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三月, 草长莺飞,李朝风调雨顺, 国泰民安,景和觉得我辛苦了一年, 便想着带着我一起去江南走一走,说想考察考察当地的民情,其实我知道,他是惦记着江南美人这一茬, 他已多次暗示我,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 这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将来怕不是个昏君!
不过我听了很是心动,整日待在京都夜觉得枯燥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催生大军已浩浩荡荡朝我涌来, 我很是头疼。
当初,为了骗钱,不, 为了李朝百姓生的死存亡,我急中生智说自己怀了身孕,后来,沈庭继的母亲眼瞅着日子到了按耐不住特地往公主府走了一趟,彼时我得了一匹小红马正兴冲冲的在马场上撒欢,得知她来了,吓的差点没有从马上掉下来。
她当时眼神在我平坦的小腹处看了又看, 红着眼眶问我:“公主,是几时的事儿?”
我向来尊老爱幼,且对方还是个娇怯怯的美人儿,见她这番架势赶紧悄悄遣了人去找驸马过来,随即迎上去回道:“昨儿的事,母亲怎么来了”
那马儿可不是昨儿景和差人送来的,难不成,她是看上了这马不成,我正准备说要将这驯服的妥帖的小马驹送与她,谁知她抹着泪上前扶着我哭道:“公主如今虽已贵为摄政王,仍愿意称妾一声母亲,可妾这婆母做的失职,竟连您已经诞下麟儿也不可知,也未能在一旁照顾殿下,使得殿下居然在月子里便出来骑马,是妾的过失,快,快带我看看孩儿!”
我:“……”
我好像把我未怀孕这件事忘记告诉沈家了,这真是个麻烦!
她见我迟疑,哭的更加凄凉,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沈庭继已匆匆赶来,他将人扶到屋子里,二人不知嘀嘀咕咕说了好久,只知道等出来的时候,沈夫人眼睛红肿好在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看着我的目光说不出的别扭。
我想,我做了这样的事儿,她一定觉得很难过。
我假孕这事儿其实朝中大臣已经都知道了,她不知道那便是沈复怕她难过没有告诉她,可,我也很难啊,我这才刚成亲,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怎么能被一娃娃套牢。
再说了,这时代避孕已是艰难异常,她儿子跟个泰迪似的总缠着我没日没夜的“打架”,我容易吗!
更惨的还在后面,沈老太爷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我假孕的消息,隔三岔五的便往沈庭继那递书信,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我已年老,时不待我,若是不能瞧见曾孙,将来到了底下不瞑目如何如何,若是孙媳妇儿因短缺银子而烦恼,无妨,铺子给你,银子给你,土地给你,没别的事儿就造娃吧!”
后来沈庭继的娘亲后来也含蓄的送来了小姑娘小男孩的小衣裳,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试图动摇我的心,不仅如此,隔三岔五的开始往府里送补品,补的沈庭继晚上如狼似虎,眼睛冒着光似的看着我。
我,真是太难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投降的!
思来想去,我答应了景和微服的要求,也许出去一趟看看这大好河山沈庭继要娃娃的心思也就淡了,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已经私底下开始偷偷的暗示刘太医,那些避孕药于我的身体无益,可减少用量。
这个黑心的狗男人,他变了,他俗气了,他只想跟我生娃娃了,每当我提起抗诉,他总是温柔的揽我入怀,用嘴,用舌头,用手……
他杀人五于无形,摧毁我坚强的意志居然佐以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你看,他从来不会说,瑟瑟,咱们生个孩子,他从来都是身体力行!
这个面容姣好,看着清冷禁欲的狗男人总是事后眯着眼睛用手指在我嘴边摩挲,操着嘶哑的嗓音蛊惑我,“瑟瑟,你分明很享受,你方才很热情……”
他适时的露出上面布满痕迹的背,以及胸前斑驳的痕迹,眼睛幽深的看着我,“瑟瑟,我疼!”
我,我还能怎么办,温柔小意的哄,直哄得他眼睛微阖,声音轻喘……
捂脸!想想我觉得很羞耻,我总是低估这个食髓知味的狗男人的战斗力!
