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吻是最容易让人觉得心动的身体接触方式。

    明明该浅尝辄止的触碰此刻却深而缠绵,两个人好像是深爱着对方的情人,在漫天的银色太空元素下宣告爱情。

    可事实比表象残酷得多,深爱可以用演的,心动也只是一瞬而过。

    骆满宇曾经以为陆行云是一束照耀他生活的光,是他想要努力变强变得能够和他比肩的榜样,可那束光在他心中燃了七年,却熄灭得悄无声息,像是从没有点亮过他一般。

    过往那些点点滴滴细碎的流水一般温柔的日子,像个用沙砾堆砌出的城堡,海水一冲便散的一干二净。

    陆行云用这七年教会他爱情的代名词是欺骗和谎言,骆满宇忽然想笑,自己究竟是中了他的什么毒,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把施舍的好意当作是关怀跟爱一遍遍洗脑自己呢。

    他吻的用力,松开陆行云的时候对方的嘴角都有些微肿。

    要是以前,他肯定舍不得亲这么狠。

    他会在陆行云让他快的时候快,让他慢的时候慢,做到像一个合格定制的机器人那样完美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当然,这些都是陆行云教的,靠着潜移默化去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被松开的时候,陆行云对这个长驱直入的吻感到一阵晕眩。

    他太享受了。

    对面的男孩是不是在故意撩拨,陆行云看得出来。

    一个人掌控全局久了,偶尔被掌控的时候会在过程里得到不一般的快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个圈儿里很脏的原因。

    陆行云见的脏东西多了,看见一个纯的,还是个能压得住人的,这比日入千万还要让人来劲,因为这么干净的很少见。

    他对弄脏他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想要把这样的人揽在自己身边,但如果在自己身边被染脏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换一个。

    正如骆满宇所说,他的喜欢保质期很短。

    但一直到目前为止,陆行云对骆满宇都很满意,他的兴趣只增不减。

    嘴唇微肿,陆行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介意我再还回去吗?”

    骆满宇手指蹭了蹭他微肿的唇瓣,“如果你希望明天不能见人的话,我不介意。”

    陆行云忍不住笑了:“那还是算了。”他明天还得工作,要是让下属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在骆满宇手从他腰上滑下来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臂再次覆盖回了腰上,让他搂紧,在这旖旎的气氛中说:“我觉得我们很合拍,不如对我上次的那个建议再考虑一次吧。”

    趁火打劫趁热打铁这种事,陆行云手到擒来,趁着现在小孩对自己好感度高的时候,将他的目的重新提起。

    音乐声从左耳灌进右耳,再用右耳灌出去。

    骆满宇跟他挨得非常近,如果不是音乐声太大,他会感受到陆行云的心跳:“再考虑什么?”

    “就是。”陆行云话在口中绕了一圈儿变得非常婉转,“我对你很感兴趣,我知道你目前对我没什么感觉,但是我想帮你,毕竟你现在学业重,总不能天天都为了赚钱来兼职,到你大学毕业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可以替你出,就当是我给你的投资,等你大学毕业工作后再还就行。”

    陆行云知道用普通的套路对骆满宇无效,所以他说的毫无私心,把诚意摆在明面上,而不是什么财色交易,是他看中了骆满宇没被人发现的才华。

    要是上辈子的骆满宇这时候肯定就感动了。

    但此时的他心中波澜不惊,因为陆行云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他找自己的目的肯定有程鸣笙的因素在。

    光是这张五分像的脸就足够陆行云为此买单,不论长着这张脸的人是谁,他都能够得到陆行云的青睐。

    陆行云的确有私心,但他的私心不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两个人的交际圈完全不重叠,骆满宇不会从任何渠道知道这些原因。

    当初程鸣笙结婚给他送邀请函这事就把他恶心了一回,他很想知道程鸣笙知道自己找了个这么像他的人,得有多犯怵。

    他将交易说成是不需要回报的投资,将所有的目的藏在资助两个字的皮下,用的都是商业场内的惯用套路,他早就熟练使用这些戏码。

    骆满宇想听听他为了掩饰而编造的目的是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陆行云微微笑:“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之前冒犯你了我很抱歉,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朋友之间互相帮个小忙,没什么问题吧?”

