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公寓离Q大不远, 甚至可以说是很近,作为一个大学城里专为学生们提供的高档公寓, 月租价格可以用高昂来形容。
即使骆满宇没了解过松岛的房价,来到这个公寓门前的时候, 还是大致猜到了不少, 这里的保安都是年轻人,室外绿化做到了满分。
他用方形门牌卡打开了通往公寓内部的门,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他想不太通,毕竟按他自己的存款绝对不可能租这么贵房子,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他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这场车祸给他生活带来的变故实在是太大了。
用卡牌上电梯到二十四楼,他拔下卡, 不甚习惯这些操作,他家的小区都没有这些安全措施。
裴庆河虽然赚得多, 但是为家里花的钱很少, 他有好几套房子, 但是却并不会让骆楚住进去,本身他也很少回到那个老小区来住, 大部分时间都是骆楚一个人带着小裴洋住在那, 也许得等到骆满宇长大离开家了,他才会带着骆楚从那个老小区搬走,他不会为别的男人的孩子多花一分钱。
他用钥匙打开大门,玄关处静静地两双兔子拖鞋,一双毛茸茸的, 一双就是室内凉拖,冬夏双用。
为什么是兔子?
骆满宇疑惑地看了两眼,然后才把东西拿进来,换上了拖鞋走进去,这是间不大不小的复式,卧室在二楼,一楼的原木茶几上整齐地放着电脑跟笔记,阳台上放了一架山地车,没有使用痕迹。
茶几上的笔记内容都是他曾经记下的学习心得。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东西。
门口的鞋柜里放着几双新鞋跟旧鞋,都是他的码,旧鞋是他自己穿过的他还记得,但是新鞋他倒是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
他在抽屉里翻到了一张写着房东的号码纸条,便拨通号码打了过去。
对面似乎很忙,响了很久之后才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最近没时间看房,钥匙都在中介那,你们带人看了满意再过来找我签。”
“你好,请问你是松岛公寓2403的房东吗?”
对面讶异了一下,很快便调转了音调,“这房已经租出去了,你是2403的住户吗?怎么了,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洗衣机……”
骆满宇忙道:“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房子是不是我租的。”
对面的女人笑了两声:“我手底下房子太多了,松岛公寓的那几套都是租给你们学生的,如果家里下水或者窗帘有什么问题你打我的电话我会让人去修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骆满宇。”
房东嗯哼道:“如果你是骆满宇的话,那这房子就是你租的,这间公寓一下子付了三年的房租费,我记得很清楚。”
三年的房租?!
那他不是把接下来的大学生活房租全付完了?
骆满宇震惊到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在他车祸之前,他退宿后就搬到了这里,然后就付清了三年的房租的吗?
逻辑很合理,唯一不合理的就是,他没这么多钱。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来确认房子是不是你租的吗?你当面跟我签的合同,当时中介也在。”房东确信的话语将他的疑虑打消了,她又问,“是房子有问题还是别的?”
“房子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我还有别的事情,先挂……”
“等等,我想问一下,当时来签租房合同的时候,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没有啊,中介说带你看过房了,你觉得满意就签了。”她那边稍作停顿,然后道,“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好。”
话音刚落,电话里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忙音。
房东挂的很急,之前刚接通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她现在在忙,她说是当面签的单,她也不至于骗人,所以这真的是他车祸前租的房子。
整间公寓都没有另一个人居住的影子,这就是一间纯粹的单人公寓,就连第二个人的拖鞋都没有。
他将手机放下后环顾四周,因为复式有二楼的缘故,屋顶很高,从二楼下坠下来一个环绕水星的吊灯,精美得一塌糊涂,整个室内都是他喜欢的装修,窗户旁贴了一张巨大的白板纸,上面写着不少公式,字迹跟他如出一辙。
衣柜里摆着的衣服也都是他的尺寸,没有吊牌,所有日常用品一应俱全,洗浴间里摆着的牙刷杯居然也是兔子型的,他又不喜欢兔子,为什么屋子里会有这么多兔子的家居摆件呢。
二楼卧室的整体色调是蓝白色,只有一张桌一把椅子,还有一张完全够三个人躺着打转的大床,简易装修,除了一张相片就没了多余的装饰。
相片上是一个人的侧影,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搭着车窗放在外面,修长的手指张开,似乎在握风,意气风发地扬着笑,脸上的表情在霓虹灯的映射下带着点稳重。
的确像是他的房间。
不过他还没有自恋到放大自己的照片裱起来挂在床头的习惯。
劳斯莱斯的车标……
骆满宇注意到了一点细节,眉头皱了起来。
他怎么对自己开这辆车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他脑海里模拟了一下情景,发现自己对于车和对于这辆车的熟悉都远远高过自己的想象。
甚至可以知道车内摆放的物品,车内常备的酒水,但……
副驾驶是谁?
