉迟璟泠然笑道,眸里捎了冷意,“为何到了庞城,就止步不前”

    “太子殿下,且听末将从头说来”将领想要解释。

    尉迟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将话打断,“孤只看结果,不想听理由。你们且先回去,反思一遍,是不是在战略上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因为先前在龙城的败战,你们开始束手束脚,对西宁军队有所顾忌,导致现在的攻防都太过保守”

    他曾有过与西宁交战的经验,知道西宁军队的作战特点,以及西宁各座城池的攻守情况。一座庞城,根本用不了两个月。

    于是,尉迟璟一怒之下,将内心积蓄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太子殿下,老臣”年将军还有话要说,上前几步。

    尉迟璟摆手道“年将军,你也先出去。”

    待人都散去,尉迟璟双手负在身后,躁动不安地在营帐内走来走去。

    他没有想到,两个时辰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范容茶和白衣琴师的进一步交流。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范容茶和那个小白脸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那个小白脸是不是真占她便宜了

    两人是不是因为一曲凤求凰结缘,互通心意了

    然后,他们就步入温柔缱绻,情意绵绵的阶段

    想到这个可能,尉迟璟刹了脚步,蓦然一掌拍在桌案上,手背上冒出青筋,太阳穴突突地跳。

    真不知道范容茶是什么眼神。

    那个小白脸贼眉鼠眼,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就入了她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狗太子孤英俊无双,那群妖艳贱货,全都比不上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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