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程浩轩哂笑着把刚拿出来的烟放回口袋, 装模作样地叹了叹,用力拍拍程熠的背:“哥哥真心感谢你。”
“……”程熠此刻心情有点复杂。
“我要是真追到这丫头,啧啧……”程浩轩惊恐地抖了抖肩, “那我的小红小绿小青小紫,估计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罪过罪过。”
“……你可以滚了。”
“拿了我要的东西, 马上滚。”程浩轩说着,一把拉开面前的门。
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一同望过来。
安鹿淡然自若的目光,望向程熠的时候忽然颤了颤。他却只和她对视一瞬,就坐到办公桌后, 眼神里也瞧不出情绪。
程浩轩直接从程熠的保险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走时睨了白翩然一眼, “白小姐, 要送吗?”
白翩然摇了摇头,一边抬手擦着眼泪,一边缓缓地走到程熠面前。
还没开口, 就被男人淡漠的嗓音截断:“白小姐如果是为家里的事,还是免开尊口吧。”
“程熠,我求求你,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白翩然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每个人犯下的错都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程熠回给她一个冰冷的目光,“这才是法律存在的意义。所以,我不可能帮你。”
白翩然呆呆地看了他许久,直到那人摁下座机按钮,和对面的人说起公事,才彻底的面如死灰。转过身,踉跄着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门缓缓地合上,男人讲电话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空旷的办公室里寂静得针落可闻。
安鹿咬了咬唇,从沙发旁边轻轻地移到办公桌后。
然后用手指勾了勾他的衣领。
男人垂眸看着桌上的文件,没有反应。
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力道不小,指头把昂贵的西服布料捏出了一丝皱褶。
“别闹。”他嗓音异常的低沉。
安鹿心底“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有多不妙了。
刚才她和白翩然那些话,他一定全都听见了。
虽然自己不算有错,但她的确不是他曾经说过的那种,又可爱又乖,傻乎乎的女人。
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眼眶涌起一阵热意,她强忍着,小心翼翼地问:“熠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男人捏着钢笔,在文件的末尾签了字,并没有回答她。
然后拿起另一份文件。
安鹿哪里被他这样无视过,心底一层漫过一层的委屈和难过,紧紧地咬着下唇,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转身往外面跑去。
然而没跑出几步,就被一阵霸道的力气扯了回来,狠狠地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他抓她后背的衣服,指尖划过她细嫩的皮肤,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要去哪儿?嗯?”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凶狠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安鹿吓得浑身发抖。
程熠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和他对视,嗓音没有比刚才对白翩然说话的时候多几分暖意:“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安鹿不知道要解释什么,表情呆滞又害怕,一贯的柔弱无辜。
程熠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的生烦,索性低头咬住她的唇。
他把她拽进休息间,用力踢上门,然后将她摔在床上,一边扯开领带,一边扯她的衣服。虽然被褥柔软,安鹿还是被摔得眼冒金星,弹了好几下。
回过神时,已经入了狼腹。
“骗过我吗?嗯?”
“呜呜……没……”
“说实话。”
“没有!”
“这么大声,想让他们全都听到?”
“……”
或许她是没骗过他,但她何止一次在他面前耍心眼。
白老爷子的寿宴上,他以为是她被白翩然欺负,她便任他这样以为。看着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替她出头,怜惜她保护她。
度假山庄那次,恐怕她也是故意让安梦雅去酒吧碍他的眼,利用他整蛊讨厌的堂姐。
后来在餐厅遇到沈言勋,这丫头一句句听着礼貌乖巧,他当时也没多想,其实一句句都在往白翩然伤口上戳。她早看出来沈言勋没把白翩然当回事,所以让白翩然为了一次约会,卑微地去等一个月。
这只是他迄今为止还能记起来的。
安鹿一点都不傻,不知道比他以为的精明多少。
“小骗子。”他啃着她的脖子,汗滴在她背上,“被你算计我也认了,谁叫我他妈,这么爱你……”
安鹿咬着枕头不敢出声,眼泪将整张脸都模糊了。
-
这场暴风雨总算是轰轰烈烈的来,悄无声息的去。
程熠依旧是宠着她惯着她,她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他洗碗拖地的时候在旁边加油鼓劲,也不会故意夸他好让他多做点,甚至会主动去干家务。
程熠知道,这丫头心里还绕着块疙瘩,怕他。
五一假期他要出差,本来想带着她顺道玩玩,散一散心,她也借口要找实习单位混学分,没有跟去。
苏静娴确定要考研,不想浪费时间弄这些,让家里帮忙解决了实习报告,安鹿和方兰茵一起找了一个培训机构当助教。
结果工作内容每天除了发传单,就是拉人头进群冒充家长,实现虚假繁荣。
虽然不苟同这种营业方式,可是为了实习分,安鹿只能忍着。
第一天她拉了家里几个亲戚和白景尧沈思思,凑足十个。第二天打算去班级群找同学帮忙,结果一问,几乎有一半的同学和她们面临同样的困境。
“现在的培训机构水分这么大的吗?”方兰茵撇撇嘴,“还好我只是实习,没打算以后真去那种地方工作。”
“也不是全部都这样吧。怪咱们动作慢,好点的地方都被挑光了。”安鹿倒挂在单杠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星星。
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明天她俩百分百要挨训,只希望领导心地善良点,别影响实习分数吧。
今晚的星星这么亮,她不禁又想起他来。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认真工作,还是陪客户应酬?有没有抽烟喝酒,有没有好好吃饭?
