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阿姐几时回来?”小皇帝站在城门上眺望宫门外驻扎的密密麻麻的士兵,问一旁一身戎装的沈庭继。
王司徒于三日前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领兵造反了, 宫门外驻扎着十万大军已将皇宫团团围住,满朝文武被困在这四方城内, 若不是驸马及时回来领着两万禁军死守皇宫困宫中,或许此刻王司徒已带人闯了进来,李朝的江山早已易主。
他愧对阿姐,愧对父皇, 愧对李朝的列祖列宗。
沈庭继揉了揉额头,他已经三日没怎么合过眼, 有些疲惫,他看着眉眼处与李锦瑟越发相似的小皇帝一脸担忧的模样蹲下去冲他笑了笑,“快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知道她一定回来的。
瑟瑟, 你此刻在哪儿?
……
“驾!苏三,咱们还有多久到?”李锦瑟回过头来看身后的军队,她自醒来后便将驻扎在外的军队集合起来往京都赶, 已经三日了,她有些着急。
三日前她醒来后,除了胸口上的皮外伤之外一切很好,说来也巧,没想到那剑竟然刺在了在太原时那和尚送的那块玉佩上,当然,八戒上天也说了, 她们的结局是和,她也算是有主角光环的人了。
她一醒来便知道了王司徒造反的事情,早就知道这老家伙不安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若是他知道自己没死,那神情定然十分精彩,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归心似箭!
她的景和,她的沈庭继,有关所有的一切,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快了,马上便到边界了,咱们是直接攻入城内?”梁怀璟问道。
“直接攻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面具戴上,眼睛坚毅的看着前方。
梁怀璟见她又将那丑的吓人的面具戴了上去,忍不住问道:“这是要吓人去?”
“驾!”李锦瑟用力甩了一下马鞭,扬起一片尘土超前奔去。
“救情郎去!”
是夜,王司徒看着久攻不下的城门心里发愁,没想到死了一个李锦瑟又来了一个沈庭继,他原本趁着上朝的时候特地将朝臣们堵在了皇宫里本以为轻而易举便能上位,谁知已经攻了三日,他们的人死伤人数众多,若是再这样拖下去,军心不稳,务必要速战速决。
他已经重新集合了部队,今夜务必宫破宫门,成败,在此一战!身边的人高举手中的旗帜挥臂高呼:“杀!”
身后数十万万大军如同蝼蚁一样涌向城门,前仆后继的死在城门下,成了后来者的垫脚石。
漫天的火光,响彻天际的战鼓,到处都是厮杀声。
沈庭继在城楼上看着不断攀爬上来的士兵指挥着城楼上的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全部浇灌下去,那些被士兵泼到的人发出惨叫声顺着城墙掉落下去,不断有人跌落又不断有人攀爬。
她还没回来,他要拼死替她守着她的国!
杀!
王司徒站在城楼下见着自己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攀爬上了城楼嘴角擒了一抹冷笑,他就不相信沈庭继一个血肉之躯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城楼上潜伏着的弓箭手也都已经冒了头,更多的是被他的人一起抱着跌下城楼同归于尽。
他正得意,突然只见从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一旁的萧五惊呼,“军队!”
他回头一看,只见火光一片蔓延整个天际,只见火光人影飞快浮动渐渐在眼前显出形来,只见千军万马之中,一个身穿戎装头戴罗刹面具之人从光晕中走来。
近了,她勒住马在原地站定冲已经傻了眼的王司徒喊道:“王大人好啊。”
王司徒心里“咯噔”一下,声音有些颤抖,“你,你竟然没死!”
李锦瑟坐在马背上冲他微微一笑,“怎么,本宫没死王司徒很失望?”
“既如此,那就再死一次!”王司徒知道今日若不能胜便是死期,他举剑高呼,“杀!”
李锦瑟抽出佩剑正待要迎战,谁知眼前方才还面目狰狞的王司徒胸前被剑穿透,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箭似有些不可置信,想要回头身子不稳一下子栽倒在地。
李锦瑟朝城门上看去,只见火光之中沈庭继拿着一张弓正凝望着她,微风中,他发丝飞扬,视线胶在她身上,动也没动。
一眼万年。
李锦瑟冲他微笑,朝他做了一个口型:二哥哥,我回来了。
王司徒的这场谋反以一场闹剧的形式结束了,其余的人见长公主非但没死还好端端的回来了,先是震惊继而没有半点没有反抗就缴械投降了,这场叛乱来的快平的也快,虽死伤无数,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善后的工作李锦瑟没有参与,这些事情有刘太傅,有严太师,有李朝的臣子去做这些事情,而她自兵将倒戈后与沈庭继隔着城楼相望,此刻只想飞奔到他怀里告诉他:我没有死,我回来了,从前往后我们都在一起!
后来,当李锦瑟回忆起那一天的场景时,都觉得极其的稀疏平常。她以为生离死别的重逢必然是一个名场面,痛哭流涕也不足以表达她内心波涛汹涌的感情,她错过了这么多,这段日子以来心理上面一只纠结着自己是谁这个问题,实在是难熬。
可真当她好好的站在沈庭继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很是平静,尽管她当时哭了。
但是后来据野史记载,当时反贼被降,长公主殿下起初要顺着城墙根底下敌人攀爬的线爬上去找驸马,后来不可行,又想着拿着梯子上,在梁将军的多番阻拦下终于放弃了爬城楼的打算改为跑的,当时,驸马在楼上爬,公主在楼下跑,两人在一刻钟之后会和,长公主抱着驸马痛哭流涕,嚎嚎大哭,鼻涕眼泪糊了驸马一身,驸马将哭的死去活来的长公主殿下抱起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场面一度很混乱。
但是李锦瑟觉得他们都是臆想,她明明记得当时的自己很是淡定,淡定的与沈庭继相逢,淡定的告诉他我们赢了,淡定的任由他替自己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最后淡定的与她拥吻。
李锦瑟后来想,这大抵是闷骚内敛的沈庭继做过的一件最出格的事儿,他们在数十万大军面前,在李朝的朝臣面前轻吻自己的唇,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瑟瑟,我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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