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和晋朝的风起云涌、八王乱起不同, 公元312年, 扶桑还是一个文明的早期, 这里的文化大多是由朝鲜半岛带过来,被当地的土著称为渡来人。
这些秦汉时代的移民带来了相当先进的稻作文化, 让这个还处在半穴居状态的文明几乎可以说是在百来年间一夜暴富, 开始了耕作,筑屋,穿上了麻衣。
而在本州南方的岛根县暂时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这里靠近海岸,人口稀少,渡来人大多都是去离朝鲜半岛最近的福岗处上岸,然后去京都、奈良一带的平原。
他们这里山多林密,地况复杂,属于没人多看一眼的偏僻地方,周围只有一个小部落,靠渔猎为生。
然而,今天, 不同了。
一只十来只大船的船队越过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开始停靠近河川。
“走了快一个月,船队终于找到地方了。”林钟期一边抱怨一边拿着海图,打量着前方的海岸线, 悄悄嘀咕着, “唉, 水深火热啊,我一个搞农林的被希银赶鸭子上架硬拉来这边找银矿,这人是不以为银矿和铁煤那样想挖就挖啊带着船队过来的,拉着矿石就走真是想屁吃呢”
抱怨的少年又看了看前方,那里一条小河,最快处目测也不过四百米,和长江黄河珠江河那些动不动几十公里的入海口完全没的比,但优点就是,这种小河的泥沙小,入海口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化,哪像长河口那些地方,几千年下来,能冲出一个半个省的面积。
“这河应该是静间川,找到这里,基本就找到石见银矿了。”随着小船进入河口探路,再用角度测量周围山川的高度,林钟期也很快确定了这条河的名字,不由得有点小兴奋。
石见银矿简直是得天独厚的地方,这不但是最大的露天银矿,离河道入海口更是只有八公里的距离,只要找到这条河,基本上就算是找到银矿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派人派船,过来挖矿冶炼。
人口问题不大,如今希银老大已经是能轻易买卖、咳,不是轻易调动万人以上人口的存在了,但问题的是人太多,这地方也供应不起粮食,所以暂时他们的船队只有两百来人。
都是老大精心挑选的健壮男儿,他们将会在这里修筑港口,平整道路,顺便把矿山上树木砍掉,大量烧碳,然后修筑熔炉,准备就地冶炼白银。
白银和铁矿不同,这种贵重金属之所以贵重,就因为他们的稀少,一石矿石里得银二两就算是很高了,好在石见银矿旁边就有方铅矿或者说银本来就是这边铜铅矿的伴生矿石。
林钟期为了来这里,下游戏时,还专门飞到扶桑田的石见银矿纪念馆找资料,这个纪念馆里不但存族了历史上这座矿山的每个遗迹地点产出,还可以亲自去矿山遗迹感觉当年最大银矿如今的模样。
这些都是为了亲自来这里挖矿啊。
按着计划,船上有各种挖矿工具,木匠石匠也带上了,上岸之后,先修筑简单的木质长栈道,然后就是修简易港口屋,依山靠墙,免得被台风一卷就走。
再是路,虽然只有八公里,但要在这几乎原始的地区开辟道路,大家也要抓紧时间。
林钟期没有管理才能,但这些船夫都是跑过渤海线,家里都被打点好的,希银大佬非常看重这座银矿,所以他们的家人都被带进如今扩建的辽东城里,衣食供给富足,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也免和希银老大的后顾之忧。
再者,这里的偏僻荒凉,船夫工人们语言不通,补给船一月才来一次,想跑也没处跑去。
于是他就从风浪还算平静的四五月出发,越过了这个时间只有二级海况的黄海,01到05米的海浪,古代船勉强应付的来,再加上沿着海岸线,见势不对就避浪。
说到底,黄海虽然不如地中海那风平浪静好渡日,但只要不搞什么横穿,苟着过来,还是勉强能够生活的。
林钟期就这样,无聊地在扶桑待了大半年,他还降服了周围的一只土著部落这只部落开始想要袭击他们,结果这些拿石头木棒的瘦弱人口岂是装备精良的船员对手更何况希银极有先见之明地在船上放了几个捕奴、咳,是招揽少民的能手,一番暴锤后,再给他们吃点大米,便让全成了希银的手下。
于是在经过一番鲁宾逊那样的开辟田地,捕鱼打猎后,做好准备的他们就开始挖掘银山。
这是少见的富矿,修出水车,借水力碾碎矿石,再用灰吹法,将经过挑选的矿石砸碎的放入炉子,覆盖木厚木碳,烧上两日,等烧碳和矿烧成一团,这这石矿团放入溶化后的铅水炉里,再进一步熔炼成银铅合金。