晚上睡觉之前有没有想过她?睡着了有没有梦到她?
昨晚她梦见他了。
抱着他的枕头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全都是他温柔宠溺的样子。
结果醒来,床的另一边冷冰冰的。
就像那天。
“鹿鹿,我任务完成了!”方兰茵突然大喊出声。
安鹿猛地回神,从单杠上翻下来,“这么快?你在哪儿拉的人?”
方兰茵一脸懵逼:“我不知道。”
安鹿:“……”
“就,刚才一下子就满了,我啥都没干啊。”方兰茵指了指手机屏幕,“手机显灵了吧。”
“……”
安鹿表情无聊地扯了扯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愣住。
方兰茵脑袋凑过来:
“卧槽,你手机也显灵了?”
“……”这手机可,真厉害。
接下来几天,她们都没有自己去拉人,莫名其妙的就完成任务了。方兰茵花十块钱在夜市淘了个香炉摆在宿舍里,每天早晚三炷香,虔诚地拜手机。
安鹿是绝对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的。
她一边泡着澡,一边点开那个好些天没有主动联系的对话框。
【是你帮我找的人么?】
老公公:【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
安鹿:【……】
老公公:【我没给你找人。】
安鹿:【哦。】
老公公:【花钱买的,一百块一个。】
安鹿:【……】
老公公:【自己算算欠多少,回来怎么赔给我。】
安鹿:【我又没让你帮我。】
老公公:【那就别在列表搞传销,丢死人了。】
安鹿嘴角一抽:【……你怎么知道的?】
她故意没有找他,就是怕被他知道。
老公公:【你说呢?】
“……”啊啊啊白景尧那个大嘴巴子!
-
程熠这次出差时间有点长。
安鹿到底还是扛不住思念,开始主动联系他,后来变成每天一个电话或视频。哪怕他只是在书房里工作,也要把视频开着,看他工作的样子。
前阵子那个小插曲,似乎随着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她心里变得淡若无痕。
这天,安鹿回家时在快递柜拿了个快递。
她记得自己最近好像没买什么东西,于是给程熠打电话。
“熠哥哥,你给我买东西了吗?”
“买了个小礼物。”那边很安静,男人含笑的嗓音十分清晰,“拿回家再看。”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他轻声道,“再多想想我,就回来了。”
安鹿抱着小箱子往前走,仰头看了看天,有点惆怅。
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抱过他了,没有闻到过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没有躺在他怀里睡觉,也没有……被他哄着做讨厌的事情。
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
她挺想他的。
回到家,安鹿第一时间找到剪子拆纸箱。因为太着急,差点就把箱子给撕烂了。
结果看见里面的东西,整个人懵了懵。
……这些是什么鬼?
发夹?为什么是毛茸茸的耳朵?
还有那一坨同样的毛茸茸,像动物尾巴一样的东西?
里面还有一件衣服,半透明的网纱上也沾着一些白色的毛。
安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真的是人穿的衣服吗?能遮住什么啊?
虽然很奇怪,但尾巴的手感是真不错,捏起来滑滑的,软软的,而且质量挺好,一点也不掉毛。
安鹿正捏得忘乎所以,忽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同样揉了揉她手里毛茸茸的尾巴。只不过那轻捻的动作,看上去竟然有些……色气。
“你怎么——”回来了?
半道截住的话变为一声惊呼,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后,唇瓣软软地贴着她发根的绒毛。
周身围绕着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安鹿眼眶一热,积攒的思念仿佛终于有了出口。
“穿给哥哥看啊。”他把毛茸茸的尾巴还给她,轻笑着唤了一声:“小狐狸。”
想象中的羞耻画面让她瞬间红了脸。
程熠扳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脸,密密麻麻的亲吻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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