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重, 毫无节奏和规律,看得出来弄出这声音的人平时是一个极其随性又肆意的主。
先来的神祇,是阿瑞斯吗
“进来。”
付臻红话音刚落,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身材挺拔强健的战神大步走了进来, 转过拐角,颇为兴奋的说道“厄里斯, 我们来好好比一”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 阿瑞斯就蓦地禁了声,他愣愣的看着穿一袭华服佩戴着精美饰品的付臻红,被这副绝艳而极具有冲击力的模样给弄得怔在了原地。
阿瑞斯的个子很高,付臻红此番又是坐着的缘故,于是两人的视线差便错了很大一截。
由于角度的缘故, 阿瑞斯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付臻红白皙光洁的额头, 深邃漆黑的眼眸, 秀挺精致的鼻梁, 而这之下的,双唇、脖颈、锁骨,也一并映入眼底。
阿瑞斯一直觉得男性就该有最强健雄伟的身躯, 该有古铜色的皮肤包裹着结实紧致的肌肉,然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无暇的白也可以这么迷人。
这些精美的首饰有着斑斓璀璨的明艳色彩, 称得付臻红的肌肤愈发白皙, 让阿瑞斯有一种错觉, 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 就可能会在那吹弹可破的月华上留下淤青与红痕。
阿瑞斯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他竟有些移不开眼,直到付臻红微微皱了皱眉,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就这么盯着厄里斯看了好几十秒。
他看着那微拧的秀挺墨眉,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曾说过不喜欢被俯视,于是下一秒,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迅速坐到了凳子上。
坐下去之后阿瑞斯对上付臻红含着丝丝笑意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不符合他平日里一贯嚣张的态度。
他动了动唇,想解释,然又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他越解释反而会显得越发刻意,于是干脆就什么也不说。
阿瑞斯不语,付臻红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打量着阿瑞斯。
阿瑞斯有着极其英俊又锋芒的五官,面部轮廓深刻硬朗,眼神锐利而明亮。他桀骜不驯,敏捷、肆意,算是奥林匹斯山过得最随心自在的神祇。
他这样崇尚武力,喜欢在战场上纵横厮杀的神祇,从某方面来讲,确实是意外的直白又单纯。
阿瑞斯被付臻红看得莫名有些发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怪异极了,他皱起眉头,最终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静,脱口问道“你这家伙,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付臻红微微一笑“突然发现,你有点可爱。”
“可可爱”阿瑞斯惊了,他瞪大了眼睛,耳根瞬间漫上了红晕“你在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哦。”
最后一个音付臻红故意上扬了语调,他微微抿起弧度优美的双唇,那弯弯浅浅的弧线似漫不经心的随性戏谑,又像似有若无的轻佻与勾引。
阿瑞斯应该恼怒厄里斯这个家伙用可爱这种女性化的词语来形容他,然比起愤怒,他心里升起的情绪更多的却是羞意,太太奇怪了。
厄里斯这里家伙不是高高在上,总是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冰冷样子吗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瑞斯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似乎在确认一般,下意识又瞟向付臻红的眼睛。
付臻红的五官每一寸每一帧就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一般,感觉到阿瑞斯的偷瞄,付臻红浓黑的眼睫微垂着,轻轻煽动间晕染出了眼尾的多情。
“我好看吗”付臻红问他。
阿瑞斯倏得一下红了脸,耳尖漫出的烫意也越发明显。
“厄里斯,你脑子摔坏了”阿瑞斯心里慌乱,这样的厄里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不知该如何应付。
付臻红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手足无措的阿瑞斯,调侃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紧张”阿瑞斯瞬间炸毛了,红着脸拔高音量反驳道“我会紧张厄里斯你别自以为揣摩出了别人的心思”
付臻红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急不躁的问了一句“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阿瑞斯猛地一顿。
被付臻红这么一提醒,阿瑞斯才想起他来这里的正事“厄里斯,我们来打一场。”他双手握拳,脸上的热度还未褪去,就兴致勃勃的发出了邀请。
付臻红抬了抬眼皮“我为何要跟你打”
阿瑞斯轻哼,微扬着下颚,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你不会是怕了吧”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付臻红用食指轻轻敲击着白玉砌成的桌子,“不过也不是不能跟你比。”
阿瑞斯眼睛一亮,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铜矛“那我们现在就出去比。”
付臻红看了一眼阿瑞斯手中握着的武器,铜矛尖锐锋利,散发着凛然血腥与寒意,他又看了一眼兴致昂扬的阿瑞斯,嗤笑一声“收起你的武器,我们换一种比法。”
“换一种”阿瑞斯疑惑的皱起眉头。
付臻红笑而不语,起身走到书案拿起上面放置的最厚实的宣纸,撕成了平整的三份,在上面依次写出了一二三这三个字数字。
他将写着三个数字的宣纸背面朝上放在桌上,然后才对阿瑞斯说道“我们来抽数字,你若抽出的数字比我抽得大,那我便出去跟你打一场,你若是比我抽得数字小”付臻红顿了一下。
