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用膳的时候弘昼得到了阻拦。
因为白日里才在御医那里挂了名, 弘昼不可能在胤禛的眼皮底下对着红汤大口朵颐。
刚刚才亲亲抱抱过的弘昼,对于胤禛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勉强吃了两筷子清汤之后,趁其不备动作飞速的夹了两块牛肉放进红锅里,而后对着胤禛得意的咧嘴笑,“辣的才好吃。”
牛肉切得很薄, 下去之后就能看见它煮熟卷起的样子。
弘昼连忙将它夹起来,刚放到碗里。筷子才起来还没动, 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将碗挪了挪。抬头看去吗, 就见胤禛一脸认真,“辛辣伤身。”
“”
弘昼不高兴了,他的嘴角完全耷拉下来。小脸随着苦兮兮的,写着委屈二字。
也在无形的控诉。
胤禛抿了下唇,“御医说你要养一个半月才能好”
小碗里棕色的蘸料映着苍绿葱花,这都是弘昼亲自调的。他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神被引了过去,忍不住的舔了舔乏味的舌头和嘴, 眼神明显的望眼欲穿, “御医肯定是夸大其词, 担心我迟迟不好, 说不准一个月就好了呢”
弘昼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胤禛显然记性很好, “御医不是这么说的。”
“啊”
“他说你骤然得病, 少说也要一月余。”
“”
“养病的日子里, 你要好好调养身子, 吃食之上更要忌讳小心方可。”胤禛一本正经,即刻就要伸手再把碗拿走。
弘昼施展了江湖失传的无影手,牛肉蘸着酱料一同送到嘴里。那独特的香气和新鲜剁碎的蘸料让他本能挑眉头,等到咽下去后更是跳了两下,再一副绝对认真的神色道,“所以我这次的蘸料里面没有辣油。”
胤禛见他这样坚持,显得有些不渝沉眉。
弘昼却笑着又煮了两片,然后递到胤禛的碗里道,“吃白锅是没有灵魂的”
“”
“真的您不吃”
胤禛没有动,弘昼见此将那块肉顺势的送到自己的蘸碗里,轻轻一过再送嘴里。这一口带了胤禛碗里的芝麻酱味,莫名的更好吃了。
弘昼眼眸一亮,“两个蘸着更好吃”
胤禛斜看他一眼,很嫌弃,“你这是什么舌头”
“好吃啊”
“你这舌头非常人。”
这话说的
弘昼觉得很不好听,他抬头看着胤禛,一字一眼咬的很清楚,“太傅们教过我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阿玛,你看你吃白汤,我还没说你奇怪呢”
“”
弘昼这句话说的很痛快,但也因此被胤禛暗戳戳的记在心上,真的收了蘸料。不仅如此,还让人将辣汤直接舀走。
面对咕噜噜冒泡的白汤,弘昼伤心的扁了嘴巴,“阿玛”
他一副伤心样子,只可惜他忘了,自家阿玛本性上不是善良的人。想到看似正色立朝的脸,实际上亲戚们都知道,胤禛骨子里的闷骚和恶趣味。
尤其是亲近的人,他如果在你身上戳穿了什么,他会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和几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加上是弘昼说话戳他,胤禛直接抛下所谓父子情义。他根本不管弘昼的心情,反而将其当做下饭菜的样子吃的津津有味。
就像是额涅遇到了年贵妃和酒一样
下饭菜没有办法,只能愁容满面的吃着没有惊魂的锅子。因为嘴巴上没有得到任何的满足,基本上是回味方才的曾经拥有来下饭。但因为曾经拥有,一顿饭下来弘昼的心里在下雨。
好在他的贝勒爷身份拯救了自己,膳房里的人竟然另外送了小炉子的焖狍子肉来。
狍子
这在未来的时候,就像是网络世界的一种语言代词而已。也因为时代的变化,这种动物成为了珍稀动物。
想要亲自看它一眼,不是在野外碰巧就是要交钱远远观望,吃
想进监狱就直说啊
望着这主动送上来,颜色浓郁的小锅子里炖的香软的狍子肉,弘昼终于有了食欲的埋头苦吃。
感谢穿越大神
福利啊
大抵是担心口味过重会影响病情,明显调味上比着更清淡。但膳房的厨子明显有精致完善的厨艺,既能将腥味全然抹去,又有别于白汤锅子的浓香。
弘昼无比珍惜这一小炉子里焖着的狍子肉,那副模样实在是狼吞虎咽。虽然礼仪犹在,但进食的速度与效率与身旁的胤禛截然不同。