副驾驶应该有人才对。
看着这张照片,耳边好像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嗓音里是那种从容的压制,势在必得的任性,“小朋友,亲亲我吧……”
这种称呼,对他来说,再亲密不过。
深思越飘越远,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回忆,有关和他一起在车上的人,就像被涂改液抹去了个干净,恰好在其中一片多了一点空白,那点空白就像是一片流体,连带着和那人周遭有关的内容,思绪走到哪,哪就变得不清晰,脑海里的每根神经也在克制的不让他想起。
骆满宇整个人都愈发迷幻,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灯闪亮着一晃一晃的,迷的人眼花缭乱,让他抗拒再往下深想。
骆满宇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
算了……不记得了就不要想了。
连房间的风格都是他最喜欢的,谁会钻研他的喜好去布置这一切?看来还真是他自己租的,不然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会这么了解他?
但这里没有烟火味,住起来总归是有点不习惯。
即使房东说的很清楚,但骆满宇还是不打算在这间毫无印象的房子里住上三年,他准备跟学校申请住回宿舍。
但现在在退宿的情况下,这地方大概是最合适他住的地方了。
他进入到淋浴间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之前在医院没法洗澡,只能用毛巾沾湿了擦一擦,他早就受不了了,现在身体好全了终于可以下水了,将自己从头到脚冲了个遍,在淋浴间呆了很长一阵时间。
头发的水滴从脖颈滑落,长腿笔直。
长时间的室内生活让他皮肤变得白了不少,洗完之后他围了个浴巾从淋浴间出来,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半长不长的头发,洗完放下来遮盖了快一半的眼睛。
扎着眼睛,还让人看起来精神颓废。
他照例将头发捋到脑后,在手机上查看了附近的理发店,然后换了身衣服出门,带上了钥匙。
-
“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剪短就行。”
“多短呀?”理发店小哥跟他比了个长度,“这么多行吗?”
“随便,越短越好。”
头发长了就得剪,还不如一次性弄短点。
“好叻。”小哥操起剪刀跟梳子,在他的头发上动作起来,他笑嘻嘻地搭着话,“我在这大学城上班,很少碰见像你这样说越短越好的客人,大学生的头发可金贵,多剪一点都心疼死了,你这么说我就敢下剪刀了。”
谈话间剪,发缕一层层落下,让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更为突出。
优越的眉骨底下是深眼窝,眼睛带着晃人的神采,高挺的鼻梁鼻骨微微突出,稀碎的头发落在他干净的脖颈上。
小哥开始看着头发剪,又看了看镜子。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
小哥的手动作慢了下来,脸红了半边,嘴里还接着打趣,“别看着我啊,心动了我这不方便操刀了。”
……
剪发的过程很快,倒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出来的时候太阳还依山傍着。
回到学校后,骆满宇就向辅导员递了申请表,等着校内有没有空宿舍轮到他。
那辆山地车也发挥了用处,他每天靠这辆车上下学,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新的改变,一切的和睦,使他忘掉的记忆对于这十几年的人生来说并不重要了。
人一旦变得安稳,就会失去动力,只剩下对生活的甘愿。
可这甘愿是甜蜜的,是比秋天的风还要让人开心肆意的存在,在成熟稚嫩反复横跳之间,伤口结疤掉疤,新长出来的肉再覆盖,逐渐开始褪去曾经一身伤横累累的皮。
时间比海水涨潮带走的痕迹更多,仿佛有些事情,从开始就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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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室内,之前的丢失卫星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天文望远镜的镜中,这颗科学卫星环绕着地球飞行,随时随地观测着地球的磁层反应。
他单闭上一只眼睛,用右眼查看着情况。
“丢失的原因找到了吗?”
