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小说:穿成病娇女配 作者:十方海
    李锦瑟觉得自己这个好感度刷的甚好, 你品, 你仔细品, 这么好的时机她都没有趁人之危,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李锦瑟进步了,觉悟提高了,如此高风亮节,没有趁人之危, 这是多么一种崇高的精神。

    沈庭继初时一脸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的事儿似的,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 他裸着上身起身拿起地上的衣裳闻了闻皱了皱眉头, 随意的披在了身上去衣柜处翻了一会儿拿出干净的衣物来

    李锦瑟眼巴巴的看着他赤/裸的宽肩窄腰腹肌被衣裳遮住, 心里觉得十分遗憾,手爪子在被子上挠了挠, 又见他将衣裳丢在地上穿起了白色的亵衣, 十分有眼力劲的从床上起身转到他跟前笑眯眯的说道:“我来替二哥哥更衣。”

    沈庭继看起来不大高兴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展开手臂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算是默许了。

    李锦瑟一直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的不大高兴, 见他这个任君采撷的模样, 心想穿衣的时候毫无意识的摸摸小手, 搂搂细腰多有趣。

    这说明什么, 古人不常说,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啊呸, 她这是什么破比喻,她觉得自己这个人的恶趣味越发的严重,大抵是赈灾的事儿完成了,心底一下放松起来,天大的事儿也不如活着重要,现下的欢乐且是偷来的,能得意一时总是好的。

    沈庭继见她低头忙活,柔弱无骨的手在自己腰间胸前无意识的穿来穿去,垂眼便看见披散在背后的青丝隐约露出白皙若雪的肌肤来,继而想到昨晚气血上涌的感觉来,忍不住心悸,低声道:“昨夜也不必如此拼命,我,我们……”

    他说到这,大抵是觉得事已至此没有再说下去。

    李锦瑟初时只想着沾些小便宜,谁知这古人的衣裳穿起来极其的繁琐,自己平日里尚且需要桑琪帮忙,眼下动起手来却觉得一点儿不容易,她随口应道:“我们怎样?”

    沈庭继见她一副埋头苦干的样子,只觉得上半身被她这样若有似无的触摸全身气血又凝结在一处有些难耐,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嘶哑,“我自己来。”

    李锦瑟眼瞅着他半敞着的衣衫被他很快穿的妥帖,见他穿衣的步骤,似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便穿错了,表情凝重的点点头,“如此也好。”

    反正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她一活了二十几年的人连衣裳也不会穿的。

    她抬眼便看见沈庭继面皮微红,想起了昨晚的事儿皱眉,“昨夜是月娘做的?”

    眼前的人面色有些难堪,眉头紧锁,过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顺手拿起外衫穿在她身上,“别着凉了。”

    李锦瑟犹自愤怒,她不懂为何沈庭继这副什么也不想追究的样子,推开他拿起轻裘外氅准备出门,“我找她去!”

    她说过不介意月娘去找沈庭继,可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若是沈庭继一时抵挡不住,岂不是清白被毁,一想到这心里泛出一股冷意,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沈庭继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蹭了蹭她的脸,“此事我自会处理,今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锦瑟心下有些不高兴,她觉得沈庭继有意推脱,可他此向来并不是个三心二意之人,况且那月娘看着稀疏平常,难不成是有着旧时情意不成?

    她心里冒出酸水,虽极力抑制却还是没忍住,冷哼一声,“舍不得?”

    果然,沈庭继身子僵了僵,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他低声轻笑,呼出的热气儿搔的她脸痒痒。

    “你笑什么?”

    沈庭继松开她,眼睛弯弯的看着她,“你醋了?”

    李锦瑟:“……”

    我没有!

    沈庭继见她不说话,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你不必拼命保我清白。”

    李锦瑟眼睛睁大了些看他,见他虽面色如常,白嫩的耳垂却红的滴出血来,不待她说话,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去准备一下,待会儿你用完早饭在门口等我。”

    他说完不待她回答便出去了。

    李锦瑟见着他原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想起他话中意思,瞬间面红耳赤,这货是不是一大早在明目张胆的勾引她。

    她捂着脸兴奋了好一会儿又败下兴来,倚在窗前看着院外略有些萧条的景忍不住叹息,让她毫无芥蒂的忘了自己是谁,就这么做原主她心有不甘,同时也觉得得自己不该这么欺骗沈庭继,可若是她说了,沈庭继还会像现在对她好吗?

