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柳木先生在九欧的冬之山巢住了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于每天清晨的时候拉开窗子, 倒一杯热茶,在窗边坐下, 在茶烟氤氲中看一看远山风雪。在合适的时节, 本岛的樱花开放的时候, 白色的美丽花瓣会乘着风雪四散天际。老人们会趁着这个时候去采摘最嫩的几朵樱花,这些樱花被当地人称作鹄鸟,最适合配上东山的雪水泡茶喝。
今日的西柳木先生像往常一样在窗边盘腿坐好。这是一天里他最喜欢的时候, 在这个时间, 除了窗户里映出的风雪, 外面世界的一切都无法惊扰他, 他的家人私下里叫他固执的老头子。比较可惜的是现在不是本岛樱花开放的时候, 在他看来, 四个外岛的樱花只有冬之山巢为最美,白色的花瓣纯洁无暇, 他素来不喜欢去其他三岛看樱花, 尤其不喜欢春之晨曦的樱花。他觉得那颜色太亮堂,浮躁。
可是今天, 他觉得院子里有些许不一样。他凝神去看,眯着老花眼瞅了半天终于确认——他院子里的樱花树长出了花苞!他赶忙扶着窗框,脑袋往外伸,要是能把眼睛拿下来他一定会抡起胳膊扔到树跟前去, 就是拿不下来,他的眼睛也恨不得跑到鼻子前面去,把树上蚂蚁长了几只脚也看清楚。
就在他的目光里樱花树又发生了变化。小花苞们越长越大, 时间在这棵树上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小小的花骨朵很快开出了满树靓丽纯净的白色樱花,风一吹就哗啦啦下雪一样落着白花瓣。凝神去听,似乎还有冬之山巢古老的歌谣缥缈悠远地在院子里忽隐忽现。繁茂的白色花朵间出现了一个娇俏美丽的少女,她只对着他笑了一下,很快又隐进樱花树里消失不见,那若有若无的音乐也跟着消失不见。
像是做梦一样——西柳木先生赶忙揉揉眼睛——院子里的樱花树抖落了满地飘飘扬扬的花瓣,留下了现实的唯一证明。
这样的事情最近这几天在九欧的不同地方上演着。不只是这样,还有群众透露她们虽然没有看到不合时宜开放的樱花,但是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少女。她们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进入了不同的奇妙梦境。梦境里唯一相同的是都开满了樱花,并且听到了同样的话语。
“精灵的祝福很快就会降临,那时我会取回一些东西,也会赐予你们更多——”
更神奇的是,不管她们在梦里过了多久,现实里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整个九欧都在传言这是樱花精灵现身了。那些遇到了这些奇闻的幸运儿都被看作是目睹了神迹。一时间这件事的风头甚至盖过了樱花公主的回归,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精灵祝福降临的时刻是在哪一天。
秋之鹤鸟的某个地方。古美和伙伴们一起玩皮球,皮球脱手飞进了某个巷子深处。古美自告奋勇去拿球,踩着小皮鞋哒哒地跑到深处,看到一个金发的大哥哥正一手拿着她的皮球,一手揉着脑袋。
“那是古美的球……”古美两手指抓着衣角,小声地说。
金发哥哥对她笑了笑,很温柔地把球递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子,轻声道:“下次可要小心了。”
“他可真好看啊!”古美一边想着,一边乖乖地点点头,眼睛不住地看着他。
“萨博,你怎么——”古美看着金发哥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樱发姐姐。古美一直看着都没发现她是从哪里出现的。樱发姐姐本来是要说什么的,但是一看到古美就停下了话头。
古美抬头看她,发现她比金发哥哥还要美得多,不,美得多得多。如果要比喻的话,金发哥哥就是其他三岛的樱花,樱发姐姐就是秋之鹤鸟的樱花,是第一美!
“你是樱花精灵吗?”古美抱着皮球问道。
第一美的姐姐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却伸手拿出了一截木头枝桠,她把这截枝桠递到古美眼前,古美呆呆地接过来,那截干枯的枝桠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立马活了过来,满枝开着馨香动人的樱花。像是因为看到了她感到开心才愿意开放似的。“好神奇!”古美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抬头想道谢,巷子里却已经只剩她一人。
从那以后,九欧又多了一个传闻:樱花精灵身边还有个金发童子来着。然后有许多人作证,她们遇到樱花精灵的时候她身边确实跟着一个小金毛。于是传着传着又变成了樱花精灵和她的恋人一起出现了。
“真是不妙啊……我都已经变成你的恋人了。”在王宫岛的某家咖啡馆包间里,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的萨博吐槽道。
路亚看着窗外喝了口可乐——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咖啡馆喝可乐。“这也没说错嘛,你不是要对我以身相许了吗?”
