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诗珩埋头实验室一整个上午, 她从白鹤芋的细胞中分离出一种特殊的物质, 经过与栾鹤发丝中细胞的比对, 证明是同一种,姑且叫做信息素。
看来这盆白鹤芋与她料想中一样,已经被栾鹤的信息素影响, 自身也开始携带信息素了。
姜诗珩又刺破指尖, 采了一滴自己的血,果不其然,这个实验的结果也同样印证在她的身上。
尽管她体内的信息素在吸收过栾鹤眼泪的情况下变得异常活跃,但是随着时间流逝, 血液里的信息素含量正在慢慢减弱,变得越来越稀薄。
但是,这个结果仍然让姜诗珩大为振奋, 因为她得出结论, 只要她不断用栾鹤的眼泪作为刺激, 她就会分泌出越来越多的信息素, 也就愈发能够在生理层面安抚栾鹤, 或许他们最后能找到一种最和谐、平衡的相处办法。
从实验室出来,姜诗珩像是放下了一块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 她拿出手机准备跟栾鹤分享这个好消息, 结果一条信息却抢先映入眼帘。
栾鹤:“我下午要出差, 去H市的云沟山拍综艺,大概要一周后才能回来QAQ”
姜诗珩连忙打了个电话回去,等待了一会儿, 电话被接通,对面听起来人声嘈杂。
“栾鹤,你在哪里?我们能一起吃个午饭吗?”
“来不及了,我已经到机场了,还有半小时起飞。”
姜诗珩嘴角顿时耷拉下来,她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这么急。”她不满地嘟囔,突如其来的一遭把平淡的一天都变得不寻常起来,她就这么见不到人,总觉得心里慌慌张张,放心不下,“你跟谁去的?身边只有阿闻吗?”
电话里传来登机提示的语音,栾鹤那边细细簌簌地一阵,似乎是起身一边走一边跟姜诗珩通话,他说:“不是的,还有许放派来的几个保镖,真够夸张的。”
“保镖?”姜诗珩心头一紧,刚刚被她强行压下去的不安渐渐放大,这件事她都不知道,作为明星,栾鹤赶飞机通常会临时雇佣保镖,许放为什么要给栾鹤配多余的人?
不知是不是上了飞机的缘故,电话里不断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音,栾鹤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姜诗珩换着位置又喂了几声,通话突然中断,过了一会儿微信里收到栾鹤的消息:“要起飞了,有机会给你回电话。”
这仓促的几个字把姜诗珩心里搅得七上八下,刚刚发现信息素的喜悦全被冲淡了,她握着手机思来想去,给许放发了一条消息:“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
很快她收到回复:“正好,我也想找你兴师问罪呢。”
姜诗珩看到消息满头问号,心说我惹他了?
……
两人约过的咖啡店,还是熟悉的位置,姜诗珩凝眉看着许放甩出来的一堆链接。里面是文案差不多的路透报道:惊!栾鹤女装与女友相约小树林,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看完一个个大同小异的八卦,姜诗珩嘴角抽搐,难以消化在自己成为娱乐八卦的女主角,她抬头略有尴尬地看向许放:“那天……那天确实被偷拍了,然后栾鹤就带着我跑了,我以为不会有事。”
“他跑了?”许放额角青筋乱跳,一脸阴沉,“你不知道,他这个常年躲狗仔的人也不知道吗?为什么不当场叫人把相机底片要回来!”
姜诗珩难得看见许放生气,心底暗道这件事或许十分严重,不过确实,任何职业在上升期跑去谈恋爱都是很伤元气的,作为扶持栾鹤的合约方,许放会生气也不意外。
她垂了垂眸,诚恳道:“这条花边新闻对栾鹤影响很大吗?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降低影响?”
许放沉着脸,好半天没吭声。姜诗珩以为他在沉思,便也沉默着没打扰。然而,许放其实正在想不着边际的东西,他盯着姜诗珩,看到她将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衣领遮挡处隐约可见几个零星的吻痕。
许放神色更加晦暗了一些,沉声道:“我懂了。”
“什么?”姜诗珩不明所以。
许放身体略微向后靠,交叠在桌上的双手不由得捏紧:“我知道栾鹤为什么没有追那个狗仔,他是故意的。”
“你是说……”一个念头顿时闯入姜诗珩的脑海,但是她有些不敢确定,她只是看着许放,期望他来揭露那个答案。
许放果然不负期望,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地笑:“是啊,他想公开和你的恋情。”
安静的咖啡厅似乎顿时艳阳高照、春暖花开,姜诗珩眼里星星点点,仿佛有胖乎乎的小天使丘比特洒下爱心贴纸和彩色泡泡。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就连手中的咖啡都变得香甜了不少,不过……她还残存一丝理智。
“这样不好吧?”