“受大气阻力反射,它并没有丢失,只是因为反射影响无法观测到而已,程教授用新制的卫星飞行器把它的踪迹捕捉到了,航天器基本已经受到阻力损坏,没办法再做监测,你现在看到的是新的。”
解释的很简单易懂,但是操作起来不仅复杂而且困难。
骆满宇抬起头,面前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高高瘦瘦,眉清目秀,两条细细的背带勾在裤子的纽扣型装饰上,背后的背带交叉,领口十分整齐,模样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个子矮他一个头。
“你是?”
“实习生展舒宁,现在跟着张副教授在研究室实习,你就是程教授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那个助理吧。”
骆满宇闻道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药水味,不刺鼻,但也算不上好闻,他住院那么久,对这个味道实在受够了,他不得不往后站了站,才接着说话:“程教授经常说起我吗?”
展舒宁就跟读不懂空气一样,骆满宇后退他就往前:“很经常,他常盼着你回来做他的助手,你是能力很强还是天赋出众?值得让程教授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骆满宇感受到了他的攻击性,他站停了身体,堵住了他在妄图靠近的肩:“也许是两者都有?”
展舒宁瞪大了眼睛,他推了推镜片,但因为不太匹配,又往下滑了许多:“真有够不要脸的。”
“你问我,我说实话而已。”骆满宇翘起唇角,“这应该叫自信吧。”
展舒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撇开脸走到旁边:“程教授让我过来找你的,他现在在A1号楼开会,等开完会了他有事找你。”
“你来传话的吗?”
展舒宁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不然呢?你以为我会专门来找你?”
骆满宇对他无话可说,他自己去了A1号楼,展舒宁跟他走的是一个方向。
“我去找程教授,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也去找程教授,谁说我跟着你了,你未免想太多。”
一路上两个人话也没少说,基本上就是骆满宇说一句,展舒宁抬杠一句,他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人还是挺好的,聊几句就能看出来了。
对程教授的高度崇拜,以及因为自己是程教授的助理而感到不服气,要是展舒宁不乐意,还真不用特地跑一趟传这个话。
意识到了展舒宁的攻击性只是那种幼稚的吃醋后,骆满宇再看这个眼高于顶的人只觉得好笑。
A1号楼是研究室的副楼,基本上开会研讨之类的工作都会在A1举行,程教授开会的地方在二楼,门有一小块玻璃,其余所有的地方被内部的百叶窗挡着。
他们上楼之后,会还没有结束,从那块玻璃中可以窥见室内,中央的液晶屏上放着一段航天器的3D投影,十分清晰,液晶屏连接着程鸣笙的电脑,他直接用手指在屏幕上为这个新制航天器增添内容,因为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程教授在说什么,只能看出来他在这满座的教授老师中占据着主导位置。
即使在为新型航天器做初步建设,但程鸣笙身上那种风度翩翩跟游刃有余,实在是很夺目,满身才华而不自知的那种谦卑自牧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愧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展舒宁有点傻傻地看着室内。
“看傻了?”
展舒宁回过神,怒瞪他一眼:“没有!”
他目光移到骆满宇身上的时候,眼睛忽然一动,上下就像是扫描仪一样将他浑身扫视了一遍,他眼神猛地柔和了许多:“你有没有觉得你跟程教授长的有点像?”