“谁说了!”萨博鲨鱼齿超她吼道,脸颊憋得通红——因为他这可爱的反应,路亚总爱拿这点逗他。这几天和她越来越熟悉后,萨博在她面前也没了顾忌。最主要的是这家伙真的很能气人,萨博突然就明白了克尔拉平时面对他的心情。他发誓,这次回去,一定不会再做蠢事让克尔拉生气了!
“救命之恩可别耍赖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把头发染成白毛跟我出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传闻……或许是樱花精灵和她爷爷一起出现了?”
[白毛好啊,白毛我可以!]
[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白毛萨博,嘶——感觉好色气!推倒他!]
[眼前这个场景难道不是推倒他的绝佳场所吗?上啊路亚!我允许你推倒他!]
[我赌一包辣条她没这个胆子]
[大胆点,我赌十包]
[这么谨慎吗?我来二十包!]
这群混蛋……竟敢这么看不起她!路亚恨恨地咬咬牙,心道:“看我让你们输得倾家荡产!”一不做二不休,她眼一闭心一横翻身跨坐在了一旁的萨博的腿上——两人坐的地方是一条靠窗的长沙发,萨博正软软地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路亚这一个翻身,宽大的裙摆敞开把两人的下半身都挡了起来,她的两条白嫩的双腿放在萨博的腿侧,两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的沙发上沿,把他整个身体都罩起来,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萨博完全没料到路亚会来个突然袭击,忘了做出反应只是呆呆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路亚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逞一时之勇就这么莽了上来,脸上不由自主地烧得通红,她还偏要故作镇定地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这个时候……你、要闭上眼睛,知道吗!”
假如她说话的声音没有结巴和颤抖,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草(一种草本植物,我没看错吧?她真的A了上去?爷的青春结束了]
[啊啊啊路姐不要怂!拿出你跟红狗告白的勇气啊!!给我上了这个崽子!(嘶声裂肺,小鲜肉他不比老男人香吗!]
[灯光师摄影师都已经就位,请务必继续下去,我不差这点流量]
那股不管闻多少次还是觉得甜得人心里痒痒的樱花香再次包裹住了萨博,像在他们初识的那个晚上,在漆黑一片的空旷宫殿里,只有那股香甜的樱花香是唯一的真实。那个时候她伸手带着他往外面跑,越过重重守卫和层层宫墙,她拉着他不放手,好像世间一切的艰难险阻在她面前都不是什么大事。
失去以前的记忆以后,他总是会做一个在暗夜里奔跑的梦,他不停地往前跑,路途遥远没有尽头。四面八方的黑暗让他无所凭依,只能不停奔跑。他在梦里感到一股焦灼,有一种声音让他触碰回忆,伸手又感到灼烫。这场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造访他,黑暗无垠,他一个人是寂寞的。
在那天晚上的梦里,他还是在暗夜里奔跑,却不再觉得焦虑。尽管黑暗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他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正牵着他的手不停往前跑。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理所当然般觉得事情交给她一定有办法。她似乎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虽然时而看起来不靠谱,却很努力地、很努力地在向阳生长。
“所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这句话虽然一点道理都没有,不过看在她帮了他那么多次的份上,考虑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萨博这样想着,手指动了几下,几经犹豫,终于轻轻搭在了她柔软的腰肢上。她脸上的颜色变得更红了,像是马上要滴血一样——原来她也这么容易害羞啊。发现这一点的萨博在心里轻轻笑起来,尽管他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时候退缩也太丢脸了,谁怂谁是小狗!”路亚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反正萨博那么好看,亲一口她也不吃亏。路亚的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尽管她感觉到他温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或者说,是唇上——干嘛一直看着她啊!岂可修!
就在路亚准备眼一闭,亲一口完事儿算了的时候,她乱瞟的眼神突然注意到街上走过了一个熟悉的橙发小鬼。“是中也!好机会!我去找中也,就算是观众们也没办法说什么了吧,这可不是我怂,这都是命运。”路亚这么想着,赶紧道:“那个我看见了一个熟人我先走一步回见!”
她扭头就要赶紧离开,又感到腰身一紧,她的身子被往前一带,随后一种柔软的触感贴上了她的嘴唇。她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一下——是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个进度会不会有点快?
对感情线很执着的我如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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