阿瑞斯问道“你待如何”
付臻红十分玩味的说道“那你便脱衣。”
“脱衣”阿瑞斯惊愕,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付臻红继续逗趣他“我抽中的数字与你抽中的数字差一,那你便脱一件,差二,则脱两件。”
这下阿瑞斯是完完全全听明白了,他英俊的脸上才褪下去没多久的红晕又弥漫了上来,对上付臻红似笑非笑的眼神,阿瑞斯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一种热乎乎的燥意。
付臻红点了点桌上整齐摆放好的宣纸,偏头看向他阿瑞斯“不敢来吗”
“来就来。”阿瑞斯心一横。
“我先抽。”阿瑞斯说完,直接选择了中间那一张,他翻开一看,一个一字让他的脸色瞬间一沉。
“看来你要准备脱衣了,”付臻红的语气里带着揶揄“那么是一件还是两件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最右边的那张“诶是两件。”付臻红将写着数字三的宣纸推到了阿瑞斯面前。
阿瑞斯咬着牙,恼怒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燥意。
“脱吧。”
阿瑞斯没动。
付臻红挑了挑眉,压住笑意,故作正色道“输不起吗”
阿瑞斯冷哼一声,涨红着脸站起身利落的将上衣袍脱了。
阿瑞斯的身躯凛凛,胸脯横阔,有着极其流畅硬朗的肌肉。
脱去了上衣袍,古铜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野性雄厚的男性阳刚魅力,腹肌脉络分明,在微微起伏的呼吸之下,充满着张扬的力感和强劲的爆发力。
[小红我脸红了,这种公狗腰耸动起来简直要命]
[你大可闭嘴。]
付臻红敏锐的感觉到在自己的视线下,阿瑞斯越发紧绷的肌肉,他难得没有计较阿瑞斯的俯视,反而是抬起眼帘仰视着阿瑞斯,漆黑的瞳孔从阿瑞斯的下颚慢慢往下移动。
阿瑞斯只觉这家伙的视线仿佛带着灼灼的火焰,不然为什么他的目光移到哪里,阿瑞斯哪里就像是着了火一般。
当付臻红的目光移到他喉结的位置时,阿瑞斯整个人仿佛被架在了火堆上,他下意识滚动着喉结,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想借此消除掉喉咙的发渴与干涩。
阿瑞斯一向是狂野不羁的,此刻在付臻红的眼神下,竟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特别是付臻红的眼神越往下移,他就越紧绷和不自在。直到付臻红的目光停留在阿瑞斯的腰腹之下,阿瑞斯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得一下炸开了,身体里迅速就聚集了一股热流。
付臻红低低的笑着,精致漂亮的凤眸里流转出无尽的诱惑,“怎么,剩下一件要我帮你脱”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戏谑和恶意。
这下阿瑞斯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耍了,他手握成拳,瞪着付臻红的瞳孔里像是喷了火,眼神锐利又凶狠,咬牙切齿道“厄里斯,你别太过分了”
声音虽是十分狠绝,眼神也足够凛然,然那赤裸着上半身、满脸通红的模样,却让本该有的威慑消失殆尽。
付臻红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有逼你做什么了吗”
好气噢
阿瑞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正欲再说些什么,付臻红就接着说了一句“身材不错。”
阿瑞斯这下连整个胸膛都弥漫上了烫意,明明该恼怒的,然心底深处竟然因这四个字而蹿生出了一种隐隐的喜悦。
他轻哼一声,有些得意“我的身材自然是比你那小身板”
阿瑞斯的话还没说完,付臻红突然打断他“有人来了。”
阿瑞斯一顿,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来找厄里斯这家伙的,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阿瑞斯紧抿着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着的胸膛,又摸了一下自己滚烫无比的脸。
“阿瑞斯,你觉得来的会是”付臻红最后一个谁字还未说出口,阿瑞斯就倏得一下抓起衣袍干脆利落的躲在了三米远的由红木制成的衣柜后。
付臻红“”
“厄里斯,我能进来吗”磁性温和的嗓音在房间外响起,是阿波罗的声音。
付臻红看了一眼衣柜,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阿瑞斯,实在有趣。
他将桌上的宣纸收好后,才出声道“进来。”
阿波罗踏进房间,见到付臻红着一身参加仪式的华服后,深邃的蓝色眼眸里顿时浮现出了惊艳与赞叹。
然他一想到这身华袍服饰是厄里斯明日与哈迪斯结为伴侣的穿着,那莹莹剔透的眸子里所散发出的光彩又瞬间暗淡了下去。
他走到付臻红的对面坐下。
付臻红注意到了阿波罗的神色在坐下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微顿。
阿瑞斯不久前才坐过这个位置,尽管由白玉雕琢砌成的凳子不应该会残留着余热,然以阿波罗的敏锐与警觉,即便冥界限制了他的神力,或许也已经隐隐发现了一丝端倪。
阿波罗看了一眼桌上放置的酒杯,莹润的酒液仿佛被冥月的光晕照出了斑斓的涟漪。香醇的酒香飘散到空气中,杯中的清酒是倒酒最恰当的位置。
没有被动过。
阿波罗抿了抿唇,不再去注意这些小细节,而是把心思全然放在了付臻红身上。
“厄里斯,我知你是受到了勒特河水的影响。”他先一步开起了话题。
“嗯,”付臻红应了一声,脸色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阿波罗观察着付臻红的神色,一时之间也有些把不准厄里斯对此事到底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绿叶小口琴,对着付臻红轻轻一笑“厄里斯,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付臻红随口问道“什么事”
阿波罗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浓长的眼睫,用指腹缓缓摩挲着手中的小口琴,片刻之后,才抬起眼帘看向付臻红。
他的眼睛是如深海一般的幽蓝,包容深邃,那仿佛映着星河万千的瞳孔里此刻满是付臻红的模样。
“我想明白了对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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