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了兴师问罪的姿态的玄赢瞬间傻眼,“你说什么?”
沈时冕蹙了蹙眉,苍白手指收回去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看见眼前的人时出现的心悸、欣喜、甜蜜,酸楚的复杂感觉做不得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茫茫然找不到归处,只有眼前的玄赢,让他抓到了与世间联系的真实感。
于是沈时冕认真道,“虽然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感觉告诉我,你是我的挚爱。”
玄赢被他吓到了,“失忆?”
沈时冕拧着眉严肃点头。
玄赢敲敲自己额头,明白这是什么倒霉状况了,沈时冕冒险查探沈蕴的孑立院,由于只去了魂体导致魂体受创,产生了临时性的记忆混乱,这是很常见的事,通常来说记忆混乱过个几天到几个月不等就能逐渐恢复,慢慢想起一切,不是什么大事。
可沈时冕的问题却出在了鸳鸯线上,他清醒的时候也许能抵抗那种不自然的情感控制,受到的影响还在可控范围内,现在神魂受创大概就被鸳鸯线彻底误导了不该有的感情,简单来说,失忆的沈时冕非常自然地觉得自己爱玄赢。
玄赢一时间哭笑不得,千防万防,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翻车的,但现在直说鸳鸯线的事恐怕也于事无补,沈时冕什么都不记得,又怕说了反而刺激他,到时候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反正记忆混乱只是暂时的,熬过这几天,等沈时冕自己慢慢想起来就没事了,玄赢乐观地想着。
见玄赢不说话,沈时冕垂下眼睫,“难道我们不是道侣吗?但只有你守着我。”
玄赢充分发挥新开发的胡言乱语天赋,继续分享他刚编的说辞,“是这样,我们只是秀山院的同窗,偶然碰到了受伤的你才把你送回来,你不可能喜欢我,不信你出去打听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非常水火不容。”
沈时冕显然不信,“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进我的地方?”
玄赢反应迅速地回答,“从你身上找到的结界牌。”实际上是之前沈时冕给他的。
沈时冕目光很平静,玄赢看不出来他信了没有,现在又在想什么,当然关系也不能说得太僵,不然失忆的沈时冕一个人很可能会暴露很多事,比如被盘查闯入孑立院的人时露出破绽,或者因为失忆引起凌霄阁的人注意,也会暴露。
于是玄赢又恰当地补充,“不过最近因为某些事我们在合作所以暂时休战了,你受伤的原因是闯了不该去的地方,很可能会被盘查,所以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失忆的事。”
沈时冕慢慢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玄赢从来不担心他的智商,相信他能掩盖好,便将秀山院大致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着重强调如果有熟悉的人来看他一定不能露馅,装病装虚弱都可以。
沈时冕都一一应了,最后才问手上的红线,玄赢照旧用锁魂的借口搪塞过去,至此他觉得万无一失了,反正沈时冕照旧在晚上靠斑斑温养魂体,过几天开课,他只需要去和玄赢一起的丹药课,剩下的只要熬到沈时冕恢复就行。
这么想想,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玄赢向来是个豁达的性格,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沈时冕却望着他若有所思。
他的感觉不会骗人,玄赢再怎么说,他都不信自己和对方就是单纯的前对手后合作的关系,可玄赢的话里又没什么破绽,难道说……是他单方面地暗恋玄赢吗?
思及此处,沈时冕心里泛起一些苦涩感,那是情感诉求得不到满足被无情推开的滋味,但他很快调整好,沈时冕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甘于沉默的个性,如果真的是因为单方面暗恋,玄赢才对他的感情一无所知,那么就趁这个机会,让玄赢正视他的感情。
玄赢尚不知道沈时冕决定了什么,提心吊胆地等着盘查,期间不断给沈时冕灌输各种注意事项,力求不要被人看出异常来。
终于在他们逃回来的第二天傍晚,有执法阁的人上门了,他们先来了沈时冕这边,等看到玄赢也在表情一个比一个魔幻,有个人甚至退出去看了眼门口的牌子,确认自己没找错。
玄赢当作没看见他们的惊讶,看沈时冕应答自如,把嫌疑撇干净,轮到玄赢时,他说自己事发时在陈清泉那边,不可能□□去孑立院,一般人魂魄离体的时间不能太长,不会将肉身扔在很远的地方,沈时冕是托了神器的原因才能做到。
玄赢去找陈清泉的事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因为最近和沈时冕的八卦风头正劲,不少人都很注意他。
执法阁的人没纠结他们,本来他们的嫌疑就很小,只是来例行问话罢了。
但结束时,他们还是要求玄赢让他们盘问一下刚来两天的姜潋。
玄赢一听他们要找姜潋问话,满脸都写着不高兴,“我娘就是个没修为的普通人,神魂离体早就不能活了。”
执法阁的执事无奈道,“但这是院长亲自吩咐的,我们也不敢违抗,你就配合一下吧。”
姜潋是玄赢的逆鳞之一,沈时冕瞧出他的怒意,冰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师兄。”
被他手上冰凉的温度一激,玄赢总算冷静了点,沉着脸把他们带去找姜潋,但是一路上严辞警告他们不许吓唬姜潋,要和声细语的。
执法阁的人暗暗擦冷汗,心想谁敢给你这个小祖宗的娘受气,还不够你折腾的呢,随后又更疑惑玄赢和沈时冕是怎么能做到化干戈为玉帛,和谐相处的?
沈时冕全程的表情都是虽然跟往常一般冷冷淡淡的,但细节处他们都感觉到了对玄赢的迁就。
执法阁的人瞧瞧天上,最近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啊。
等到他们确认完姜潋的确没有修为离开,玄赢主动要去买些姜潋爱吃的东西回来当晚饭,沈时冕则有意留了下来。
姜潋疑惑地看看他,沈时冕道,“您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姜潋犹豫了一下,“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时冕不动声色,安抚道,“没什么事,您放心,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姜潋不疑有他,“什么问题?”
沈时冕微微垂眸,“您知道,师兄对我的看法吗?”
姜潋更奇怪了,“问这个做什么呢,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对方吧?”
沈时冕抿了抿唇,微微偏过脸,“我喜欢师兄,想让师兄做我的道侣,可师兄似乎并不清楚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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