最后用焦炭,把银铅合金再熔炼一次,出来的便是银。
这种吹灰法是后世改良过的,产量远比古代的办法高,加上希银不断运来的焦炭,所以,半年下来,林钟期差不多积累了十六吨白银,就等希银大佬用船运回去了。
按大佬的说法是,五月之后,夏秋的黄海不好惹,等到冬季风浪小了,再一起运回不迟,他已经给女神上过密信了,到时可以把银直接运到渤海郡港口,产值都算他们这队的。
林钟期叹服希银老大的算无遗策,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公元312年,是几乎可以说是北方爆发的一年,虽然在魏瑾夺得北方时,周围的势力都知道她治理地盘的能力高超,但却是真的没想到能高到如此地步。
不过一年的时间,整个幽州的变化,可以说天翻地覆。
大量隐藏在士族坞主治下的僮仆逃亡,变成了在编户口,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税赋暴涨,商业与农事都开始了盛世一样的复苏这其实很好理解,在各种士族治下时,他们的生命财产都属于主家,活干的好不好,都吃那份东西,日子也没什么盼头,自然将就应付着种田、做事。
但魏瑾治下从不苛税,农人们分到自己的田后,发现种的多,自己得的也多,那效率就完全不是同样的效率,而这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先前她治下的渤海郡,就因为说到做到,加上支持造船捕鱼业的发展,让渤海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富足之地,名传四方,这才能在后来获得幽州时,得到基层百姓的期盼。
而在开展活动后,北方矿产、冶炼得到巨大的发展,粮食丰收,人口也再度涨了一波。
十一月时,魏瑾计算着各地的gd,一时都有些被惊到了。
“我要不要多多展开这种活动啊。”她几乎要捂胸口了。
单秘书斜了她一眼“当然可以,只要你接得住。”
魏瑾缓过神来,终是恋恋不舍地摇头“不行,这次差点没接住。”
这一年来,她才是最累的一个,那些个秀儿秀起来没玩没了,但中间搞出的事情,还是她来接盘,比如辽东的希银,是她亲自去信太守李臻,要求他帮助镇压高句丽,同时为他大船,才撑的一只能远到扶桑的船队,否则早就被朝鲜半岛的人黑吃黑了。
而其中的利益出让,当然也不会少。
再比如南方的肝娘,广州虽然偏远,但北方这么大颗钉子打下去,南方简直像被捅了菊花,王敦甚至准备在平定荆州后就去广州,是她及时动出让利润,说动南方的权贵,才让王机和肝娘能够平安地建立港口如今南方的海商队都是南边顶层权贵支持,最大的利益方就是王敦王导个控制东晋的权臣。
魏瑾表示是需要接待西洋船队,这才让他们暂时放下心来,她也想过让船队来渤海通商,但这不现实,广州到北方渤海近三千公里的海路,大半都在东晋的范围内,这部分利益不让出去,跟本不可能有平安的海路。
再比如北方草原,苍秀儿谈个大单,直接包圆了慕容鲜卑的牛羊,但草原上可不只是慕容鲜卑一家啊,段部、宇文两家立刻就来使询问为什么不要他们家的牛羊,我们家的牛羊不好吗还是你看上慕容家的小白脸了准备支持他夺得辽东老大的位置
而秀儿关心过这些吗没有,她只关心自己买到了,以及调拨的钱够不够,产生的gd多不多。
魏瑾不得不亲自接见了两位使者,安抚表示今年只是初试,明年就准备招标,哪家的牛好用哪家,还会开拓南边的商路,把北方的奶肉制品找开销路,必然会让他们收益大增。
被大饼甜到的两家确定了这是渤海公的保证后,没什么意见地离开了,而慕容鲜卑立刻派儿子慕容皝过来打探消息,献上礼物。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态度诚恳,愿意在此为质来表示对幽州之主的忠诚、对晋朝的忠义毕竟名义上,渤海公还是晋朝的臣子。
魏瑾则在安抚接见慕容家的使者后,托起下巴,陷入沉思。
单谦之回忆刚刚上的接见,并没有感觉出什么问题,“慕容家如今在北方建城,颇有强心,但有我们压制,应无崛起之机。”
“不错,”魏瑾点头,悠然道,“慕容家是聪敏人,知道什么能做。”
“那你在想什么”单谦之疑惑。
魏瑾唇角微弯,偏头看他,道“你觉不觉得得那个叫慕容皝的少年,长得有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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