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猜忌

    舒甜也算是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可是却没曾想到竟被寒诀一语中的般的说准了。

    除却舒甜,并无一人有此现象。舒甜也借着自己的口舌替他们打听过了, 当日也没有旁的人瞧见有白烟灵气窜出,更别提被附身了。

    “这就奇怪了。”寒诀撑着头望着玄天赦,见玄天赦蹙起眉头正垂着眼睛细细思考。

    玄天赦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就像是搅成了一团浆糊, 黏黏腻腻地将所有线索贴在了一起, 叫他不能分开,也不能理清。

    “若是再没有旁人被这灵气附体,那边是只有九团。”昨夜玄天赦翻来覆去一宿睡不着,便起来依靠着自己的记忆绘制了城主府的地图。

    琴房迫近中间偏下的地方, 而水牢从琴房的密道通过, 最终落在了整个城主府最中心的位置。玄天赦在琴房附近根据昨天自己搜寻的记忆,画下了那九个点。

    那排布分布总有一些让玄天赦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他便顺手多画了两张塞给寒诀一同研究。

    寒诀却偏偏不看自己手上的那份, 探着头去看玄天赦手里的。玄天赦让一寸,他便要挨过去一尺,活脱脱把厚脸皮写了个极致。

    玄天赦斜他一眼, 把自己手里那份扔进寒诀怀里,自己倒去旁边寻了另外一份看了起来。他骂道, “这夏日炎炎,你也不觉得热!”

    “怎么会热, 小主子忘了我原型是蛇吗?贴着我的话,恐怕还能感受到凉意呢,更为舒服。”寒诀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 甩也甩不掉地黏了上来。他把头搁在玄天赦的肩窝处,就着拥抱的姿势抽出了玄天赦攥了半天的笔。

    他沾了朱砂笔墨,在玄天赦画的九个黑点旁边落了笔。错开了与九个灵气点的布置,将范围缩小了些许,却叫玄天赦豁然开朗。

    原是因为先头的九个点杂乱无章地推平在了琴房外面,虽然囊括了水牢的位置,可延伸太多。现在寒诀下笔的九个红点,却是凑凑巧巧将水牢框在了里面。

    玄天赦骤然明了,扭头看向寒诀的位置,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虽然知晓有个地牢,但是只是知道大体的位置,他并不能确定到底在哪?所以说……他宁可把这个区域化大一点,让事情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寒诀颔首,就着暧昧的姿态在玄天赦的嘴唇上偷得一吻,“所以证明了这个人,并不是你我相熟亲近之人。”

    玄天赦将全身的力气都托给了身后的寒诀,虚虚地靠着,看着那几个红点发呆。片刻之后便提笔将其两两连接在了一起,图案乍一看有些奇奇怪怪,但是却和玄天赦脑海中的一个阵法完美契合。

    “看似是个阵法,但许是我孤陋寡闻了,我确确实实未曾见过这个阵法。”红线勾勒成的形状,豁然圈出了一个能运作的阵法。只是寒诀从未见过这样的形式,一时间也噎住了话语。

    “这是撼地阵法。”玄天赦解释道,他的眸光暗暗的,脸上也不知该作何表情,“是……四象门的特创的阵法,不外传的,只有门内弟子才能学会。”

    玄天赦拍了拍脑袋,又说道,“我早该想到的,玄武撼地,这是玄武峰座下创造的。”

    寒诀乍一听闻玄武峰座下,便想到了张仲琰和白凛。他的惊讶滥于言表,连冷静如他一瞬间都有些久久不能平复。他的脑海中复现了许多不好的想法,便是连带着白凛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只为骗玄天赦都有了。

    寒诀哪里知晓自己怎么来的这么多错杂的思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约莫当真是关心则乱吧。

    玄天赦看着寒诀炸变的神色,哼了一声,问道,“你在怀疑鬼佛?”

    “不,我在怀疑……”寒诀盯着玄天赦的眼眸泛了红,他顿了顿又说,“你师兄,白凛。”

    “师兄不可能的。”玄天赦斩钉截铁地否认,他怒目着寒诀,就仿佛方才寒诀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他腿伤之后便没有再下过山,又怎么会造就这样的事情!”

    “你忘了他腿是怎么伤的吗?”

    寒诀骤然的一句话,如同一声轰雷一般炸得他耳际嗡鸣。玄天赦蓦地忆起白凛就是为了自己造下的孽才伤了腿,可那时候白凛他还不是一直护着自己吗?