    她赌一包辣条,绝对不会,以沈庭继的人品不会在所有人面前揭穿她,可从此以后只怕是再也不会亲近她。

    她到底该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这都是一个问题,她觉得太难了,她还是先看看沈庭继今天准备带她去哪儿再说吧。

    等她用完早饭去门口的时候,果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沈林儿,他一见到她出来,跃下马车笑嘻嘻的向她行了一个礼,道:“二爷马上出来,请殿下稍等片刻。”

    他话音刚落,李锦瑟便见着沈庭继拿着一束还沾着露水的白梅走了过来,他上前拉着李锦瑟上了马车,沈林儿赶紧驱车前行。

    李锦瑟见着沈庭继手里的花儿都还是花骨朵都还未来得及绽放,想要问他见他神情蔫蔫的样子忍住了。

    她一时有些无聊掀开车帘看外面,今日天气不好,外面浓雾弥漫,越往前走,雾色越浓,看不清前路何处,只模糊看着好像是出了城。

    她倚靠在马车壁上看着正闭目养神的沈庭继,正要说话,手被他轻轻握在手里,听他说道:“我带你去见哥哥,他最是喜欢这些还未完全绽放的花骨朵,说是这样看着长久些。”

    李锦瑟心下疑惑,她在府里多日,从未有听人提过他哥哥的事儿,眼见着马车越走地方越是僻静,出城拐了个弯竟朝着山上去了,她一时未敢多问,只隐约听着后面好像跟辆马车似的,不过大雾太浓,也看不清人影,她想着兴许是别家的人出城也不一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沈庭继带着她下了马车,她抬眼一看,眼前巍峨高山隐于浓雾之中,看起来似处于缥缈之巅,如神仙居所。

    沈庭继拿着那束白梅拉着她一言不发的踩着被人工凿出来的幽静山路往上走,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三人才爬到半山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庄严佛寺,隐约中听到念经的声音,听起来颇有禅意。

    庙里的师父大概听到声音很快便有人迎了出来,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和尚身披袈裟见着他三人双十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已有数年未曾来过。”

    沈庭继还礼,“许久不见方丈一切可好?今日特地带内子来见一见哥哥,向贵寺捐一些香油钱。”

    方丈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李锦瑟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多谢沈施主,前些日子施主已派人告知,一切准备妥当,老衲派人带你们去。”

    李锦瑟觉得眼前的和尚眼神里有些奇怪,被他这么看一眼仿佛什么都能看穿似的,她从前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神佛鬼怪,如今穿书之后,由不得自己不信,这世间万物,或许真存在一些看似不合理也没法解释之事,决定等会儿走的时候找他问一问。

    没一会儿出来一个生的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出来朝老和尚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师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随小僧来。”

    她们三人随着他便朝着寺庙后山走去,山路崎岖本就不好走,再加上山上的雾气要比山下浓重,李锦瑟感觉自己如同瞎子一样有些看不清前路,幸好沈庭继一直在前面牵着她的手才免于摔跤。

    她几人走了约于一刻钟便从窄小的山道走到一空旷处,大抵是接近晌午,就连雾色也淡了些,这时,一缕阳光破入薄雾,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茫映照在这空旷处。

    李锦瑟见着眼前载满了白梅树,鼻息处满是梅香清气,她眼望去,只见梅花外围全是郁郁葱葱的竹林,枝头上隐隐约约见着鸟儿欢快的跳来跳去,那三千梅花尽头,只见一四四方方的坟茔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她心下霎时了然,这便是沈庭继的兄长了。

    沈庭继面色哀戚,拉着她朝那坟冢走去,近了,李锦瑟才见着墓碑摆着新鲜的时令水果与酒菜,墓碑上刻着豪篆,她认得不是很清楚,只勉强认得上面的名字:沈庭琰

    坟茔周边清理得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沈庭继将那束梅花搁在前面,跪坐在放置好的蒲团上摸了摸上面的名字,声音里透着孤寂:“哥,阿继折了你院子里的白梅来看你了。”

    李锦瑟自小是个孤儿,也从未经历过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此时此刻,与他跪坐在那手脚不知如何安放,见着沈庭继的样子心里心疼,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