哎,说来说去,怨我,美色误人,我不能自持!
我决定此次出行要给点颜色他看看,要让他深刻认识到他得行为很是可耻,这样下去很容易失去我。
听景和说,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物各个风流,沈庭继知道的时候表示要跟着得时候,我没有拒绝,毕竟,若是一个人他不就很清楚得知道了我的用意吗?
我也就只是去看看,过过眼瘾而已,我发誓!
于是,原本想要跟景和偷偷出行的二人队伍里,多了一个沈庭继,不仅如此,还多了梁怀璟跟严浅浅。
梁怀璟说,他了解我的苦,必要的时候他就是我的眼线,果然,好兄弟那都是一辈子的!
严浅浅说,殿下,到时我可以帮你打掩护,你看好兄弟的女朋友,也很讲义气!
嗯,说起他俩,我愁得慌,我曾多次表示要给二人赐婚,但是都被他俩拒绝了,要是说他俩好吧,还是同从年前一样,见面便是要斗,若说不好,两人整天凑在一起,看着就不清白!
我也曾问过梁怀璟,按照他的话来说,那是情趣,我不懂。
我当即翻了个白眼给他,搞不定就是搞不定,这借口找得不高明,不过,个人有个人得缘,谁也说不准。
七月初五我们抵达江南,在了解了当天的政务之后觉得情况还算良好,接下来的时间也都一直在到处游玩,某一日闲来无事还租了画舫游江。
彼时画舫划进湖水中央,江水浩荡,白茫茫与天际连成一片,很是壮观。
我们已经来了数日,也不曾见过有多少风流人物,只听说此地民风开放,不过我觉得当地就女子长的比其他地方的水灵些,就连景和也有些失望,开不开放的到没看出来。
而且在加上沈庭继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连出去玩都没有机会,我站在船头看着茫茫江水仰天长叹,很是惆怅,一回头,见着露兮站在我背后,她见我失落,问道:“殿下可是需要什么?”
我看着她如临大敌的表情摇了摇头,露兮是我的新侍女,桑琪去年八月已经嫁人了,作为和亲公主嫁到了东魏,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
出嫁那日我问她,“桑琪,你觉得幸福吗?”
桑琪哭了。
她上马车哭了很久,她坐上马车的时候走了好远停下来往回跑,然后扑到我怀里又哭了好久。
我忍不住叹息,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我知道她是想嫁的,我不能说,桑琪,他可能不够爱你,我只是告诉她,若是过的不好就回来,大不了,我去跟他打一架!
我想,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很爷们,可我只是女子,不然,我一定娶了她,桑琪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哥舒烨就是一朵黑心莲,她若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后来,桑琪走了,我趴在沈庭继的怀里哭了很久,沈庭继说,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桑琪其实很勇敢。
我知道,可我每次看着露兮的时候,还是会想她。
我的桑琪小天使,她过的可好?我已经给她写了好几封信,李朝离东魏那么远,也不知她收到没有。
我正想着,忽闻不远处的画舫穿来了一阵笑声,男女参杂,很是热闹,忍不住翘首张望,只见不远处的船头果然站着几个衣着风流手执纸扇的年轻公子,拥着女子在江边亲亲我我我。
啧啧,此地民风果然开放。
顿时,那点儿随着幽幽江水带来的哀愁被冲的干干净净,一时有些好奇,只不过江中雾水太大,并看不真切。
这时,严浅浅出现在我一旁,压低声音兴奋道:“我方才跟船上的人打听了,那是镇上有名的南音馆,里面作陪的人不仅知书达理,相貌也是极为出挑。”
她见我没说话,左右看了看附在我耳边悄声道:“就是男妓馆,去的都是女子。”
“是吗?”我诧异,居然有这种地方,有点想去看看,可沈庭继还在船上呢,要是让他知道可就惨了。
她好像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接着说道:“他们都在睡觉,我已经吩咐了船家朝他们靠近,待会儿,咱们偷偷上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睁大了眼睛看她,忍不住为我的好兄弟担忧,梁怀璟啊梁怀璟你女朋友想要出去玩男人!