“当然不好!”许放脸已经黑成锅底。现在栾鹤正是需要多曝光、多赚钱的时候,他们乘风娱乐网已经放出去,就等着捞鱼回血了,栾鹤作为他们的王牌,怎么可以这时候横生枝节!
许放已经情场失意,不想事业也被人泼凉水。他拿着搅拌棒搅了搅咖啡,沉声:“虽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澄清的稿件,也开始降低这条新闻的热度,但是这很有可能只是第一步。”
姜诗珩敏锐地感知到许放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严肃起来:“你是说这一切很有可能是有针对性、有计划的?”
“嗯。”许放想到之前收到的恶意骚扰信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其实,对方是许氏一直以来的对手,这一次也许是想借着打压栾鹤来对付乘风娱乐。”
姜诗珩脸色骤变:“所以你才给栾鹤配了保镖?他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吗?”
“我还没告诉他。”
“我得去找他!”姜诗珩当下便有些坐不住,“栾鹤那个傻乎乎的样子,被你们当成博弈的筹码,肯定会吃亏的!”
“不必,我已经派了人,你去也是添乱,再说,那小子也就是在你面前装傻罢了。”
姜诗珩动作一滞,也许是她关心则乱,她也承认,栾鹤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烂漫,最直观地,她可以感受到栾鹤除了对她以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兴趣。她以前曾因为栾鹤的“好骗”而误以为他是从小家境优渥没吃过苦的孩子,但是渐渐接触下来,看着他一个又一个夜晚辗转反侧,被梦魇惊醒,她早已改观。
栾鹤有他不为人知的过往,他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明朗无邪。
“他才不是故意装傻。”姜诗珩反驳,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那语气像提起一个再熟稔不过的人,“他只是足够信任我,喜欢我,在我面前不必紧张罢了。”
许放闻言微微抬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你还真是关心他。”
姜诗珩一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尽管许放仍旧穿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是那双平日轻佻的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疲惫,或许他最近为了这些事正焦头烂额也说不定。
姜诗珩心下动容,又想起许璐圆的话,许放就是那样一个人,拥有着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大男子主义,咬牙硬撑着抗下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那我也劝你一句。”看着面前的白瓷杯垫,上面映着她的倒影,她略作思索,抬头看向许放,一脸坦然,“我想你也应该放下对我的执念了,你并不是多么喜欢我,你只是不能容许有人拒绝你。”
许放一怔,下意识地去拿咖啡杯,然而端起来才发现已经见了底。
他张了张口,声音发涩:“你真的……一点都不喜……”
“我不喜欢你。”姜诗珩干脆地打断他,却并不是为了羞辱,她的眼神清澈诚恳,“但我不讨厌你,所以我不想看着你走上岔路越陷越深,许放,你值得一个全身心都爱你的人。”
“全身心都爱我?”许放轻笑,将手放到桌下,他狠狠捏着指节,克制那双手的颤抖,没有人全身心地爱他,他自从接下许氏的重担便开始纵情风月,几年来也见识过不少口口声声爱他的情人,但那些人无非是贪图他的家世才爬上他的床。
除了……除了一个人。
心口像是突然被一团棉絮堵住,许放眉头拧紧,呼吸都变得深重,他想起那些狼狈又被动的夜晚,他多半被束缚着双手,蒙着眼睛,他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承受对方的汹涌的感情。
那个女人一遍遍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呓语,他听了太多次剖白,那些爱意几乎将他淹没,可那时他只顾逃脱。
她图我什么呢?许放忽然想。
她从没要过他一分钱,从没提到过一次许氏继承人的身份,似乎在那些夜晚,在那个女人身下,他就成为了真正的许放,不是任何权力的符号,不是任何资本的代表,他就是他自己。
“看你这样子,是想到那个全身心爱你的人了?”姜诗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悠悠地啜饮咖啡。
许放怔忡着抬头,喃喃道:“也许……有过。”
但她已经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声明:
本人因被高中生物劝退,怒而选择文科,因此……本文所涉及一切乱七八糟的科研情节,均属瞎扯淡,切勿当真!
(当然,物理化学和数学也是我的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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