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鹤高高兴兴回了拍摄现场, 然而刚走进化妆间准备换上服装, 迎面就对上许放死人一样的脸色。
“许放?你怎么在这?”栾鹤警惕地看着他。许放抱胸靠在化妆间门口, 就像专程在等他一样,此时眼神黑沉沉的,还冷着一张脸。
“去哪了?”他沉声问。
栾鹤简直莫名其妙, 微微皱眉, 心说我去见你老攻,不过看他的脸色,他张了张嘴干巴巴道:“喝咖啡,不行吗?”
“以后出门要向公司报备, 我会派人看着你。”许放冷冰冰道。
“为什么?”栾鹤不解,“我们只是签了一段时间的合约,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他觉得许放这个人就是不可理喻, 上个世界是这样, 现在还是一样, 正常人的脑回路无法与他对接。
栾鹤气鼓鼓的, 许放却不为所动, 冷声道:“合约有效期内,你必须听公司安排, 由不得你选。”
说完, 他当着栾鹤的面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近期你派两个人盯着点栾鹤, 我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每晚向我汇报。”
“你……有病吧?”栾鹤惊讶地瞪着眼前这位说一不二的大总裁,眼睁睁看着许放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转身走了。
接着,他自己的手机就接到了阿闻的电话,那家伙还乐滋滋地报喜:“乘风娱乐太靠谱了,给你派了两位专属保镖,保证你在合约期内的人身安全。”
这么快?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
栾鹤感觉仿佛有无形的大锁从天而降。
什么啊。他皱眉盯着许放的背影,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明明就是要监视他,他不会还在打诗珩的主意吧!难道他的保镖一看到我们亲热,就会去打小报告?
大……大变态!
许放一直沉着脸走到拐角,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拿出手机,看着不久之前刚刚收到的简讯,那是一条匿名信息,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乘风娱乐立足娱乐业的王牌就是栾鹤,我说得对吗?】
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许放脸色难看,与助理通话:“查到了吗?”
“许总,那个发消息的IP被加密处理过,查到最后也无法确定是否与陆长焱有关,不如您再忍耐一下,看他下一步动作,只要他露出破绽,我们立刻报警。”
许放眉头紧皱,毫无耐心地切断了电话。
再忍耐一下?忍到什么时候?
他心头压抑着怒火,胃里直泛酸,许放实在不愿与这种躲在暗处如蛆虫一般的人周旋,他调出那条讯息,手指劈里啪啦地按了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很快,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来,这次是一条彩信。
许放眉头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略作犹豫,还是点开了那条信息。
极富冲击的画面顿时跳出屏幕,画面上被蒙着眼睛的男人衣衫破烂,身上遍布一道道血迹,双臂被吊在头顶。
【我是爱你的人呀,你看,那晚你多美。】
胃里翻江倒海,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许放白着一张脸冲进旁边的卫生间。
果然是他!恨意有如实质冲破压抑,那一晚的种种在他脑海里盘旋,他一直刻意不去想起自己所遭受的侮辱,可是陆长焱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原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许放快要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了,他一只手紧紧压着腹部,另一只手去上衣口袋里摸什么东西,突然,一只纤细的手递来一张纸巾。
“你需要这个吗?”
许放一怔,侧头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董海灵。
女人从容优雅,微微低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许放眉头微皱,不愿在人前暴露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于是硬撑着直起腰。
“谢谢。”他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尽量声音平稳地开口:“不过……董小姐,这是男厕。”
“是吗?”董海灵佯做惊讶地看了看门口,确认标志牌上是一个蓝色的小人,她笑道:“哎呀你看我,一听见厕所里有人哭,就忍不住过来看看了,都没注意。”
有人哭?许放冷冷地瞥了董海灵一眼,薄唇微动:“谁给你的胆子拿我打趣?别以为你给了我一张纸就可以为所欲为。”
“哦?许总没哭吗?”董海灵嘴角带笑,忽然上前一步,手指擦过许放的眼角。
许放愣怔一瞬,想后退已经来不及,刚刚反胃引发的生理泪水全被董海灵抹去了。
“你!”他的耳尖顿时发热起来,冥冥中又觉得这女人轻佻的举动有些熟悉。
董海灵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捏了捏湿润的指尖,得意道:“许总也不必死要面子,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忙呢?”
“你不要得寸进尺!”许放的尊严遭到挑战,他必不能忍。
董海灵感觉眼前一个晃神,许放的脸突然凑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她贴着卫生间的瓷砖墙壁来了个霸道总裁必杀技。
她被壁咚了。
淦,这小子在这个世界究竟都被什么熏陶着长大的,这招她当女皇的时候都不玩好吗?特别傻……董海灵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那张离得过近的脸上流连。
他的头发散乱着垂在耳侧,鼻梁挺直得仿佛造物主的偏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里面藏着两团小小的怒气。
他这副样子,倒是比前世那个冰山脸要强很多。
“怎么?许总想对我潜规则?”