她白了我一眼,“别装了,梁怀璟早就把你卖了,你以为为何沈庭继这几日处处粘着你,真以为他什么不知道?”
我愤然,好兄弟真不是个东西!
船果然朝那画舫使去,没一会儿,我跟着她偷偷上了那船,里面看着极为雅致干净,半点脂粉气也没有,我们走进酒楼左右环视了一圈,此时正好是正午时分,座无虚席,不时有女子低声交谈的声音,陪坐的男子生的清秀看着不俗。
我从一开始的好奇惊喜到最后意兴阑珊,果然,看久了沈庭继,谁都成了胭脂俗粉,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都来了,要是不消费挺不厚道。
那掌柜的也是个精明的,见我们穿着不俗赶紧请我们入座,随即招了两个穿着一青一白唇红齿白的青葱少年过来,那少年虽比不上沈庭继与梁怀璟,但是胜在年少,朝气蓬勃。
酒是江南特有的琥珀酒,入口醇香,菜也做得极好,少年们极会聊天,没一会儿,哄得我跟严浅浅忘乎所以,将那点子略微有些忐忑的羞耻心丢的干干净净,喝酒喝的畅快忍不住玩起了色盅,约定,谁若是输了,谁就将个笑话,或者喝酒。
我与严浅浅头一次出来玩哪是对手,没一会儿,一壶酒便下去了,两人有些微醺,飘飘然的精神很是愉悦。
青衣少年坐在严浅浅的旁边,不时替她夹一口小菜喂一口酒,问道:“二位姐姐生的貌美,想必身边围绕的公子也是极好的,怎来我们这里消遣?”
对面的严浅浅故作哀思,趁机抹了一把小手,“你不懂,如你这般知情识趣的少。”
我在想她醉了没有,眼前浮现出了梁怀璟的脸,心想,这严浅浅还挺会玩。
我心不在焉的摇了摇色盅,我偷偷看了一眼,一二三,六点,是个小,完蛋了,这下估计又输了。
我晃了晃脑袋,不甘示弱的摸了一把小白少年的手,冲他邪笑,“这把又输了,姐姐给你们讲个笑话。”
小白少年故作单纯的眨了眨眼看着我笑,“姐姐若是醉了,我代姐姐喝。”
嗯,虽是装的,但是我听了就是开心,酒也上头,晕乎乎的,看什么都重影,就连对面坐着的严浅浅也有些模糊了,不然她方才还笑的一脸得意不过片刻一张脸如丧考妣,就好像被梁怀璟当场捉奸了似的。
我手支着脑袋笑嘻嘻的抬起小白少年的下巴,“姐姐不要你喝酒,来,给姐姐笑一个。”
严浅浅站了起来咳了两声,眼神不停的翻,看着有些抽筋。
怎么着,我摸错人了,小青少年还坐在她旁边呢,我指了指她,“你坐下来,晃我眼了。”
“咱们,该回去了!”她声音提高了些。
我觉得酒正酣,意境才起来,此刻满江雾气渐浓,我晃了晃站了起来,顿时心中豪迈,“如此美景佳人,你竟舍得回去?”
一旁的小白少年甚得我心,举起酒杯至我嘴边,“姐姐真是豪气。”
“美人儿,”我打了一个嗝,“不如咱们今晚花前月下,你陪姐姐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对!”我击掌附和,不过,眼前的人都没说话,这说话的是谁,声音还熟的很,我还没回头,便看见对面的严浅浅猛然站到一边指着我,“瑾瑜哥哥,沈则言,都是她,都是她拖着我来的!”
沈则言?这名字耳熟的很,沈则言!
我猛然回头,我那风采依旧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驸马沈二哥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旁的梁怀璟黑着一张脸看着我,然后上前将严浅浅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路了出去。
严浅浅顿时装死,我当即傻眼了,好兄弟的女朋友也不是个好东西,瞬时间将我卖了,我还替她背了半个黑锅,呜呜呜,我不服!