    骆满宇眸色深远:“原来是这样啊。”

    陆行云之前觉得骆满宇很难靠近,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戒心重而已,这个家庭的小孩戒心不重才不正常。

    而戒心重的人一旦打开心门,是刹不住的。

    陆行云相信自己能够一点一滴撬开他的封锁线,毕竟今天他就是在他出事的时候顺手帮了他一把,关系进步已经成效显著了,更进一步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想起程鸣笙,他们两个的性格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他看着小孩的脸偶尔会想起程鸣笙的少年时期。

    如果说骆满宇是烈焰,那么程鸣笙就是那股从山间涓涓而下的清泉,纯净到让人舍不得玷污。

    他曾经考上和程鸣笙同一个大学的时候,硬是说为了留住青春拉着程鸣笙拍了张照片,那张照片距离现在已经有些年了,那时候他们年纪都不大,程鸣笙在照片里的笑脸像是定格在了那一瞬,永远保持着那副年轻的姿态。

    陆行云很喜欢那张照片,当时毕业之后工作他一直把这张照片放在自己的电脑旁,随时随地都能看着。

    可两个人的关系,终究还是越走越远了。

    他眼神一暗,但这些微弱的心理变化被他滴水不漏地藏在眼底,很难被人看出来,何况这周围亮度很低。

    陆行云对着骆满宇笑道:“只是个建议,同不同意在于你,我向来不喜欢逼别人。”

    但这个建议,骆满宇没理由不答应,他去找银行办这些银行都要收利息限制归还日期,但在他这,基本等于不要回报,利息不存在,归还日期就算定在一百年后他也无所谓。

    如果骆满宇想好好学习,那么这个说是建议但实则奖励的条件看起来是很诱人的。

    对面似乎在考虑。

    陆行云手抚上他的脸,勾勒着他高挺的鼻梁,他为这个漂亮的孩子感到着迷:“奖励只给乖孩子,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骆满宇握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别在自己脸上乱动:“我乖吗?”

    陆行云为他抓错重点感觉到可爱,他嘴角弧度明显:“如果你乖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骆满宇垂着的睫毛下,眼中的翻起的情绪几乎快溢了出来。

    他又在一步一步地暗示自己,让自己成为跟程鸣笙更贴合的模样。

    上辈子的潜移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骆满宇已经不记得了,但现在,这种藏在生活习惯里的调.教已经开始了。

    陆行云没挣开自己手,他对与骆满宇的所有的肌肤接触都感觉舒服,要不是年纪有点小了,他会用更放开的方式,而不是仅仅一个吻。

    但越是没有,他就越是想,他贴着骆满宇问:“今天是你生日对吧?”

    骆满宇知道他查过自己,可他面上不显,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之前了解过你,怎么会连个生日都记不住呢,那也太没诚意了吧。”他轻咳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机,擦动滚石间蹭地一声火苗就窜了起来,“这里没有别的,将就一下吹个蜡烛吧。”

    或暗或明的灯光下这个小火苗看着让人出神。

    它在火芯中跳动着,消耗着着它所有的燃油。

    骆满宇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推出脑海,低头将火苗吹灭:“谢谢了。”

    陆行云将火机收起来,然后拉着他往人群外走:“你在台上唱了那么久,肯定累了吧,明天还要上课,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骆满宇淡淡地拒绝了:“不用麻烦了。”

    当时下台之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补觉,好让第二天上课的自己别在课上睡觉,但计划被打乱了,他也不想去别的地方休息。

    “那好吧,我送你回家。”陆行云没有再坚持,而是带着他远离音乐和吵杂的人群,“别再拒绝我,这个点你要是打车还是公交都要很久,你不会想要明天赶不及上课吧。”

    骆满宇这次同意了。

    他跟着陆行云往外走,但走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这不是出Borking的路。

    “你带我去哪儿?”

    陆行云还没有灭绝人性到骗小孩去包间打炮,这仅限于想想,他解释道:“我先前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包间休息的,车钥匙在里面。”

    路不长,到了包间门口,陆行云就没进去了:“你到里面帮我拿个车钥匙,在推开门的桌子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人帮忙,但骆满宇还是去帮他拿了。

    屋内很黑,他去摸壁灯开关。

    “咔擦”一声打开了灯。

    黑暗的房间瞬间亮堂起来了。

    这个包间跟外面的金属幻太空风格格格不入,做了很青春的装饰,粉色蓝色的小型气球盖满了整个天花板,四周摆满了空运而来的不当季鲜花,即使它们在几小时后就被会一次性清空。

    而在中央的桌子上,静静躺着一个蛋糕。

    是个纯圆形仿水星做的蛋糕,不知道怎么立住的,但一眼看上去非常精致漂亮,上面插着两根数字蜡烛,等着人来点,屋内被装饰的很有气氛。

    这个骆满宇自己都忘了的生日被布置得很用心,陆行云没有提前告知,这是一个合格的惊喜,尤其是相较于刚才的火机对比下,陆行云在接到酒吧老板那个电话的时候,就预备了这些。

    陆行云抱臂倚在门框上,声音惯常有笑意:“需要我再点一次蜡烛吗?”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