    她只静静陪着他听他跟沈家大哥哥一边饮酒一边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琐事,说到高兴时会笑,说到难过时,轻轻摸着墓碑停顿片刻接着说话。

    沈庭继说的那些事儿大部分她都是知道的,也有些是沈庭继的家事她不知道的,她听着他娓娓道来,仿佛是在说一些稀疏平常之事,眼前真有人在听他聆听似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沈庭继叹息一声,“哥,若是你在就好了。”

    李锦瑟一愣,怔怔落下泪来。

    她看着那墓碑仿佛见着一个与沈庭继模样相似,丰神俊逸的男子嘴角含了一抹笑意的看着他二人,过了一会儿又见着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坐在那儿笑盈盈的看着沈庭继,伸手抚摸沈庭继的眉眼,嘴里仿佛也在说:“二哥哥,我也不在了呢。”

    她心里一慌猛地松开沈庭继的手,眼睛眨了眨,面前什么也没有,只有孤零零的坟茔在眼前。

    “哥,这是瑟瑟,我同你说过的。”沈庭继嘴角弯了弯,看向她温柔道:“我一直说要带你来看哥哥,如今,终于如愿了。”

    李锦瑟咧嘴笑了笑,只觉得自己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她心想,说不定沈大哥哥已经在底下早就见过原主也不一定。

    “瑟瑟,你怎么了?”李锦瑟瞧着眼前的人面色苍白的厉害,伸手握住了她,只觉得她手心一片冰凉,以为她冷,赶紧将身上得大氅的大氅解了下来给她紧紧围住。

    李锦瑟正要说话,见着一人影袅袅徐徐而来,此刻日头冲破迷雾,雾气已散去,那人走近了行了一礼,眼巴巴的看着沈庭继未语泪先流。

    “二爷。”

    不是月娘还有谁!

    李锦瑟顿时心中厌恶,看了看一旁的沈庭继。

    沈庭继抬眼看她,蹙了蹙眉头,“方才跟着我们的是你?”

    李锦瑟心里一惊,原来她一路上听见的马蹄声便是她,没想到沈庭继一早就知道。

    月娘擦了擦眼角。“都是月娘的错,不该听信被人的谗言做了错事,求二爷原谅。”

    她说完,走到墓碑前拜了三拜,面上一片凄楚,“大爷泉下有知,一定知道月娘不是有心的。”

    李锦瑟见着方才面色冰冷的沈庭继见她提起了沈大哥哥面色柔软不少,心里猜测这月娘与这两兄弟定有纠葛。

    她瞬间想到自己这个西贝货到了这沈大哥哥墓前也是心虚,有些心灰意冷,心想,若是沈庭继真的与月娘纠缠不清,我便直接告诉他其实李锦瑟早已经不在了,如此一来,他若是以后不理睬自己,也算是心死了。

    她转头看着寺庙的方向,听见隐约传来了撞钟的声音,方才不平静的心也霎时冷静下来,只觉得在这种地方青灯古佛也是不错。

    果然,寺庙是洗涤心灵的好地方,她这种六根不净的人竟生出了出家的想法,莫不是方才进庙门的时候,脑子被端坐在上方的佛祖用木鱼敲了。

    月娘见沈庭继面色似有松动,又起身走到李锦瑟面前跪着,抓着她的衣角哭诉,“月娘自知身份卑微,先前已经求过公主殿下,殿下说,只要二爷同意,便不介意月娘伺候在跟前做个丫鬟。”

    李锦瑟:“……”

    方才平静的心瞬间就不平静了,这,这话她是说过,可她不就仗着沈庭继不会同意码,可这话能说给沈庭继听吗,这不是直接当面告诉沈庭继她无所谓吗!

    果然,沈庭继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面色难看的很。

    她看看伏在她脚边哭的情深意切的月娘,又看了看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沈庭继,忍不住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说完看了看脚下仍是哭哭啼啼的人,只觉得厌烦不已,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试图用眼泪得到一切的人。

    月娘见她眼里冷意森然越发害怕,可昨晚她做了那样的事儿,今日若是不趁机把这件事咬死了,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见着沈庭继看也为看她,嘴里叫嚷着“大爷,月娘来陪你”,起身便往墓碑上撞去。

    这时急,那时快,李锦瑟伸手去挡,被她手上的簪子扎了一下缩了回来,只得用脚一脚踹在她身上,用力将她踹到一边去,她在地上打了个滚,头发衣衫上沾满泥土,看起来好不可怜。

    李锦瑟低头看手心殷红一片,她悄悄背过手去忍痛在心里想,这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可自己却又不能见死不救。

    一旁的沈庭继一把拉过她背在身后的手见着上面的血皱了皱眉,“做什么用手去挡她,疼不疼?”