老父亲忍了忍,见他吃得畅快淋漓的样子,最后没有说话。
直到弘昼看着空空的小炉子,抿着嘴巴喊再来一碗饭时,胤禛这才叫住不许。
那一点的狍子肉不多,完全是皇家人的精致讲究之中。弘昼睡了一天,吃了一口就满肚子叫嚣着进食。加上白汤实在勾不起他的食欲,这菜汤就是泡饭的精华所在啊
可惜胤禛摆了摆手,“你这是空了大半天,肚子空叫。若是任意多吃,定是不能消食。”
“阿玛”
“这是应有的养生之道。”
弘昼爽快的落下筷子,簌口之后恭敬道,“我吃饱了,阿玛您去忙吧”
大抵是因为皇家世袭的原因,这皇位一代接一代,总的来说都是自家人的手里。又是老天爷保佑,以前的皇帝是玛法,现在的皇帝是阿玛。不论是谁,弘昼并不觉得有什么大差异,所以他的态度显得有些过于胆大随意,摆了摆手自己走开。
胤禛对此很满意,甚至觉得舒服,他慢悠悠的清了嘴。方才用膳时所有的争执和言语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手里的茶盖在茶水里过了过,和收拾餐具的膳房奴才吩咐,“和贝勒贪食,每日一味只一道。”
“那若是贝勒爷点名要又或是承乾宫”
承乾宫里住的是耿贵妃。
胤禛轻放茶碗,“慈宁宫也不能。”
“是,奴才这就去传。”
不知道往后饮食已经被人严格控制的弘昼,他如今是个病号,拿起一本书看觉得头脑昏沉。可要是下棋更觉得头痛,饭后无所事事的弘昼摸了摸肚子。他现在是少年精瘦,运动锻炼之后更有几分挺拔精壮的模样。但是他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放弃,一个月后肯定就是普通的一块肚子肉,说不定还会凸出来。
这个年代,发型就是最丑的,身材已经成为他最后的倔强了
饭后无所事事的弘昼左右打转,心中一动想起了画画,他画火柴人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随心所欲摸到屏障之后,弘昼终于鼓起勇气提着毛笔画画。
依照之前自己成形的笔风,弘昼是自信满满地寥寥落笔。
而后低头看了少顷,又歪了歪头左右看,最后没眼看,直接转身借着桌案开始运动起来。
先在地上几个仰卧起坐,再俯卧撑,高抬腿。心跳和肚子有些许感觉后,再抬脚在案桌上拉了拉腿等。
运动是反复几组才能成效,甩了甩手臂之后再重复增加。
弘昼一个人在屋里闷头发汗,在第二组的时候明显感觉要比平时吃力,再到第五组的时候,竟然有才刚运动时候的痛苦。
直到感觉动作不那么标准,弘昼干脆的停了下来。感冒发烧的时候运动发汗是好事,但不能过度辛苦。
王姑姑将药端了进来,弘昼用鼻子嗅了嗅,再轻轻的抿一口。发现没有古怪的黄连等,捏着鼻子直接仰头喝了下来。
就像在睡梦中一样,弘昼喝药的动作太过爽快配合了。王姑姑积攒了好些的话都用不上,她笑了笑,将另一碗深色的东西端来。
弘昼二话不说,动作利索的接过就干。才刚碰到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放慢了喝的速度抿了一下,“绰科拉”
“是,听闻贝勒爷身子不适,又不好随意出来吹风。太后很是担心,将绰科拉送来喝,说这样吃药就不哭了。”
苦不苦不知道,但是这么和药合在一起不会影响药效吧
弘昼又抿了抿,“不是很甜。”
“贝勒爷要更甜”
“不用,这样正正好。”
弘昼也不喜欢太甜的味道,但他完全喝下去后,莫名的觉得很挑,却又不会腻。他捧着还温热的碗,由衷笑道,“那劳烦姑姑给玛嬷说一声,我这就是小病,让她老人家不用担心,等我嗨了之后就去看她。”
“好。”
弘昼差点说回个礼,但他发觉自己兴冲冲的来,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出手的。
就方才的丹青画
王姑姑走了之后,弘昼连忙在作废的画上又写写画画上熟悉的公式等。等到把大致的画遮盖过去,弘昼将它揉巴揉巴丢到一边。
而后洗脸更衣睡下去。
弘昼丝毫不客气的睡在龙床上,不过在他朦朦胧胧要入睡前,终于想起了老父亲还在外面辛苦劳动,他扒拉在床边眯着眼睛问了一声,“阿玛呢”
值夜的宫女回道,“皇上还在外间书房忙着。”
“嗯。”
弘昼趴着没有动,他像是睡着了,又忽然的惊醒动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左右一看,“阿玛呢”
“在书房。”
“怎么这么久”
“贝勒爷你才问过。”