    白凛不会的,白凛绝对不会的。

    他宁肯相信是张仲琰为了替白凛报仇,才搞这么一出,也不愿意让白凛平白被扣上了这个帽子。如果白凛想要报复他,大可不必为他失了这一双腿,当场便将他的信息暴露便好。

    玄天赦沉下脸,静静地看着寒诀的方向。那目光如针扎一般戳在寒诀的身上,让寒诀不自在极了。

    寒诀知晓玄天赦的意思,他向玄天赦伸出手,却得到了玄天赦仓皇退后的回应。他心中一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浮于言表。他有多么嫉妒白凛,就有多么难过伤心。

    他的阿赦啊,竟然为了白凛将自己推开。

    愤恨与妒忌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腔,迫使他吐着浊气,才堪堪把到嘴的烦忧咽下去。

    玄天赦看着寒诀眼中的失落,瞬间明了自己方才所作所为让寒诀难受了。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寒诀停滞伸出的那只手中。

    “他是我的师兄,第一个,也是在你之前唯一一个给予黑暗中的我一线光明的人。”玄天赦掰着寒诀的手指,让这个已经僵硬的男人与自己十指紧握,“你和他不一样,可是他却依旧是那个做什么我都不会怀疑的人。”

    玄天赦弯着嘴角看向寒诀,眼神中有着坚定与爱意,灼灼得让寒诀再也移不开目光。他又说道,“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个事情。但是我们依旧可以修书一封,问问这事有无蹊跷。”

    寒诀勾紧了玄天赦的手指,抿嘴说道,“是否四象门中所有弟子都能学会撼地阵法?”

    玄天赦摇摇头,“并非。这也是当时我为什么讶异的缘故,因为这阵法只有玄武座下弟子可习得,而且还需是有资历有地位的才行。”

    “看来你真当得修书一封了。”

    玄天赦颔首,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可被寒诀扣着的右手却死活没有撒开,玄天赦瞥了一眼,朝寒诀扬了扬下巴。

    寒诀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眨着眼睛瞧着玄天赦。

    玄天赦抿了个笑意,盯着他与寒诀交织的双手说道,“手。”

    寒诀撇撇嘴,把玄天赦的右手换了左手,可还是不愿意松开。他沿着玄天赦的手打转儿,嘴里却说着,“写信的手给你了,快动笔吧。”

    “那这只呢?”玄天赦扬了扬被拉住的那一侧手臂,歪头看着玄天赦。

    “这只,当然是我的了。”

    “大言不惭。”玄天赦懒得理他,踌躇片刻便落了笔。信上寥寥几字便将他们近期发生的事情全然叙述,只是少了那二百八十六具尸骨的去向。

    只是信件还未至,白凛的人便已然到了。

    风尘仆仆一路而来的白凛,夹带着非要跟来的孟汲,随行的当然还有小尾巴玄雪崖。倒是张仲琰被留下看着屠仙宗,以防出现什么事情了。

    玄天赦乍一见到白凛有些懵,他竟不知道是这信件传得过快,还是他师兄寻到了脚程快的灵兽来拉车。

    白凛茶水都不敢喝第二杯,便神色凝重地向玄天赦发问,“阿赦,关于玄安城,你当城主时候的事情,究竟瞒了我多少?”

    玄天赦下意识地看向了寒诀的方向,白凛的话语一出他便有几分了然是白凛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拿捏不准主意,不清楚白凛到底知晓了多少。

    白凛瞧着玄天赦不言语的模样,当即真的动了怒。他向来脾气温和,从不与人为恶,可却被玄天赦此行激得连话语都放重了几分。他先将玄雪崖与孟汲轰了出去,然后定睛看着玄天赦摇了摇头。

    “玄天赦!”他愠怒的声线是玄天赦从未听过的,更别提伴随着还有拍了桌子的重击声。他横眉又问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白凛看着玄天赦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那书信用墨蓝色信封包裹着,可玄天赦却一眼分辨出来了那是四象门的包装。

    “师兄,信上说了什么?”玄天赦也不回应白凛的问题,只询问着这封信上所述。他综着之前发现的撼地阵法,愈加地觉得这事情相当复杂。

    白凛将信件递给玄天赦,只说道,“你自己看吧。”

    玄天赦将信纸抽出,细细阅读着上面的语句。但是翻来覆去便是相同的意思,便是玄安城地动发生与尸骨的存在,都是玄天赦一手造成的。

    玄天赦撂下信纸之后,寒诀便抽了过来,随意扫了几行之后,便朝玄天赦摇着头笑了笑。他转向白凛的方向,说道,“师兄,事情起因经过,还是让我来替阿赦解释吧。毕竟……我曾经化身多重身份,呆在他的身侧,他的事情我便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白凛有些诧异,可却仍是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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