    李锦瑟看了看地上的人没有说话,想要收回手却被被他牢牢捉住赶紧用帕子抱了起来,没一会儿,白色的锦帕被血浸透,他慌忙撩起衣袍捡干净的地方撕下来给她包扎才止住血。

    月娘见着他从头到尾看了未看自己一眼,心如死灰的呆坐在地上,只觉得这些年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他回来,实在是不甘心,眼神狠狠瞪着方才救了她的李锦瑟,恨不得将她啖肉饮血。

    李锦瑟看了一眼地上眼神怨毒的月娘,从沈庭继手里抽出手,低声说道:“人家还看着你呢。”

    沈庭继皱眉,旁若无人道:“你惹下的祸事自己处理。”

    李锦瑟:“……”

    “怎么是我惹下的祸,难不成她喜欢的是我?”

    “难道不是你答应她,可来缠着我来做妾?”

    “……”

    月娘见他二人旁若不人的争执起来,又哭泣道:“二爷,你答应了大爷会照顾我的!”

    沈庭继似才看到她似的,冷冷道:“这些年,沈家照顾你还不够多吗?我会禀明祖父替你找一个好人家,让你以沈家义女的身份出嫁,还有,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哥哥坟前,免得让他知道你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伤心!”

    他说完扶着李锦瑟就要下山,经过沈林儿面前的时候吩咐,“待会儿把哥哥坟前重新打扫一下,免得脏了哥哥的地方。”

    他说话声音不小,身后的月娘刚好收入耳中,听得他言语中对自己的嫌弃,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李锦瑟频频回头,沈庭继冷冷道:“怎么,舍不得?”

    李锦瑟:“……”

    怎么,她觉得好像不太对,听这语气这月娘是要死要活的给她做妾?

    她正待要反驳,又听见他轻哼一声,“你是我的妻,这种事儿难道不是该直接拒绝,竟由着她到我跟前来,是不是仗着我不会收她?”

    李锦瑟被他说中了心思,又见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赶紧喊手疼,试图将此事掀过去。

    “哼,你贯会装模作样!”他虽嘴里这样说,还是将她受了伤的右手拉过来轻轻吹了吹,走的更快些,想要到寺庙里找些药给她敷上接着说道:“她那晚端着参汤在门口拦住我时,我便知道她在汤里下了药。”

    李锦瑟心里甜蜜,忍不住笑,“你既知道她如此,为何还着了她的道中了药?”

    谁知沈庭继只是面上红了红,无论她怎样问,他再也不肯开口。

    到了寺里,老方丈赶紧派人拿了上好的金疮药给她包扎,三人坐在那儿饮茶。沈庭继不时看向李锦瑟受伤的伤有些心不在焉,老方丈笑而不语,一盏茶用完便起身谢客。

    李锦瑟正准备走的时候,老方丈命小沙弥捧了一块玉牌递过来给李锦瑟。

    李锦瑟不解的看着那那方丈,那方丈笑了笑,“老衲觉得与施主有缘,这块玉牌乃是本寺开过光的,可保施主平安。”

    李锦瑟恭敬接过道谢随沈庭继出门去,她走到门槛处停驻,继而回头走到那老方丈跟前低声问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教大师,如今的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不知大师对这句话怎么看?”