“”
弘昼的呼吸绵长,他像是沉睡了下去,但是下一瞬又醒了,“阿玛呢”
宫女忍不住抿嘴笑,“皇上在书房。”
“还在啊”
弘昼像是抱怨的睁开眼,他看着近在咫尺守着自己的宫女。
虽然渣爹没有选秀,身边也有许多的自己人,但是身份不同之后,难免就有一些宫里原有的人安排上。而清朝的发型,除了对广大男性之外还有宫中的宫女们。
弘昼看着这张略生的面孔,年纪轻轻的,头发虽然不至于是才刮,却也只有到肩的长度。如果不是长相清秀还算撑得住,就算她能力足矣,大概也不能混到养心殿里来。
“你叫什么”
“奴才初秀。”
想想自家的无阳无月,弘昼觉得很惭愧,“这名字好文气。”
“这是奴才来养心殿时,皇上取的。”
初秀轻轻一笑,迷迷瞪瞪的弘昼忽然间醒了过来。他眨了眨,努力将眼里的虚影眨走,“你是新来的,还有谁”
“还有初雅,奴才与她是轮流值夜。”
还两个
弘昼的脑海里忽然闪烁出一本宫女升职记的小说,这种故事或甜或虐的,都被小妹科普过。不仅如此,他的玛嬷就是一个成功的代表
在这里生活这么久,弘昼也明白包衣奴才的意义不同。甚至从某方面而言,满族人对于包衣的认可甚至高过汉人。而在养心殿的包衣奴才,那真的是
这样的背景下,男人们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如果他眉宇间所谓的命中爱人,说不定也是这样左拥右抱。但是身为儿子,想想宫里的额涅,弘昼很自然的多了点不一样的思虑。
莫名的,他清醒过来。
在外间认真批奏折的胤禛,抬起头来看着抱着被子进来的儿子。他条件反射的皱眉,“你做什么”
弘昼一边走近一边问,“阿玛,你什么时候才睡”
“不必等朕。”
“还要很久吗”
弘昼像是征询,也不等胤禛回答就文绉绉道,“更深夜静,蜡烧如人,阿玛记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胤禛莫名睨他,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你看玛法叮嘱我不可忘寝废食,就从此以身作则。阿玛,早点休息。”弘昼拍拍胤禛的手臂,然后转身看着炕床,“我在这里陪你。”
他根本不用等回答,直接把被子丢上去,然后自立更生的铺开。只是躺下时,弘昼侧身向外。
苏培盛站在一旁,外间还守着两个苏拉。
没有漂亮可爱的小宫女,就连王姑姑也不在。
脑海里宫女升职记的标签,从甜文转成了虐文。
弘昼就这么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他心情忽然放松。动作很大方,像是睡前的酝酿一样,就盯着胤禛垂首的侧脸看。
虽然自己出生较晚,没有真正的看见玛嬷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但是从这么些年看漫画的经验,以及十四叔的脸来看是真的长相不错。甚至他对着镜子的时候研究过,他的下巴长得就像她,所以勾勒出很标准秀气的鹅蛋脸。
如果不是眉头浓密,弘昼或许会有些苦恼。
相比会长的十四叔,渣爹的长相真的。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可谓是乏善可陈,平平无奇。甚至因为他幼年时候过于严厉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经年下来面容略显严肃。又因为时常忙碌政事,眼睛熬得多略显憔悴,脸上也瘦削无肉。
炕上暖和,弘昼踢了一下被子,身子往前倾了倾。
年纪上来点,渣爹的脸上多少有了点肉,倒显得有几分上年纪的慈爱来。从他这个角度看来,豆大的烛火照着一整张脸,将他浓密的睫毛阴影拉的又长又黑。
他的眼睫毛像渣爹的。
弘昼再次庆幸自己的粗眉毛,两手也跟着爬了出来。
胤禛终于落下了笔,也不看他的合上折子,“睡就安生睡。”
“热。”
弘昼坐了起来,“我可以推开窗吗”
“你可以出去吹。”
弘昼沮丧的扯了扯衣襟,“那我脱衣服。”
胤禛的字典里没有衤果睡二字,他起身道,“歇了。”
苏培盛朝着捣乱的某人赠上感激神色,“主子要回寝殿”
“不必,就这。”
胤禛随意擦了擦手,又泡了脚后一同躺在炕上。苏培盛直接从一边的柜子里抱出被子来,显然偶尔忙碌的时候,胤禛也经常这样懒得走那两步。
弘昼高兴的笑,被子里就钻进来一只手。他惊得侧目,“阿玛”
“不许脱。”
胤禛严肃道,弘昼后觉应下,“好。”