骆满宇瞥他,淡淡道:“不觉得。”
“明明就很像……”展舒宁仔细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室内,“真的,你不信自己照照镜子,眉毛鼻子嘴巴,哪里都好像啊。”
“但是你……好像,更帅一点。”展舒宁难得嘴里说一句夸骆满宇的话,他喜欢程教授,对骆满宇处于眼红的状态,这一句从他嘴里说出来,十分困难,“也就那么一点,你也不用骄傲。”
展舒宁又问,“为什么程教授那么谦虚,你那么拽?”
骆满宇好笑:“我哪里拽了?”
“就刚才啊,我问你能力很强还是天赋出众,你说你二者都有,这不叫拽叫什么。”展舒宁撇撇嘴,“没见过比你更自负的。”
“没见过?我面前不是有一个?”
展舒宁又瞪了他一眼:“你……!”
骆满宇抬抬眉毛:“生气了?”
展舒宁见状放松了腰板,哼了声:“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是能力强,我不是拽,国家主办的挑战杯第一名就是我。”
“那你挺厉害的。”
“那当然。”展舒宁又看回了室内,“一个月后有一场关于卫星的大型赛事活动,举办单位是全球卫星局,到时候会有不少商业赞助,能给院里赢来不菲的研究项目金,估计程教授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你打算参加吗?”
“比赛时间在暑假?”
“对啊。”
“应该参加吧。”
“什么叫应该,你之前没考虑过吗?”
“没有。”
展舒宁无语凝噎,在他刚想接着说点什么的时候,里面的会议已经结束了,液晶屏被关闭,教授们互相说着话从门里出来,展舒宁跟他的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就停在原地等程鸣笙。
他侧耳朝骆满宇说道:“程教授一会儿出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件事,我说话很准的。”
程鸣笙正在室内跟另一位教授攀谈,展舒宁跟骆满宇都没有进去。
骆满宇注意到了展舒宁崇拜的眼神:“你是不是很喜欢程教授?”
“当然,全院没人不喜欢程教授,我就是想上他的课才选择Q大的,谁知道他不教卫星了,专门做研究了,所以我就跟来实验室了。”
“那你为什么当张副教授的助理?”
“因为程教授不招助理了啊,我也就是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被借来当他的助手而已。”
“你这话要是被张副教授听见……”
“嘘!”展舒宁在唇边竖上了一根食指,“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拿着这个当回事。”
“哦——”骆满宇拖长了音调,“原来你不想当张副教授的助理啊。”
虽然张副教授跟程鸣笙是朋友,但是要是手底下的亲自带的学生说出更喜欢另一个教授的话,相当于白眼狼行为,展舒宁心里这么觉得,但话说出来传到张副教授耳朵里,这事可大可小。
展舒宁急了,差点上手捂嘴:“你怎么这样。”
“行了行了,逗你的,我不会说的。”
展舒宁这才放心,他再次推了推眼镜,对自己不设防的行为表示心虚:“要不是你长得像程教授,我才不会对你说这么多。”
骆满宇懒懒地:“那你少说点,程教授出来了。”
展舒宁一扫刚才的眼高于顶,没往程鸣笙身边凑,而是巴巴地往骆满宇身后躲,他拽了拽骆满宇的袖子:“程教授找你的,他没找我,我站你旁边找找借口。”
骆满宇侧头往后看他一眼,耸了耸肩。
他的手被抓住了,展舒宁用力地捏了下去,对他耸肩表达无语的行径有些不满。
“喂。”骆满宇往后低声道,“你捏我干什么?”
“我喜欢,你别管,程教授看这边了。”
骆满宇注意力移开:“程教授,您找我有事吗?”
程鸣笙微微笑,跟旁边的老师说了几句话后来到了他们面前。
“小骆,说好了请你吃顿饭庆祝出院的,到现在还没请,本来准备定在今天的,但是……”他有些为难,“我今晚有事。”
“没事啊。”骆满宇不在乎这个,“您帮我那么多,我怎么会纠结这个,您要忙的话就去忙,研究室收尾工作我来就行。”
“所以……”
程鸣笙正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骆满宇身后的展舒宁,“小舒?你还没走吗?”