    老方丈捋了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施主所问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李锦瑟见他说的模棱两可,只觉得这方丈忽悠人的本事十分高深,见沈庭继已回过头来不变多问赶紧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李锦瑟正想着那老方丈的话,只听沈庭继说道:“那月娘本是府里的低等下人,被人欺负时我哥哥救下了她将她留在了院子里,后来我哥哥喜欢她,不愿委屈她,央着祖父许了他娶妻时便予他做个贵妾,当时连身份都给她安排好了,却不曾想每隔几个月,我哥哥便因病去世了,他走的时候拉着我说,月娘胆小可怜,嘱托我多看顾些,祖父见我哥哥过世时她哭的情深意切,再加上我在一旁说话,祖父大抵是想起哥哥在世时对他过于严厉,一时心软,这些年便一直以小姐之礼养在府里,她从前,并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李锦瑟低头枕在他的掌心,低声道:“沈大哥哥一定是极好的人,那你母亲为何……”

    沈庭继轻抚她的发丝,低声道:“我母亲得知哥哥去世的消息便病倒了,缠绵病榻数月,清醒时便抱着哥哥的衣物坐在那儿垂泪不止,后来有一日醒来,将哥哥的死忘了个干干净净,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哥哥仍是在太原陪着祖父,可她却至此不肯跨进太原一步,哥哥的死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一开始父亲还请太医来瞧,谁知她只要清醒些便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待在哥哥的屋子里从天明坐到天黑,后来,父亲觉得既然如此,宁愿她什么都不记得,便下令府里的人谁都不准再提哥哥,就连他自己,也绝口不提他还有一个孩子。”

    “瑟瑟,”沈庭继哽咽,“我有时候心里总是觉得痛苦,他们都忘了哥哥,哥哥一人在这孤零零的山上,我——”

    李锦瑟见他眼眶微红,极力隐忍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她起身将他的头放在胸前轻轻拍他的背,“不提不代表忘记了,不爱了,如母亲这般,岂不是更好?”

    沈庭继没有再说话,只将头埋进李锦瑟的颈窝里。

    李锦瑟只觉得怀里的人微微颤抖,颈窝里一片湿意,她心想,沈大哥哥去世这么多年沈庭继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活生生见着灵魂却已换了的人呢。

    她当晚夜里做了个梦,梦里,沈家大哥哥坐在她窗前看着她,冲她温柔一笑,“你打算告诉他吗?”

    李锦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着他,忍不住问:“你说我该告诉他吗?”

    她话音刚落,一旁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你占了我的身体,你为什么不不告诉他,你是想骗他一辈子吗?”

    她惊得大叫着醒来,桑琪见状赶紧点了灯急问道:“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她擦了擦汗,只觉得身上濡湿一片,桑琪找了干净得衣物给她换上,她后半夜再也没有睡意,睁着眼睛到天亮。

    拂晓时分,她起身唤醒了桑琪,带着她去了一趟衙门巡视,吴郡守已经将所有得事儿打理得妥妥当当,见着她来赶紧掏出一封信函来。

    信函是刘太傅派人快马加鞭寄来的,信里面先是问候了一下她近日状况,接着说了一下朝中的动向,说起了除夕之时捐了银子拿了些空官职的王孙贵胄以及世家大族们闹僵了几日后,圣上称病不出,梁太师充分发挥了墙头草的本质将那些人哄了回去,那些人见银子已经出了,白字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虽心里有气,闹了些日子也就平息下去了,就是连着些日子上朝都没给过圣上好脸色看。

    李锦瑟看到这儿想起了粉雕玉琢似的景和心里有些心疼,又想起梁太师那人精似的表演又觉得好笑,无论如何,事情是解决了,现下太原一切安好,她觉得景和作皇帝受些委屈也是值得。

    她看了看信后面,刘太傅还提到了天久阁,说是他派人跟了些时日,终于发现进入天久阁的人全部被秘密运送到了京郊百里外的深山里挖矿,那地方极其隐秘,周边有人看守,去的人就没见过回来的,希望她若是处理好太原的事儿赶紧回来共商对策,恐怕王司徒正密谋造反。

    李锦瑟心里一惊,这王司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眼下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赶紧与沈庭继商议并召集了众人准备启程回京都。

    沈庭继与祖父商议说是京城恐有变的赶紧回去,沈老太爷虽舍不得,却也没奈何,只嘱咐他若是得空,一定要再回来看他。

    出发那日天气阴沉,沈老太爷柱仗站在门口见着底下的人正忙活着将他安排好的东西一箱箱往车上搬运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这好容易回来一趟的孙子又要走了,免不了心里一阵酸楚。