和弘昼的习惯不同,胤禛对于睡眠的质量要求很高,不会让人将明明灭灭的烛火摆在旁边。再想自己之前好几次的捣乱,弘昼望着月色落在外间的雪地而折射的光,听着身边的呼吸声,“阿玛。”
“嗯。”
“我送的小台灯呢”
“太亮堂。”
“那我明天让人送个有档位的。”
“档位”
“嗯,就是不同的亮光。有微微弱弱的,有平常烛火的”
弘昼睡得太久,又被迫醒来,精神出现了短暂的亢奋期。躺在床上不敢乱动,他便望着雪光在屋里妖艳的影子发呆。嘴里的话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还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那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再跟着一道惊天鼾声。
哎,也不知道多久没早睡了。
弘昼一动不动的躺着,伴着那鼾声又回到周公的怀抱里。
等第二天醒来,他终于吃到了苦头。他的高温发烧,在一觉之后转变成了感冒。身体的温度几乎正常,只是有些难以言喻的酸软,除此之外就是头痛和鼻塞。
鼻塞就不能正常的呼吸,这种无法控制的生理问题让弘昼很头疼。人也病恹恹的,完全没有之前的活泼好动,夜里的时候一摸床就事事不知道。即便有时候明显脑袋晕沉没有真正睡去,但是精神体力上已经不足以他调皮。
病情加重,耿氏担心不已,整日整日的守着。她都想带着回承乾宫,但是这两天又下了雪,自己过来的时候都在外间暖了身子才敢靠近,更不要说挪动弘昼了。
耿氏瞧着抹眼泪,让人去叫御医再来。
来的自然还是上一位,他重新仔细的给弘昼把脉看诊,眉头低了低,“贝勒爷无碍,贵妃娘娘不必忧心。”
御医表现的太过淡然,耿氏气得头一回气恼怒瞪,“你是老糊涂了这孩子从小都好好的,现今病成这样,你还要欺瞒不成”
耿氏还有话要说,确实强自忍着。
御医拱了拱手,语气缓缓依旧不变,“贵妃娘娘说的极是,贝勒爷自小都是无病无痛长大的,本不应该如此。贝勒爷之才天下无人不知,又年少老成沉稳持重,不到束发之年闲情逸致的时候竟是不多。”
有些话不必直说,耿氏怒意一转,眼眶就开始掉眼泪了。
等弘昼挨过这几天昏沉时候,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病情缘故,弘昼一个人独霸养心殿的寝殿。只要不是大臣前来耽误了时辰,胤禛都会盯着他一同用饭。
食欲不佳导致吃什么都没胃口的弘昼吸了吸鼻子,感觉到通了一点后低头喝粥。
胤禛不由问他,“可要吃点什么刺激的”
弘昼抬头,“刺激的”
“刺激通鼻。”
弘昼不明所以,把粥咽下去后捧着旁边的茶碗,“不用,鼻塞喝开水。”
“”
不知道为何,胤禛的表情有点失落。可惜弘昼再去确诊时,他又是平常模样。
弘昼并没有细想,继续静静温养身体,好在也有时间来作画了。
每天都要过来的耿氏提着食盒,“额涅给你准备了酸汤,来喝一点。”
弘昼提着毛笔鬼画符,他对着耿氏笑,“谢谢额涅。”
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动。
耿氏见此走近来看,“今日觉得如何”
“挺好的。”
弘昼伸出手里的布巾甩了甩,笑着道,“我的鼻子通了”
不过也开始流鼻涕了
这就是感冒都有的症状,所以弘昼不觉得有什么,耿氏却哭了。
“怎么了”
“没事,你这是病情好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我有开水”
耿氏像是很伤心,丢下一句匆匆就走。
之后太后和皇后,年贵妃等人都来了,每个人都表现得几分疼爱。尤其是齐妃李氏小心翼翼,还有王姑姑等,让蜜罐里长大的弘昼有点不安。
这怎么了
尤其是他的鼻子完全好转,只有嘴里有点发痒咳嗽的一天。
弘昼睡得不踏实,摸着喉咙想喝水,有人扶他送来一碗温水。
他抿了一口,“不是开水”
再睁眼一看,是弘时撑着自己。
安娜两姐妹站在床边,弘暄三人和弘历坐在脚榻上,福宜捧着水坐在面前。
他们异口同声,“是开水”
弘昼惊慌失措,吓得脑中飞速思考。
咋了咋了,难道他成了生产蜂蜜的蜜蜂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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