“怕了?”许放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心说就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教训。
然而,董海灵朝门口望了一眼,忽然笑着伸手抚摸上许放的胸肌:“那倒是挺刺激的,而且这里好像没有监控哦。”
“你……”许放一怔,董海灵突然投怀送抱,微低着头靠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许总您私下里玩得大吗?我怕我吃不消呢。”
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许放的一张冷脸快要绷不住了,他举着两只手,一时间无措得不知该怎么办,他以前不是没遇见过投怀送抱的女人,可是今天面对董海灵,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哪哪都透着别扭。
“别闹了。”许放黑着脸呵斥,感觉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在自己后腰脊背上摸来摸去,他隐隐脸热,呼吸也乱了起来。
太奇怪了,自从发生了那晚的事,他已经禁欲良久,送上门的女孩子都只会让他想起受辱的那天,像这样被轻易撩拨起来的感觉他差不多要忘干净了。
“许总真的不想试试吗?”董海灵拥着他,自下而上地仰脸看,许放故意抬着头,只露给她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许放不敢低头,他一看见董海灵的眼睛,就心跳加速。
对,就是这样,董海灵痴迷地看着他,一步步把他推向另一侧的墙壁,终于许放退无可退,被董海灵囿于两条手臂之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放心跳飙升,脸都有些发红,偏偏视线飘忽不定。
我想……董海灵目光沉沉盯着他光秃秃的左侧耳垂,心说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我想重新来过。
董海灵的眼神令许放后被发毛,他感觉自己在这女人面前仿佛变成了透明的,这种窘迫的感觉也好久没有过了,除了……除了被之前那个奇怪的女人要挟的时候。
想到这,许放脸色黯然,他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遭遇这种事。
似乎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董海灵直起身,放松了对许放的桎梏,弯着眼睛笑起来:“对不起,我在跟你开玩笑,是不是太失礼了?”
许放愣愣地回神,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微微摇头。
董海灵察言观色,刚刚逗弄的心思已经消散,她看着许放重新爬上阴翳的眼神,心里如同被反复搅弄一般。
他不该这样,她记得在夜店第一次见到许放的情形,那时他还在搭讪姜诗珩,穿着打扮极其骚包,那双眼睛是那么自信又张扬。
要怎么才能让他重新开心起来呢?
“其实,刚刚我在外面捡到了你的手机。”董海灵将手机递给许放,后者却突然紧张起来,一把将手机夺过:“你……你没有看吧?”
董海灵茫然地看着他:“屏幕是黑的啊。”
闻言,许放似是松了口气,他又不自觉地抬手抵了抵胃部,没什么精神地朝外走去:“谢了。”
在他身后,董海灵面色凝重,其实她刚刚有看到那张图片,在手机还没来得及熄屏之前。图片上,她的珍宝被另一个人毫不怜惜地对待……
“陆长焱。”她低低念出这个名字,眼里的恨意遮掩不住。
……
一天拍摄完毕,栾鹤与导演摄像等工作人员道谢,心情极佳地准备去换衣服,他哼着刚刚的歌,步履轻快。
就在他路过一片小花坛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冲出一个人,直接邪恶地、凶狠地、胆大包天地……
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一道女声笑嘻嘻地传来。
栾鹤微微仰着头,闻言嘴角翘起:“诗珩,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班呀,大、美、女!”姜诗珩松开手,见到栾鹤就控制不住笑得眉眼弯弯,她真是没想到,原来董海灵火急火燎地叫她过来片场,竟然是为了让她看栾鹤女装。
栾鹤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去按姜诗珩不老实的手:“这……这是剧情需要。”
“唔,可是我很喜欢。”姜诗珩反手抓住栾鹤的手腕,倾身就要往他胸前软乎乎的不明填充物上靠。
忽然,附近闪过一道光,紧接着就是细微的快门声。
“有狗仔!”栾鹤一惊,猛然握住姜诗珩的手,拉着她就往别处跑。姜诗珩慌里慌张地跟着他左拐右拐,从景观森林一直拐到公园假山后。
这是一片未开放的区域,除了假山,四周一览无遗,无人能躲。
姜诗珩扶着腰喘气:“喂,你怎么光知道跑,不用把那个偷拍的人揪出来吗?”
栾鹤神色微变,有一瞬间的晦暗不清,他摆了摆手:“没关系,刚刚那个角度他拍不到什么,我们躲开就好了。”就算真的拍到了什么……也没关系吧。
栾鹤跑累了,直接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姜诗珩不放心地四处看了看,什么人也没发现,她正要跟栾鹤说话,一回头却突然怔住,只见大明星长发清丽温婉,白裙飘飘若仙,只不过他叉着两条光溜溜的长腿,裙角被风吹得乱飘,底裤一览无遗。
“呀!”姜诗珩脸一热,什么都忘了,连忙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西装外套裹在栾鹤身上。
栾鹤懵了,仰着脸眨巴眼睛看她:“怎么了?我现在不冷。”
姜诗珩心怦怦跳,气急败坏地压着扳着栾鹤肩膀:“你不会今天一整天都这样坐着吧?”
这样?栾鹤茫然地低头一看,紧身三角小短裤在飘忽的裙角下一晃一晃地露出来,他瞬间脸红得像番茄,一开口磕磕绊绊:“我,我不是……我就是见到你太放松……太……”
他看着姜诗珩的脸,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说不下去低下头:“……我不习惯穿裙子呀,我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没必要养成这种习惯!”姜诗珩都被栾鹤气笑了,直接捧起他的脸,在嘴巴上啵唧亲了一口。
她抱着栾鹤,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心说这可怎么办,栾鹤太可爱了,谁不想欺负呢?
栾鹤脑袋扭了扭,从姜诗珩怀抱里钻出来:“好闷。”他喘着气。
姜诗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嘴角抽了抽。
还是我自己亲自欺负吧!
似乎两人在一起久了会有心电感应,栾鹤突然眼睛亮亮地看向姜诗珩:“既然你今天也下班这么早,那我们不如早点回家,然后那个吧?”
“那个?”
“对啊,就是那个呀。”栾鹤似乎有些羞赧,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藏在里面的小纸包。
微风习习,栾鹤拉住姜诗珩垂在身侧的手,语气温软得似是央求:“我想了,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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