    李锦瑟知道此次若不是他出面事情恐怕没有那么顺利,便也上前冲他行了个晚辈礼,郑重道谢。

    她见沈老太爷子的目光在她肚子上打了个转,便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是肚子里的曾孙子,当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她纵然脸皮再厚,也没法承诺他说等年中生个娃娃出来,赶紧走到马车旁抓着脸上的伤早已经好了的梁怀璟东拉西扯。

    梁怀璟大抵是情场失意很是郁郁寡欢,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说话,她想要跟严浅浅说两句,谁知严浅浅见她走过来已经钻进了马车里,她长叹一声,一转头便瞧见不远处正朝她不时投来目光的哥舒烨,赶紧看了看马车旁站着的桑琪,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沈老太爷那张脸好看些,正要走回去,谁知见着他拉着沈庭继到一旁偷偷摸摸的嘀嘀咕咕,不时的看向她,她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沈家的人怎么就那么爱说悄悄话。

    没一会儿沈管家捧着一锦盒出来了。

    沈老太爷冲她招了招手,她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冲他二人笑了笑,眼珠子在那镶满宝石的盒子上打了个转。

    “我托大叫你一声孙媳妇儿,公主不介意吧?”

    李锦瑟赶紧摇头一本正经道:“这称呼极好。”

    沈老太爷见她态度还算恭谨,满意的点点头,指了指沈管家手上的锦盒,“既如此,便收下这个吧。”

    李锦瑟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沈庭继,眼神示意他这里头装的什么。

    一旁的沈管家已经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有一叠厚厚的单据在里头,她心想,这一大堆单子不会是等着她去签吧。

    她现在只要一看见单据就觉得心里虚。

    沈老太爷见她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便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注意,忍不住开口,“这些原是京都沈家的产业,一些商铺房产的地契,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收着吧。”

    “这……”她一时有些为难,这沈家真是阔气,一上来就送房子地契的,啧啧,恐怕不简单。

    果然,那沈老爷子似有些不大意思的朝她小腹看了一眼,“这是送给你肚子里孩儿的。”

    李锦瑟心想,就是这才麻烦,你直接送给我岂不是更好,你送给我肚子里孩儿,如今我肚子里只有早上吃的饭。

    她颤抖着接过那仿若千金重的盒子,又看了看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沈庭继,冲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解释两句。

    随知他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弯腰冲沈老太爷子行了一礼,“祖父保重,孙儿得空便来瞧你。”

    沈老太爷点点头,眼里似有不舍,也不待她们走转身便进了大门。

    沈庭继知他心里难受,便在他背后扣了三个头起身扶着李锦瑟上了马车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朝着京都方向去了。

    一连几日,李锦瑟有时捧着锦盒唉声叹气,有时又反复的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票据忍不住一张张抚平了傻笑,但是叹气的时候总是要比傻笑的时候多,直看得一旁得沈庭继不大高兴,这些日子眼前得人成日抱着手里得盒子就没有正眼瞧过他。

    “你在想什么?”

    正叹气得李锦瑟听沈庭继冷不丁的开口吓了一跳,赶紧将锦盒放到他手里,一脸苦恼,“愁得慌。”

    “为何,我瞧你看着这些东西不是挺开心的吗?”沈庭继一脸不解的样子。

    李锦瑟抱着锦盒躺在铺着褥子的马车上看着头顶懒洋洋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你明知怀孕这事儿是假的,为何不告诉他?等回头,十月怀胎生产之时,你准备去哪儿抱个娃娃给他?”

    沈庭继低头看她,见她将那盒子放在一侧打开盒子又开始一张又一张的数着锦盒的东西,时不时的浮现出笑意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将那票据丢在一旁,翻身覆在她身上,伸手将她的手拉至头顶,目光灼灼看着她,“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真的有?”

    他说完,特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眼里染上了一片红晕。

    李锦瑟:“……”

    她觉得数票据突然也没那么好玩了。

    她低头看了看他,见他目光闪躲,看似一本正经,耳垂却红的滴出血来的样子,啧啧两声,想不到你竟然爱这一口!

    沈庭继见她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只觉得面皮越发的热,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吹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中药吗?”

    李锦瑟觉得那股热气儿吹到了自己心里,忍不住“嘤咛”一声,随即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羞耻,咬死了唇没有出声。

    沈庭继见她娇羞的模样,将她耳垂含在嘴里妖啮,蹭了蹭她的脖颈,“自然是送上门想被你毁了清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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