“酒好不好喝?”沈二哥哥温柔的替我将额前的发撩到一边去,我心里万分懊悔,眼前之人如谪仙一般,我这是猪油蒙了心吗?
方才还觉得青葱水嫩的少年便如粪土一般了,当然,粪土们见他二人杀气腾腾而来,早就闪的远远的。
“二哥哥,你听我解释!”他没有生气,我很感动,换做是我,早就掀台子了。
“嗯,不如咱们回去好好说。”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一旁笑嘻嘻看热闹的小青小白们,将我拦腰抱起,慢慢朝外面走去。
我将头靠在他胸前看着这个有着世上最好看的侧脸的男人忍不住想,我的二哥哥果然最是善解人意,就连嫖资,不,聊天吃酒的费用也一并给了。
就是,后面人的议论实在讨厌。
“啧啧,自家男人长成这样还出来偷吃,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就是,若是换成我,我必定以金屋藏之,哎,看见我家里的男人就倒胃口,来,小哥哥,咱们走一个!”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小哥哥若是能陪我一晚,死也足惜,呜呜呜,老板娘,再上两壶好,我要醉死在这南音馆里……”
哼,这群瘌□□想吃天鹅肉,他是我的,是我的!
我将沈庭继抱的更紧了些,催促他走的更快些,他大抵也是厌烦这里,轻轻一跃,脚尖点过江水便跨进了我们的画舫。
后面的人好在叫,“哇,他居然会飞啊,我莫不是饮醉了,果然如谪仙一般……”
真没见识,我迷迷糊糊的想,那是轻功,轻功。
没一会儿我们便回到了画舫的房间内,守在屋子里的露兮惴惴不安的看着我俩,我心想,怕什么,二哥哥如此温和的一个人。
谁知我还未开口,沈庭继冲她冷冷道:“出去,把守在附近的人统统叫走,没有我的吩咐水都不许靠近这间房。”
我浆糊似的脑袋清醒了些,露兮临走前冲我露出了同情的眼神,我有些紧张想要从沈庭继怀中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来,方才还温暖和煦的一张脸此刻已经垮了下来,大步朝里面的床铺走去,然后将我放在床上阴恻恻的看着我,“方才,酒好喝吗”
我吞了吞口水,识相回答,“一点儿都不好喝,真的,二哥哥信我!”
“是吗?那,方才的小哥哥好看吗?”他一边说,一边扯下了身上的腰带,外衫,很快,只剩下内衫,露出精瘦的腰身,之后开始解我身上的衣裳。
我在心里不得不叹服,这才一年多的功夫,他在脱我衣服这一方面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腰带已经解了下来,不仅如此,还动作麻利的将我的手绑在了起来。
“二哥哥,有话好好说,大白天这样不好。”
我心虚,我怕他折磨我,沈庭继这两年学坏了,话本子春宫看了一本又一本,技巧性的东西学了许多,他已经不是纯情的二哥哥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他都开始画了!
沈庭继并不理会我的挣扎,当然,我越挣扎他越开心,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上下其手,我开始意乱情迷,但是他真的只是那啥那啥也就算了,可他就是偏偏不那啥不那啥,他吊着我。
我开始求他,他不理会,恶趣味甚重,勾的我不上不下,我动弹不得,如溺水的鱼,渴求着水。
“你还没说,方才那小哥哥好不好看,瑟瑟?”他双眼迷离,可这个狗男人他比我能忍。
“不好看,二哥哥真好看,饶了我吧,呜呜呜,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吗?我不信,瑟瑟,给我生个孩子吧?”他停下来认真看着我的眼,我觉得我要溺毙在他盛满深情的眼睛里。
我还未回答,他已动作起来,我在欲海里沉浮,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姣好的眉眼,心想,生个孩子吧,李锦瑟。
毕竟,我是那么爱他,从灵魂到□□。
哎,偷吃这件事果然不适合我。
还有那两个叛徒,下次见了看我不弄死他们……
思绪飘了一会儿突然腰间一软,他恶狠狠的用力,勾着我的魂儿低吟,“你在走神,是我不够卖力?”
“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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