展舒宁讪笑地摸摸鼻子,从骆满宇身后走出来,松开了他的手,“程教授,我跟满宇一起来的。”
程鸣笙注意到了他们刚才牵在一块的手,心神微动:“你们认识?”
“刚……”
“认识啊,可熟了。”展舒宁在骆满宇背后拽了把他的衣角,脸上带笑地回答程鸣笙的话,“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怎么会不认识呢。”
骆满宇抬抬眉毛,右手环在了他的肩上,“是啊,可熟了。”
展舒宁被压的差点一个踉跄,却还是强颜欢笑,强装很熟:“程教授您找他有事的话,不方便我听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用,你留在这吧。”
展舒宁跟骆满宇互相看了一眼,他高兴地差点蹦起来,但却不动声色地转回了头,笑嘻嘻道:“那我留在这。”
程鸣笙若有所思,今晚有场招商会邀请了他,为下个月卫星赛事的环球杯招商,算是场友谊性质的酒会,里面不少业界名流,他没时间请骆满宇吃饭,但是可以带他去这场招商会替他引荐各类同行,这对他未来毕业后的发展大有好处。
而且程父程母会作为客商参加,现在骆满宇身体也好了,可以借用这个契机引领他们先见一面也好。
程杜礼无数次跟他催促问他什么时候能见小儿子,但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有了,他不打算再接着瞒下去。
面前的展舒宁跟骆满宇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程鸣笙觉得,现在正好让他们多接触接触,把陆行云彻底从生活里抛开才好。
他该和同龄人交朋友,而不是被陆行云控制地连自己都没法找他。
思藉此,程鸣笙对展舒宁道:“小舒,你今晚有空吗?”
展舒宁点头如捣蒜:“有有有。”
程鸣笙笑了笑:“那,小骆,我说好了请你客也不会食言,但是要是今晚不去,那这个约定估计会拖很久,今晚有场悦海酒楼有场招商会,你跟我一起去吗?虽然不是我请客,但是机会难得哦。”
展舒宁心里头就跟一簇簇花开似的,他又看呆了,程教授也太温柔了吧,他虽然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但对骆满宇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展舒宁也说不出来。
他又开始羡慕骆满宇。
不管是身高还是天赋,还有程教授的偏爱,都让他羡慕。
展舒宁抬头看看骆满宇,心里叹气,又小声地提醒他:“一定要去啊,这机会可不是难得,是难如登天啊。”
不是谁都有机会被引荐进程教授的圈子的。
骆满宇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喉咙紧了紧,感谢道:“谢谢教授!”
程鸣笙眉眼含笑:“不用谢,晚上八点开始,你们先回去换件衣服,晚上到学校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
跟程鸣笙分别后,展舒宁一直处于一种极其兴奋的状态,抱着骆满宇的手臂甩:“程教授对你也太好了吧!原来他不是问你参不参赛,而是直接带你去招商会替你引荐其他教授,这可是直接面前客商的机会,哇,程教授对手底下的人也太尽心尽力了!真不愧是我的偶像!”
骆满宇知道程鸣笙对他特别好,从医院陪护那会儿就看出来了,幸好这次招商会程鸣笙还带着展舒宁,不然他真觉得程鸣笙对他有点好过头了,好到他无力偿还这份特殊。
他抽出自己的手,甩开了牛皮糖一样的展舒宁:“不是刚认识?我们有这么熟?”
“但现在我们就是朋友呀。”展舒宁笑得很开心,“骆满宇,在你没出现的时候我就听过你的名字,现在才真正遇见你这么个人,看起来你人还不错,但是下个月的环球杯比赛,我可不会放过你哦。”
骆满宇讶然:“你也参赛?”
“我可不是来通知你参赛的,我是你的对手,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我是Q大少年班的,算起来,是你的师哥。”
展舒宁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笑起来的时候有颗虎牙,身上的背带让他显得年纪更小,他歪了歪头,对骆满宇道,“叫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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